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曼暗暗跟在獨角獸銀幣的身後,既然坐騎在,那麼主人也不會太遠了。
這頭會說話的獨角獸,實力明顯不菲,行走間靈力劇烈波動。依曼動用虛空漫步的能力,纔沒有被她發現。
離着蓋着石頭的井不遠,就有幾處崗哨,可惜那些哨兵有的在專注於打牌,更多的則喝得醉醺醺的。獨角獸銀幣搖頭晃腦的從他們身邊經過,竟然沒有被發現。
銀幣耳朵豎起來,十分警覺,在曠野中一路小跑,嘴裡真的哼着歌,而且聲音頗爲悅耳動聽。
不多時,銀幣跑到一片茂密的草叢中,裡面搭建了一頂小巧的帳篷,十分的隱蔽。
“銀幣,你回來了。”清亮的少女聲音響起,從帳篷內走出一名女子,年紀在二十多歲左右,容顏清麗絕倫,雖算不上是絕代佳人,但也是一等一的美女。
正是聖女希利亞無疑,依曼在魂落峽谷見過她一面。
歷史上記載,聖女希利亞身邊,有一名護衛,幾乎與她形影不離。可是依曼小心的查看四周,卻沒有發現那名護衛的身影。
“銀幣,我讓你做的事情怎麼樣了?”聖女希利亞伸了個懶腰,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動人。
“別提了。”銀幣打了個響鼻,語氣十分不悅的說道:“本來我們已經踩點完畢,青春井在白天,是不許有人靠近的。沒想到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一個傻小子,看起來實力還不錯的樣子,我就沒敢偷井水。”
“踩點,偷井水?”依曼心中泛起了嘀咕,歷史上最聖潔的聖女希利亞指使坐騎銀幣去偷東西,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說出去都沒人會信。
“哦,是這樣呀,凡事總有意外,這也怪不得你。”聖女希利亞安慰了一番獨角獸銀幣:“不過有人看見你的身影,終究不妥當。”
“嘿嘿,那傻小子已經被我引誘下道了。”獨角獸銀幣一副得意的樣子:“我引誘他挪開了井上的石頭,還打了一桶水上來,這罪行足夠被處斬了,他不敢說出去的。”
陰謀,陰謀呀,沒想到一向聖潔的象徵,高貴的獨角獸,也是一個陰謀家。偏偏她還是歷史上最強聖女的坐騎。這個世界,還有誰可以相信。
“可惜水若是少了,那夠配藥呀。”聖女希利亞撅着小嘴,如同鄰家女孩一般可愛,幽怨的說道:“至少得一大缸纔夠。”
配藥?難道這個時間,伊波利王朝的瘟疫已經開始了?聖女希利亞在配置解決瘟疫的藥物?一定是這樣,依曼暗中猜測道。
“呀!天色已經不早了。”獨角獸銀幣望着就要落下山的太陽,驚呼道。
“哎!還得去演一場戲呀。”聖女希利亞眉宇間帶着十足的不情願,走進了帳篷。
不大一會兒,希利亞換裝完畢,身上穿着潔白的祭祀長袍,手中持着大賢者法杖。面上稍作淡妝,真是人美如玉。
聖女希利亞揮動着大賢者法杖,用神術在她的面前,構建出一面鏡子。
面對着鏡子中的倩影,聖女希利亞幽幽的說道:“銀幣呀,你說,我離真正的絕世美女,容貌上還有多大的差距。”
“你已經夠美了。”獨角獸銀幣湊過來,用專業的眼光打量着:“不過你的下巴有點圓了,眼睛也小了一些,還有胸要是稍稍豐滿一些就好了,腰肢還要再細一點,臀部也要多翹一點,恩,你的一雙腿夠漂亮了。”
聖女希利亞的一雙美腿,渾圓修長,已經趨於完美了。
對着鏡子仔細觀察一番,聖女希利亞頗有些嘆息:“果然還稱不上是絕世美女,不過很快就能改變了。”她雀躍道:“今天多演一場戲,明天,你再去偷井水。青春井水是配藥之一,這樣我們就離伊波利之經上記載的不老巫藥,更近一步了。巫藥一成,我就可以變成真正的絕代佳人,永遠青春靚麗。”
