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家四口

“你們又沒能驅成鬼,還想要什麼錢。”曹文斌很賴皮的揮手打發,他只是無意中發現段星所建的網站,出於好奇與玩心,留下了信息,等約定好了時間,便找來大幫同樣無聊的朋友,想在這裡看人驅鬼。不過光是看驅鬼還是很沒勁,幾人合計了下,想試試來人的膽量,所以聯合起來扮鬼嚇人。

曹文斌白了彭彬一眼,想轉身離開,沒想到彭彬又從另一邊把手伸出,攔住了他的去路。把他最後剩的那點好心情也給‘弄’滅,不由的大怒,惡狠狠的甩開彭彬的手,大罵道:“限你三分鐘內馬上離開,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衆人沒想到事情還有下文,一下子全圍了過來,打人對他們來說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不單是曹文斌,這羣人全都是富商和高幹子弟,他們可不怕打完人後會受到報復。

可是彭彬仍滿不再意的再次伸出手:“我們已經如約來到這裡,而且把你們這些鬼都找出來,所以你得付我們錢。”

要是彭彬倆人的穿着好些,或許曹文斌會冷靜一下,對方是否有後臺,纔敢這般硬氣。可惜彭彬兩個一看就是很窮的那種,而且年紀不大,曹文斌連想都沒想就往彭彬的肚子上打。

彭彬結結實實的吃了曹文斌一拳後,動也沒動,眼中現出冷冷的寒光:“這可是你們先動手的啊”說完直接還了一拳給曹文斌。

司馬文雖然不會武術,可是總結出來的道術心法對身體很有好處,彭彬四人跟他練了八年身體早已遠超常人,變得強健有力,這一拳曹文斌那經受得住,砰的一下倒在身後的沙發上,可還沒起身又被彭彬加上一腳,給死死的踩進了沙發,動彈不得。

其他人見狀不對,立刻跟着動手,沒料到還沒走到近前就被大力全給扔了出去,一米九幾的大高個站在人前確實很唬人,又見彭彬下手這麼狠,這會誰也沒敢再‘亂’動。

“我也限你三分鐘內給錢,否則我補上五拳。”彭彬說完揮拳用力的打向沙發牆,在上邊留下個深深的拳印。從小被人扔來扔去,最後住進孤兒院,彭彬的‘性’格變得格外剛硬,最容不得別人欺騙和耍他。

沙發牆上雖然有一層木板,但也非常堅硬,彭彬只是一拳就把牆打凹,嚇得衆人連氣都不敢吭。

“給,我給。”曹文斌忍着巨痛,吃力的從屁股後邊掏出一個錢包,拿出一疊錢。

彭彬數了下,正好五千還多兩張,想必早已準備好,只是自己沒能讓他們玩得高興所以纔不願給,轉眼看了下這幫人還真的很沒勁,先前還很屌的樣子,現在全變成了熊樣。

“下次別學人賴賬,對身體沒有好處。”彭彬甩回兩張錢,叫大力一起轉身離開。

臨到‘門’口,大力突然感覺有股微弱的寒意滲入背部,但沒太在意,還以爲是曹文斌家的空調開得太大,哆嗦了下,緊跟着彭彬跑了。

倆人很快回到家中,彭彬叫大力不要把今天晚上發生的事說段星和唐馨慧聽,以免他們擔心,就這樣過了幾天。

第四天下午,彭彬正在商場裡上貨,沒想到突然來了四個警察,說是要協助調查,直接就把他給帶走了。

崔兵接到110報警臺的指標,和刑偵隊的同事們來到兇案現場,一處豪宅大廳內橫躺着一個年青人,死者名爲曹文斌,是市裡某公司副總的兒子,‘胸’口‘插’着一把刀,據法醫鑑定是心包破裂流血過多致死,大約死亡了四天時間。

房‘門’反扣着沒有被撬過的痕跡,窗口也只能由裡邊打開,此處無疑成了一個密室,所有的傢俱完好無損,整個屋子唯一打鬥過的痕跡只有沙發牆上的一個大拳印。

“去查一下死者是否與人結仇。”崔兵多看了兩眼兇案現場,讓人收集好線索於是帶隊離開。

經過一天的排查,同事小劉把一疊資料放到了崔兵的桌面。

看着資料,崔兵忍不住輕哼了句:“今年才二十一歲就有進過五次局子,惹的事一大堆,這種人現在不死早晚還是一樣。那個拳印是怎麼回事,查到了嗎?”

