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能好好待她，我都無所謂了。”
黑澤義明雙目失去高光，宛如死人一般。
他相信以南彥的能耐，能夠帶給清和源小晴更多的幸福。
只要能遠遠注視着兩人，他就已經滿足了。
可這一刻南彥直接暴走，揪住了黑澤的衣領，怒罵道：
“黑澤，我不跟你開玩笑，如果我輸了，清和源會被老東西搶走；如果我贏了，我不僅要自己爽，爽完了之後還要讓我所有的兄弟們全部爽一爽，連路邊的乞丐都能分一杯羹，而你只能在一旁看着。
我要讓你親眼見證清和源是怎麼在你面前一點點墮落。
所以現在能救她的只有你，明白麼！”
南彥第一次因爲一個人怒其不爭。
如果雙手的十索被削掉，他可能還不會要求黑澤去打麻將，這樣確實是強人所難，可是黑澤現在身體明明沒有太大的問題，僅僅是異食癖土吃多了才吐血，還遠遠沒到奄奄一息的程度。
他明明還能打麻將。
可黑澤卻好無再戰之心，只想着當懦夫。
這自然是讓南彥無法忍受的。
然而即便聽到南彥說着再如何不堪入耳的話，即便南彥惡狠狠地揪着黑澤的衣領，此刻的黑澤也如同死魚一般垂喪着腦袋，沒有半點反應。
良久，黑澤只是張了張嘴，聲音嘶啞：“只要她喜歡就好……”
見此，倍感失望的南彥也是丟下了黑澤：“好，等我大婚的那天，希望你別後悔。”
果然只有霓虹動畫片裡熱血主角的嘴炮纔有用，現實裡你再怎麼嘴炮，對一個成年人來說收效甚微。
南彥當即撇下黑澤，只是叫上了星野源八還有衝本瞬。
沒辦法，只能先這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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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紀人前輩，你剛剛說的話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福丸小糸還是第一次見到南彥如此生氣，之前不管自己再怎麼和前輩鬥嘴，前輩都不會發火，頂多就是罵她幾句。
可是面對擺爛的黑澤，南彥直接就是怒了，說的話也激烈了不少。
剛剛的那些話，不像是南彥平時會說的。
“一點都不過分。”
南彥冷哼一聲，“他只是被上一場的失敗打擊到了，現在內心在害怕失敗而已，抗拒重新握起麻將。
但只要告訴他失敗的後果，讓他明白就算天塌下來了其實也沒有那麼可怕，他還是能重新站起來。”
“這叫什麼啊，你剛剛明明就是在恐嚇他！”福丸無法理解。
“但你想想看，你現如今害怕的事情無非是自己成不了偶像，或者說身爲偶像的你偷偷跟男人交往被抓拍，在媒體和輿論上徹底塌房，對你而言確實是很可怕的事情。
而我告訴你第二天火星就要撞上地球，富士山火山噴發焚燒全霓虹人，本州島因爲大地震而沉沒太平洋，核污染水養出的小怪獸開始四處吞吃像你一樣的小女孩。
那你還覺得成不了偶像或者塌房了會是很恐怖的事情麼？
所以告訴黑澤最壞的事情也不過如此，他總會想明白的。”
南彥深吸一口氣道。
在這個世界，最壞能壞到哪裡？
就像有些人找不到好工作，就覺得天塌下來了，但你只要跟還在打仗的地方的孩子進行比較，那裡的人連飯都吃不飽，你依舊能通過對比而感受到幸福。
要讓黑澤明白再壞也就這樣，他才能重新站起來。
而不是一次失敗，就徹底頹廢。
“黑澤不來，我們這邊的戰鬥力太夠均衡，不一定就能贏，所以他必須想清楚然後趕緊過來！”
白道那邊既然打算用六位白道上層來壓他們，規則上恐怕採取的也是類似白道團體賽一樣的對局。
類似全國大賽的團體戰，往往對局比的不是那支隊伍更強，而是那支隊伍的實力更加均衡。
像是西東京白糸臺輸就輸在豬隊友太多。
如果黑澤不加入戰鬥，那他們這邊的衝本瞬還有和也，就會成爲突破口。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
福丸小糸幽幽白了南彥一眼，“可你剛剛說的那些話，讓我懷疑經紀人前輩是不是對那位清和源姐姐有什麼不軌的想法。”
“難說哦。”
南彥不置可否。
“那我可得好好盯着你了。”
福丸鼓氣道。
.