依曼聽聞後,差點栽倒在地上,原來聖女希利亞要配置的,不是解決瘟疫的藥物,而是永保容顏的不老巫藥。聖女配置邪教的巫藥,可是最大的褻瀆,這要是讓聖殿知道了,簡直可以掛在火刑柱上了。
難道這纔是歷史的真相?或許,伊波利王朝的大瘟疫還沒有來臨?依曼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獨角獸銀幣搖頭晃腦道:“不老巫藥配合上絕代的神術,天衣無縫,完美無缺,希利亞,你一定會成爲史書上最美的女子。”
“纔不是呢。”希利亞微微嗔怒道:“我的美貌,是給自己看的,又不是給別人看的,我可不想在史書上,留下什麼狐狸精的壞名聲。”
獨角獸銀幣點頭同意:“對,我們女人愛美,是打扮給自己看的,不過不死巫藥的主藥,你還沒解讀出來呀。”
“這個麼,得需要時機和天分,我預感就快了。”聖女希利亞目光中帶着小星星:“走吧,銀幣,我教給你的步伐,千萬不要走錯了,否則怎麼像是一頭高貴的聖獸。”
“知道了。”獨角獸銀幣沒好氣,邊走邊道:“聖女希利亞在青春井前求井水三天,爲的是救治受瘟疫之苦的百姓。哦!不,算上今天是第四天了,無奈狠心的伊波利皇族,就是不肯賜予一滴水,最終聖女希利亞失望而去。這在會不會在歷史上留下佳話?”
“也許會,也許不會。”聖女希利亞含糊的說道:“在解讀了神語之後,我的心中對於紫目族沒有一絲好感,讓我解救他們,簡直是做夢。”
“你不說我還忘記了。”獨角獸銀幣忽然想起來了:“今天在井邊的那位年輕人,手裡拿着一顆神語,在愣愣出神。”
“又是一顆神語,這怎麼可能?不是一千年中,只能誕生一塊神語寶石麼?”聖女希利亞聖潔的小臉上,帶着一絲狡黠:“每解讀一枚神語,就會離真相進一步,恩,得想辦法弄來。”
原來聖女希利亞,是這樣一副性情,大大出乎依曼的預料。可是轉念一想,在這等混亂的世界,若是不能靈巧如毒蛇,又如何能成爲聖殿唯一的聖女。
表裡如一,信仰虔誠不知應變者,恐怕會讓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聖女希利亞騎着獨角獸,不緊不慢的向青春井方向走去。依曼使用傳送術,先一步來到青春井邊上。
太陽已經西下了,青春井的四周,聚集了四羣羊,一隻只膘肥體壯,皮毛油光嶄亮。
“花五和他的羊羣怎麼還不來。”一名健壯的羊倌不悅道。
“誰知道,也許碰上什麼事也說不定。”年老的羊倌,吧嗒着菸袋說道。
“五羣羊相聚,才能開啓青春井上的石頭,爲羊羣飲水,早來早完事,他不來,我們就得等着。”又是一名黝黑的羊倌,埋怨道。
“別埋怨了,省省吧。”健壯的羊倌沒好氣道:“花五的關係,可是槓槓的,他雖然每次來的最晚,讓我們乾等,可都得讓他的羊羣先飲水。”
“三位大哥。小弟剛剛入行。”一名年輕的羊倌作揖道:“這些膘肥體壯,爲何每一次喂水後,就都不見了蹤跡?”
年老的羊倌斜了他一眼,說道:“你不知道麼?這些羊,都是從草原上衆多羊羣中千挑萬選出來的,喝上這青春泉水後,就要被送到宮內,供皇家貴人食用。”
“啊!什麼?”年輕的羊倌微微吸口氣道:“一羣羊一百來只,五羣就是五百多隻,皇宮內一天能吃這麼多隻羊。”
黝黑的羊倌譏笑了一聲:“皇宮內家大業大,光是後宮佳麗,就有三千人。再說我們那位一曼大帝,只吃羊心尖上那麼大的一塊肉,還沒有黃豆大小。這五百隻羊,恐怕還不夠他一人吃的呢。”
“都別說了,來了,來了。”年老的羊倌站起身來,只見遠處一人騎着馬過來,袍子上一塵不染,面帶着微笑走來。
“各位早呀,不好意思,來晚了,你們先。”那騎馬之人一抱拳,客氣的說道。
“這怎麼行,花五大官人日理萬機,您先,您先。”其他四位羊倌都是一副諂媚相。
這後來的花五,騎着馬,還帶着僕人,一看就是貴人,他呵呵一笑:“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