“查到了,這裡,是一個叫彭彬的男孩留下的,聽說是去幫曹文斌家驅鬼,但是曹文斌最後不願給錢,所以被彭彬打了。”

“這個叫彭彬的是什麼來歷?”

“彭彬十九歲,從小失去雙親,在親戚家輪轉生活過幾年,十一歲進孤兒院,如今在XX公司裡當理貨員,平時和孤兒院裡的三個人玩得最好。呢,這個叫大力的,那天晚上也在兇案現場,聽說能一個人打十個人。”

小劉說完又補充了句:“聽說這個叫彭彬的男孩是自願進孤兒院的。”

“什麼,自願進孤兒院。”崔兵聽到這話,眉心不由的緊鎖,若是這樣,極有可能是個心理有問題的人,對付這種人很麻煩。“去,馬上去把這個叫彭彬的小子給我帶來。”

彭彬坐在刑偵隊的一間房裡,一臉的莫明,三個警察不停的問他問題,表情一點也不友好。

“叫什麼名字?”

“彭彬。”

“多大了?”

“十九歲。”

“大前天晚上你去南湖小區六棟五樓二號住宅幹嗎?”

“去……去幫人辦事?”被警察問到這事,彭彬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楞了半天。

崔兵見彭彬被問到關鍵問題時發楞,從隊員手中拿過了刑詢本,接着往下問:“說具體些,幹嘛去了?”

“去,去,去驅鬼了。”彭彬越說越小聲。

“驅鬼……,就你也會驅鬼。”崔兵雖然早就從隊員那得知這些,可是當他面對一個十多歲的男孩時還是忍不住想發笑,現在的年輕人做事太荒唐,撒謊的能力更差。

見這位警官不願相信自己的話,彭彬又肯定道:“我可沒騙人,我真的是去驅鬼了。”

“好好好,我勉強相信你是去驅鬼,可是又怎麼和僱主發現爭吵並且動起手腳?”崔兵問得很慢,口氣越來越重,其實這是一種刑詢方法,漸漸的加大犯罪嫌疑的人心裡壓力,迫使他們招供事實。

彭彬沉默了一下,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所以你便懷恨在心,回去之後又折返回頭,把曹文斌殺死,對不對?”崔兵說到最後突然猛拍了下桌子,一聲大吼。

“沒,我跟本沒有殺人,我那晚回去後和小弟一起吃完宵夜就睡了。”彭彬急忙搖手,頭也擺得像撥‘浪’鼓似的。

“你小弟,是不是叫作盧大力?”

“對,他可以幫我證明。”

“證明什麼,你們跟本就是共犯”崔兵說着又拍了下桌子,震得桌面上的茶杯用具全都跳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警察從外邊走了進來,向崔兵小聲說道:“那個叫盧大力的小子也帶來了,你要親自過去審問嗎?”

崔兵想了下:“恩,我這就去過,你們接着審。”

其實彭彬和大力是有嫌疑,可是也沒有確實的作案證據,上邊壓得這麼緊,無非是曹文斌的老爸和上邊通了氣,所以上邊要崔兵加快偵破的速度。

大力還在學校上着課,也莫明其妙的被帶來了,崔兵一看,是很大塊足可以趕上籃球隊員了,但樣貌老實憨厚,還沒到曹文斌朋友所說的那麼可怕,什麼虎背熊腰,凶神惡煞。

崔兵來到旁邊辦公室,讓大力坐了下來,語氣稍微顯得柔和了些,對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沒必要那麼兇。

“你知道我們找你來是幹嘛的嗎?”

大力搖了搖頭,顯得很緊張,這是他頭一回到警察局:“不知道?”

“那我問問你,大前天晚上你上那去了?”

“去,去,去了一個人的家。”大力連說了三個去字不,不是他害怕,而是他真的想不起具體地方,想了好一會只能想出這麼多。

崔兵慢慢走到大力面前,盯望着大力又問道:“那你知道那個人叫什麼嗎?”

