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震天將雪茄放到嘴裡輕輕一吸,雙腮下陷,接着那張白得透亮的立體的臉龐上就流露出了一副滿足的表情。
他的一雙勾人的眼睛在雪茄釋放出來的煙霧中一眨一眨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支雪茄價值一百萬,已經存放了七年之久了,氣味都成熟了,醇化的程度也剛剛好……”司馬震天突然間開口了,但說的卻是一些我不太明白的話。
一百萬的雪茄放了七年?爲什麼是七年?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一直沒捨得抽,但卻在你面前享用了它,你知道是爲什麼嗎?”司馬震天將目光投向我,微笑着問道。
他的語氣十分平和,但卻讓我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關我什麼事?我怎麼知道?
“放……放了那麼久,不會壞嗎?”司馬震天提問的時候,我心裡面正想着那個“七年”到底是什麼含義,於是沒頭沒腦地反問道。
剛一說出口我就感到後悔了,自己這問的是什麼問題啊?肯定會被人笑話的吧?
果不其然,司馬震天在聽到我這麼說之後就馬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盯着我好一會兒,然後嘴角慢慢上揚,到了最後竟然從喉嚨裡發出“哈哈”的笑聲來。
他笑的時候眼睛彎曲成半月牙狀,那表情看起來就像聽到了什麼滑稽至極的事情。
“不不,不會壞的。”司馬震天似乎好不容易止住了他的笑聲,盯着我說道:“只要存放得好,雪茄再放多少年也是不會壞的,不過這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我聽得出來司馬震天說這話似乎是另有所指,卻不知道他真正的意思,不禁在心裡面打了個嘀咕。這個男人隱藏極深,你永遠不知道他下一步會怎麼做。
“當然現在這條雪茄已經被我享用了,我需要一個替代品,而這次我要找的,是人。”司馬震天頓了頓繼續說道:“你覺得,在我眼中,誰會成爲下一條雪茄呢?”
司馬震天的語氣聽起來平淡無奇,但其中包含的涵義卻讓人聽了在細細揣摩後不禁一陣膽顫。
一條被他珍藏了七年的雪茄卻被他在現在這種如此隨意的情況下使用了,而他的下一個替代品竟然是人!這是否意味着在他眼中那個被他選中的人也會在七年後被“使用”?
這只是我個人的一些猜測,但我覺得司馬震天話裡面的意思就是這個,雖然聽起來讓人摸不着頭腦,但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確實就是那麼一回事。
最讓我覺得莫名其妙的是,他爲什麼突然之間要跟我說這些話?難道他要找的的人就是我?意識到這個可能的我不禁覺得後背發涼。
“許小姐,我在問你呢,你的答案是什麼?”司馬震天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般,再次開口追問道。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我一邊回答着一邊用餘光瞟了一眼坐在身邊的姜尚,卻發現他的眉頭緊皺着,神情也有些不對勁。
“真的不明白嗎?”司馬震天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道
:“沒關係,你遲早會知道的,還差那麼一點……”
說到這裡,司馬震天的笑容開始變得有些興奮起來,那張白皙的面孔上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然後他將目光轉向姜尚說道:
“姜尚,我有一點事情想跟許小姐單獨談談,你覺得如何?”
