皚皚白雪,銀裝素裹的皇宮隨着活寶師徒歸來,爲這爾虞我詐的宮殿平添幾許別樣的喜慶。
深冬嚴寒,負責打掃的宮女凍的哆哆嗦嗦,偷閒的功夫無不衝着清泉宮投去豔羨之色,俊美迷人的男子手持描龍畫風的油紙傘,邁步優雅來到蹲在地上裹雪球的少女身畔。
明眸皓齒,清麗靈秀,少女一襲狐裘小襖,雪白絨毛流蘇隨風搖曳,更襯的她多了一股輕靈的美,她歪着小腦袋,手裡團了一個大雪球,嘴角勾起壞壞的淘氣笑容。
嗖——
雪團打在清絕男子身上,惹來他微微揚眉,“又覺得悶了?”
“當然了!”嘟了嘟嘴巴,輕盈的白色身影飛旋,少女無尾熊般爬上了男子的脊背,微涼的臉頰貼着他的,“師傅,你爹太缺德了,皇宮我住的不踏實。”
“那想去哪?”
“想去挖你祖宗。”
“好。”
簡單的對話落地,聽見孤逸爽快的應允,花嬈眸中一閃怔然,然後下一刻只聽清絕男子說道:“不過不是現在。”
哼!又是捉弄她麼?花嬈不高興的撅嘴,氣惱的伸出爪子,使勁兒*美人師傅的光頭,孤逸眉角跳了跳,這倒黴孩子越來越放肆了!
“怎麼地?騙我還不許我撒潑了?”小眼神一瞪,少女兇巴巴的模樣,萌的孤逸愣是捨不得揍她一下,最後繃着俊容:“不許胡鬧。”
“我就不!”小爪子使勁兒撓啊撓,看來某頑徒今兒打定主意折騰,孤逸當即肩膀一抖,將花嬈甩到地上,手中油紙傘一塞,隨後黑着臉找個地方清淨清淨。
豈料,出了清泉宮,就跟兒控孤絕走個照面,孤逸俊容又是黑了一層,不過孤絕已經習慣了兒子的黑氣場,全當看不見直接拎着人就走。孤絕只好哽着一口氣,耐着性子跟着。
畢竟,私下裡再不拘禮,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這便是孤逸爲什麼不喜歡住在皇宮的原因,因爲不論這繁花似錦皇宮裡的人,不論是你是何身份,都有規矩二字約束,一個個就跟唱戲似的,一天無數張面孔,遠遠沒有面對頑徒來的舒心。
當然,這得是頑徒不撒潑的時候。
進了龍軒殿,孤絕轉瞬毫無一國之君的風範,十分猴急的就朝寶貝兒子跟前撲,孤逸早有防備腳下一點,身影飄逸如風,避開了“熱情如火”的狐狸老子。
“混賬!讓朕稀罕一下,你會死麼!”
孤絕又撲,孤逸再躲,冷冷回答:“不會死,但是會瘋!”
攤上這麼個老子,有事沒事端着一副對你垂涎欲滴的火辣表情,詭異不說,更是讓人毛骨悚然。這廝當他是他的嬪妃來*愛麼?什麼心肝,小親親,什麼肉麻說什麼,聽的人頭皮發麻。
“孤逸,你是不是想朕對你動粗,你纔會老實的讓朕稀罕稀罕?”撲累了,孤絕意識到真的抓不到兒子,耍小孩子脾氣一屁股坐在臺階上,連威脅都用上了。
反觀孤逸則站在一個安全距離,譏誚勾脣:“就憑你身邊一羣窩囊廢?”
殿中貼身侍衛嘴角狂抽,王爺你說話積點陰德行麼?
“混小子,我可是你親爹,這麼頂撞我當心雷劈死你。”孤絕冷哼哼,不過看齊眉眼閃爍的笑意,可見這廝分明就是在享受和沉默寡言的兒子鬥嘴。
孤逸也是知道他的心思,懶懶的抱胸靠在殿中石柱上,“說吧,你找我到底什麼事兒,拓拔殘人雖在關押在皇宮內,但是古塞的巫官和他關係不錯,若是我離開嬈兒太久,出了事古塞大巫可是會發難找你賠人。”
“是麼???”這話說出來誰信?孤絕拍了拍旁邊的臺階,孤逸挑了挑拒絕之意明顯,待看見孤絕居然學着花嬈在地上打滾兒,開始往撒潑方向狂奔,孤逸表示他妥協了。
剛坐過來,孤逸就氣哼哼捶了一下兒子的肩膀,到沒想象中令人發憷的“熱情”,只是男人間表達歡喜的方式,“逸兒,我老了,你打算什麼時候來接手祥瑞的江山?”
