“呀，來客人了。”
方寒和關寶成正在院子聊着天，門口一陣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傳來，田玲女士拉着自己的小拉車邁着優雅的步子回來了。
“田姐回來了？”方寒急忙站起身招呼。
“您好。”關寶成也客氣的點了點頭，因爲方寒這大衆化的稱呼，關寶成還有些搞不清楚田玲女士的身份。
“你是那誰來的，好像見過你。”
田玲女士看了看關寶成，覺得有些熟悉，就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是誰？
“田姐，這位是關寶成關教授，做過不少中醫講座，你肯定在電視上看到過。”
方寒笑着給雙方做着介紹：“關教授，這是我媽。”
“您好，您好。”關寶成下意識就是一愣，方寒的媽媽，看上去好年輕啊，而且這稱呼？
“呀，想起來了，就是那個說什麼吃什麼玩意不掉頭髮的那個節目？”
關寶成滿頭黑線。
“不是？”田玲女士也有些尷尬，她其實看得中醫養生節目不多，只不過關寶成火的那一陣，那是真的好多頻道都能看到關寶成，哪怕是不怎麼關注，偶爾也能看兩眼的。
方寒對關寶成不算太反感，其實也和關寶成的節目有關，關寶成上節目的那幾年方寒還是學生，看過關寶成的一些節目，關寶成上的一些節目基本上還是很正規的，要麼科普中醫養生，要麼講解一些藥膳飲食之類的，很少代言什麼東西亦或者打着中醫的名頭做一些藥物的宣傳。
關寶成出名之後確實沒怎麼給窮人看過病，他的患者都是達官貴胄，可關寶成還是比較有底線的，從來不代言什麼藥物和產品。
要知道，關寶成最火的時候，名氣真的是不比一些明星差，再加上本身又是中醫藥方面的權威專家，真要出面代言，代言費並不低。
“那小寒你和關教授先聊着，媽去做飯。”
田玲女士並不追星，因而更加不在乎關寶成究竟是做什麼節目的，笑着向關寶成招呼：“中午留下吃飯。”
方家人一直是沒有追星的習慣的，老方同志年輕的時候可不比一些小鮮肉差，方寒更是男神級別的，真要追星，明星們可能會在顏值方面自卑......
“真是你媽？”關寶成還有些不敢信。
“當然是我媽。”方寒眉頭一挑，關教授你咋罵人呢？
“親生的？”關寶成再次確認。
方寒：“......”
......
中午關寶成就留在家裡吃飯。
這次關寶成來江中主要就是爲了感謝方寒，同時和方寒交流一下，因而也不急着走。
中午老方同志沒回來，也就田玲女士、方寒、老爺子外加關寶成。
老爺子對關寶成很熱情，飯桌上問了關寶成不少問題，老爺子的水平雖然不算太高，可同樣算是鐵漢中醫了，算起來倒算是關寶成的半個粉絲。
關寶成一直把老爺子當成隱藏在民間的國手名家，因而對於老爺子的提問也很是重視，回答也非常謹慎。
吃過午飯，診所暫時沒什麼患者，關寶成就繼續和老爺子坐在院子裡聊着，方寒倒是被邊緣化了。
老爺子雖然是鐵桿中醫，可在思想上卻不保守，倒是和方寒的思想差不多，當然，畢竟方寒是老爺子一手帶出來的，技能方面可以靠系統兌換，可個人的理念思想系統卻不會給予。
“老爺子您怎麼看現代化的檢查對中醫的影響？”關寶成又把中午和方寒聊的話題拿了出來。
“中醫不應該排現代化的檢查，而是要把現代化的檢查和人體內在平衡有機的結合起來。”
老爺子水平不算太高，可經驗豐富，作爲幾十年的老村醫，老爺子可以說是各式各樣的患者都見過，遇到的麻煩也不少。
“中醫是看重人體內在平衡的，把人體內在平衡作爲判斷健康和疾病的依據，那麼在參考現代化檢查的時候，也要以這個爲基準，中醫畢竟不是萬能的，如果能有效的把現代化的檢查和中醫理念結合起來，那麼是不是能減少很多誤診？”
“您老說的是。”關寶成連連點頭。
上午關寶成和方寒聊了一會兒，思想已經轉變了不少，這會兒再和老爺子聊天，關寶成已經完全成了請教的態度。
“中醫對疾病的病因研究並不是微觀的，而是將各種治病因素和人體平衡結合起來，因而中醫在治病的時候不需要了解它是什麼病毒，也不需要去了解西醫的一些病稱，可我們完全可以把西醫的診斷和檢查當做參考，當做中醫診斷疾病的第五種診斷依據和手段。”
“第五種診斷依據和手段？”
