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嫋嫋,仙鶴齊飛,高山流水之地。
幾個穿白衣似仙娥的女子,正端着茶水,穿過一凌流水高山而架起的長廊。
三千流水自高處落下,瀑布一瀉拍打在石頭、樹枝丫上,濺起層層浪花,水霧也隨之浮起,這長廊說是長廊,不如說是橋。
人走過,浪花拍打在人臉頰上,很是涼快。
走過去拐個彎道,只見六支擎天柱造就的門面,砌上灼紅的硃砂漆,兩隻生白虎做雕像站在天柱欄上,雙手高高舉起“忘憂谷”三個大字。
忘憂忘憂,向着山裡建的石梯再走上去,便到了一處樓閣。
樓閣二樓上,席地躺臥着一人,纖弱的身子,白白淨淨的,嫡仙似的的人物。
那些白衣仙娥們端着茶水,恭恭敬敬地管他叫:“仙上”
忘憂忘憂,走了一路也未見一朵忘憂花,此處也無任何可與忘憂掛鉤的,安遠遠御劍連帶拖着兩個不會飛的游魚與老頭,來到這裡。
左右環顧,纔看到閣樓上的人。
“北辰師兄,可是等久了?”安遠遠御劍落下,很是高興地拍了拍剛剛從地上起身的寧北辰。
寧北辰不悅地眉頭微擰,瞧了他一眼,隨後看向已經不能直立行走,露出魚尾巴,趴在老頭身上直呼“救命”的游魚。
寧北辰扶額不願去看游魚的醜樣,一個箭步走到游魚身邊,兩手併攏,默唸一語,只見一道藍光自寧北辰手中出,末入游魚口中,魚尾只一會變成了兩條腿。
安遠遠感嘆:“滋滋滋,上仙不愧是上仙,施下法魚尾一下就不見了”順着游魚往上看,老頭沒有絲毫情緒,漠然而視,勇氣可嘉。
想當初,他安遠遠也是江湖一號人物,斬妖除魔自是不可能,御劍飛行他可是江湖殺手裡的唯一。自以爲天下第一,不想三兩下被人打用箭刺穿了。
“嗑”寧北辰瞧着安遠遠神色遊離樣,一把拿起扇子毫不留情地敲他腦袋,正兒八經地說道“多久的舊事,現在還在想,沒出息”
安遠遠抖抖身子,翻了翻白眼,嘟着小嘴,隨後很是識趣的選擇了做個乖孩子,貼身到寧北辰身邊,很是親暱地喚道:“師兄~”
游魚睜開他那雙魚眼,藍色的眼線一雙藍眼眸很是犀利,他好奇的四處張望,好半響纔回過頭,問老頭:“人間?仙界?做夢?”
老頭吐出一句:“人間”
接着扭頭不去看他,雙手環抱於胸,立在一旁,如果不是因爲他那張瘦得見骨的臉還有那乾巴巴的雙手,蓬頭白髮。
“侍衛”安遠遠的這個詞,很適合老頭。
寧北辰點點頭,眯着眼,抿嘴一笑,頗爲贊成地朝老頭鼓鼓掌道:“沒錯,他就是侍衛”,老頭嘴角微動,臉色不佳,“呀,開玩笑啦,這是冥府九殿平等王殿下”
“平……平等王”游魚瞪大了他那雙死魚眼,撲倒在地,再三叩拜道,“小的不識泰山,恭迎殿下”
安遠遠很是淡定地往寧北辰身後縮了縮,老頭看了地上的游魚兩眼,譏笑道:“你難道不知道冥界再無平等?還平等王?”
“……”游魚啞然。
“……”安遠遠亦是。
“衆神平等,衆鬼也平等,我又說錯話了,說錯話了”寧北辰佯裝抽了抽自己嘴巴兩下,很是恭敬地拱手向老頭致歉,“我錯了,望殿下見諒,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