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封印嗎?”天晴朗複述着其延的話語,內心卻極其茫然。
“是的,解開封印。”其延點點頭,“靈歌杖就是打開封印的鑰匙。”
“靈歌杖?”天晴朗望向千年的胸前,那個小小的掛墜,真的是解開一切的關鍵嗎?
“晴朗,不要急,我馬上就幫你恢復記憶。”其延看着呆愣着的天晴朗,淺淺一笑,隨即眼神凌厲地看向千年。
千年頓時渾身繃緊,兩人的殺氣在天地間充斥碰撞,造成一個個氣息的漩渦,漩渦和漩渦之間是鋒利的風刃。
“把靈歌杖交出來。”其延伸出右手,隨手之間揮出一個巨大的火焰巨球,直奔千年的面門。
千年沒有躲閃,身上發出朦朦的碧光,籠罩身體,把火球隔絕在了三尺之外,失去了衝勁的火球猛然下墜,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大的黑坑。
火花飛濺出來,四散開來。
“小心。”眨眼之間,天晴朗的身邊籠罩上了兩重結界,分別來自千年和其延。
“你們------”天晴朗奔向兩人,卻被結界阻絕了道路,“放開我。”
“這是男人的戰鬥,小女孩不應該插手的哦。”其延衝結界中的天晴朗眨眨眼。
“千年。”天晴朗看向千年,眼神急切,求求你,放開我,我也要戰鬥啊。
千年眼神一軟,擡起手似乎想解開結界,卻聽到其延的話語:“你想躲在女人的後面,當個膽小鬼嗎?”
瞬間,千年放下了手,對天晴朗說話,卻沒有看向她:“小晴,這是我的戰鬥,你看着就好。”
“千年,你這個笨蛋。”天晴朗大叫道,但臺上的兩人已無暇注意到她的話。
說好了,無論什麼都要共同分擔的,爲什麼這個時候要拋下她呢?現在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嗎?真是個大笨蛋。
空中的兩人,一黑一青兩條身影飛舞穿插,所到之處天崩地裂,斷雲臺上片刻之間一片狼藉。
“作爲人類,你已經很不錯了,不過,可惜。”其延看着面前的青衣男子,莫名地嫉妒起他,不由加重了幾分力度,從手掌中掏出了一把黑色的利刃。
“黑血劍,向來是不見血不歸鞘。”其延擡起手中的劍,劍尖指向千年,“今天,就用你的血來祭它吧。”
千年冷冷地看向他,抽出腰間的軟劍甩直:“我的劍雖然沒那麼邪門,但也不是吃素的。”
“很好,來吧。”其延揮動劍身,黑色的旋風呼嘯而出,夾雜着血腥和憤恨的氣息。
千年迎面而上,長劍當空一劃,污穢的黑色氣息頓時被劈開了,就在氣息散去的瞬間,其延的第二劍也到了,直取千年的頭顱。
千年後退半步,橫起劍身擋住了其延的劍。
空中的其延手持長劍,身上散發出黑色的氣息,劍尖刺在千年的軟劍中央,兩人的劍彷彿一道清晰的分割線,分割着那黑色和碧色的氣息。
“不錯嘛。”其延暗暗使力,千年的劍身彎了起來。
“你也不錯。”千年默唸法咒,劍身又緩緩伸直,抵回了其延的劍。
“是嗎?還有更不錯的呢,你要不要試一試?”