在指定的高檔公寓麻將館內，六位黒道和六位白道人士，全部到場。
淪爲籌碼的清和源小晴，如同花瓶一般低着頭坐在房間的角落。
明明場上的黑白之爭與她密切相關，然而她卻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
但這也大多數普通人的真實寫照，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的命運，自己根本無力左右。
“終於來了麼？”
見到南彥赴約了這場牌局，安野滿目光淡淡地掃過南彥身邊的幾人，隨後帶着幾分果然如此的模樣，呵呵笑道：“黑澤義明還是不敢來啊。”
“我，衝本瞬，替我師父黑澤義明出戰。”
衝本瞬上前一步，“我師父他只是暫時有事，他一定會來的。”
聽到這話，清和源目光之中留有幾分希望。
黑澤義明……
他真的會來麼？
然而她眼中的希望，卻很快澆滅。
因爲這場牌局的公證人，是她的父親清和源道滿。
父親對於賣自己女兒這件事，根本沒有任何異議。
在父親看來，她就和超市裡的一件商品一樣，只不過包裝更加華美罷了。
親緣和血脈，在世家利益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呵呵，讓自己弟子前來赴湯蹈火，黑澤本人卻不敢現身，看來那老小子已經徹底廢了，他怕是這輩子都再也不敢來跟我古川孝碰一碰了。”
另一旁的古川孝放聲大笑。
至於這位，南彥也聽說過他的大名。
龍皇位少有的三連冠王，恐怕那天打廢黑澤的三人裡，除了安野滿以外的其餘兩人中有一個必然是他。
“傀，黑澤沒有來麼？”
見到南彥帶的兩個人，和馬也忍不住出聲詢問。
雖說水無月家不只有他和冬子兩位上層，可身爲家主的父親是不會來打這種牌局的，所以和也也只能上場。
但以和也目前的心轉手實力，對付白道上層有些困難，他們天然處於劣勢。
可沒想到不僅他們水無月這邊沒有湊出足夠多的上層高手，連傀那邊也出了問題，關西三大上層高手之一的黑澤，也沒有到場！
“嗯。”
南彥點了點頭，“只能由黑澤的弟子，暫時先代打一陣了。”
衝本瞬不免低下了頭顱，自己區區一個築根，就這麼不明不白地來打這種高端局，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替師父爭取多少時間。
“不過我請來了同樣的上層的星野雀士。”
一般來說，黒道這邊稱呼麻雀士爲代打手或者上層高手，而以雀士來稱呼對方，水無月夫婦也瞬間明白這位星野上層是白道人士。
但僅僅片刻之後，星野源八看向白道幾人中的一位，神情莫名有些古怪。
“師荒老師。”
他張了張口，最終還是喊了一聲。
沒錯，白道六人當中，有一位是他的老師，荒正役！
“原來是我的好徒弟啊，許久不見了。”
荒正役看向星野源八，語氣中沒有責怪，也沒有別的表情，“既然現在我們師徒成了對手，那就各自拿出十分的能耐，我不會因爲你是我的徒弟，而手下留情。”
“是，師父。”
星野源八神情複雜。
如果是尋常的白道高手，他還沒有那麼恐懼，哪怕是前川，他自認爲也有一戰之力。
但面對自己的師父荒正役，他絕對是輸多贏少。
更何況這些人是老師的朋友，那六位白道上層裡，恐怕有比老師更加強大的存在。
他們這個陣容，真的能贏嗎？
要知道衝本瞬的實力，最多也只有區區築根，雖然天賦不錯，但他跟高手的差距還有很長的距離。
更別說是連他都打不過的荒師父。
不過終歸是師徒一場，即便自己墮入黒道，老師也沒有多說什麼，但星野源八自然不可能就此撇下傀和衝本兩位後輩就此逃走。
他必須肩負重任，撐到黑澤英雄登場。
