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請離先生和柳小姐交換戒指。”臺上的司儀費力地喊着,彷彿害怕別人不知道今天是訂婚宴會。
離殷拿起司儀手中的戒指,小巧的戒指,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出奪目的光華,可離殷彷彿愣住了一般,只是呆呆地看着戒指,遲遲沒有將它戴到柳清楊的手上,觀禮的衆人開始發出低語聲。
柳清楊輕輕地拍了一下呆愣着的離殷,他才恍如回過神般的將戒指戴到了她的手上,柳清楊勾起放心的笑容,隨即拿起另一隻戒指,往離殷的手上戴去。
被戴上戒指的瞬間,離殷往角落裡看去,看到的只是天晴朗和其他人談話的側影,自嘲地笑了笑,原來,她早就不在意了。
“禮成,現在,離先生可以吻自己的未婚妻了。”司儀惟恐天下不亂地起着哄,旁邊的衆人彷彿也很吃這套。
離殷嘴角勾起淺淺的笑容,向身下的柳清楊吻去,旁邊的喝彩聲也更加強烈了。
沒有人注意到,天晴朗的身體輕輕地顫抖着。
一直不敢看去,可是,那該死的聲音還是不斷地傳來,明知道不該傷心,可是,心還是不受自己的控制。
“晴朗?”凌霄叫起發呆的天晴朗,“你怎麼了?”
“啊?沒什麼,只是有點累了。”天晴朗給了他一個微笑,想讓衆人安心,可是,她不知道,這個虛假的笑容只是讓他們更加擔心。
“哦。”沒有戳破她的謊言,凌霄轉移着話題,“按照你的說法,你來這裡是爲了找什麼法寶的是吧?”
“是啊。”提起靈歌杖,天晴朗的眼神立刻清明起來,“它應該就在這個酒店裡。”
隨即她又轉身問憶淺等三人:“你們剛纔在酒店裡沒有發現其他人的氣息嗎?”
三人點點頭:“是的。”
天晴朗託着下巴:“可是,說不定他們只是隱藏了氣息,總之,我們要搶先拿到靈歌杖。”
“沒錯。”四人贊同的答道。
不過凌霄沒有加入他們的隊伍:“拿到靈歌杖後你就要回去了嗎?”
“是啊。”給了他一個微笑,“總是要回去的嘛,我是一個驅魔師嘛。”
“是啊。”凌霄點點頭,明知道不該有什麼期望,明明已經決定放手,卻,爲什麼,總是在見到的瞬間,就忘記該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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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天晴朗猛地掉落在椅下,額頭的炙熱感一遍遍的傳來,好痛!
“晴朗,你怎麼了?”憶尋連忙撈起掉落的她。
天晴朗沒有回答她,只是往臺上望去:“靈歌杖。”
“什麼?在哪裡?”憶淺驚訝地問道。
“在臺上。”天晴朗強撐住身體的不適,指向禮臺。
衆人連忙往臺上看去,只見柳明山笑嘻嘻地站在自己的女兒和未來女婿面前,從脖項上解下一串鏈子,遞到柳清楊的手裡。
“這串鏈子是我們柳家的護身符,今天我把它交給你,它會保佑你一生平安的。”柳明山慈祥地看着這個讓自己驕傲的女兒。
“謝謝爸爸。”柳清楊戴上鍊子,周圍的衆人傳來羨慕的聲音。
誰都知道,這串鏈子是柳明山的寶物,據說那是神仙的東西,因爲有它柳明山纔會萬事順利,今天,他將鏈子交給柳清楊,就等於是選定了繼承人。
“爸爸,你太偏心恕!迸員叩牧?逍趺揮諧磷∑??辛順隼礎?
“住口。”柳明山板起臉呵斥自己的小女兒。
“可是??”柳清絮還想說話。
“退下。”柳明山瞪起了眼睛,柳清絮才憤憤不平地閉上了嘴巴。
柳明山隨即又將頭轉向了離殷:“離殷,我就將我的寶貝女兒交給你了,你以後要好好照顧她,知道嗎?”
