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倒是好興致啊!”白袍之人,對着出現的老人微微一笑,開口說道。
衆人都是微微一怔,而葉楓,眼眸中也閃過一抹驚訝神色,這凌霄劍宗爲首的白袍男子,竟稱呼老者爲師兄,難怪這老者會是劍修了。
“帶着你的人,走吧。”老人佝僂的背,再度挺得筆直,目光中閃過一道*人的劍芒,對着那白袍男子說道。
那白袍男子冷笑一聲,指着斬天說道:“師兄,你可知道,他是何人?”
“不知!”老人搖頭,聲音淡漠。
“那我告訴你,他乃是湮天魔宗之人,根據古仙城制定的規則,遇湮天魔宗餘孽,殺無赦!”白袍男子說着,笑容突兀的消失,眼眸當中,閃過一道冰寒之氣。
葉楓心中微動,果然,斬天魔宗,在古仙城又被稱爲湮天魔宗,而他的地位,竟是如此的尷尬,難怪那些到達古仙城的魔宗先輩,留下的靈魂玉簡俱都碎裂了。
“不論他們是誰,現在,我讓你,滾!”老人神色冰寒,身上,散發出一抹強烈的劍意,是那般的強烈。
白袍男子聽到老人的話,眼神微微眯起,隨即冷笑說道:“師兄,許多年不見,師弟倒是想領教一番你的古劍修之威!”
老人聞言,沒有說什麼,一席簡陋的灰色長袍,無風自動,而他的身體,也緩緩的飄蕩入空,同樣,白袍男子的身形,也繼續上升,和老人,相對而立。
一股無形的蕭殺之氣,突兀的將空間籠罩,隨即,無盡的劍芒,從白袍男子身上突兀的涌出,無窮無盡,而在老人的身周,卻只有灰暗的劍影,抵禦着那無盡的璀璨劍芒,看似微弱的灰暗劍影,卻矗立如山。
“劍修、修劍、也修心、修劍,便是修心,如今凌霄劍宗,一位追求外在的浮華,心高氣傲,目中無人,早已非純正的劍修,在你們手中,劍修之名,早晚敗盡。”老人聲音淡漠,腳步往前一踏,頓時,灰暗的劍芒,如舞動的長龍,撲向那浮華的劍光。
“呵呵,劍修,當無往而不利,摧毀一切,劍者嗎,霸決天下,古修崖,你的上古劍修理論,早已淡出修真歷史!”那白袍男子反駁出聲,冷漠一笑,隨即身形閃爍,無盡的璀璨劍芒,頃刻間消散,而老人身上的灰暗劍氣,也突兀的斂去,而後便看到白袍男子帶着衆凌霄劍宗之人,離開。
葉楓看着衆人的離去,心中雪亮,剛纔那並未分處勝負的戰鬥,其實是老人古修崖,勝了。
不過此刻老人看着那些凌霄劍宗人羣離去的背影,眼中又閃過落寞之色,身形,略顯蕭瑟。
“老人家,剛纔那人,是何人?”葉楓看向老人,微笑問道。
“我師弟,也是凌霄劍宗宗主,無情!”老人轉過目光,淡笑的說道,眼中有些不是滋味,從老人的雙眸當中,葉楓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老人對凌霄劍宗,是有感情的,而且這感情,還不淺。
“凌霄劍宗宗主!”葉楓低語一聲,沒想到那白袍男子,來頭竟這般大。
“劍已非劍,劍修也非劍修,可悲、可嘆!”老人又是嘆息一聲,彷彿在爲劍修感到悲哀,隨即,他的眼眸落在身後的青年身上,露出一抹慈祥之色,隨即又變得嚴肅道:“古秋,記住我說的,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堅守我教給你的劍修之道。”
古秋正是跟在老人身旁的青年,臉上還帶着稚氣,他是老人的孫兒,也是老人的希望,從古修崖的眼中,葉楓能夠看到,老人將對劍的希望,寄託在古秋身上。
“是,爺爺,古秋一定銘記爺爺的教誨!”古秋狠狠的點了點頭,露出堅定之色,讓葉楓暗讚一聲,古秋此人,年紀絕不超過五十,但修爲,已經到達渡劫之境界,他的天賦,堪稱恐怖,否則古修崖也會不將劍之希望,放在他身上了。
“老人家,凌霄劍宗,恐怕已經盯上我二人,不如,我們二人先行告辭吧!”此時,葉楓對着老人微微拱手,他不想因爲他們二人,老人與自己的宗門成爲生死仇敵。
“不,你們既然已經出現在凌霄劍宗的視野,即使走得再快再遠,也逃不脫凌霄劍宗的視線,不如留在此地,我倒是要看看,他們敢如何,你們放心,他們想要動你們二人,除非踏着我古修崖的屍體!”老人佝僂的背有些起伏,話語中帶着一抹堅定。
葉楓和斬天對視一眼,隨即葉楓微笑着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再留幾天!”
