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淡淡的灑下,古街矮房,葉楓半倚在舒適的座椅之上,神態悠閒,看着空中偶爾拂過的鳥禽,鼻息嗅到絲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兩個月來,雪越國沒有發動一輪攻勢,只是一直圍困雲楚國,且頻繁調動軍團,隨時準備大戰,而云楚國,也隨時準備應變,積極備戰。
不過這些,似乎都和葉楓沒有關係般,自上次軍營爲那些受傷軍士療傷之後,被治療好的軍士,對葉楓俱都崇敬,在不知不覺中,葉楓體內,那流動的火色氣流,也漸漸濃郁,這種感覺,讓葉楓陶醉。
至於擊殺雲河圖父子之事,是否被那上仙知曉,葉楓無從得知,他也不想知道,總之,楚雲國國都,彷彿很平靜般,並沒有那種戰事將起的慌亂。
此時,一道尖銳的嘯聲從葉楓的頭頂上空傳來,只見幾道黑影掠過蒼穹,那是幾隻大得有些超乎尋常的黑隼,如大雕般,但他的速度,比隼更迅。
葉楓神色微凝,沒過片刻,號角聲遠遠傳來,而那號角之聲傳出的方向,正是楚雲**營當中。
身體遽然間站起,懶散從目光中消失,頓時,葉楓的眼眸,銳利如刀,傲視蒼穹,目光中,噙着的那一縷微笑,神秘莫測,令人回味。
擡起腳步,葉楓步伐穩健,緩緩的離開了這居住的矮房,背影漸漸遠去,而在暗處,幾道黑影一閃而過,如夜貓般迅速輕巧,隱蔽性極強。
淡淡的雪花飄灑而落,爲塵囂的空間增添了一分純淨,但在這純淨而美的雪花飄落時,那偶爾刮過的冷風,卻如刀般鋒利,彷彿透着蕭殺之意。
一將功成萬骨枯,顯赫受萬人敬仰的將軍背後,往往是人們無法看到,也不敢想象的累累屍骨,若是將這些屍骨堆積成山。
此刻,楚雲國都城之外,廣袤遼闊的土地之上,鼓聲震天,馬蹄飛奔,百萬將士,無法數盡,而此刻,他們正手持銀槍與彎刀,不斷收割着對方的生命,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戰場之上,人性這東西,最爲卑微。
楚天站在戰場後方,目光淡漠,但從他頻頻波動的眼眸當中,可以看出他心中的顫抖,這一戰,敗,則國亡。
大戰持續了半日之久,地面的白雪已然消失,或者人羣踐踏融化,或被屍骨所填埋,而戰勢,雪越國,佔優,不過楚雲國背水一戰,三軍一心,起伏後繼,悍不畏死,想要將楚雲國的將士全滅,便需要時間與雪越國將士屍骨的疊加。
突兀的,一聲銳嘯刺破蒼穹,震顫四野,雪越國將士,聽到這銳嘯之聲,竟放棄了優勢,緩緩的撤退,而同時,楚雲國方向,也響起了收兵的號角之音。
雙方彷彿約定好般,互相後退,許久,雙方退到各自陣營,隔着無數屍骨,搖搖對望,雙目充斥着狂野與嗜血。
雪越國方向,兩道白光閃過,人羣當中,兩人影腳踏雪色彎刀,騰空而起,鬚髮無風自動,不怒自威,這兩人,乃是雪越國的上仙,雪越國的守護神,雪越國衆將士看到這兩道身影,雙眸中都露出絲絲的狂熱,這是他們的信仰。
楚雲國陣營當中,同樣有兩道身影升空,其中一人,正是楚雲國上一代國君楚雄,而另一人,則是與楚雄一起打下江山的大將軍,雲裂空,同樣也是一位上仙。
“楚雄,上仙一戰,定乾坤如何?”雪越國的一位上仙遙望楚雄二人,面帶笑容,但在這笑容之中,卻彷彿藏着一柄利刃。
“正有此意!”楚雄神色冷漠,迴應一聲,他們雙方都明白,百萬將士之戰,不如上仙一戰,這纔是真正決定乾坤的戰鬥。
四人互相凝視,強大的氣勢緩緩的綻放開來,在空中瀰漫。
“戰!”楚雄大喝一聲,和雲裂空一起,身形化爲殘影,寒光一閃,兩人手中,同時浮現一杆銀槍,槍尖之處,光華閃爍,而對面二人,則是手持彎刀,楚雲國與雪越國的衆多將士所使用的兵器,正是因爲受他們的武器影響。
雪越國兩位金丹修士面露冷笑,在楚雄二人來到近前之時,雪越國其中一位金丹修士突然吼道:“殺!”
