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這事也就這麼過去了,我爸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不過也沒有說什麼,然後我爸和三叔開始跟幾個老頭道別,在一羣人的注視下,我們上了車。

車子緩緩的開出了村子,看着車窗外茂密的樹林,我一時入了神,三叔坐在我旁邊,我爸,三叔,還有我都穿着中山裝。

看了看自己身上這身衣服,想到身後的那個村子,三叔和我爸都坐在座位上面沒有說話,看着他們,我突然升起一種感覺,一種莫名的感覺,那塊大石頭的樣子已經深深的印在了我心底,上面一排排的牌位,還有守在祠堂的麻爺爺,還有祠堂外面的那塊寫着“南王截道”四個字的牌匾。這一次的經歷讓我對我們家的看法發生了變化,但我依舊搞不懂很多事情,我們家的村子也不知道存在了多久。

此時,我心中一個巨大的疑惑憋得我難受,雖然我已經問過很多次,但這一次我依舊沒有忍住,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叔,你真不知道爺爺去了哪裡?”

三叔看了看我,此時我發現我爸也在看着我,三叔沒有說話,而是嘆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雖然我問這句話的時候多少有些猜到了答案,三叔以前就說過,他並不知道爺爺的下落,但看着他搖頭,一種失落還是襲上我心頭。

我剛扭過頭去看着窗外,然後頭就被扇了一下,

“屁娃,昨天老子給你安排的任務都落下了吧?”

我啊了一聲,隨機反應過來,

“這不是沒時間麼?”

誰知話剛說完,腦殼就又是着了一下,

“老子管你有沒有時間,很多事情貴在堅持,以後給老子早起,早上也練一兩個小時手藝。”

車子不久就開出了那條小路,來到了公路上。因爲三叔之前的一番話,我心中不爽,就一直沒有在說話,繼續看着窗外的大山。。。

這次我一路都沒有再睡着,或許是因爲昨晚睡的比較多,我就看着窗外,見證了窗外的景色從入雲的高山變成了小山坡的整個過程。我心中多少有些感慨,如果我從小是生活在那個村子裡,又會是一副怎麼樣的模樣。看樣子爺爺應該是那個村子說了話就算的人,不知道因爲什麼又搬到了吃水鄉,讓我在吃水鄉長大,有了那樣一個童年。

車子駛進了縣城,朝着吃水鄉的方向去着。

一轉眼兩個月過去了,我依舊沒有上學,還是在家待着,白天抽時間出來看看書意思一下,自從老家祠堂回來之後,我早上六點就得起牀,開始幾天我起不來,三叔每天早上來查房,我心裡恨的直咬牙,但也沒辦法,就按照他說的練手藝。

不過奇怪的是,除了早上那會在家之外,三叔基本上都是八九點鐘就出門,也不說去幹什麼,因爲第二天要被這貨逼的早起,我沒辦法,晚上一般都比以前睡得早了很多,大多數時候我睡了也不見三叔回來。

說來也奇怪,從祠堂回來之後,我發現自己更加容易集中精神,而且之後又試了幾次,每次我通過另外的方式看到的胸口處的那些青色光點,雖然控制起來依舊吃力,但比以前已經好上了很多。我漸漸開始有些着迷,那是獲得一點成就之後的感覺,不過三叔對此一向是嗤之以鼻的,雖然每天早上和晚上我都得重複那些枯燥的動作,平靜自己“浮躁”的內心,感受並且杯水車薪的控制加強自身的念力。兩個月的時間,我已經是開始畫第二種叫做“清邪符”的符紙,名字聽起來倒是不錯,不過在三叔口中,這玩意就是垃圾中的垃圾,初級裡的初級。而且這貨還告訴我,畫符只是開始,後面路還長着,以後有的我苦頭吃,這話雖然沒什麼,但這貨說話時候的語氣,讓我恨的直咬牙。

這天早上,我爸媽都陸續出去了,只剩我和三叔在家,例行兩個小時的練手藝之後,我和三叔開始吃早飯,

“叔,這些天你每天都出門,店子也不守,到底幹什麼去了?”

我嘴裡嚼着一根油條,說話有些變聲。

“小娃家家,管的寬咧,你娃就安心在店子裡面守着,順便學習學習,你可是要上高中的。”

說完,這貨擦了兩把嘴,然後就去了書房,砰的一聲關山了門。

我知道這貨又是去給那包袱上香去了,三叔每天早上都會給麻爺爺叫他帶回來的包裹上香,那包裹就放在書房的桌子上,三叔把那寫着道字的書軸又是給放了下來,那包裹就擺在道字的前面。

三叔走後,我進了書房,看着靜靜的放在桌上的包裹。這兩個月中,不知道是第幾次,我有一種去打開的衝動,但每次都是很辛苦的忍住了。

我來到那包裹旁邊,三叔放的幾根香還在悠悠的燃着,我拿起手,想了想,又把手放了下來,然後圍着那包裹到處看,這玩意從外面的形狀一點也看不出裡面是個什麼東西。能讓三叔每天都上香的東西,應該有着什麼名堂,我不甘心的走出書房,把門帶上,然後拿起課本就去店子裡面守店子。

