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霸叔說出這句話,我才反應過來,我們這次,貌似還真是滅了無名妖魔滿門。
我們靠着焚身咒把他老婆和小兒子燒成了一個大毛線球,他大兒子讓我們困在耳室裡,沒有個千兒八百年的恐怕也是出不來了,就算他想要營救,墓道口十幾個驅魔屍恐怕也不是他能夠突入的了的。
這樑子,還真是越結越深了。
霸叔開車,一路回到西安市區的時候,天色已經矇矇亮了,一行四個人坐在街邊的小攤前喝着本地特有的牛肉丸子胡辣湯,將清晨的寒氣驅散的乾乾淨淨。
等到吃飽了肚子,霸叔看着顧芳頗有深意的說了一句:“姑娘,你有什麼打算?”
顧芳有些落寞的說道:“我的年假基本上也快用完了,該回單位報到了,雖然這次沒能給曉磊報仇,不過你們也算是讓那個無名妖魔吃了苦頭,我想我該重新開始了,畢竟我又不是驅魔師,平凡人還是要過平凡人的生活。”
霸叔欣然一笑:“看得開就好,你們倆呢,跟着人家姑娘在東北蹭吃蹭喝也不害臊,我看還是跟着我吧,這次老子挑頭滅了無名妖魔滿門,下一步他肯定得找我,想要報仇的話跟着我準沒錯。還有小樂,你小子這次有點兒長進,知道藉助驅魔屍來幫我。不過這都是些旁門左道,想要成爲一個合格的驅魔師,老子還得好好練練你。”
我和八戒對視了片刻,一起點了點頭:“行,我們留下來。”
離開早點攤,由霸叔做嚮導,我們陪着顧芳在市區簡單的遊覽了半天的時間,先是在大雁塔腳下徘徊了一上午,發現這裡已經被開發成了一個現代氣息極爲濃重的廣場,草草的看了看號稱亞洲最大音樂噴泉,感到有些索然無味,也就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八戒有些憂心的看着大雁塔:“霸叔,大雁塔如今傾斜的厲害,你說會不會有一天倒掉啊。”
霸叔一邊開着,一邊一臉凝重的說:“原來還有大慈恩寺幫忙坐鎮,現在倒好,整個雁塔幾乎已經變成了露天市場一
樣,堂堂佛門法相宗祖庭腳下,卻成了生意人和房地產開發商的籌碼,這樣下去誰也不好說未來會怎麼樣。”
我轉頭看着傾斜的大雁塔:“所以說驅魔師,就是這個世界的補丁,何處崩壞,我們就出現在那裡。”
下午的時候,我們一行人登上城牆,霸叔掏出幾張大紅票租了三輛自行車供我們遊覽,自己靠着城垛抽菸玩兒手機。
騎行在城牆上,風聲呼呼的從耳畔呼嘯而過,我們仨笑的跟孩子一樣,倒是完全忘卻了上午的憂心忡忡,八戒的那身裝扮引來了不少人的矚目,可謂說什麼的都有啊。
“現在出家人也喜歡來騎行啊。”
“豈止,人家不但玩兒了,你看他身邊那小妞,哎呀呀……凡塵十萬單身狗,淚看花僧擅把妹……”
不過我們也懶得搭理這些人,從城牆上下來,霸叔和我們一起將顧芳送上.了飛機,看着顧芳離開的身影,我和八戒竟然有些不捨。
回到市區,霸叔重新給我和八戒安排了住處,從大學區的招待所裡搬到了老城區順城巷的一個小院兒裡,看着霸叔輕車熟路的樣子,我估摸着這兒搞不好還就是霸叔的家。
直到此時我纔想起來,我對巴蜀的個人情況似乎還真是不瞭解,眼看着他歲數也不小了,不知道他有沒有老婆孩子。
“你們就住在這裡,明天我有一筆生意要談,你們跟我一起,晚上別到處瞎逛。”霸叔說完,叼着菸捲拍拍屁.股就要走。
這位霸叔還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和八戒閒來無事坐在院子裡大眼瞪小眼,無聊之餘我提議出去走走。
八戒有些猶豫,卻也架不住我三寸不爛之舌,更何況這段時間他跟着我,心也野了不少,當即和我一起走出了小院,鎖門之後沿着順城巷的城牆根逛了起來。
這一路上,有不少古玩攤販,來來往往的也大都是些拎着鳥籠子的有閒階級,我和八戒邊走邊看,倒也覺得有趣。
很快,我們被一個口若懸河的傢伙吸引住
了。
此人個頭兒不高,戴着一副玳瑁眼睛,年紀看上去也才二十出頭,按說這個年紀玩兒這些,是有點缺乏說服力的,但是偏偏此人身邊聚集了不少中年人,聽得津津有味。
“諸位,分辨古錢,無非是看鏽色和包漿。古錢以銅質居多,入土有銅綠,如果掩埋之地礦物豐富,還可能產生五彩鏽色,南方土壤酸,會出現紅綠鏽,咱們北方乾燥,鏽跡板結,變成咱們說的沙鏽。
這位大哥拿的這枚乾隆通寶,真品存世的數量並不少,按說應該沒人仿造,但是諸位請看,錢面本身光亮無鏽,說明不曾入土,那自然應該有一層包漿在上面,但是這上面的包漿油光浮華,太不自然,你們看……”
眼鏡男說着,用手指蘸了一點兒洗潔精,在上面蹭了兩下,竟然直接把銅錢蹭的黯淡無光:“看到了吧,這就是假包漿。”
假銅錢的主人有些不服氣:“你小子就知道說別人的不行,你有什麼好東西拿出來我們看看?”
眼鏡男嘿嘿一笑,神秘兮兮的說道:“好東西我有,就是怕嚇到各位。”
衆人的一陣起鬨聲中,眼鏡男笑着拿出一枚銅錢:“諸位請看,這一枚雖然入土時間不短,但是卻光亮可鑑,包漿雖然薄,但是手磨不滅,水煮不暗,說明再入土之前,它的流通時間和次數都已經達到了相當高的程度。
而且它的來歷就更加不一般了,傳說有一類人,經常會藉助萬人秉持過的銅錢爲法器,鎮妖除魔,而我這枚銅錢,就屬於此類!”
我猛然一驚,踮着腳撇向那枚銅錢,的確,那銅錢在路燈下光亮可鑑,散發着陣陣烈陽氣息,一看就知道不是俗物,和我拴在縛妖繩上的那些銅錢幾乎是如出一轍。
“大家可能不知道。”眼鏡男口沫橫飛:“十二年前,我還是個小屁孩子,那會兒西安城門洞還沒有被青磚封死,那年中元節,尚武門城門洞突然塌陷出一個窟窿,我這枚銅錢,就是小弟九死一生,鑽進窟窿從尚武門的夯土裡撿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