“中醫的望、聞、問、切，四診合參，目的也不過是爲了更爲準確的辯證和確診，如果現代化的檢查和診斷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能給我們診斷病症提供幫助，那麼爲什麼不能作爲第五種診斷依據和手段呢？”
老爺子呵呵笑道：“都是爲了治病救人嘛，不能因爲中西醫之分或者個人成見而拿患者的病情開玩笑，借用西醫的手段可以更準確的確診亦或者治療，爲什麼不用？”
關寶成一愣，不由的想起了方寒剛纔說的導尿術的事情，真要說起來，他當時就算是因爲成見而用患者的病情開玩笑了，明明可以先導尿，卻因爲導尿術不是中醫手段而不用，這算是合格的醫生？
關寶成禁不住給老爺子豎了一個大拇指：“老爺子果然見識廣，我今天算是受教了。”
方寒在邊上一邊玩着手機一邊撇了撇嘴，老子和老爺子侃大山，關寶成可算是找錯對象了，老爺子是洋性子人，平常除了看病，就喜歡坐在門口亦或者去村口，娛樂室之類的地方和人吹牛，大道理那是一套一套的，要是沒病人，老爺子在門口能和人吹一天還不帶重樣的。
上到國家大事，下到阿貓阿狗，老爺子都能插得上話。
兩個人足足聊了一個多小時，眼看着關教授就被老爺子忽悠瘸了，終於是來了患者了。
“小關你先坐，我去看看患者，咱們等會兒再聊。”
老爺子很顯然來了興致了，很是有些意猶未盡。
方家左鄰右舍早就被老爺子聊膩了，現在終於有了一位新聊友，老爺子頗是有聊上個三天三夜的架勢。
“方老您先忙，等會兒再聊。”關寶成笑着點頭，好像同樣有些意猶未盡。
“哈哈，好，等會兒再聊......”
老爺子大聲說着話，邁步進了診所，走進診所的時候還大聲對方寒喊：“小寒啊，好好招呼好關教授。”
喊過之後，老爺子這纔看向診所的患者，笑呵呵的道：“和關寶成關教授在院子裡聊天，都沒聽到來人了，以前經常上電視做節目的那個關寶成，大專家。”
“方叔您現在可了不得啊，這兒來的都是大專家。”
“小寒的朋友。”老爺子呵呵笑着，顯得很是得意。
......
院子裡，關寶成還在誇讚着老爺子：“怪不得方醫生您年紀輕輕水平就這麼高，有老爺子手把手教着，想不出息都難啊。”
“是啊，我三四歲的時候就被老爺子逼着背湯頭歌訣，很早就被老爺子帶着去給人瞧病。”方寒點着頭，系統沒法說，就只能把所有功勞都給老爺子了。
“方醫生，我想和您商量個事。”關寶成道。
“關教授有什麼話就直說，咱們也算是朋友了，不是嗎？”
“呵呵，是，算起來我和方醫生您也算是打過好幾次交道了。”關寶成呵呵笑道。
“嗯。”方寒點頭。
關寶成猶豫了一下，這才道：“我今天和方醫生還有老爺子聊了這麼一會兒，真的是受益匪淺，我想留在老爺子的診所和老爺子學習一陣，不知道可不可以？”
“向老爺子學習？”方寒下意識一愣。
老爺子的水平方寒是知道的，比苗大龍要強，可絕對比不過廖雲生等一些科室的副主任，比起關寶成更是差了很多。
“是啊。”
關寶成笑着道：“人常說閉門造車要不得，其實細細想來，我這麼多年其實一直都是閉門造車，今天老爺子的一席話讓我茅塞頓開，所以我希望能留在老爺子身邊學習一陣，還希望方醫生幫我說說話。”
“關教授您要是真的有這個想法，我想老爺子是不會拒絕的。”方寒乾巴巴的道。
老爺子的性子方寒是知道的，喜歡侃大山，好面子，關寶成這麼一位大專家願意跟他學習，老爺子估計會興奮的睡不着覺的，這足夠老爺子吹一年了。
搞不好等關寶成走後，老爺子都會把關寶成以前做講座的視頻扒拉出來給人顯擺。
方寒甚至都能想象得到畫面。
“看到沒，關寶成，這個節目，怎麼樣，大專家，跟着我學習了好一陣......”
“方醫生此話當真？”關寶成並不知道自己其實遇到了一位假國手，還很是有些小興奮。
“應該沒問題，等會兒老爺子出來您可以親自問老爺子，我想老爺子應該是會同意的。”方寒點頭。
關寶成願意留在診所給老爺子幫忙，方寒自然是樂見其成，有了關寶成這位大專家，老爺子也能輕鬆一些，想來關教授應該是不要工資的吧，畢竟是學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