一見孤絕“舊事重提”,護衛們每每都有一種,皇位就是市集上賣的大白菜,父子倆每次私下閒談,都要把皇位當成皮球踢來踢去,一個就打定注意讓你繼承,一個就百般嫌棄。
由此可見,死心眼跟固執都是遺傳。
“不急,再等幾年。”同一番話,孤逸連措辭都懶的換,都是拿這句搪塞自家老子。孤絕一聽則挑了挑眉,“行,我再給你管幾年,不過你是不是得表示一下?”
孤逸慵懶擡眸,“你都是皇帝了,還會缺少我這點賄賂的東西?”
“當然缺!”孤絕十分激動,做出一副老子很窮的表情。
“恩?”聲音微揚,清絕男子好笑的看着孤絕,“你還缺什麼?”祥瑞在他在位時,可謂是名聲大噪,諸國進宮的寶物珍品,怕是國庫都堆不下,他會缺好東西?
“你爹我缺孫子!”
“……”
得,又來催子這一招,孤逸一臉不耐,“你兒子不光我一個!”
“我特麼就喜歡你這個兒子,給老子生的孫子!”
孤絕蠻橫的揚眉,虎着臉語氣頗爲恨鐵不成鋼,“慫小子,你不是喜歡花嬈麼?正好她又是古塞未來的王,娶了她,威懾有了,又是助力。她漂亮能幹,還是你徒弟,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和她給我生個孫子就那麼難?”
“嬈兒還小。”
“小個屁,先下手爲強懂不懂?”
“……”這個滿腦子猥瑣想法的男人,真的是他老子麼?
看兒子又繃着殭屍臉面無表情,孤絕捉急的支招:“兒子,爹跟你說啊,自古美人愛英雄。你呢,雖說模樣長的很有你爹我的風采,但是你性子太枯燥,不討女孩子喜歡的。還是聽爹一句勸,早把嬈兒定下來,有了娃娃小丫頭被人追跑的機會也不大。”
孤逸:“……”
“你別不溫不火的樣子,嬈兒年紀小智慧可不小,萬一小丫頭喜歡上了別人,你再用強以後還得哄,這多費事啊!”
孤逸頭疼的撫額,“嬈兒是我徒弟,何況她想喜歡誰,根本不是人力可改。”
“窩囊廢!”孤絕氣的擂了一下兒子光頭,“唸經念傻了?我這是教你怎麼哄媳婦,怎麼你竟跟我擡槓?還有,我看你這臭脾氣是認定嬈兒了,古塞是個什麼地你不瞭解?
那就是一羣怪力亂神摸不清底細的地方,政權紛爭亂的不像樣子,就算你不在意兒媳婦身份如何,難道你就不擔心她的安危?你真的不清楚歷代古塞新王登基前,有多少兇險和各種刺殺?”
一戳即中,孤逸臉色微微一變,難得鬆了口:“嬈兒自己就是個孩子,根本不能勝任爲人母。”就花嬈那野蠻的脾氣,怕是他一開口說跟爲師生個孩子吧,估計不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就是找大巫跟緋月聯手殺了他。
“孩子就孩子唄!她不能勝任爲人母,你爹我給你養孩子啊!”
“……”
你能不這麼重口麼?悄悄尾隨而來的花嬈聽到此處,實在沒了偷聽的*,轉瞬腳下一轉,遠離沒有孤絕的地方,這皇帝師公太兇殘了,天天給孤逸洗腦,讓她給他生娃!
輕緩離開的腳步聲一動,孤逸耳廓動了動,推開了窗戶,只見頑徒的小身影火速朝着離宮的方向跑,脣邊揚起一抹無奈的淺笑,“真是不省心。”
“別說你媳婦,你還讓老子不省心呢!”
孤逸聞言霸氣絕塵一笑:“放心吧,她跑不了。”
“那我的孫子呢?”
“不急,會有的。”
“那大巫跟緋月,你打算怎麼辦?”
“擋路者,殺!”
****
京都,某處雅緻私宅。
紅衣妖孽男子眉頭深鎖,他望着躺在*上陷入沉睡的華髮男子,小聲嘀咕:“神棍,你到底算的準不準,這都十多天了,花嬈再不像你說的能主動出現,老子就不聽你的親自去皇宮抓人了!”話音剛落,只見一道纖細身影衝進來,待見到大巫陷入昏迷,滿臉凶煞:“緋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緋月:“……”真特麼的邪門啊,還真讓大巫算準了,小丫頭會在近期主動上門,根本不用進皇宮打草驚蛇,讓某些人發現他的致命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