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王維和韓菨這時忙得都快飛了,受傷之人不算多,但都是傷得特別的重,剛剛恢復起來不多的能量又消耗得差不多了,汗水流滿整張臉,背後前胸也是溼答答地,在王維的想法是讓每一個人都要醒過來,所以他都挑那種生命已走到盡的死人加已醫治,而那些還有着一口氣的傷者便一律扔給了韓菨,相對來說,韓菨還是要比王維輕鬆一點,不過她的醫術沒有王維高超,救治起來也頗爲麻煩,不過好在紫依的出現,在她的呼叫之下,有了好幾個人過來給韓菨打打下手,這樣使得韓菨也減輕了不少事。

總共八人重傷,四人輕傷,在韓菨這一段時間的醫治之下,只有兩個重傷者還在接受着韓菨的治療,其他人都已經無大礙了。而王維這邊就不輕鬆了,五個已死亡的人,被王維弄醒了四個了,就是最後一個最麻煩,如果這時是王維的頂勝時期的話,也用不了多長的時間,最可恨的是,現在的王維,能量也不多了,手上的工具也少,應有的器材一個也沒有,還有一點最重要的是,這是一位七十多歲的老人,本身的器官組織都已老化的很嚴重,死因是因爲胸口被刺穿,還好的就是心臟沒有受到傷害,不然王維試都不會試。

王維用自己的能量在老人的身體之外弄了一個能量罩,以隔絕細菌,而胸口上的傷口王維也是用能量將此拉攏,內部的斷裂都是用的能量在操作,在這種情況下,能量的消耗是巨大的,所以直到最後的一刻,老人的心臟也沒能再次跳動起來。

王維不甘心的收回了自己的能量,眼神黯淡無光的站了起來,而眼神一直不願意從老人的屍體之上移開。他的心如受雷擊一般刺痛,從他父親王魴讓他獨自醫治人開始,他就沒有失手過,在他手下也從來沒有站不起來的人,而今天竟然失敗,這種職業上的打擊讓他此時此刻,有了一種漠然。

良久,韓菨治好最後一個受傷者之最,起身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這短短的時間裡可是把她給累壞了,甩了甩頭,見場中的徐挺兩人還在勢均力敵的打着,絲毫沒有停下的徵兆,便又轉頭望向王維那邊,看見王維已經起身,心嘆着王維的醫術之高,竟然還比自己先一步收工,看來自己的醫術離他的那種境界還差得太遠,起碼自己是醫不活已斷氣之人。

韓菨向衆人交待一番,讓他們把傷者找地方安排好,再好好看護,這才慢慢地向王維走去,心裡不免開始奇怪:怎麼了,好像從先前到現在王維都沒有動過,怎麼了?想到這裡,韓菨有一絲不安,腳下加快了步伐,快速得來到了王維的身旁。見王維雙眼無神,一臉淡然,苦悶的表情掛在臉上,在一看地上的老人,一個醫者的直覺讓她不用再仔細看,就知道了地上那是一個屍體。

屍體?韓菨有些明白了王維爲什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看來是費盡心力,最終也沒能救活這位老人。韓菨也不大相信,在王維的手中竟然會出現這種情況,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也沒有見他失手過。想着想着,轉念又想到,這裡什麼應有的器材和藥品也沒有,沒有救活也不奇怪。想到這點韓菨也就釋懷了,人不神仙,這個世界之上也沒有神仙,在這種情況下王維能救活四人已經不比神仙差多少了,便組織了一下語言,準備開口勸導一下王維。

“父親的神話,我已經再也沒有機會打破了!”王維在韓菨正張口要說話的時候先說出了。語氣中無盡的失落,想他從小就以他父親王魴爲目標,立志一定要超越他父親,成爲這個世界上真正的,擁有“不死人”能力的醫者。可是,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面前這個陌生的老人讓他這一生也答不到那個目標了,叫他怎麼不失望,不傷懷。

韓菨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憔悴的王維,哪怕是之前在方欒山之中,後來的兩天沒吃沒喝的時候,王維都沒有如此的恢心失落過,不禁也跟着心神動盪,沉思良久,才若有所思的道:“王魴,人稱醫學始上的一個奇蹟,他翻開了醫學上新的一頁,那便是用能量穿入體內,縫合內臟器官,再通過強人一等的精神力將血液未冷的死人再次喚醒,用能量的碰撞點燃心臟再次跳動的動力,纔有了,‘不死人’的稱號,我說得對不對?”。

王維此時無心它事,但聰明的韓菨述出王魴的事情,便使得王維不聽也得聽進去。

果不其然,一聽到韓菨提起自己父親的成就,王維心裡猛的一震,雙眼緊緊盯着韓菨,深深地沉浸在當中,再韓菨問道時,想也沒有想便點頭道:“父親是全世界最有能力的醫者,是醫學上的一個神話。”說這些的時候,王維眼裡閃閃發光,雙眼炯炯有神,可是隨後立刻又黯淡了下去,弱弱地道:“可是,他的兒子卻如此的沒用。”。

韓菨無奈的搖頭悽笑了一下,道:“中國超凡精英會會長夏明鴻,在與違天一戰之中心臟受擊,被洞穿,但是王魴還是用他那似神似魔的醫術將之拉回了這個世界,這又對不對?”。

只要是關於王魴的事,王維他就不可能不上心,沉默片刻,他實在是想不出韓菨到底想要說什麼。漠然道:“只是,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我已經失敗了一次了,這一生不管再怎麼努力,也超越不了我父親了,也打破他的神話了,永遠只有活在他的陰影之中了。”。