話音落下,兩位雪越國修士竟然同時朝着楚雄而去,而將雲裂空無視,同時,在下方無數人驚駭的目光下,雲裂空的槍頭倒轉,猛然間朝着楚雄刺去,這一刻,無數人爲之窒息,楚雲國衆人更是大驚失色。
楚雄臉色狂變化,面露駭然神情,去見他不但沒有閃避,反而朝着雪越國的一金丹修士猛然撲去,彷彿要同歸於盡。
那人冷笑,雲裂空的長槍已然到達,直接破手而入,槍尖,從雲裂空的左手穿透而出,而云裂空的身體,也被定格。
臉色慘白如紙,而對面的兩人,都目露殘忍之笑,彎刀直接劈下,朝着楚雄落下。
“喝啊……”楚雄發出一聲悽慘之笑,手中的長槍脫手飛出,目露悲哀神色,長槍聚齊楚雄全部力量,如雷電閃過,對面的金丹修士面色一變,身形急退,彎刀成旋,架在射來的長槍之上,緩緩卸去長槍上的力道。
而另外一人,目露邪惡笑容,彎刀終於劈下。
但在此刻,楚雄的面上,悲哀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邪惡之笑,笑得極爲詭異。
雲裂空手中長槍輕微一抖,頓時,楚雄的身體微偏,彎刀劃過,卻落在空氣之上,這勢在必得的猛然一擊,讓雪越國的修士身體都前傾了下,而那抖動的長槍,突然閃過一抹毒辣的寒光,破開楚雄的手臂,直刺那金丹修士咽喉,這必殺的一擊,以楚雄的手臂爲代價而醞釀,無可閃躲。
“撲哧!”長槍勢如破竹,直接刺入那金丹修士的咽喉,這一刻,大起大落之下,楚雲國衆人,只覺渾身都被汗水淋透,而雪越國之人,則一個個呆若木雞。
“好!”楚雄大喝一聲,暢快淋漓,看着那緩緩墜落的金丹修士,好不痛快,而那爆裂的手臂,彷彿不是他的般。
另外一雪越國修士,看着這一幕,陣陣神色,看着雲裂空,眼中盡是不敢相信,喃喃道:“怎麼可能,他們殺你兒孫,你竟無動於衷,甘爲棋子!”
雲裂空淡漠的掃過對方一眼,說道:“誰告訴你,我兒孫被殺了。”
對方一愣,臉色陰沉,而云裂空則是嘲諷的說道:“爲了布這一局,我準備太久了,甚至楚大哥不惜以手臂爲代價,不然的話,你們怎麼會徹底放下警惕,我和楚大哥的感情,你們是無法知道的。”
“雲家囂張跋扈,已經不知多久,而從那時,這一局便已佈下,夠深!”那金丹境界強者嘴角露出冷笑,也不知道是嘲諷自己,還是嘲諷對方。
此刻,楚雲國人羣當中,葉楓目光微凝,雖然他知道那事沒那般簡單,但也奇怪爲何楚雲兩家遲遲沒有動他,只是監視着他,此刻,他才知道,這一局,布得有多深,恐怕連君主楚天,都不知道吧。
“不過,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手段,都如同虛設!”那金丹修士冷笑一聲,頓時,在雪越國人羣當中,一道人影緩緩騰空,氣息散發,強大無比,楚雄和雲裂空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他們知道雪越國有三位金丹修士,但最後一位,他們一直不知道是何人,也不知道具體實力,才佈下一局,滅殺一人,保證不會處於弱勢,但他們錯了,眼前這騰空而起,看似年紀不大的青年,卻有着金丹後期境界修爲,比他們,強大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