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對於秀林國來說,李憶陽他們一行人是最尊貴的客人,正因爲他們的一次幫助,讓奇蹟在秀林國出現,落沙國這一次真正的退兵了,不只是退回他們駐紮在這邊的營地,而是遠遠的退了回去,向着他們的落沙國退回去了,看樣子是放棄了秀林國。

李憶陽他們被安排在一座豪華的院落,只是他們沒有心情去欣賞這裡的風景。李憶陽輕輕的將風遴放在牀上,轉頭便對燕木子道:“你咬咬他吧。”。

“什麼?!”燕木子吃驚的問道。

李憶陽深深的看了看風遴,然後才真正的道:“現在只有這樣纔可以就他,你就咬了他吧。”。

“不行!”燕木子想都沒想便否決道。

“爲什麼不行,你咬別人也是咬,爲什麼不能咬他?”李憶陽厲聲道,他在着急的時候火氣最容易上來。

“不行就是不行,沒爲什麼!”燕木子一偏頭,不願再多說,還一副欲走的樣子。

李憶陽猛的一下來到燕木子身邊,激動不已的抓住他的雙肩,大吼道:“你到底要怎樣,我求求你還不行嗎?我不能失去這個朋友……”說李憶陽有些失控,瘋狂的揮着手,在屋內轉圈,“你……想要什麼都行,我只是要你咬他一次,你又不是第一次咬人了,難道你們龍族真的是一點人情也沒有啊,啊……說話啊,爲什麼不咬,啊……”,李憶陽大聲狂吼,來發泄着心中的悲痛和無奈。

“憶陽,憶陽,你冷靜一點……”夏涵玉原本只是坐在風遴的旁邊低聲哭泣,見李憶陽這般發瘋的樣子,趕緊上去阻止,一把抱住李憶陽,硬是讓他安靜了下來。而李憶陽竟一轉身反抱着夏涵玉,大哭起來,“爲什麼,爲什麼……我只是想救救……我的朋友……我有這一身力量有何用……”,哽咽着,李憶陽再次衝到燕木子身前,聲音嘶啞的道:“你咬他一次,以後你要什麼都行,好不好?”。

燕木子無奈的搖着頭,聲音弱弱地道:“我也求求你,你不要逼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我不能……”說着竟抱着頭蹲了下去,一樣哭泣了起來,難道她也有什麼傷心的往事,或是這讓他回想起那些塵封了好久好久的記憶,那些原以爲早就被抹去了的回憶。

李憶陽感到有一股難受的氣憋在心裡,可卻是無處發,無奈至極,這纔想到把風遴喚醒了過來。看着風遴蒼白的臉上,那雙就快要永遠閉上的眼睛緩緩睜開,心裡總算是舒服了一點,可剩下的傷心悲痛更多,清清嗓子,李憶陽輕輕地對風遴說道:“你感覺怎麼樣?”。

風遴看了看李憶陽,又看到一旁安然無佯的夏涵玉,嘴角揚了揚,心裡的大石頭終於放下了,就算是去了,也沒有什麼遺憾在心中了,氣若游絲的道:“身體不怎麼樣,心裡到是很高興。”。

“哥”聽到風遴如此的言語,夏涵玉哭得更是歷害了,一抽一抽的,“是我害的你,要不是我……”。

“好了。”李憶陽打斷了夏涵玉的話,當然風遴也不想聽夏涵玉說這些,只是他沒有那力量了,而李憶陽便幫他做了他現在想做的事而已,然後風遴有氣無力的說道:“小玉,哥哥保護妹妹是天經地義的事,沒有什麼害不害的,你別想太多了。”。

李憶陽揚手示意夏涵玉不要再說什麼了,而自己想了想,神情嚴肅的對風遴道:“現在有一個機會能讓你活下去,但是這還是你自己作決定吧!”。

“說吧!”

“變成韓霎那樣。”李憶陽一字一墩的道出。

風遴似乎早想到了一點似的,神色變化不大,嘴角對李憶陽揚了揚,然後 轉頭向着夏涵玉,帶着一絲傻笑道:“你是我妹妹,你決定吧。”。

夏涵玉不明所以,這麼重大的事怎麼能讓自己來決定,連忙道:“我怎麼……”。

風遴微微搖頭,示意夏涵玉不要說了,才又道:“當然是你作決定,如果我變成了一個連自己妹妹都不能接受的樣子,那我還不如死掉,所以,決定權在你手上。”,說完風遴轉頭向着李憶陽悄悄擠了擠眼。

李憶陽見狀,瞬間明白了風遴的意思,好兄弟就是好兄弟,連這種情況下都還爲自己想着,令李憶陽感動不已,心中大罵葉華。在生命的盡頭時,風遴也沒有忘記幫助自己的朋友,他不是不想活下去,只是這樣把問題丟給夏涵玉的話,不僅對自己,而且對李憶陽,對夏涵玉本人都是最好的,因爲夏涵玉如果接受了風遴的變化,那同樣李憶陽的變化也能接受了,雖然這中間還是有些區別,但那都不是主要問題了。

當夏涵玉聽完風遴的話之後,就明白了他的原意,她又何嘗不想去接受李憶陽現在的樣子,只不過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叫她這樣一個20剛出頭的小女生如何能在短時間內適應過來,看了看李憶陽,再看了看風遴,心中早有想法,輕輕地緩緩的說出了她的決心,道:“不論是憶陽還是你,只要你們的心不變,那麼你們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可以接受,因爲你們在我的心中是任何人都法不可取代的。”說着夏涵玉的淚水慢慢趟出,她吸了一口氣,再道:“只不過,我需要一段時間去適應,可以嗎?”。

