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忙了一天,王維可算是見識到了中年人的神通廣大了,一天之內竟然找來了三十多人,而且不是重病,就是老病,不過王維倒沒有因爲人多,有什麼不良的反應。他現在巴不得全玉宵城的人都來找他治病,這樣纔好呢,只是這是不可能的,他要的就是全玉宵城的人提起他都能知道,這樣才能讓李憶陽他們在第一時間裡找到自己,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在這鬼族世界裡,人生地不熟的,找那麼一個人真的是無從下手,這茫茫人海中,如何才能連繫上失散的他們。突然間王維有些想家了,想超凡精英會的總部,想在國外的父親,母親了,陌生的環境裡,陌生的人羣中,最是想歸的心情。

夜幕重重的壓了下來,又是一天過去了,這時間一天比一天少了,如果真的到時候就自己帶着韓菨回去嗎?王維站在窗口,斜望着遠方天際掛下的月亮,此時的他連這月亮看起來,都是那樣的陌生,那陌生的光輝,陌生的顏色。

“想他們了啊?”韓菨柔柔的聲音響在了王維的耳邊,把他從遠無邊際的想緒拉了回來。

王維回頭面帶微笑的看着韓菨,有些傷感的說道:“想那天我們剛來的時候,是這麼的興致勃勃,而今天我們可能都在爲了找尋對方,不住神傷。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他們三個並不是在一起,這樣的話就糟了,也許我有着你在身旁,所以我不會孤獨彷徨,我還能打起經神有尋找他們的勇氣,我真的不敢想像,要是一個人一起的話,會是怎麼個情況。”。

韓菨也有着這方面的擔心,但是她認爲那種的可能性不大,自己和王維是失誤掉下了山谷,才和衆人失散的啊,他們三個應該不會分散的吧。再怎麼擔心也沒有用,現在只能是盡力尋找,想通了這些,韓菨一臉輕鬆,道:“我們從分開到現在才幾天,用不着太着急,我們只要在第一時間把自己的名氣打出去了,我想他們找我們的時候就方便多了。”。

“也是啊,呵呵,我們分開不過幾天而已,可能是在一起呆久了,突然這樣一分開有些不習慣吧。”王維本來就是那種不會把感傷掛外表的人,只是一轉念之間,他又回到了那個玩世不恭的無良醫者本性了。

“那睡覺吧,別想那些了。”韓菨雙肩一聳,無奈的說道。

都說世界上有着那樣的一個瞬間,是最美最動人心神,最短暫,也是最永恆的,那就是黑暗和光明交匯的那剎那,太陽跳出地平線的那一刻,是長永與片刻的相交,也許會是兩條平行線的交點吧。

一大清早,王維和韓菨靜靜的坐在牀邊,兩人都是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顯然是剛剛起牀不久,在他們的雙面還有三個人,一個是這個店的老闆,那個中年人,第二個就是昨天陪着那斷手的青年一起來的老人,還被韓菨醫治的,第三個,是那位叫劉大夫的老醫生。

“沙神醫,很是不好意思,一大早就來找撓你們了,老朽在這裡先給兩位賠理道歉了。”老人很謙卑的說道,今天一大早劉大夫就拉着自己,要自己帶他來這裡找王維,就連王維透露出來的的名字都是今早纔在中年人那裡知道的。

“沒事,沒事,反正也起來了,有什麼事就直說吧,不用那樣客氣,我們也不是那麼矯貴的人。”王維想了想除了說這些,他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了,自己和韓菨睡得正香,硬是被他們三個人敲門給搞醒了。他就是有火氣,但是對面的這三個人都要比自己年長了一大截,想發也不敢向他們發啊,只有客客氣氣的說道。

劉大夫一聽王維 這樣說,二話沒有說,起身上前,給王維拱手行了個禮,他這一動作嚇得王維像殭屍一樣,直直地彈了起來,慌慌忙忙地道:“這個,大叔,哦,不不不,大爺,你要幹什麼?”,突然來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給王維行禮,着實嚇得他不輕,說話都有些語無輪次了。

“沙神醫見笑了,我今早硬拉他們帶我來,就是爲了要見你一面,驚撓之處請諒解,在醫術界,醫術高爲長,這一拜你應受的,也沒有什麼。”劉大夫毫不介意的道。

“你是醫生,哦,原來是同行,那好說好說,不知有何指教?”這種客氣話,王維當然會說,只是平常用不到而已。

王維 一句話竟使得劉大夫慌亂起來,連連搖頭,擺頭,急切的說道:“那可不敢,我可沒有什麼可以指教你的,我今 天來就是有些醫術上不明白的地方,我從醫大半輩子了,也參不透這其中的奧秘,昨天有幸看到了神醫的醫術,所以今天是特來請叫的。”。

王維現在總算是知道了今天爲什麼這麼早就被叫醒了的原因了,沉思片刻,心裡有了找算,轉頭看向中年人和那位老人,道:“照昨天一樣進行,不知道老人家還有什麼事沒有?”。這前一句是對着中年人說的,意思就是叫他可以去拉病人了,而後一句是對着老人說的。

老人慈祥的笑了笑,以經歷人生的時間,哪有聽不出來王維的話外音,起身一拱手,道:“老朽今天本來就是一個帶路的,竟然人已帶到,我也沒有什麼事了,先走一步了。”說完和中年人一起出了門。房間裡就只剩下王維他們三人。

經過差不多一上午的交談,劉大夫感覺比他這一輩子學來的醫術都要多不少,只是在王維的幾句話之中,他都是受益非淺,得知了醫術還可以從很多方面去着手,可以和其他好多的形式去進行。

