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傢伙也是個狠脾氣,說罷直接走了上去,然後帶上手套,幾乎是閉着眼睛將這具屍體的嘴巴掰開。爺爺也跟了上去。
就在這時,我看到一股黑氣從屍體張開的嘴裡冒了出來,漢子閉着眼睛,卻是絲毫都沒有覺察到。說時遲那時快,爺爺快速的抓住這叫鉤子的漢子的後衣領,往後面一扯,鉤子便直接躺在了地上。
“哎喲,擱死我了。”
爺爺沒有理會被地上石頭抵的生疼叫喚的漢子,而是一張符紙出新在手中,隨後往前一探,我眼中的那股黑氣竟全部被吸進了符紙之中,黃色的符紙也漸漸變成了黑色。爺爺手一抖,這符紙就又燃了起來,接着又是一股味道傳出。
黑氣出現的時候,旁邊的人面上沒有絲毫變化,應該是沒有看到,那叫鉤子的漢子無緣無故的被拉了個王八翻身,而且爺爺力道之大,估計剛剛摔得有些重。還沒等他就這個問題發表什麼“意見”的時候,所有人包括鉤子就看到了符紙變黑的那一幕,一時之間衆人臉色有些變了。
“老爺子,這,這什麼情況。”
此時我正好跟到爺爺旁邊,卻是聽到他小聲的唸了一句。“這蠢豬”。
卻是沒有回答鉤子的話,不過鉤子也不介意,估計也猜到了剛纔那一下我爺爺是救了他。臉上堆起了諂笑。
鉤子趕緊爬起來又是來到了屍體旁邊,將手伸進了那玩意的嘴巴,摸了一下,然後拿出了一個東西。
我分明感覺到,站在旁邊的爺爺看到這東西的時候身子一震,接着爺爺的臉色也變了,之前是面無表情,此刻就是完全“黑”了下來。
鉤子從那玩意嘴裡拿出來的是一團毛,一團藍色的毛,在我的認知當中沒有任何動物的毛髮是這樣的,就在那團毛被拿出嘴巴的一刻,一股陰森的感覺從那已經爛的不成樣子的屍體上面傳來。
“狗日的,快把腦殼給我砍掉。”
一衆人不明所以,但聽到此時爺爺的語氣極爲鄭重,甚至是有些怒意,這羣大漢反應極快,抄起傢伙就圍了上來,撬子,鐵鎬對着屍體脖子一陣猛砍,生怕遲了半分。只是苦了還蹲在屍體一旁的鉤子,此時似乎有些發愣,然後就被爛肉濺了一臉。
幾乎是十秒鐘不到的時間,這玩意的頭和身體就被強行的分開了,由於這羣憨貨行徑的粗暴,那斷口處幾乎是慘不忍睹。
我再也忍不住,一下就吐了出來。
爺爺從鉤子那裡把那團毛髮拿了過來,此時他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過等他再轉過身的時候,那團藍色的毛就已經不見了。我聽見他喃喃自語,
“我以爲只是個鎮魂引煞的東西,沒想到。。。”
就在這時,另外一個漢子驚呼一聲,
“臥槽,這死人腦殼頂頂有個大疤,不是去年鄉里失蹤的於癩子麼?怎麼死到這石頭下面去了。”
我一聽這話,心中一得瑟,因爲我敢肯定,這塊石頭一直都在這個位置沒有移動過,而且七八個漢子花了近兩個小時,弄的可謂筋疲力盡才把它移開,這人是怎麼到石頭下面去的。不過我卻沒有想到,要是一般的屍體,在這麼大一塊石頭下面壓着,即便是有淤泥的存在,估計也早被壓扁了。而這具屍體,雖然身上已經爛的不行,但卻依舊鼓鼓的,很是詭異。
在於癩子的屍體的頭被弄下來之後,那種陰森的感覺減弱了不少,不過依然存在,大太陽地下,我似乎看到,這屍體的手指甲的顏色開始變了,一點一點的變黑。
爺爺哼了一聲,接着拿出一張符紙,貼在了於癩子的肚皮上面,我分明看到那無頭的身體一震抖動,接着那張符紙竟像是有很重的重量一般,在肚皮上面都壓出了一個小坑。
“給老子把他燒了。”
幾個漢子一聽,趕緊四處去找柴禾,不多時幾捆被曬乾的菜籽杆就被搬了過來,接着點燃,大火迅速的燃了起來,我似乎聽到一陣嘶吼聲從火堆中傳來,而旁邊的人卻什麼都沒感覺到的樣子。
我心中一陣驚異,這玩意如果是晚燒一陣,怕又會出什麼亂子。也很好奇從這於癩子嘴巴里面拿出來的那一團毛到底是什麼東西。爲何讓爺爺都變了臉色。
濃濃的黑煙在山間升起,中途又是加了幾次柴火進去,過了很久,直到屍體被完全燒掉,爺爺讓人把骨頭撿起來,裝進罈子,這骨頭我看了一眼,居然和之前在樹下挖出來的一模一樣,密密麻麻的小孔看得人頭皮麻煩。
“去於癩子家把他家人叫來。”
等了約小半個小時,去叫人的大漢便回來了,一個婦人跟在她身後,神色很是惶恐。
“王老爺子,我家那口子找到啦?”
