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管他是古神還是魔神發明的,能用有用就行。”賴月綺笑嘻嘻地說到,隨之就得到了鬼母微微頜首表示的贊同。
月壁宮大門在沉悶的門軸轉動下,緩緩開啓。賴月綺攙扶着鬼母,從中緩步而出。兩鬼話題一轉,有說有笑地聊着國事以外的閒話,直朝宮門而去。
走到宮門下站定後,兩鬼又聊了幾句,鬼母才道別了賴月綺,在辰若的攙扶下,朝着絕香苑方向緩步走去。
雨後不僅僅地面清爽,就連空氣中都透着清爽;濃郁的陰氣從地下冒了出來,一呼一吸後令鬼母更是精神抖擻。
“國母,您這次要事辦完了,您可以不到處亂跑了吧?再這樣四處走動過多,萬一動了胎氣得多傷您身體。”辰若邊扶着鬼母小心翼翼地前行,邊擔心地問到。
說完看了一眼對方越來越大的肚子,她真怕鬼母再繼續到處走來走去的,身體會吃不消的;而且說不定還會磕磕碰碰到,那就麻煩了。
可鬼母自從嫁個了蕭石竹後,多動症好像也得到了對方的感染一樣,一刻也閒不住,而且總喜歡搞事情。
九幽國能有如今這麼強大,鬼母有一半的功勞。但過於的操勞對孕婦來說不好,辰若是看在眼裡急在心上,不由得對鬼母的身體擔憂起來,也就脫口發了發牢騷。
“應該沒有什麼事了吧,接下來我就做個大姑娘,來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鬼母很是領情地笑了笑,對辰若開玩笑地說到:“往後呢吃喝我都在牀上進行,能不下地就不下地,你們呢就準備好一定要拿出呵護幼小植物的愛心,好好地有耐心地伺候着我,直到我把孩子生下來。”。
“行,只要您別再到處亂跑了,怎麼都可以。”辰若毫不遲疑的把頭一點,一口應承了下來。
正說着就見胡回在兩個禁軍的帶領下,朝着她迎面而來。
鬼母停下了腳步,待到胡回走到她身邊後輕聲問到:“什麼事?”。
胡回趕忙抱拳行了一禮,帶着幾分欣喜地問道:“國母,可否借一步說話。”。
鬼母會意,他這是有要緊的機密要事要回報,於是點頭後環視四周,正好見到左手邊不遠處,奇花異草的環抱中有一座重檐四角攢頂、四面出捲棚式抱廈的敞亭。
於是鬼母指了指那邊後,把禁軍留下,只是帶着胡回和辰若,朝着那無鬼看守的亭中而去。
來到亭中後,鬼母在辰若的攙扶下做到了亭中正中處,安放的寶座上後,站在他對面的胡回一整衣袍,作揖後剋制着心中欣喜,壓低聲音地對鬼母說到:“都市王被酆都大帝親手斬殺了。”。
“真的嗎?”屁股都沒坐熱的鬼母只是微微一愣,便激動的站起身來。
“是真的,正如您和主公所料,他被酆都大帝厭煩了。”胡回淡然一笑後,點頭說到。
“好,酆都大帝的左膀右臂越少,對我們未來問鼎六天掃除了一份障礙。”鬼母一陣撫掌,連連叫好。
酆都大帝手下鬼將如雲,十個閻王也都不是善男信女。能拉攏的九幽國都在私下,進行着暗中拉攏。但是有的閻王就是倔強,寧死也要效忠北陰朝,比如都市王這樣的。
那對於這種執迷不悟,天地不死對酆都大帝的忠誠不變的鬼,那九幽國就只能用各式各樣的手段,送他們去死了。
心頭欣喜縈繞,鬼母臉上笑意泛起,不減反增。
“還有一事,也是值得慶祝的。幾年前主公讓我在軍器監暗中建造的軍事基地中,把從九幽國軍各部中挑選出來的士兵,訓練成爲一支能以特殊的方式和手段,實施的作戰行動的獨立部隊,如今已經訓練成了。”胡回頓了頓聲,又輕聲回稟到。
“這支部隊現在可以隨時投入各敵國,隨地進行敵後破壞,對敵軍造成大規模的破壞等。”說到此,胡回忽然收起了笑意,面露幾分無奈地道:“就是他們的武器不太好解決;比如這個潛入敵後的隱秘突襲吧,這武器本身就得輕便宜攜帶,而且可以很好隱藏的。我們的火銃什麼的雖然都很先進,可是不太好隱藏。”。
“沒事,這個事情賴夫人已經在解決了。”沉吟片刻後,鬼母想起了魔神軍工裡的魔兵,那武器本來就很好隱藏,不正好可以配備給這支神秘的九幽軍嗎?於是笑笑道:“你繼續訓練他們就行;記得把玄教教徒擅長的暗殺和潛伏,也交給這支部隊。”。
鬼母甚至覺得,冥冥之中似有命運之手在暗中安排着這一切,讓擅長預測未來的古神們,預測到了今日的一切;於是古神們暗地裡拋開了與魔神的偏見,把這些魔神們的東西留了下來。
“臣遵令。”胡回點頭行了一禮,在鬼母揮了揮手後,緩緩退了出去。
鬼母一直目送着他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中後,才收起了興高采烈,平復了一下心情後對辰若淡淡說到:“走吧,我們回絕香苑。”......