“有這句話,縱使等一生又何妨!”李憶陽癡癡地望着風遴,卻給了夏涵玉一個一生的承諾,風遴同樣是這個想法,只不過這時他不用再說出來了而已。

夏涵玉心中一暖,便起身瞄了一眼蹲在一旁的燕木子,才道:“我不願看到那些,我先出去了。”。

李憶陽點了點頭,將夏涵玉送出門,再緊緊的關上了門,轉身走到燕木子身旁,因爲夏涵玉的關係,現在的他心情好了很多,對燕木子說話也溫柔了一些,他嘆息一聲,似乎在幫燕木子感慨,“也許你有難言之語,也許是你有過不可觸摸的傷痛,但是請你不要因爲一些往事,就不給我們機會,我的朋友也是朋友,你這一次的決定也就決定了以後我是不是也會像你今天這樣,幫我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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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木子全身顫抖,哭得不成人形,讓人看着就不忍心。“我……真的不要……別逼我好不好,李憶陽……求你了……”。

“可……”

“憶陽……”風遴叫了李憶陽一聲,後者連忙住口來到跟前,“憶陽,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來吧,你也先出去吧。”。

“這……那好吧。”李憶陽遲疑了片刻,還是答應了。待李憶陽出去之後,風遴開口了,雖然聲音不大,氣息很弱,但是燕木子肯定是聽得見的,“那個……你可以過來一點嗎?”。

燕木子聞言擡頭四下望了一下,發現房間裡只有風遴和她了,才緩緩的將身子移到風遴的牀邊。接着風遴打量了她一下,道:“在我死之前還能見到一個新朋友,難得,我叫風遴,你呢?”。

“燕木子,我們不是朋友,說不定還是敵人。”燕木子停止了哭泣,竟真的跟風遴聊了起來。

風遴輕輕的唸叨,“燕木子,木子,李,”,好像捕捉到了些什麼,便問道:“你不是這個姓吧?”。

燕木子聞言一怔,本來不可能回答的問題卻在今天這種情況下,對着風遴這個臨死之人,很多話都願意說了,便反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一問出口也就證實了她確實不是這個姓。

風遴可不管她怎麼想的,繼續他的猜測,“你姓李,對吧,有可能就叫李燕?”。

“嚇?”燕木子一驚,這麼多年來,遇到的人不知有多少了,能談上幾句的也有,可還沒有哪個在第一次就能將他的真實姓名到出來的,“你很聰明,真的,漫長的歲月,卻只有今日如遇舊識一般,可是……”。本想說風遴馬上就會死了,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進去,今天的她太過反常了,竟開始爲他人着想了。

風遴揚了揚嘴角,道:“沒什麼,不就是一死嘛,起碼我讓我的妹妹好好的活着了,這……足夠了!”,風遴此時真的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只是他的心中還捨不得風源這個父親,真是葉欲靜而風不止,子欲孝而又活不長了,人生一直都是矛盾的,放棄任何事物的時候都會留下遺憾,但卻沒有長生之藥。

燕木子似有感觸的說道:“你是覺得值了,但是他知道你妹妹的想法嗎?她真的願意用你的生命爲他換的來的生命而活着嗎?”。

“這……”風遴一時語塞,這種問題怎麼去想,本身就是一個矛盾的根源,如果感情好到可以用生命去換生命的話,換作是誰都不會猶豫的,風遴立即轉移了話題,“你有過兄弟姐妹吧。”。

風遴的一句話讓燕木子的神情立馬暗淡了下去,長長的出了口氣之後才道:“有,有一個……哥哥。”。

聰 明的風遴看着燕木子的表情,馬上就明白了些什麼,急忙再道:“可以說說你以前是做什麼的嗎?就當作朋友之間聊聊天吧。”。

“朋友?”這個詞對燕木子來說真的很陌生,自從她生下來之後就沒有過朋友,有得只是你爭我搶,爾虞我詐,根本不可能有朋友,而現在這個樣子就更沒有朋友了,使得在漫上的歲月裡,他只知道去完成葉華和屍王葉相所交待下來的事了,“我沒有朋友。”最後斬釘截鐵的說道。

“朋友是沒有什麼定義的,我敢說這麼久以來,我可能是和你淡得最多的一個,對不?”風遴誠懇的道。

燕木子不否認,點頭道:“也許你說的沒錯,我真的很願意和你說話。”。

打鐵趁熱,風遴當然是知道的,再次重複了之前的話,“說說你的以前吧,也許放開一次會對你有好處的,賭一把,相信我一次,我們是朋友!”。

燕木子的目光久久留在風遴的身上,風遴很英俊,很有型,只不過現在這些都沒有了,燕木子看着風遴那漸漸沒有了光華卻依然堅定的眼睛,咬牙道:“朋友!風遴!”。

風遴眨了眨眼睛,他本想點頭的,可是越來越虛弱的他現在沒有辦法再做那種動作了,只能揚一揚嘴角,表示自己很願意交燕木子這個朋友,從心裡來說,風遴也願意和燕木子交朋友,她眼中那總悲哀讓她顯得特別的可憐,讓風遴竟然一時間有了一種想要保護她的衝動,但是他沒有再開口說話,而是靜靜的等待着燕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