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於輝很快接通電話。
李峰簡單介紹了一下眼前的情況,而後吩咐道:“我說過要讓他們哭着回家的,至於怎麼讓他們哭着回家,你自己看着辦吧!晚點我把他們的照片發給你,你儘快處理一下。”
“好的。”
任於輝喜滋滋的點頭,又有藉口去‘園藝培訓班’了。上次給李峰處理這種事,那還是兩年前爲了爭建校地址,教訓天啓化工集團的繼承人徐盛寧。
那一次,讓他明顯感覺到李峰真正認同了他這個秘書長。
盼星星盼月亮,終於又盼到了類似的機會。
他一邊等照片,一邊考慮怎麼才能讓李峰滿意,一邊通知工作人員們整裝待發。
兩分鐘後,李峰將一張照片發到了他的手機中。
任於輝第一時間將照片發給手下的工作人員。
這羣工作人員立即行動起來,一人負責一個,快速查詢照片上所有人的身份。他們的身後,則站着一個工作人員負責記錄他們的查詢結果。
不到三分鐘,八個人,一個不少,身份全部被查了出來。
幾個官二代,本來聯繫蒼南市的一號二號就行了。不過,蒼南市的一號二號頂多也就知道高層有特殊辦公室的存在,卻不知道這些辦公室的驗證方式。任於輝真要聯繫他們,指不定就被當騙子了。
他拿出手機,輸入一大串的數字之後,再輸入省一號的聯繫電話。
才五六秒,省一號的秘書接通電話,而後轉交到了省一號的手中。
“楊書記,您好,我是079號辦公室秘書長任於輝。”任於輝很客氣。
“任秘書長,你好。”省一號也不敢怠慢,他雖然是封疆大吏,比辦公室秘書長高出兩個級別,但宰相門前四品官,就算不主動結交,也得客客氣氣的。
“楊書記……”任於輝沒去解釋什麼前因後果,只是將自己想要的處理結果介紹了一遍,等到省一號將電話交給秘書之後,又將名單報給了省一號的秘書。
結束通話,任於輝再一個電話打到在京城的‘李老師辦公室’,讓那邊的工作人員向省一號這邊出示相關身份證明之後,一路朝距離不遠的‘園藝培訓班’小跑過去。
“老闆!”
才兩三分鐘,任於輝就到了‘園藝培訓班’。
“已經辦好了?”李峰有些意外,他不由掏出手機看了眼通話記錄。
前前後後,距離他先前打電話,連十五分鐘都不到。
“已經辦好了。”任於輝點頭。
“速度挺快的,既然來了,中午就留着吃飯吧!”李峰讚許的點了點頭,心中微微有些感慨。就像楊傳傑經常笑話他還是窮人思維一樣,他也一直都沒自己已經是特權階級頂峰存在的覺悟,但眼下不過是提供了一張照片而已,十多分鐘就把事情全部安排妥當,這辦事效率,讓他又一次見識到了‘李老師辦公室’的牛逼。
可惜,他沒有招黑體質,一年也難得遇到一次需要動用這個身份的時候。
任於輝喜出望外,忙不迭點頭。
果然!
他就知道,今天是自己的幸運日。
“你誰啊?哪個單位的?”
華文彥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任於輝,臉上,都帶着貓戲老鼠的戲謔。
任於輝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文質彬彬,氣質還是不錯的。一眼給人的感覺,便是此人也算個人物。
可再算個人物,這裡是蒼南市,他們已經是金字塔頂端的存在。蒼南市能夠叫得上號的人物,他們也都見過。裡面,絕對沒有任於輝這號人物。
或許,只是哪個單位的科長、副科長。
這就有意思了。
二代們都很好奇,要是把自己的身份抖露出來,會不會把這位氣喘吁吁跑過來的科長大人給嚇尿來。
他們卻不知道,這會兒,他們的老子們,已經嚇尿了。省一號的秘書,比他們高了好幾個等級的存在,此刻正在分別給他們打電話。而且,還是以省一號的名義。
任於輝掃了眼二代們,給了他們個溫和的笑容。
對這幫二代們,他還是很有好感的。要不是這些二代,他哪有留在‘園藝培訓班’吃午飯的機會,哪有向李老師展現自己能力的機會。
要不是李老師在場,他真想親切的接待這幫二代一番。最起碼,也要跟他們握個手。
別看只是握個手,以他現在的級別,若要下放地方,起碼也是副省級高官。別說這幫二代,這幫二代們的老子,都得以能跟他握手而感到榮幸。
“笑個屁啊,哪個單位的?”
二代們顯然對任於輝的笑容不領情,一個個仍舊趾高氣昂的瞪着他。
任於輝沒理他們,他小跑着上樓,然後從休息室裡搬了個凳子放到李峰身後。
隨即看了眼手錶,開口道:“應該也就這幾分鐘了。”
“那就看看!”李峰笑着在凳子上坐下。
二代們頓時氣樂了。
“見過擺譜的,沒見過這麼擺譜的。”
“我們都沒這麼大的譜,他們居然端起來了。”
“來來來,趕緊自報家門,看看能不能嚇我們一大跳。”
他們衝着任於輝叫喊起來,一個個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他們真想看看任於輝在知道自己一行人的身份之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那或許很精彩。
就在二代們瞪着任於輝,等着他自報家門的時候,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是華文彥的。
他掏出來一看,臉色微微一頓。
下一秒,他趕緊將手指放在嘴邊,示意衆人噤聲。
二代們趕緊閉上嘴巴。
華文彥很快接通電話:“爸,您找我?”
