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老者將一瓶秘藥遞給子慕皇子,叮囑道:“早晚各一次,用寅正時分採集的露水服用,五日後,我來爲你施術。這幾日,沉澱心思,忌憂勞,忌發怒,保持良好的心情,以最良好的狀態迎接你的寶貝女兒。”
子慕皇子一聽,心中大悅,臉上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多謝天師。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請天師笑納。”說着,對美景遞了個眼色。
那個引巫族天尊進來的樣貌平常的小廝,忙捧着一尊週歲孩童一般高矮的玉雕上前一步。這是一尊巫族老祖——天巫的雕像,是用難得的玻璃種翡翠,經過精雕細磨而成的。且不說這麼大一塊綠的如此均勻的翡翠很難得,就是這天巫的相貌,雕刻得如此栩栩如生,也是千金難求的。
巫族老者面對這價值連城的玉雕,眼皮連擡都沒擡一下,只是很隨意地一把抓過,夾在胳肢窩裡。二話不說,轉身離去。
子慕皇子忙送出廳去,恭敬地道:“恭送天師……”
就在巫族老者行至院中到時候,一隻足足有一人多高的巨雕,彷彿約好了般停在院內。老者輕輕一縱身,如一片鵝毛般,輕飄飄地落在巨雕背上。
那巨雕扇動着兩米長的翅膀,院內塵土飛揚。子慕皇子咳嗽着,掩住口鼻,退了幾步。再往過去,那老者已經駕着巨雕,騰空而起,不多時,便消失在天幕當中。
良辰、美景兩位小廝的下巴差點砸到腳面子上,半天沒回過魂來。
那子慕皇子到底有些見識,他從驚訝中恢復過來,口中喃喃着:“不愧是擔任過巫族祭司的,這馴獸術已經爐火純青,這麼兇猛的食人巨雕,居然也能馴服成坐騎,真乃神人也。”
美景的眼珠子轉了轉,湊趣道:“殿下,將來天師爲我皇效力,擔任國師之位時,您對他有舉薦之恩,再加上陛下這麼疼您,若是向他要一兩隻馴獸,還不是小菜一碟?”
子慕皇子眼睛斜睨了他一眼,美景的臉色?一白,有些摸不準主子的心思。
子慕皇子慢慢勾起嘴角,向他點點頭,道:“說的不錯。不久的將來,那孽種父女進了地獄,我又生下了將軍府嫡女,法力高強的國師又與我們交好,到時候還不是想要什麼有什麼?”
良辰和美景見主子心情一片大好,忙點頭哈腰地陪着笑。
子慕皇子捧着巫族老者給的秘藥,彷彿捧着絕世珍寶一般,他笑着吩咐道:“從明兒開始,你們盯着那羣小廝收集露水,一定要是寅正時分的露水,誰要是弄錯了,要你們的小命。”
良辰美景賠笑的臉一僵,忙不迭地答應着。
“好了,我也乏了,扶我到房內休息吧。我一定要好好地養身子,迎接我的寶貝女兒的降生。”子慕皇子嘴角噙着笑,眼中充滿了期盼的喜悅。
御書房內,女皇陛下前跪着皇族的暗衛——暗馥。
“稟陛下,子慕皇子請一名老者過府,沒多久那名老者駕雕而出,奔城外去了。”
女皇陛下皺着眉頭,道:“駕雕而出?巫族的馴獸術?皇弟又想使出什麼把戲,居然請巫族人過府?”
“陛下,需不需要將暗歆她們召來一問?”暗馥只負責將軍府外圍的監視任務,對於巫族老者的情況知之甚少。
女皇陛下一揮手,道:“算了,你只管繼續盯着將軍府就成。對了,裕親王現在到哪兒了?”
“回稟陛下,裕親王和兩位夫侍,已經出了津淮城,這兩天估計已經到三關口,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再要七天便可到達玉門關,與祝將軍會面。”
“邵愛卿倒有些本事,二十多個殺手,竟然被她們一舉殲滅,一個不留。她那兩個夫侍,也是個能人,可惜身爲男兒身,若爲女子,又將是國之棟樑呀!暗馥,邵愛卿沒受傷吧?”女皇口中感嘆着,不忘對她欽封的閒散小王爺表示下關心。
暗馥忙道:“裕親王一行三人皆平安無事……還有件事,陛下容稟。”
“講!”
“裕親王三人離開津淮沒兩天,天煞閣津淮堂口被挑,不下半百殺手死於非命——”
女皇陛下虎目圓睜,口氣一變:“你的意思是,津淮堂口被滅,與裕親王有關?”