“希望你們黒道，能讓我們稍微盡興，別一個半莊都沒撐過牌局就結束了，這可是難得一遇的黑白之爭啊！”
古川孝面帶譏諷。
“廢話少說，大名報上，現在開打！”
聞言，三尋木冬子暴脾氣也上來了。
她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和老公親熱，結果還沒一會就發生了這件事，沒有得到滿足的冬子自然脾氣火爆，她真想在牌局內將這羣白道狠狠暴打一番。
隨後，雙方的名單也都呈上。
黒道六人：北川傀、水無月和馬、三尋木冬子、星野源八、水無月和也、衝本瞬（暫替黑澤）。
白道六人：安野滿、古川孝、荒正役、椎名保、伊藤優。
然而白道的第六人，一個默默無言的男人，卻並未寫下自己的名字。
他只是在名單上面，畫了個鳳凰的圖案，隨後便不置一詞。
此人身上冰冷到極點的質感，令人生畏。
白道其餘人默許了男人的舉動，明顯感覺到他們對於畫下鳳凰圖案的男人，存有幾分敬畏的。
而黒道這邊，自然也沒有多說什麼。
後續雙方約好了牌局的規則。
“我先來一條規則。”
開口的是星野源八的老師荒正役，“四番起和，也就是番數到四番纔有點數上的損失，且沒有食下損，副露的一氣或者三色，依舊是兩番；
並且加入五門齊、三色連刻、三色三步高、花龍和一色三步高五種役，前三者一番，後二者爲兩番。
只有凹出四番，才能和牌。”
五門齊自然不必多談。
三色連刻便是【一一一萬，二二二筒，三三三索】的牌型。
三色三步高便是【一二三萬，三四五索，五六七筒】的牌型。
一色三步高便是【一二三三四五五六七萬】的牌型。
花龍則是【一二三萬，四五六索，七八九筒】的牌型。
聞言，星野源八神情凝重了起來。
這是他的老師最爲特別的地方。
那就是他非常擅長凹手役，他經常感慨霓虹麻將的手役不如天朝麻將的多，才造就瞭如今的立直麻將全無美感，立直和平和當道的局面。
現在的霓虹麻將一番起和，只要能拿到足夠多的寶牌，也能擊出不可思議的點數，簡直是麻將美學的糟粕。
他曾寫過《平和濫觴》的文章，指出由於寶牌、裡寶牌和赤寶牌的加入，讓平和這種毫無特色的役風靡整個職業麻將，這是霓虹麻將的恥辱。
畢竟霓虹麻將是沒有一色三步高和一色四步高這類的役，在他看來霓虹的平和役非常沒有競技含量。
甚至平和被確定爲20符，爲所有役種裡唯一能達到20符的役，也是他在幕後出了非常大的力氣。
他認定平和這種役在寶牌增加之後，會快速氾濫成災，爲此先一步將平和役進行一定程度的削弱。
當然，他認爲現在的平和，依舊削弱地還不夠多！
而增加手役的做法，絕對是在老師的舒適區中進行戰鬥。
雖說只增加了五門齊、三色連刻、花龍和一色三步高和三色三步高五種役，但對於立直麻將而言，無疑是增加了非常廣的操作空間。
有時候你一個不注意，就會被對手用這些新增加的役點和。
“哦？增加手役麼？”
南彥露出了幾分興趣。
如果別的規則，對他來說還是非常不利的，但這個規則對掌握古役之神的他而言，同樣是在自己的舒適區中。
不過對和也還有衝本瞬而言，增加手役完全是增加了牌局的複雜程度，是非常令人頭疼的。
所以這個規則，對他們而言算是有利有弊的。
“我們這邊選擇增加的規則，是‘只輸不贏’。”
和馬也相應地提出了另一條規則。
簡單來說就是和牌不增加籌碼，只會被自摸和放銃減少，一般這種規則對於弱勢的一方更加有利。
因爲如果對手實力差距過大，強勢的一方就能夠多次和牌形成巨大的點數差距，即便後續黑澤趕到，看到自己弟子已經把籌碼輸得差不多了，也於事無補。
所以他提出這個規則，相當於是砍了白道一方的上限，彌補黒道的下限。
屬於是無奈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