我無精打采的坐在櫃檯裡面,面前擺着課本,除了數學,其他的就很是惱火,書上寫的東西倒是看得懂,我媽有空也來教教我,但做題就有些勉強了,稍微難一些的我跟它死磕半個小時依舊找不到出路。

我邊嘆氣便坐在店子裡面,一上午倒還是有些生意,糖果水果之類的多少賣出去了一些,看着地上那五六個包裝袋,我又開始犯愁。狗日的,看書就是累,本來想着只吃那麼一丁點來緩解一下,結果不知不覺,這零食賣的還沒我吃的多,待會不知道又得被我媽說成什麼樣。

我看了看依舊綁在我右手手腕上面的青色繩子,說來也奇怪,這一陣我晚上睡覺,也沒有再做怪夢了,至少我醒來的時候記不得我做過夢,但是早上起來,有好幾回莫名其妙的右手手腕上面會出現勒痕,那繩子都穩穩的拴着手腕,雖然不是很鬆,但也絕對不緊,怎麼勒到,那勒痕明顯是繩子的痕跡,而且勒的那麼深,每次幾乎都要到了快中午的時候纔會完全消失。

我想不通,索性也就不再想,這繩子是麻爺爺給我的東西,而且叮囑我別取下來,三叔也是知道這個事情的。我猜測着應該是這個繩子起了什麼作用,至少我沒有在做怪夢,也沒有再聽到夢中叫我的那個聲音。

我不知道的是,自從我去過老家的祠堂之後,很多事情已經發生了變化,三叔沒有告訴我這些,我本來以爲日子會就這麼平靜的過下去,日復一日的,我看着書,練着手藝,想着爺爺什麼時候能回家。直到那個傍晚。

那天是一個週日,一大下午胖娃和奉宇就到店子裡面來找我,說出去玩,我也悶的有點久,也就順了點吃的然後關了店門和這兩個憨貨出去。每個星期放假,這兩貨都會來找我,之前也出去玩過好幾次。

由於已經不是夏天了,洗澡當然不可能的,至於彈鳥,多少也有些膩歪,胖娃和奉宇帶了三個紙糊的風箏,

走在路上,胖娃就從兜裡拿出了幾卷膠線給我看。

“老大,你放心,這回我線帶的絕對夠,家裡的存貨都被我弄出來了,這玩意多了擱在褲子裡還有些難受。”

自從那次酒醉的事情之後我就很擔心奉宇,但是這貨和三叔說的差不多,也就是那一下子傷了身體,過後倒是也好的蠻快。奉宇也是從兜裡掏出幾卷線,

“老。。。老大,胖娃那線不好,容易斷,我這個是細毛線,韌性好得很,用力大了還能把手勒出口子呢。”

我一看,奉二這貨居然搞到了這種玩意,這可是放風箏的東西啊,我排了奉宇的肩膀一下,誇了兩句,然後把那細毛線全都又裝進了自己兜裡,

胖子有點不爽,在一旁朝着奉二罵了一句,

“你個狗日的。”

走了十多二十分鐘,我們爬上了一個山頂,胖子累的有些氣喘吁吁,這座山是這兩貨早就選好的,名叫光頭山,因爲整個山上全是石頭,要開成耕地幾乎都不可能,樹也沒多少,其他的全是枯黃的雜草。遠遠望上去就像個光頭。

“老大,今天有風,狗日的我們來對了。”

我罵了胖娃一句屁話多,然後也是迫不及待的開始給風箏裝線,此時整座山的雜草都被吹的呼啦呼啦的。我嘴上罵着胖娃,心中多少很是激動,小爺今天非得來個“看不見”(意思就是把風箏放的很高很小,肉眼不注意都看不見)。

我們三個拿起風箏就放了起來,不得不說,今天這風還真帶勁,小爺都沒怎麼助跑,胖子給我的那三條尾巴的醜貨風箏一下子就上去了,我不斷的放線。風箏越飄越高,奉宇的線全被我拿了,就去胖子那裡又是搶了兩卷,兩個貨一邊對罵一邊也是把風箏送上了天。

這麼大的風,我心中一陣通暢,胖娃和奉宇第一卷線才放了一半,我已經是換線了。風箏越往高處,力道也就越大。眼看着長尾巴越來越小,我更加的起勁了,使勁的拉着線,同時也通過不斷的放線來減少那個力道,

“老大,我糊的風箏還勇猛吧?架子我都纏了好幾遍才罷休,今天這風勢頭,奉二娃的肯定不行,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得破。”

聽了胖娃的話,奉宇捏捏哆哆的罵了一句,不過此時風大,我們三個的注意力大多也都在天上,只有胖子時不時的逮着機會說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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