“屬下不敢妄作猜測……”暗馥低頭道。
“即便不是她們三人親爲,估計也脫不了干係。她的那個成日冷冰冰的夫侍,不是在江湖上有很高的影響力嗎?天煞閣……也該有人殺殺她們的銳氣了!!”女皇陛下口氣淡淡的,即便是經常陪伴在她身邊兒的老宮人,也揣測不出她的用意。
且說那巫族老者乘着巨雕,一鼓作氣出了京城,來到曉雪找到柳爹爹的那座寺廟——景乾寺後的山林中落下,不一會兒,一襲紅衣,眉眼中盡是妖嬈之態的熙染,從林中走出。他拐了兩拐,來到景乾寺院牆外,左右看看無人,便一個縱身,進了景乾寺。
熙染來到一間禪房前,收拾起渾身的媚態,一個豔麗脫俗,姿態柔媚的他出現了。他敲了敲禪房的門,輕聲道:“爹爹,女婿來接您來了。”
伴隨着一聲“進來吧”,他推開了禪房的門,門內柳爹爹跟了悟大師相對而坐,面前的几上,擺着兩盞清茶。
了悟大師笑得低眉善目:“回吧,知道施主現在過得不錯,老衲就安心了。”
柳爹爹輕蹙着柳葉眉,細語輕聲地道:“大師,不若讓人在府上修座家廟,您在我們府上落腳……”
“多謝施主好意,老衲志在雲遊四方,弘揚佛法,施主的好意老衲心領了。若是有緣,你我再徹夜長談,品茶談經,也是一種緣分。”了悟大師微微飲了口香茗,眯着眼睛,似乎在回味醇厚的茶香。
柳爹爹聞言,知他不會跟自己回邵府,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是強求了,但是,自從那次禍事後,了悟禪師一直照顧着自己,曾徹夜誦經爲自己祈福,驅除心魔,這份恩情,他想回報,卻一直沒有機會。
告別了了悟禪師,熙染扶着柳爹爹到前殿爲曉雪她們三人求了平安,並捐了百兩香油錢,纔出了這景乾寺。
景乾寺外,小世子坐在馬車內,撩起車簾,眼睛滴溜溜地亂轉着,見了柳爹爹兩人,掛着甜笑,使勁地揮着胳膊:“爹爹,染哥哥……”
熙染瞪了他?一眼,扶着柳爹爹上了馬車,對小世子道:“晨弟等急了吧,若不是你今日不舒服,聞不得這寺廟的香味,就一起去接爹爹了。”
小世子眼睛轉了轉,點頭撒嬌道:“是呀,自從曉雪走了後,我就一直不太舒服,吃不下,睡不好的。”
柳爹爹做了個曉雪經常做的動作——拍拍薛晨的腦袋,心疼地道:“不舒服就在家裡休息唄,讓小染自己多帶些侍衛來接我便是。其實,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那怎麼行,曉雪臨走時說了,爹爹出門一定要由女婿們陪着。再說了,來接您也是女婿們的孝心嘛!”熙染眯着妖媚的眼睛,笑得無比嬌豔。
“知道你們都是孝順的。”柳爹爹拍拍熙染的手,臉上掛着滿足的笑容。
小世子以柳爹爹看不見的角度,向熙染投去詢問的眼色。熙染衝他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薛晨的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柳爹爹看見他怪怪地笑,有些奇怪地問了句:“晨兒,你笑什麼呀?”
小世子臉上的笑容一僵,抽了抽嘴角,道:“沒什麼,今天不知道怎麼了,臉上老覺得木木的,風哥哥說可能是睡覺不老實壓的,多做些臉部運動就能恢復了。”說完,他一會齜牙咧嘴,一會兒皺眉嗔目,表情豐富而搞笑。 ωωω •Tтka n •¢O
柳爹爹被逗樂了,他摸了摸薛晨嫩嫩的小臉,道:“別做這怪樣子了,一會兒回到家還不好的話,讓大夫來給你看看。唉!可惜軼兒不在,有個頭疼腦熱的,還得外邊請大夫。”或許是想起了離家在外的女兒和女婿們,柳爹爹的眉梢眼角籠上了一抹輕愁。
熙染忙接口道:“?咱們‘養生堂’內治療風寒、發燒的中成藥很方便也很有效,頭疼腦熱的也不用請大夫,再不濟不是有阿斌嗎?我看晨弟若是真是有什麼毛病的話,那就是饞病。曉雪不在家,小風反應這麼大又不能下廚,雖說廚房裡都是邵記頂級的廚子,吃着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晨弟的舌頭這麼刁,一定是覺得不合他胃口了。”說着,瞪了薛晨一眼,意思是:看,惹公爹不高興了吧。
小世子眨了眨眼睛,忙嘆了口氣,道:“經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這麼一回事,原來不是病了,是饞了呀!”
柳爹爹被逗笑了,輕輕點了天他的腦袋,笑罵了一聲:“你呀!小饞貓一個!”
“爹爹,您不知道,聽曉雪說,她剛見到晨弟的那會兒,堂堂九王之子,身爲萬千寵愛與一身的小王爺,我們的晨晨居然餓得皮包骨頭,像個小人幹。而且整日病歪歪的,全華焱最好的大夫都請了一遍,都不見好。只曉雪的幾塊糕點,幾道佳餚,便給養得白白胖胖的。曉雪還說呀,那九王一開始哪看得上身份低下的咱們家呀。可是,離了曉雪,咱們小晨晨根本活不下去呀,只好定了這門親事。”熙染,說起了這段往事,小世子不依地要打他,他在車廂裡躲來躲去,很是靈活。
被女婿們笑鬧感染的柳爹爹,笑呵呵地看着兩個同樣出色,出身不凡的女婿,心裡越看越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