其延驀得給了千年一個微笑,千年驚覺不好,立刻後退。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其延的劍上蔓延出的黑色的藤蔓絲絲纏住千年的身體,長出根根的倒刺,刺入千年的身體。
千年身上的鮮血瞬間滲了出來,黑色的藤蔓在吸食到鮮血的瞬間變成鮮豔的綠色,綻放出朵朵的紅色玫瑰。
“這叫碧血玫瑰,吸食對手的鮮血開出的美麗花朵。”其延看向千年的雙眼,淺笑道。
“你卑鄙。”千年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握劍的雙手開始發起抖來,藤蔓慢慢地蔓延到他的臉上,把他俊俏的臉龐絲絲割破。
“卑鄙嗎?”其延看準千年的無力,猛然用力刺了過去,黑血劍插入千年的心臟,千年的身體猛然一抖,握緊的手鬆了開來,軟劍落到了他的腳邊。
藤蔓順着劍的走向眼神至千年的體內,吸食吮吸着他體內的血液,藤蔓越來越綠,花朵也因爲養料的充足也越發嬌豔起來,隨着藤蔓的深入,鮮紅的花苞緩緩綻放開來,花蕊,是黑色的骷髏。
“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我也許會和你好好決鬥的,不過------”其延又將劍刺入了幾分,直到只剩下劍柄才停住手,“解開封印需要大量的力量,爲了保存實力我只好使用這種方法了。”
“說到底,還是你太弱了啊。”其延鬆開握劍的手,拽下千年胸前的靈歌杖,退到了一旁,彷彿害怕血液沾染了他的衣衫。
在他退開的瞬間,藤蔓驀然縮進,千年整個地消失在包圍中,花朵持續開放,終於,到了極致,花瓣從內心開始漸漸變黑。
黑色的玫瑰?
這是天晴朗從結界中出來時看到的第一個影像,陽光的照射下,那詭異的黑色玫瑰,充滿了慾望和絕望,彷彿從地獄裡爬出的惡魔,昭示着黑暗的到來。
這種感覺只持續了一秒不到,因爲,片刻,她就清晰地看到了花藤包圍下的那隻白皙的手,那隻曾今緊握她的手,給她溫暖和信任的手,現在,因爲失血的緣故,蒼白無比,骨頭都能清晰地看到。
“不。”天晴朗捂住頭,大叫着後退了幾步,用來打開結界的纖舞綾瞬間掉落在地上,可她毫無知覺。
藤蔓繼續漸漸包圍住那隻露在外面的手,花朵因爲鮮血的消失漸漸枯萎起來。
“不要。”天晴朗衝了過去,想解開千年身上的藤蔓。
在她即將要握住千年手的瞬間,藤蔓燃燒起來,黑色的火焰,黑色的光芒,照亮了天晴朗的臉龐,卻黯淡了她的心。
片刻,消失了,一切的一切,原地只剩下一堆黑色的灰燼,證明着,這裡曾今存在過一些事物。
“不,不,我不要------”天晴朗不斷後退着,尖叫起來,“啊------”
一雙手接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晴朗,你沒事吧?”
天晴朗呆呆地看着那堆灰燼,尖叫着,彷彿要叫出心中所有的憤恨和委屈。
其延的手輕輕地捂住天晴朗的嘴,天晴朗猛地咬了上去,狠狠地撕咬着,其延沒有抽開手,只是溫和地看着她,用另一隻手替她梳理着額邊的髮絲。
鮮血從天晴朗的口邊留下來,落到她的衣上,她一直一直咬着,直到沒有力氣,才放鬆了嘴巴。
其延輕輕抖動,將手從她口中拿了出來,卻沒有急着包紮傷口,只是用手輕柔地擦拭着天晴朗嘴角的血跡。
消失的意識漸漸回來,天晴朗猛地推開其延,仇恨地看着他。
彷彿是意料中的舉動,其延淺淺一笑,手中的靈歌杖發出了巨大的光華,漸漸變大,伸長到一米左右,閃耀着碧色的光芒。
其延鬆開手,靈歌杖飛到斷雲臺的中心,矗立在地面上,在它接觸地面的瞬間,臺上的石階突然變色,碧色的圓形以靈歌杖爲中心展開。
圓形大約延伸了一米左右,中間的石頭漸漸隨開,隨着碧光在空中飛舞,地面瞬間下陷,從中飛出了一個白色的圓球,直直地飛向天晴朗的額頭。
其延一把抓住圓球,隨即展開手心:“這就是我們的記憶,來,看看吧。”
天晴朗猛地後退,不要,她不要看這個東西,她要救千年,再晚就來不及了。
可是,其延已經先她一步把圓球塞入了她的額頭,瞬間,各種景象充斥了她的腦海,她的頭彷彿要爆裂開來似的痛。
其延輕輕上前,接住了因爲頭痛而暈過去的天晴朗,嘴角勾起微笑,這樣,一切就結束了。
終於,最後,你還是屬於我了,晴朗,不,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