之後的幾日,凌霄劍宗倒是沒有再來此地,葉楓安靜的在院落當中呆了幾天,這一日,葉楓和斬天決定出去交易一枚古仙城的地圖玉簡,而後再離開此地,他們來古仙城,可並不是過悠閒日子的。
不過在葉楓離去不久,古修崖所居住的院落上空,出現了一行人影,爲首之人,依舊是凌霄劍宗宗主無情,但在無情的身旁,有着一中年,也身着白衣,眼眸緊閉,渾身透着深不可測的氣息。
古修崖此時出現在他們下方,目光凝視了眼眸緊閉的中年,露出一絲冷笑:“沒想到我老頭子,竟然讓二長老都出動了。”
此時,那緊閉着雙眸的中年,眼眸豁然睜開,一道*人的寒光,從他的眼中掃視而出。
“古修崖,交出他們兩人,我饒你不死!”
“二長老,你還是這麼狂,要我交人,除非,踏着我的屍體!”古修崖神色冷漠,帶着決然之意,隨即,他的身體,緩緩升空,空間處,無形的劍意,綻放,其餘凌霄劍宗之人,俱都身形閃動,遠遠的退開。
…………
葉楓和斬天兩人,交易得到古仙城的玉簡地圖,往回而去,準備對老人告辭離開,但就在此時,葉楓彷彿感受到了什麼般,臉色微變。
“不好!”焦急的自語了一聲,斗轉星移,葉楓的身形直接消失在原地,不多時,便回到老人所居住的院落當中,不過在此刻,院落早已在劍氣之下灰飛煙滅,天地間,只有無盡的劍芒,古修崖的眉心、胸口以及丹田三處位置,突兀的,三柄劍,出現,這一刻,天地色變,整個世界,彷彿都只剩下了劍。
“好強的劍意!”葉楓心頭狂顫,那三柄劍出現,又直接消失,接着,便聽到震天之響以及比烈日更耀眼的光華閃現,那二長老,身形暴退,嘴中鮮血不斷噴灑而出,他手中那散發着絲絲仙氣的長劍,在顫抖,在嗡鳴,上古劍修之劍,讓仙器都爲之顫抖,他手中的劍,正是一件仙器,若非如此,這一戰,敗的,便是他,而非古修崖了。
此刻,古修崖體內凝練而出的三柄劍,斷裂,而古修崖的雙眸,也緩緩閉上,但神色,卻彷彿很安詳般。
劍在、人在;劍毀、人亡,古修崖的一生,都獻給了劍,他擁有最忠誠的信仰,一生堅守的信念,直到死亡。
葉楓的心絃,猛烈間顫動了起來,近三百年的人生,葉楓的心,早已不再那般軟,但這相識短短几日的老人的死,卻讓葉楓感覺到某些心中的某些東西被觸動了般,難以自控,內心深處,有着濃濃的感傷。
而同時,一股狂暴的戾氣、殺機,突兀的瀰漫,從葉楓的身上,緩緩擴散開來,竟化爲實質的旋風,沖天而起,這一刻的天地,壓抑到極致,怒髮衝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