王維的現代醫學知識對於劉大夫這個只停留在人族世界裡宋代時期的醫術,當然是感或良多,王維也不保留,只要是劉大夫提出的問題,他都用着能讓劉大夫聽得懂的說法,講了出來,只是劉大夫一下子接受不了那麼多的知識,不過也是很有用的。

中途中年人老闆帶來了好多的病人,這時王維就利用這些實際的例子,給劉大夫做了幾次實踐,就像一個資深老師,帶着自己的弟子一步一步的學習一般,手把手的教着劉大夫。

王維這樣做也是有他的意義的,劉大夫雖然不是什麼有名的醫生,但他半生從醫,認識的醫者肯定不會少,王維這裡總是教他一些,他未曾聽過,未曾看到過的醫學知識,等到劉大夫微微懂了那一點的時候,他肯定會去找其他的醫者共同研究。當別人問起時,自己的名字也就傳了出去,這樣也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了。

當事情正向着王維想像中發展的時候,一個驚人的消息讓他臨時改變了主意。

王維在這店裡的第四天的下午,中年人很是鬱悶的來到了王維的房間裡,苦着臉對王維說道:“沙神醫,這幾天來很累吧。”。

王維也不是二百五,看着中年人的表情就知道他有事,以王維的性格,竟然看出來了,根本不會跟他廢話,直接問道:“老闆可是有什麼話不好說,我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就直接說出來吧。”。

中年人嘆了一口氣 ,緩緩地道:“前方剛傳來消息,月中城的大軍南下,於昨日正式攻城,開始打仗了。”說到這裡頓了頓,一臉不捨的看着王維,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王維聞言,吃驚不小,看向韓菨,後者也如自己一樣,驚奇不已,不過吃驚歸吃驚,轉念一想,這好像和自己關係不太大啊,疑惑的問向中年人,道:“老闆,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一看就知道中年人的心中在不斷的掙扎着,像是在決擇什麼事一樣,良久,中年人長長的出了口氣,一種不應該出現在他臉上的誠肯之色,此時卻是那樣真切的露了出來,一絲也不作假, 他正色的說道:“作爲一個生意人,我本不該這樣說的,但是作爲這玉宵城的一員,我想我有必要說出來。”中年人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只是瞬間的事,立刻散發出堅定的神色,繼續道:“聽說前方戰事吃緊,雖然有徐將軍早一天發現了月中城的陰謀,但是時間倉促,沒有充足的準備,戰地上缺伐高明的戰醫,現在正在全城招募,我知道你們兩人都是醫術超高的神醫,我希望你們能夠前去,我想要是有了你們的加入,我們的戰士肯定能打垮月中城的軍隊。”。

王維沒有表態,而是看向一旁的韓菨,帶着詢問的眼神,想看韓菨是什麼意思。

中年人見王維兩人許久都沒有說話,心裡不免有些急燥起來,作爲玉宵城的一員,他當然知道如果是玉宵城被攻破,以後自己也就別在想這麼好好的生活了,不然他也不會寧可自己不賺錢了,也想要王維和韓菨兩人去前方戰場之上。

此刻,中年人急切的道:“沙神醫,我可以把這幾天的診金都給你,我希望你們能夠……”。

中年人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王維給打斷了,王維面無表情的道:“你等等,我在考慮,我也不需要錢,你不需要這樣說,容我想一想。”。

中年人聽了王維的話,怔了片刻,一轉念又說道:“哦,我知道,是我說錯話了,不過以兩位的醫術,我想應該在戰場上更容易出名一些。”中年人見錢打動不了王維,一下子想到了王維跟他合作就是爲了出名,便換了一種方式去誘惑他。

“真的?”想不到王維一下子就上勾了。

“當然了,戰場上是最容易出英雄的了,只是看你自己怎麼去做了。”中年人從進門到現在,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容。

“這裡到前線要多久?”王維現在心裡已經決定要去了,一個眼神遞向韓菨,後者一副 無所謂的表情,讓王維心安了一些。

“月中城從北下來,當然是從北口開始進攻了,從這裡到那邊最快的車也要一天,不然你想昨天就開始打了,我們今天才知道消息,聽說要不是早一天,徐將軍突然回城,事先有了一些準備,那就慘了。”中年人心裡還是很擔心戰事。

“北口,哦,我知道,我現在就動身,這幾天謝謝你的照顧。”王維聽說是在北門,想了一下,用自己的腳程也就不到半天的時間就到了,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入夜就會到了吧,便決定立即動身。

“小妖,走吧,反正我們是截然一身,也沒有什麼,不如現在就去吧。”王維想定便對韓菨道。

韓菨知道王維很擔心李憶陽他們,想早一點把自己的名字打響,好讓他們能早一點找到自己,而韓菨差不多也是這樣想的,便一點頭,站起身,嫣然一笑,道:“知道你想早點見到他們,也不用這麼急嘛,真是的。”。

王維也跟着笑起來,既然韓菨沒有什麼異意,便對中年人道:“那我們走了,你看那個錢夠給這幾天的房錢和飯錢的吧?”。

中年人見王維這麼積極,高興不已,連忙伸手從懷裡摸出了幾個芒玉,遞給王維,並說道:“這是多出來的,你們在路上一點錢沒有也不行,先拿着用吧,什麼帳等戰爭結束了再回來算吧。”。

王維聞言眯起眼睛輕笑了起來,心裡卻是把中年人罵了個半死,***,是想着辦法讓自己在回來幫他賺錢,真是個賤人,不過說上卻說道:“那我也就不客氣了,一切等回來了再算吧。”說完便接過了中年人遞過來的錢,一拉韓菨便準備出門了。

中年人是有得有失,心裡又失望難過,又高興異常,看着王維和韓菨的背影,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