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子瓔知道那個男人會帶來救兵,毫無理由,她就是相信他,哪怕他是個不會魔法的渣渣。
對這種信賴她感到莫名其妙,惱得很。
當十餘艘戰列艦抵達追蹤到的印記時,在屍山蟲海之巔,他們的殿下持雙劍在手,殺退一波又一波的蟲羣。
戰列艦很快集火,以絕對火力清掃外圍蟲羣,同時,數十位先遣隊員從空中沿繩落下,立即分散站位,並快速拉起結界,將殿下護在中心,緊跟着重型火炮也落地參與火力壓制,隨之而來的還有徐帥,見到王儲殿下,徐帥濃重的眉差點飛起來,“我說殿下,雖然男人身上有些疤痕確實很帥,但太多的話,會討不到媳婦。”
贏子瓔瞅了瞅自己,雖然藉由不完整的藍龍之淚她變回了男裝,卻一時忘了變換服色,這時聽到徐帥調侃,她纔將冰霜法袍變換成黑色。
“軍醫,快叫軍醫!”徐帥吼道,這是什麼事,他說那番話是讓殿下保重龍體,不是讓他變個服色遮住傷勢。
在徐帥的罵娘聲中那娜從徐帥身後探出頭來,才知道原來她哥這麼喜歡黑色的原因,流再多的血,穿成黑色也看不出來,她忍住眼淚直撲進她哥懷裡,“有那娜在,我哥不會討不到王妃。”
贏子瓔板着臉,“有你在,我死的更快。”那娜這一撞,痛得她魂兒都丟了一半,“你不在帝都待着,跑這裡來做什麼?徐帥,把人給我拎回去。”
徐帥表示遵命,瞧瞧,這纔是殿下的作風,說一不二。
“哥,我馬上十八歲,我可以上戰場,可以幫你分擔……”
“有我在,你休想,公主就該有公主的樣,在這件事上,沒商量。”
“哥!”那娜開始撒嬌。
“回去。”兩個字,不怒而威。
那娜氣得跺腳,卻不得不在徐帥派來的人的監護下回到艦艇。
“其實公主挺擔心殿下的安危,要不是公主來到黑水,我們還不知道殿下在這裡。”徐野說道,公主除了任性淘氣了些,沒什麼不好的。
“我是爲她好。”贏子瓔冷聲道,沉默片刻,贏子瓔才又問道:“回去報信的那個人怎麼樣了?”她努力讓自己的話語波瀾不驚,沒有看到那人,她覺得不可思議,說好了要帶她回界塞的,也說好了互報姓名,他還大言不慚的說……
“對不起,殿下,這件事我很抱歉。”徐野感到慚愧,他走得匆忙,沒時間瞭解那人的情況,但那樣的傷勢,即便不死,人也算廢了。
贏子瓔心頭咯噔一聲,但她掩飾的極好,等徐野說完始末,她還拍了拍徐帥的肩膀道:“無須自責,不是你的錯,別想太多,既然把部隊都拉來了,那就打一場,這北冰原早就該收回來了。”
“遵命!”
唐諳醒來時發現自己被泡在鮮紅如血的透明液體內,那是一個牀一般的水池,他身上插着很多管子,很多,很多。
牀旁有兩個美女,都穿着淺綠色護士制服,讓唐諳知道這裡應該是病房。
見到唐諳睜眼亂瞄,其中一個護士出了病房,很快,他的主治醫生推門而入,那是一個胸部比臉蛋兒更有吸引力的美女醫師,總之就是有那種胸部的女人,都能傲視羣雄。
她檢查他的瞳孔時,她的胸部幾乎壓到他的胸口,讓唐諳忍不住想縮。
“別動。”女人的聲音充滿理性,讓唐諳很自然地聽起話來,“我叫芙蓮·伊萬卡,在你沒有完全康復出院前,我都是你的主治醫生,所以,大英雄,這裡,我纔是指揮官。”
聽到那女人的名字,唐諳這纔將視線移到女人臉上,那是一張非常正點的面孔,她戴着金邊眼鏡,整個人充滿着知性美,而她灰色的瞳眸,讓她看起來深邃又神秘,那頭自然微卷的金髮,襯出她的優雅與從容。
唐諳安靜地讓他的主治醫生用她那蔥白玉指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他把這視爲一種享受,但當芙蓮醫生檢查到他的生理部位時,聽到那女人的驚歎聲,唐諳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想用手去遮擋,但他只有左手動了,右臂卻全無反應。
他的舉動讓芙蓮醫生有些愉悅,“不就是尺寸比普通人大了些,不用害羞。”
唐諳覺得他的老臉肯定是紅的,這算什麼,他被美女醫生調*戲了?