韓菨被王維的樣子和話語惹的有些生氣了,說話的語氣也重了,提高了一些音量,道:“當時的一戰死了不知多少人,爲什麼你的父親大人只救了夏明鴻一人,而沒有救其它人呢?真的是時間太晚,還是已經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所以沒有救呢?王維,你沒有失敗,你們的醫術如同逆天改命,你們不是神!”。

王維被韓菨最後一吼,吼得混身一個機靈,怔了片刻,彷彿是想通了一些東西一般,臉上在一瞬間竟有了一絲的笑容,只是不大明顯,輕輕地說了一個字,“神?”。說完,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向韓菨點了點頭,以示謝意,接着仰天長嘯,良久才停下,靜靜地看着韓菨,自信滿滿的道:“這個世界沒有神嗎?也許是真的沒有,那就由我來做這個神吧!”。

“嚇!”韓菨聞言倒吸了一口氣,這個玩笑開大了點吧,怯怯的道:“你不會受不了刺激,瘋了吧?”,當然韓菨也知道不可能,只是王維那認真的表情,堅定的眼,讓她覺得王維不是在開玩笑,可是這話也太嚇人了一點。神?那種可以主宰生死的物種,無法想像的強大,是認知以外的東西,才讓韓菨有些發矇。

“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差一點就迷失了方向,剛剛的失敗我真的是無法接受,不過………”王維正說着,看見徐挺和張僩打鬥越發激烈了,便一拉韓菨,謹慎道:“有了一些發現,以後再說,你注意點,徐大哥要是不行了,你可得第一時間衝上去。”。

韓菨一皺眉,不滿的道:“爲什麼是我,你怎麼不去?”。

“我一點能量也沒有了。”王維理直氣狀的說道,好像這事就應該你去一樣。

“你……”韓菨真的是沒有語言了,不過得意的說道:“可是,好像,大概,也許,有可能,說不定,我們的徐大哥輸不了哦。”。

王維沒有理她,因爲他已經被徐挺和張僩的打鬥深深地吸引了進去,這種激烈的勢均力敵的對打,是在自己那裡怎麼也看不到的,是才慢慢的沉浸入那一招一勢之中了。

徐挺和張僩在場中越打越起勁,以至於兩人身上都有着不少的傷口,但兩人卻是紅了眼的對拼着,一絲也不覺痛,就如同六年前的那個秋天。

那年的秋天,月中城大軍南下,直攻玉宵城,一直打到了玉宵城的北門外。也是天今這樣的情景,場中只有兩人在動,那就是徐挺和張僩,兩人一斧一槍,殺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個回合,一直沒有分出勝負,直到那一刻,那個張僩永遠都忘不了的時刻,那個驚醒於夢中的情景。

徐挺當時是玉宵城的大將軍,那的副將名叫常印,也就是他,在看到徐挺和張僩相持不下的時年,想爲徐挺助戰,便擂響了軍中的戰鼓,四米多寬的巨型戰鼓,在這個戰場一響起,就驚動了在場的幾十萬人,特別是對方的軍隊。基本上算是在戰鼓響起的一剎那,對方的軍他就開始有了一些小的騷亂,而這一絲絲的騷亂使得張僩分心了一瞬間。

徐挺和張僩之間本來就是相差無幾的,所以這樣的戰鬥更是忌諱分心,也就是張僩這一瞬的分心,讓徐挺抓住機會一槍劃過張僩的臉額,削去了他一隻左手。也就是如此,今天的張僩一見到徐挺就一副要至他於死地的樣子。

相隔了六年,徐挺和張僩也應該分出個勝負了,也是,這時的徐挺長槍一抖,再一次的刺向了張僩,而後者戰斧向地上一劃,雙腳一抖,身子拔地而起,躍向了半空。

徐挺向是知道張僩會來這一手一樣,根本不理會張僩橫揮來的一斧,長槍脫手,斜向上拋出,刺向張僩。而人疾射過去,只是無法躲掉那砍來的一斧了,只能伸手抓向斧柄。

可是,張僩的力量太大,雖然徐挺抓住了,但是斧刃還是深深的砍入了徐挺的大腿,鮮血如斷了線一般,濺了出來。藉着這一斧的力量,徐挺在地上轉了一個圈,單腳點地,衝向了拋入半空的長槍。

張僩根本沒有想到徐挺會這樣不知生死的打,本想這一斧會將徐挺逼開,哪想得到徐挺長槍脫手射向自己,此時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長槍射入自己的身體,慢慢地又閉上了眼睛,他這時算是明白了,這場戰鬥到此也就結束了,以自己的死亡結束的。

徐挺騰空一把抓住了剛射入張僩的長槍,借勢將長槍再向上一頂,接着就是張僩發出一聲慘叫,張口血如瀑布般流了下來。徐挺在用力一拉,拉着長槍連同槍頂端的張僩落下了地面,將長槍尾端死死地插入了土地之中,也就使得張僩高高的掛在了槍頂,鮮血順着長槍流入地面,這血淋淋的場面讓同張僩一起來的士兵們嚇得不輕,差不多是拔腿就朝小村外奔去。而小村裡的人雖然覺得這樣解恨不已,但還是忍不住有好多的人,胃裡一翻,吐了出來。對於他們這些沒有見過戰場的人,根本不能適應,沒有暈倒就很是不錯了。

戰鬥一結束,紫依就衝了上去,一把抱住徐挺,正欲言語,雙眼淚水毫無徵兆的落了下來,泣不成聲的說道:“你沒……事吧,嚇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