“知道了,爸爸。”離殷低下頭答應着,沒有忽視柳明山口中的威脅語氣。
“那就好。”柳明山滿意地點點頭,看着眼前相配的俊男美女,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對於一個老人來說,最大的幸福莫過於看見自己的子女生活美好,現在的柳明山就沉浸在這種幸福中,所以看不見自己女婿眼中的苦楚,身旁衆人眼中的嫉妒。
天晴朗和別人看見的都不一樣,從鏈子拿出來的那一刻,她就注意到了鍊墜,是根小巧的圓玉,透出碧綠的光華。
靈歌杖?纖舞綾告訴天晴朗這不是她的幻覺,那真的是靈歌杖。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去搶嗎?”憶淺順着天晴朗的目光注意到了鍊墜。
“你想我們還沒回靈山就先進監獄嗎?”憶尋不贊成他那魯莽的提議。
“那你說該怎麼辦?”憶淺看着憶尋。
憶尋卻將目光投向天晴朗:“晴朗,你說呢?”
天晴朗沉吟了一下:“現在是訂婚宴上,我們還是不要惹是生非比較好,這樣吧,待會我找個機會把他們叫到一邊,我們再找機會下手。”
“這樣好嗎?”凌霄看着天晴朗,“他們不是你的朋友嗎?”
天晴朗笑了一下:“因爲是我的朋友,所以他們不會介意的。”
現在,就是要他們的命,他們都沒有資格拒絕她,因爲,這是他們欠她的。
“可是????”憶尋也覺得不太好。
“就這樣辦吧。”天晴朗揮揮手打斷了憶尋的話。
一切,都需要一個了結,他們因爲背叛而對她負疚,現在,她也來背叛一次,這樣的話,大家都扯平了,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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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百忙之中抽空參加小女的訂婚舞會。”柳明山在臺上高高地舉起雙手,“現在,大家開始盡情狂歡吧。”
說完他從身邊侍應手上的托盤中拿起了一杯酒,高高地舉起酒杯,向下面的衆人示意:“來,乾杯。”
夜晚的舞會,在虛僞的假面和笑容中來回搖擺,整個都市的骯髒、厭倦,在這個小小的屋中飄蕩,讓人窒息不已。
離殷和柳清楊走過一桌又一桌,接受衆人的慶賀和祝福。
“快來了。”日曜提醒着天晴朗,頭髮裡的耳朵慢慢冒了出來,如臨大敵般的豎着。
天晴朗連忙一把捂住他的頭,幫她把耳朵收回去,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只是跟他們說一下待會見面的事情,又不是要搶劫殺人,你激動什麼啊?”
“是嗎?”日曜摸摸頭,彷彿剛剛纔知道這回事。
“拜託你至少要聽下別人的話好不好?”天晴朗嘆了口氣,用力揉揉他的髮絲,髮質真好啊,難道不常用腦子頭髮就會得到更多的營養嗎?
“朗兒。”離殷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
“啊?”天晴朗倉促間回過頭來,卻差點撞到桌角。
“小心。”
回過神時,她已經在離殷的懷裡了,就像從前一樣,每次她迷迷糊糊不小心時,離殷就會在她身邊保護她,就像一個守護天使。
可是,那時的自己沒有想到,天使,終有一天是要離開的。
推開離殷的懷抱,天晴朗洗了洗鼻子,擡起頭,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
離殷後退了一步,微微愣神:“不用。”
身後的柳清楊輕輕地挽上他的手,彷彿在昭示自己纔是最應該陪在這個男人身邊的人。
離殷還在愣着,沒有想到天晴朗會這麼疏遠的和他說話,從前,她都會甜甜的說謝謝的,從前,是啊,他已經沒有資格提起從前了。
天晴朗輕笑着,爲了自己的疏遠,也爲了柳清楊沒有安全感的舉動,原來,她也那麼地害怕失去啊。
舞會還在繼續,三人的心思各自不同,沉浸在相同的空間中,左右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