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凌霄,是遠鴻公司的繼承人,原本不應該由我繼承的,因爲我是父母的第三個兒子,我有兩個哥哥,他們~~~~~~都死了。
我們全家都住在一座老別墅裡,這所房子很古老,據說是民國時期建造的,一共有兩層,二十多個房間,屋子四周爬滿了藤蔓,彷彿是那些植物吸走了所有的陽光和熱量,所以房子裡一年四季都陰冷潮溼,我很害怕它。
一切不幸是從一個月前開始的,我們家本來一直住在國外,一個月前奶奶病重,把我們叫回了家,不,應該說是魔窟,因爲它在不斷吞噬生命。
小的時候我也住過老屋,可印象中的它除了潮溼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可這次回來,一切都不一樣了,不是指房間的擺設,而是氣氛,一踏進門,我就感到一股寒氣從心底升起,有人在看着我,我打量四周,什麼都沒有,我的父母和兩個哥哥好象完全沒有感覺到,但我看他們的臉上,已經籠罩了厚厚的黑氣,當時我以爲是剛下飛機太累了,導致眼睛花了,所以沒在意,可後來我發現,她在那個時候已經找上了我們,她要殺光我們。
老屋裡除了我們一家,還住了奶奶、大伯父和二伯父一家及一些傭人,我父親也是最小的兒子,但大伯父和二伯父都只有一個女兒,所以在奶奶過逝後,公司將由我父親繼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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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門後,大伯父和二伯父都沒有出現,只有小時候照顧過我的陳嫂出來接我們,“三老爺,三夫人,大少爺,二少爺,三少爺,你們回來啦,老夫人都等了好久了,終於到了。”陳嫂邊說邊用袖角擦拭眼角的淚花,我的心裡也酸酸的,畢竟是小時候照顧過我的人,童年是人一生最美好的時光,我的這段時光中有她的照顧,很幸福,我很感激她。
“是啊,回來了,這麼多年了,陳嫂你一點都沒老,還越過越年輕了。”看到她嘴角泛起的微笑,我知道我們的生疏感已經消除了。
“哎呀三少爺快別說了,我都四五十歲的人了,讓人聽到害臊,老遠回來累了吧,來來來,我帶你們去房間,小紅,小蘭,過來幫老爺少爺們拿包。“說完便帶着我們去房間,我們的房間在二樓,在這裡我要說一下老屋的內部構造。
經過花園便是老屋的大門,打開大門,正對着的是大廳,大廳很大,可以用來開舞會,中間被上二樓的樓梯分隔,左邊有六間房,分別是廚房,清潔房和傭人放,右邊也有六間,是客房,二樓是主房,正對着樓梯的是主臥室,也就是奶奶的房間,本來生病的老人是不應該住這裡的,太喧囂了,但奶奶堅持要住在那,因爲只有那裡最有人氣,我聽到這個就想奶奶一定知道些什麼,不過這個後面再說,主臥室兩邊各有五間房,從左邊起是圖書室,然後是我房間,父母的房間,大哥的房間,二哥的房間,最後一間房因爲太陰冷了,所以沒人住,右邊也是差不多的構造,按順序是大伯父、大伯母的房間,二伯父、伯母的房間,大表姐的房間,二表妹的房間(大表姐比我們都大,二表妹比我們都小),最後一間房沒人住。
陳嫂是個好人,帶我們去房間的時候還幫兩個伯父說話:“大老爺二老爺聽說你們要回來也高興的不得了,本來要去接你們的,可看護了一夜老太太,剛睡下,沒想到你們就到了,真是不巧。”
“沒事的,陳嫂,我們又丟不了,自己回來還順便散步,鍛鍊身體。”我安慰着她,其實我知道我的兩個伯父相當不待見我們一家,畢竟嘛,誰都不喜歡自己的家財被被人“搶”走,人之常情,怪不了誰。
陳嫂聽我這麼說,感激的看了我一眼。
到房間放下了行李,我們都感到鬆了一口氣,終於到了。
“老爺,你們是休息一下再去看老太太還是現在就去。”陳嫂小心問道。
“現在就去。”父親很乾脆,因爲他很孝順,至少看起來是。
推開主臥室的門,一股藥味傳來,但只有藥味,沒有一般臥牀老人房裡那種腐臭的氣息,大約因爲奶奶相當愛乾淨,不能容忍自己的身上有臭氣。
奶奶靠在牀上,臉色蒼白,眼睛也沒有神,但頭髮仍梳的很整齊,絲毫不亂,很有大家風範。
“娘,孩子回來看你來了,你還好嗎?”父親一進屋,就跪在奶奶牀頭。
“是杉兒嗎?回來了,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爲我等不到了呢。”奶奶看起來相當高興,蒼白的臉上也有了一絲血色,眼睛也有了一絲神采。
“怎麼會呢?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別忘了,您還要抱曾孫呢。”父親握着奶奶的手哄着她。
“那麼多年沒見,你的嘴還是一樣的甜,我年紀大了,還有多久我自己心裡清楚,還曾孫呢,先讓我看看我那幾個乖孫子吧,雲兒、天兒、霄兒,快過來,讓奶奶看看。”奶奶笑着叫我們。
我和哥哥們走過去,跪在牀前,奶奶微笑着看着我們,看了一會,嘆了口氣,臉色微變,“都是命啊!”