“你有多少錢,現在就全部匿名捐出去。”華友城的聲音有些顫抖。
“全部捐出去?”華文彥聽出華友城的聲音有些異樣,可他更在乎華友城這話背後的意思。
他全部家當,可是有五千多萬,吃飽了撐着纔會把這筆錢給捐出去。
更別說,他現在本來就嫌錢少,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後悔以前不知道存錢,不知道弄點生意做一做,導致遇到建地鐵這麼大的機會,卻沒足夠的本錢去大塊吃肉。
“全部捐出去,一分不剩,現在就捐。”華友城現在正處在惶恐和不安當中,根本就沒心情去吼華文彥,他有氣無力道:“不想看到我被免職,就按我說的做。”
華文彥的臉色驟然慘白。
他終於聽懂華友城爲什麼叫他把錢全部捐出去了。
“出、出什麼事了?”華文彥的牙齒在發顫。
華友城直接掛斷了電話,他明白,華文彥聽懂了。
“彥哥,怎麼了?”
“華少,出什麼事了?”
二代們圍了上前,一臉的關切。可有人的眼中,卻有喜色一閃而逝。
官場就是座獨木橋,華文彥父親倒了,他們的父親可就有希望再進一步。
華文彥不語,他顫顫抖抖的打開手機,不太利索的上網搜索着怎麼捐款。
二代們有的拿出手機打電話找人詢問華友城出了什麼事情,有的,則拿出手機,偷偷開啓攝像功能,將鏡頭對準的華文彥。
這種見證一位蒼南市頂級官二代嚇尿的時刻,不管是留作紀念還是當成以後的談資,都是個不錯的選擇。
悅耳的鈴聲再度響起,這一回,是兩種鈴聲同時響起。
兩名官二代一看來電顯示,臉色霎時沉了下來,是他們老子打過來的。
二人才剛接通電話,又有手機鈴聲響起。
而後,此起彼伏,如同玩接力賽一樣,這個剛接通電話,那個的手機鈴聲又再度響起。
二樓的走廊上,李峰看得津津有味。
這幫二代們的表情,個個都是精彩無比。
不過……
“好像一個哭的都沒有啊!”李峰嘖嘖道。
“李老師重信守諾讓人佩服。”任於輝小聲的拍了記馬屁。
“那是!”
李峰點頭,既然動手了,那當然得說到做到。
對這幫二代,他可沒什麼同情心。
憑藉身份便利預先得知地鐵線路圖,然後四處收購房子地皮也就罷了。雖說李老師不缺正義感,加上他現在的身份地位,但凡見到不平事,肯定是路見不平一聲吼。但這種事說輕不輕,說重不重,反正有什麼好處,都是特權階級先撈完再說。華文彥幾個在這裡面也只不過是籌集點資金買些零散的房子、地皮,屬於小嘍囉哪一級別而已,他懶得理會。
可偏偏,華文彥八人非要強買強賣,不賣就準備使絆子,大有給他來個破家縣令、滅門知府的架勢,那就別怪李老師不客氣了。
本來,看在楊傳傑的面子上,李峰也只是打算揍一頓,再讓他們受個深刻的教訓就完事,這八位又非得要他找牛逼的。
那就找吧!
今天不哭着回家不行。
任於輝拿出手機,很乾脆的一個電話又打給了省一號。
省一號很無奈,他也算日理萬機了,也不知道079號辦公室是哪位大佬,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居然找自己兩次。哪怕是要處理某位省領導,需要找他通氣,也不至於半個小時找他兩次啊!
前後也就三四分鐘,華文彥正跟一幫難兄難姐商量着怎麼捐款,手機鈴聲再度響起。
“華文彥,你是有多恨我?”華友城的聲音直哆嗦。
“怎、怎麼了?”華文彥的心跳急劇加快。
“怎麼了?我被就地免職,你要是再無法讓人家滿意,紀檢就在門口等我。”華友城恨得咬牙切齒。
華文彥只覺得腦袋轟轟作響。
就地免職,那不是完蛋了?
剛纔還不是說把錢全部捐了就行嗎?
見華文彥面如死灰,難兄難姐們這回不敢幸災樂禍了,他們的臉色,也極度難看起來。一股不好的預感,在他們心頭升起。
果然,他們的預料成真了。
另外七位,手機鈴聲先後響起。
有的被咆哮大吼,有的被破口大罵,結果和華文彥一模一樣。
“完了,全完了……”
終於有人承受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哭有屁用,快點想想我們到底是惹到什麼麻煩了。要不然,不至於我們的父親正好全都倒黴。當務之急,是把原因找出來,然後纔好對症下藥。”
心理素質強一點的,心煩意亂之下,衝着痛哭者大吼起來。
走廊上,任於輝拍了拍巴掌,等到衆人瞧過來之後,他點了點那兩位痛哭流涕的傢伙:“你們兩個可以回去了,記住,一路哭着回家,別打折扣。要不然,後果你們很清楚。”
轟!
八人目瞪口呆,眼中盡是駭然之色。
身體,抖如篩糠。
他們終於明白到底招惹誰了。
可他們想不明白,這是哪蹦出來的大神,居然一言不合,就能讓他們的父輩直接被免職。而且,這麼嚴肅和嚴重的一件事情,猶如玩笑一般隨意而定。那份輕鬆,猶如他們整一些普通人一樣,雙方的身份地位,有着雲泥之別。
若是在京城那種地方,他們還覺得有可能。蒼南市,怎麼可能有身份高到可以把自己這一幫人的父輩當螻蟻來踩的人物?
八位市領導啊!
一起口氣把八位市領導免職,這足以讓整個蒼南市的官場都發生劇烈的震盪。就算是省領導,恐怕都得有所顧慮。
“你們兩個既然不哭了,那就別回去了。我老闆很忙,沒空在這等你們,最後三分鐘。”
任於輝看了眼手錶,給八人下了最後通牒。
蒼南市官場震盪什麼的,以他的層級,豈會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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