爺爺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問了於癩子的生辰八字,這婆娘倒是記得。想都沒想就說了出來。
爺爺嘆了口氣,“子時的豬,是你男人。”
隨後把罈子遞了過去,那婆娘當時就大哭了起來,“於癩子,你這個龜兒子,出去喝酒都能摔倒河裡,一年都沒有信兒,你死求了啊,你讓我怎麼活啊?”
爺爺叫她把於癩子好生埋了,之後就帶着一羣人往回走了。
路上他臉色很不好看,我雖然很想問他,但也沒有開口。那一天我聽到他嘆了很多次氣,似乎在想着一些很複雜的東西。
日子平靜了下來,我也回覆到正常的暑假生活,跟着胖娃和奉宇滿山偏野的玩,很快暑假就結束,我也回到了學校上課。兩個月後,三叔回來了,看樣子傷也好的差不多,給我帶了兩袋巧克力,我高興壞了,扯着他的手就開始轉圈圈,把他轉的暈頭轉向才罷休。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我已經十歲了,在吃水鄉中心校讀五年級,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之後,三叔每年出去的時間便得多了起來,以前是兩個來月,最近這兩年變成了有時候一出門就是半年。
我也繼續着偶爾會看到闆闆的生活,不過心理承受力卻是一點都沒有隨着年齡的增長而變強,相反自從六歲的經歷之後我變得更加忌憚這些東西,平時也有些疑神疑鬼。晚上經常會做夢,夢到我去彈鳥,一轉頭就看到了“張大春”,夢見劉德全渾身是血的對我說:“小扮,快走。”
這些都不是夢到的頻率最高的,我最經常做的一個夢是,滿天的藍色火焰,妖異的舞動,我忍不住去觸摸,然後被火焰包裹,看着自己的手一點點的被燃成灰燼。我往往會被這場景驚醒,醒來的時候滿頭虛汗。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喜歡上了學校附近的一個小山坡,經常一個人跑到山坡上去坐着,有時候一坐就是一下午,拿着三叔有一次給我帶回來的收音機,邊聽邊看遠方。想象着視線的盡頭會是什麼樣子,外面的世界是否會和吃水鄉不一樣,想着自己以後會成爲什麼什麼家之類的。
我在班上的成績不好不壞,沒有再當班長,除了胖子和奉三幾乎沒有什麼朋友,但他們兩個又不在我這個班,或許是因爲思想比他們早熟一些,至少我自己是這麼認爲的,我和班上的其他人玩不到一塊去,包括之前提到的陳小花也是變得理都不理我,除了一個叫南雨的女孩子。
南雨比我大一歲,性格比較火爆,經常在班上欺負別人,嘴巴也很厲害,不知道什麼時候我開始注意到她,可能是那天值日我提前跑了,結果被身爲勞動委員的她抓住,第二天用掃帚狠狠的給我兩下。我當然也不是省油的燈,小爺長這麼大焉能被一個小婆娘騎到頭上,所以就和她打了起來,最後完敗收場。
從那天開始我又有玩的了,時不時的在南雨抽屜裡放個龍蝦,或者上體育課的時候把她的衣服藏起來。結果往往是在學校不大的操場和教學樓之間被追的不可開交。我有些樂此不疲。
那段時間我漸漸的和胖子奉三變得疏遠起來,這兩貨不是好東西,整天除了琢磨些吃不得(不靠譜)的玩意,就沒給小爺出過什麼好主意。
其實真正的原因是我每天放學後都和南雨一起出去玩,有一次她用掃帚往我身上招呼,然後我終於顯露出真功夫,不自覺的還手把她打哭,然後我着急了,把書包裡的糖葫蘆給她然後一個勁的安慰,之後我們就成了好朋友。
本來我以爲除了做夢,我再也不會遇到什麼恐怖的經歷,我也很享受這樣的生活,但老天爺似乎就是和我過不去。
那天放學後,我照例和南雨沒有回家,而是從學校跑到了河邊,沿着沱江河一邊抓螃蟹一邊向前走。她家離河不遠,家裡有一個妹妹,我很好奇爲什麼超生沒有被抓住,是不是計生辦辦事不利。
那時候是三月間,所謂“三月三,螃蟹爬高山。”不過有很多還是在河邊的石頭縫裡待着,今天的收穫倒也豐厚,我書包裡已經裝了不少。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不知不覺我們已經走了很遠,
“王澈,天就要黑了,今天回去了吧。”
我弄螃蟹弄的有些興奮過了頭,一聽這話才發現狗日的天陽都落下去了,火燒雲的顏色正在變暗,心中也是一急。
回家晚了,爺爺找不到我指不定急成什麼樣子,還有我媽的筍子炒肉。
螃蟹已經裝了小半書包,我着急回家,就把書包給了她,“拿回去喂狗把。記得明天把哥的書包帶來”
寫書不容易,希望大家能夠喜歡這本《驅鬼師》,你們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賣個萌,求大家相互轉告,幫忙廣告,再打個滾,求書評、求票票、求訂閱、求打賞,各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