“娘,你說什麼?”父親問道。
“沒什麼,你們出去吧,我累了。”奶奶擺擺手,我們只好退了出來。
出來以後,父母和哥哥都說累了,紛紛回房休息,但我沒有睏意,想起剛進門時的情景還有奶奶那意有所指的話,我心中不由煩躁起來,我有預感,將要發生不好的事情。
於是我又來到了奶奶的房間,推開門,奶奶還沒有睡,只是呆坐着,過了一會,拿起手帕擦拭了眼角,“奶奶您哭了?”
奶奶被我嚇了一跳,擡起頭看着我,看了好一會,很慈愛的目光,“是霄兒啊,怎麼不去休息啊,找奶奶有什麼事嗎?”
“我睡不着,有件事我想問問您。”我斟酌着要不要跟奶奶說。
“什麼事?說吧,奶奶也沒有多少日子,有什麼話就說吧。”奶奶微笑着,那一瞬間我有一種感覺,奶奶知道我要問什麼,她早就知道。
我鼓起勇氣:“奶奶,這裡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爲什麼這麼問?”
“我剛進門的時候感覺有人在看着我,可我什麼人都沒看到,然後我看見爸媽和哥的臉上有黑氣,所以我想問問發生什麼事了。”
“黑氣?你看見了?”奶奶看起來很吃驚,“你居然看的見,你們纔剛回來,她都不放過,這可怎麼辦?”
“奶奶你在說些什麼?我聽不懂她的話,但直覺告訴我事態嚴重。
“霄兒,聽我說,我活不長了,我死後你們把我的骨灰放在地下室的長桌上,記住,地下室的東西千萬不能移動,做完這件事那麼就走,搬出去,越遠越好,別再回來。”奶奶情緒很激動,說完話已經氣喘連連。
“奶奶,您沒事吧?”我很擔心她。
但奶奶只是握緊我的手,告誡我一定要記得她說的話,直到我又複述了一遍,她才放心的放開我的手,睡了過去。
看見奶奶睡着,我慢慢地退出了房間,關上了門,可我沒有想到,那竟是我和奶奶的最後一次談話。剛出門,我就碰見了大伯母,她斜着眼睛看我,彷彿在窺探我是否做了什麼對她不利的事,我沒有心情和她糾纏,只叫了她就轉身走了。
當天晚上,奶奶死了,死了很慘,並不是指她的死狀,而是指她的房間和衣物,很髒,彷彿是有人故意報復,房間裡到處散發着讓人做嘔的惡臭,奶奶身上有很多綠色的泥漿,就像~~~~~~糞便,我知道,她來了。
在辦奶奶的喪事時,我說了奶奶的要求,他們都沒有異議,因爲現在對他們來說,只有分家產是最重要的。
我抱着奶奶的骨灰下了地下室,地下室居然在圖書室的地板下面,這座房子的構造真是神奇,地下室是懸在兩層樓之間的,彷彿一個空中的密室。地下室很黑暗,我拿者張嫂替我點好的燈走了進去,剛推開門,燈就滅了,我被嚇到了,地下室是密封的,根本不可能有風,更何況燈的外面還有燈罩,不可能滅了,我拿出口袋裡的手電筒,看見了地下室的擺設。地下室很小,一眼就能看盡,但還是給你一種壓抑感,彷彿什麼會從黑暗裡衝出來似的,正對門的是一張長桌,上面鋪着八卦圖,我按照奶奶的吩咐把骨灰放在了圖的中央,拜了幾下,退了出去,說實話,這個房間我是真的不想再來了,就在我快要退到門口的時候,我聽到了笑聲:“哈哈哈哈,你們以爲這樣就沒事了嗎?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我要殺光你們。“我當時很惶恐,跑了出去,緊緊地鎖上了門,走到了外面,我鬆了一口氣,陰冷的老屋看起來都那麼明亮。
做完這一切我希望大家趕快離開,可大家都說要等律師宣讀完遺書才能離開,於是我們只有再住一個星期,就在這一個星期裡,陳嫂死了,我的兩個哥哥也死了,他們都死在地下室的門口,血液從他們的身體裡留出來,順着樓梯淌進了地下室,我似乎能聽見她吸食鮮血時那得意的笑聲,我想馬上逃出這裡,可警察來了,以協助調查爲由讓我們繼續住下,從他們死的那天開始,我每天夜裡都能夢到她,她不斷的叫我,我被控制了,往地下室走去,可每次在圖書室門口我都會醒過來,我覺得是奶奶在保護我,隨着時間的推移,我醒的越來越慢,我害怕不久後就會和兩個哥哥一樣死去,所以不斷找些道士大師,可都沒有用,我想我死定了,可在一個夜晚,我的生活又出現了一絲曙光,那個下雨的晚上,我在小巷裡救了一個女孩,她給了我一張符,我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放在了枕下,居然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早,我決定去找那個女孩。
遠鴻公司不愧是本市最大的公司,員工的工作能力相當突出,不一會就幫我找到了女孩的地址,我拿着地址找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