九幽國再加緊國內建設,軍工研究之際,逃亡了夏州國北地的夏州王正在鳴風谷東南面,那姑射山下姑射城中吃喝玩樂。
這姑射城位於東西走向的姑射山以南,奇峰異洞,蒼松翠柏的姑射山成爲了它的北面屏障。而在城南和東西又有溝壑丘陵,以及縱橫溪河,使得此城易守難攻。
而夏州王選擇逃到此地,是因爲他手下一員大將姑射神女一直在此鎮守。此鬼是個地地道道的人魂女鬼,生得肌膚若冰雪,體態嬌豔,儼然綽約處子。但是射術高超,可以百步穿楊而百發百中。
更重要的是,此鬼手下有一羣忠心耿耿的妖魂。這些妖魂們與身子與人魂無異,但額上卻生着兩支朝天鹿角,名叫鹿仙兒。可不食五穀,只吸風飲露而活。
而且這羣妖魂能在懸崖陡坡上騰躍飛奔自如,在平地上來去也是速度極快。是夏州王壓箱底的殺手鐗。
之前屍魂軍來勢洶洶,打得夏州國北地官軍聞風喪膽四散而逃,唯有這姑射城,不但是屍魂軍沒能攻打進來,還連連再次吃虧的地方。到後來屍魂軍都形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但凡向南發兵,都避開此城,寧可繞路走,也不來招惹這姑射神女和她的姑射城。
所以夏州王棄都北逃,就直奔此地而來。
夏州王在城中吃喝玩樂得開心時,他帶來的一個人魂將軍,已經悄然登上了城外的姑射山。
說來也很奇怪,這姑射神女明明是這姑射城中當家的,可她卻不住在城裡,都是與手下的鹿仙兒們,住在城外的姑射山中。
那山上除了奇峰還多異洞,鹿仙兒們就住在這些洞中。
而來找鹿仙兒頭領們的這個鬼,是一個大肚子長耳垂,渾身肌膚髮紫,粗腿大手且長着三隻眼的人魂。這一類人魂比較古老,據說是什麼人類第三隻眼還沒被古神們改造而閉合前的人。他們的魂魄在冥界有一個統稱,名叫食法鬼。
這類鬼特殊的不是它們有三隻眼,跟個二郎神一樣,特殊得是他們只要有善念,勸說他鬼向善,那就不會飢餓。但這只是不會有飢餓感,不吃不喝他們還是會死的。
所以曾經蕭石竹把他們私下列爲,冥界最奇葩的人魂之一。因爲他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這類鬼的這個特點倒底對他們的生存有什麼好處?
此鬼隻身朝着山上走去,鑽入叢林後順着巖壁上的棧道,輕車熟路地走到了一個在巖壁上形成的大型溶洞口。
“麻煩通報一下你家仙子,就說夏州國鬼將米海求見。”這個食法鬼在山洞門口站定後,一整衣袍對洞口左右的鹿仙兒衛兵說到。
這兩個衛兵顯然是認得此鬼的,於是客客氣氣地說了句:“將軍稍等。”後,其中一個鬼轉身走入洞中。
那自稱米海的鬼將點了點頭,立在了棧道上靜靜地等待着。等待中,時不時地轉頭看向四周,只見得四周巖壁上鑲嵌着各式各樣,刻工精良而栩栩如生的銅製鹿頭。巖壁中的清水,順着這些鹿頭上的鹿嘴中噴薄而出,在棧道上劃過一道弧線後拋落到了山下,形成層層水簾,在陰日之光下帶起了陣陣彩虹。
不一會後,那個前去稟告的鹿仙兒折身而返,帶着等候許久的米海走入了洞中。
這個天然的洞穴高大而又深邃,洞頂地上長滿了石筍,如交錯犬牙一般。在洞中深處有一座扇形石臺,上面正中處擺着一張巨大的石椅,在椅子後環着幾道高大的石屏風,擺成了呈月牙形環在石椅後。
而在那張兩邊扶手前端,雕刻着兩隻昂首挺胸,擺出野狼嘯月模樣的石鹿的石椅上,坐着的正是姑射神女。
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散披在肩上的她,此時正在把玩着手中玉笛。
見到米海站到了自己身下後,姑射神女只是一瞥對方,又把目光收回,落在了被她緩緩旋轉起來的手中玉笛上,悠悠問到:“將軍上山,不會又是我們的大王要什麼東西了吧?你們帶來的糧食已經夠多了,就別再打我手下軍糧的主意了吧?”。
說着此話時,姑射神女眼中有一絲厭惡一閃而逝。
夏州王到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強佔了城中幾個富商的大宅院,供他安身並且吃喝玩樂。而且他手下的文臣武將們,也統統效仿他的所作所爲,在城裡到處搶房搶鬼民,使得這原本安定和平的姑射城中,一派烏煙瘴氣,因此姑射神女對自己的主公,是有氣的。
“非也非也,我是來給神女指明未來和仕途的。”眯眼一笑的米海,在緩緩擺手後直言說到:“夏州王和夏州國滅亡,只是時間問題。若是主公賢明也就罷了,但主公昏庸無能,我們做臣子的沒必要爲這昏君陪葬。”。
“膽子不小,我這左右尚在,你就敢明目張膽地說這大逆不道的話,活膩了吧?”神女冷冷一哼,瞥了一眼身下的米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