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年初二，是很多人走親訪友拜年送祝福的日子。
林雪也沒什麼太多的親戚，抱着孩子來給自家的姑媽拜年。
林雪的兒子也就四五歲，腦癱兒，生下來就有病，四五歲了，看上去呆呆傻傻，話也不會說，眼睛看上去一點神都沒有。
方寒去燕京的時候去李俊賢家中做客，碰巧遇到了林雪，給她的兒子做了一個檢查，留了一個長期調理的方子以及一些相關方面的飲食配方。
孩子有病，家裡條件又不好，孩子的這個病林雪其實早就放棄治療了。
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哪怕是個傻子，是個癡呆，是個腦癱，只要她活一天，總要把兒子照顧好，方寒給的方子和膳食搭配花費不貴，林雪也就一直給孩子吃着。
算起來到現在差不多也有三個月了。
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對不少人來說都算是一個比較漫長的過程。
特別是對林雪來說，真的是相當的漫長了。
最初的時候她還抱着希望，每天都看兒子的情況，希望能有奇蹟。
可一天、兩天，一晃三個月。
林雪都已經不抱希望了，也只是一種習慣，這才堅持用着方寒的方子，繼續給孩子吃着。
今天來李俊賢家中走親，林雪原本也沒注意到什麼，和李俊賢的母親說着話，李俊賢沒事在邊上逗着孩子。
“叫叔叔！”
林雪還在邊上笑：“要是會叫叔叔，我晚上做夢都能笑醒，只可惜，或許我這輩子都聽不到他叫叔叔，叫媽媽，叫爸爸了。”
聲音很是苦澀。
李俊賢反正也是閒着，也無所謂，就不停的和孩子玩。
林雪也不在意，繼續和姑媽說着話，李俊賢一直逗着孩子：“叫叔叔！”
“絲絲（叔叔）。”
正逗着，孩子突然張了張嘴，從嘴裡吐出兩個字。
雖然並不清晰，音並不準，可李俊賢聽的真切，就是叔叔。
正在和姑媽說話的林雪也突然一愣，回頭看向兒子，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震撼、吃驚、難以置信。
“叫叔叔！”李俊賢再次道，聲音也有些顫抖。
“絲絲（叔叔）。”
孩子再次叫了一聲。
“兒子！”
林雪瞬間淚流滿面，一把把兒子抱進了懷裡，淚水止不住的順着臉頰滑落。
“叫媽媽！”
“媽媽！”
相對於與叔叔兩個字，媽媽兩個字就更加清晰了。
林雪忍不住抱着孩子嗚嗚的哭了起來。
三四年了。
別人家的孩子過週歲就開始叫媽媽了，可她的這一聲媽媽足足等了三四年，今年孩子已經五歲了，再有兩個月孩子就該過第五個生日了。
“叫奶奶！”
李俊賢的媽媽也在邊上對孩子道。
這一次孩子倒是不會，不過會叫叔叔，會叫媽媽，林雪已經開心的想要飛起來了。
她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
“雪姐，孩子的眼睛，你細細看，好像不像之前那麼木納了，有了一絲靈動。”李俊賢是醫生，細細的觀察着。
林雪細細看，確實有所不同了，以前孩子的眼珠子基本上都不怎麼動，現在，最起碼一兩分鐘還動一下，確實有了一絲靈動。
“快，俊賢，給方醫生打個電話，我要給方醫生報喜。”
林雪的聲音哽咽着，淚水順着臉頰滑落，和臉上卻帶着笑容，燦爛的笑容，開心的笑容，從心底生氣的發自內心的開心。
“我這就打。”
李俊賢也高興的不行，孩子會說話了，能叫人了，這是好事，這說明方寒的法子是有效的，雖然孩子只是能叫叔叔、媽媽，可這意味着是良好的開端。
.......