大力又搖了下頭:“不知道,我只知道去幫他家驅鬼。”

如果說彭彬去幫人驅鬼是個笑話,那盧大力也去幫人驅鬼就是個天大的笑話,騙誰啊,一個十六歲的娃能有多大能耐,真要是有鬼,這鬼不抓它就不錯了。

崔兵暗笑了下,臉上仍是一幅嚴肅的表情:“你們是怎麼得知他家鬧鬼的?”

“我二哥說的”這回大力倒是回答得很快。

“你二哥?”

“恩,我二哥,他名叫段星,雖然‘腿’有些問題,可是對人可好了,學習成績老‘棒’,在學校總是前三,他還會鼓‘弄’很多玩藝,比如上網破解別人的密碼,篡改別人的文件……”大力話匣子一開,什麼都往外涌,把段星學黑客那些事也全給吐了出來,要知道段星的收入有相當一部份全是從那得來的。

這回輪到崔兵發愣了,和大力多接觸下越發覺得他不像是一個殺人幫兇,不過這事還得繼續查下去。

“去,去把那個叫段星的找來。”

沒過一個小時,段星也被找來了,三兄弟分別被暫時關在三個不同的房間,崔兵拿着刑詢本又來到了段星這邊。一見到段星和看到與他有關的資料崔兵又愣了。‘挺’秀氣的一個男孩可是卻天生少了條‘腿’,而且資料上寫着他從小到大成績都很好,是老師和同學認可的好學生,考高中時還時,總成績還是市裡的探‘花’,要不是與案情有關,這種少年絕不可能來警局。

“你就是段星?”

“嗯,有什麼事嗎?”

段星故作鎮定,可是他那點小心思,哪躲得過崔兵這個老刑警的法眼,一眼就看出他心裡有鬼。

“你知道我們找你來一定是有事,如果你不坦白‘交’代,我也幫不了你。”崔兵不動聲‘色’,還幫段星倒好了一杯茶。

聽崔兵這麼一話,段星的心裡更緊張,難不成是自己做的事都被發現了,看來今天不老實‘交’代是不行了。

“我說,這些都是我一個人乾的,別讓我大哥他知道。”段星接過茶杯,可是沒敢喝,雙手不往的顫抖,就要直接把事情說出來。聽得崔兵心中一陣大喜,同時又有些惋惜,這麼好一個孩子,竟然能幹出殺人這等兇殘的事情。

“我是從前年開始做黑客的,專幫各大網站賣家消除各種不好的評價,可是得到的錢不多,一年下來也就四千多塊錢,因爲大多數賣家的信譽都很好,而且有一兩個差評別人也不太介意,反而還把差評當成忠告,隨時提醒自己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語。只有那此心態不好,總想自欺欺人的傢伙纔是我們的顧客。可……可是我就是不想讓我大哥太辛苦,他爲了我們連大學都沒上,每天打兩份工,而且我還想給我三妹多買幾套漂亮的衣服。我知道我的作法很不好,可是我只是違反了相關網絡法法規,還沒能到定罪入案,頂多是罰錢罷了,所以你們沒有權利關我。”

崔兵越聽腦子越‘亂’,這都什麼跟什麼,這個小傢伙的腦子不但聰明,還聰明過了頭,誰會管你做黑客那點破事。強忍了下憤怒的心情,硬聲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曹文斌家要驅鬼的。”

“曹文斌家,曹文斌……我想起來了,他是我網站上的第一個顧客,我在網上註冊了個事務所,和‘私’家偵探那種差不多。大前天我大哥還去幫他家……驅鬼,結果很順利,如約得到了五千塊錢,我還要好好感謝他呢”

崔兵真不想再繼續和段星說下去,最後問了聲:“那大前天晚上你在那裡?”

段星立刻回道:“我前天晚上和三妹在院裡複習功課到晚上十一點,然後就上‘牀’睡覺了,當,當然,我是自己睡的。”段星發現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妥,在後邊立刻糾正道。

“好吧,你在這等等,一會辦個手續就好。”崔兵走出這間辦公室猛拍了下自己的頭,冷靜了一下叫來一個隊員“你去XX學校把一個叫唐馨慧的‘女’學生叫來。”

按理說整件事應該與唐馨慧無關,可是彭彬作爲第一嫌疑人,崔兵不得不謹慎對待,或許這個叫唐馨慧的‘女’孩會知道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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