“我的右胳膊……”他還記得,他的右臂已經不在了,他盡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你知道的,殘廢不好討老婆。”他甚至用開玩笑的方式來緩解心酸。
“你以前的胳膊落在雷區,被炸的很碎,我很遺憾,但我給你重塑了右臂,按照你的基因重新構建的肢體,目前它處在新生兒階段,它很脆弱,很多神經還處在生長階段,所以,你的右胳膊暫時不太好使。”
唐諳這時纔敢看自己的右側身體,果然,新生的肢體像嬰兒般嫩白,和他被鍛鍊成小麥色的肌膚格格不入。
“什麼時候能完全康復?”唐諳又試了試,但右臂仍舊沒有反應。
芙蓮醫生頓了頓才說:“如果復健做的好,能恢復到正常人的水平。”但他是軍隊裡送來的重要人物,看體格八成是軍人,這種創傷對於軍人來說就意味着軍旅生涯的結束。
“請不要保留,我要知道全部。”唐諳保持了淡然的語氣,但他內心卻並不如他面上這般平靜。
“很遺憾,雖然我們能重塑肢體,但是對於修煉法源的人來說,要讓新生的肢體再次融合法源,那是個很漫長的過程,但理論上是可以恢復如初的。”芙蓮醫生還是給了唐諳希望。
“我知道了,非常感謝。”唐諳裂嘴道,事實上他想要笑着說出來,可他沒做到,呵!理論上?哪兒有那麼多的奇蹟。
“噢!天!”芙蓮覺得,那是一個能讓人疼到心坎兒裡的男人,“好吧,我這裡也是有好消息的,從今天起,我恩准你不用再躺再生池,你可以睡牀了,殿下安排了兩個專屬護士給你,除了不能把他們拐上牀,你可以差遣他們做任何事。”
“這你情我願的事怎好說死?”唐諳知道芙蓮醫生在和他開玩笑,他也如此回她,有護士妹妹貼身照看,這住院的日子應該會好過。
聞言芙蓮醫生的眉頭皺得很藝術,不過她還是很客套的說了聲:“OK!你喜歡就好。”
唐諳又問道:“不過,你說的殿下是?”這一屋子的現代化設備,怎麼就突然蹦出這麼個復古的詞來。
“很抱歉,這是機密,不過殿下說了,等他有時間會給你來電話的。”芙蓮醫生走的時候,帶走了病房裡的兩個護士妹妹。
當唐諳看到他的兩個專屬護士時,他才反應過來芙蓮醫生皺眉的原因,那個殿下給他找的是兩個男性護衛戰士,他去!
“隨雲。”
“隨雨。”
兩個大高個的男子報了名後向唐諳行了軍禮,正處在被護士妹妹侍候的幻想破滅中的唐諳在內裡翻了個白眼,什麼鬼名字,怎麼不叫隨叫隨到!
“按照殿下命令,我們調來大人手下做事,大人有任何事請儘管吩咐。”說話的是隨雲,比起隨雨要高一些,壯一些。
這邊正介紹着,隨雨身上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非常慎重的應了幾聲後轉向唐諳,遞出電話:“殿下的加密電話。”
等唐諳用左手接過電話,隨雲隨雨立即退出病房。
“是你嗎?”他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唯一認識的,就那個女人。
“名字?”電話那頭傳來的女聲冷冷淡淡,一如那女人的風格。
“我姓唐,單名一個諳字,諳練的諳。”深怕那女人記不住,他說得挺詳細。
“感謝你的付出。”
非常官方的說辭,唐諳還想問她的名字,那邊已經變成了忙音。
這算什麼?他被甩了?那麼迫不及待要和他一刀兩斷,連面都不肯見,真個無情吶!
但想仔細些,見面又如何?他完好無損時那女人對他都沒個正眼,現在廢人一個,還求什麼?
不見也挺好,不過是曾今的夢想突然變成現實,再化作了回憶,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