“視頻？”
方寒愣了一下，按說現在他正在坐診，倒是不合適，可看了看邊上的陳瑩夫婦，方寒決定和林雪視頻一下。
一位腦癱兒，堅持三個月的治療，他也想看看有什麼變化。
“可以。”
“那方醫生我先掛了，我給您發視頻聊天。”李俊賢道。
“好的。”方寒點了點頭。
掛了電話，方寒對陳瑩夫婦道：“我這邊有一位腦癱患者，也是個小男孩，今年應該五歲了，我去燕京的時候遇上的，連續治療三個月，現在有所好轉，我和患者視頻一下，你們可以看看。”
“好的，好的。”
李繼康急忙點頭。
腦癱啊，這在他們那兒都叫弱智的，這種孩子大都養不大的，不能自理，哪怕養大了，甚至十來歲都不能說話，成年了往往都是兩三歲孩子的智商。
這種病李繼康知道，一般都是治不好的。
李俊賢的視頻發來的很快，方寒纔剛剛和陳瑩夫婦說完，視頻聊天就發過來了，方寒接了起來。
視頻中出現林雪和她的兒子，李俊賢的半個腦袋。
“方醫生！”
林雪的眼睛紅紅的，淚水剛剛纔擦乾，看到方寒聲音瞬間又哽咽起來了。
“孩子什麼情況？”方寒問。
“方醫生，我按照您的方子，天天給孩子吃藥，飲食也按照您說的，一直沒什麼起色，我都快放棄了，今天，剛纔孩子叫叔叔了，也叫媽媽了。”
說着林雪急忙對兒子道：“快，叫叔叔，叫叔叔。”
“絲絲！”
孩子張了張嘴，叫了一聲。
方寒細細的看着，孩子的眼睛看上去不一樣了，表情也有些許變化。
“叫媽媽！”林雪又急忙道。
“媽媽！”
“方醫生，您聽到了嗎，孩子叫我媽媽了，叫您叔叔呢。”說着林雪的淚花又出來了。
“嗯，恢復的還行，比我預想的要好得多，原本我想着至少半年以上纔能有效果，沒想到三個月孩子就能叫人了，這說明你管的很好。”
病人的恢復，醫生的治療是一方面，家人的照顧也是一個方面。
特別是中風、腦癱這一類患者，如果家人照顧的好，恢復是要比平常患者好很多的。
“方醫生，都是您看的好，孩子都五歲了，我們前些年沒少看醫生，可一直沒什麼效果，用了您的藥，這才三個月。”
“藥繼續吃着，特別是我給你交代的一些食物，一定要加上，過一陣可以帶孩子來江中複診。”方寒笑着道。
“嗯，我知道，我會堅持下去的，過幾天我就帶着孩子來江中複診，當面感謝您。”
“嗯，行，我現在還在坐診，就不說了。”
“方醫生，大過年的您還上班呢？”李俊賢的聲音傳來。
今天是初二，今年李俊賢沒有值班安排，今天休假。
“嗯，沒有休息。”方寒笑了笑，道：“再見。”
“方醫生再見。”
林雪笑着擺手，還給兒子道：“給叔叔說再見。”
“見見（再見）”孩子又說了兩個沒說過的字......
掛了視頻聊天，方寒一回頭，邊上的陳瑩眼眶都紅了。
剛纔方寒和林雪視頻的時候，陳瑩夫婦就在邊上看着，雖然沒吭聲，可一直看着，林雪的欣喜，孩子的表現。
同樣是母親，陳瑩很能體會林雪的辛酸。
她兒子不是腦癱，只是面癱，可就是這個病她們這一年也是四處求醫，其中的辛酸也只有自己知道。
每天晚上睡覺陳瑩都是翻來覆去，李繼康也是唉聲嘆氣。
更別說腦癱了......
陳瑩換位思考，要是放在自己身上，他能不能堅持？
“坐吧。”
方寒笑着招呼。
陳瑩重新坐了回去，道：“方醫生，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堅持下去的。”
剛纔的視頻聊天給他們觸動很大。
陳瑩和李繼康並不懷疑剛纔視頻的真實性，一個是沒必要，人家方寒是公立醫院的醫生，又不是江湖騙子，沒必要搞這一套。
說到這兒就不得不說，公立醫院的公信力還是很好的，很多醫生之所以不離開醫院，不去私人醫院，這也是一個方面。
作爲公立醫院，醫生們或許會誤診，或許會黑心，或許會在醫療費和藥物上多開一些無關緊要的，可基本不會遇到真正的騙子，私立醫院那就不同了，醫生們的收入和業務完全掛鉤，拿提成的，一些心黑的醫生那都是看人下菜。
第一面就能看出你這個人差不多是什麼收入，大概什麼家境，一個治療往往能把你的存款掏空了。
二一個，他們今天過來是意外，方寒不一定知道，專門給他們做局？
三，剛纔林雪的感情什麼的那都是發自內心，陳瑩感覺得到，林雪適合她一樣的，一個孩子的媽媽，真的是發自內心的欣喜。
“方醫生，那您也總要說個大概的時間吧，差不多多長時間能有效果，我們也好心中有個數啊。”李繼康不好意思的道。
“至少要吃二十劑，也就是二十天，二十天後再看效果，如果還是沒效果，你們再來，如果有效果，吃上一月來複診。”方寒沉吟道。
“嗯，我們記下了，謝謝您方醫生。”李繼康點着頭。
“嗯，那就這樣。”
方寒把方子遞給李繼康，笑着道：“心中不要着急，正常心態，也不要給孩子什麼壓力，沒事陪孩子說說話，聊聊天，這個病生的，孩子的性格都變了，這不好。”
“嗯，我們記下了。”李繼康和陳瑩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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