司馬震天說話的時候依然保持着微笑,但語氣背後卻是滿滿的不容拒絕。
“ 這……”面對司馬震天這突如其來的要求,姜尚知道自己的是不可能拒絕的,但他並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下來,望着我的眼神有些猶豫,顯然他並不放心司馬震天。
從姜尚這樣的舉動中我可以看出來,他確實是變了。如果是之前那個爲了得到我不惜用各種手段折磨我的姜尚,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司馬震天的這個要求。
但現在的姜尚明顯有些不一樣,他似乎在爲我着想,不想讓我過多地接觸司馬震天這個危險至極的人。
雖然一開始姜尚之所以會和司馬震天有所接觸就是爲了不擇手段得到我,但現在他和我是處在同一條戰線上的。
按照我們的計劃,在保證我安全的前提下,他會竭盡全力幫我爭取到來自司馬震天保存的那個秘密,也就是那一段錄音。
本來的計劃是我和姜尚在與到場的賓客們一一見面之後就要儘快找一個藉口離開現場,即使是司馬震天想要留住我們,我們也要離開。
雖然我一開始也懷疑像司馬震天這種大人物怎麼會任由我們來去自如,我們再怎麼找藉口他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但姜尚卻表現得很自信,因爲他跟司馬震天交待的說法是我和他之間的感情還不夠成熟,需要一段時間去磨合。
而司馬震天也向他承諾過,今晚這個晚會只是想看看我們兩個怎麼樣了,如果我們有急事,可以先走,他不會強留。
換言之,我們本來只是打算在這個晚會露一露臉就立即離開,這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我們的目的只是讓司馬震天相信我和姜尚之間的愛情是真實的,那就足夠了,完全沒必要在一個晚會上竭力表演我們之間的關係有多麼好。
按照我們本來的設想,我和姜尚會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自然地展示我們的親密行爲,以求能在和司馬震天保持一定距離的同時讓他徹底相信我們的感情。
姜尚告訴我,司馬震天這個人戒心很重雖然他可能口頭上會說相信我們,但實際上暗地裡肯定還是會派人對我們進行監視,所以最好還是做好長期作戰的準備。
今晚不過是整個計劃的第一步。
但我們之前沒想到的是,魏子衍會突然出現並把我帶到了山中的軍火庫中,導致我和姜尚同時出現的時間延遲了不少,許多預定好的計劃都沒有如期實行。
而當我們趕到的時候會客廳裡面也已經空無一人,大家都不知道去哪裡了。
也就是說,我們遲到了,也不知道晚會進行到哪一步了。在遲到的情況下,我們又怎麼好意思
找藉口提前離開呢?
當然我們也想到了會有司馬震天單獨留下我或者姜尚談話這種情況出現。留下姜尚問題不大,因爲他是這個計劃的制定者,依照他的想法肯定可以不露破綻。
但如果是我被他單獨留下情況就不同了,因爲原先的計劃被打破,我和姜尚有許多信息都不對稱,很容易露出馬腳。
比如說我不知道在我被魏子衍纏住的時候姜尚是怎麼拖住司馬震天的,而關於這個問題姜尚也一直沒有與我細說。
正因爲如此,如果現在姜尚答應了司馬震天的“要求”,那我的情況就比較危險了,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導致滿盤皆輸。
“怎麼,難道你們有什麼事嗎?”司馬震天見姜尚竟然當着他的面猶豫了,表情明顯有些不對勁,一下子就變得陰沉下來,冷冷地說道:
“難道許小姐身體又不適了嗎?要不要我叫醫生來幫她看看?”
司馬震天的語調不高,但在我聽來卻是充滿威脅的意味。等等,他爲什麼要說“又”?難道姜尚之前拖住司馬震天的理由就是我身體不適嗎?
果然,姜尚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就慌了,立馬否認道:“其實沒什麼問題,一點小毛病而已,否則也不會來見您了!”
我可以理解姜尚爲什麼會感到驚慌,因爲我根本就沒有什麼不適,萬一司馬震天堅持要叫醫生來檢查我的身體,那瞬間就露餡了。
不過也多虧司馬司馬震天這句話提醒了我,現在這個情況也並非無方可解,因爲我突然想起自己自己不但受傷了,而且還挺重的!
“司馬先生,我的確是受傷了,請你不要見怪。”我說着指了指自己的背部,告訴司馬震天自己在赴宴的途中因爲太過匆忙而撞傷了背部,腫了一大塊。
姜尚聽到我這麼說,不禁向我投來吃驚的眼神,但馬上就反應過來說道:“啊,是的,其實這說起來都怪我,沒有照顧好她,剛剛之所以不能第一時間帶她來見您就是這個原因。”
司馬震天將信將疑地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之間發話道:“許小姐,從剛剛起我就有些在意一件事了……你的這身晚禮服是魏子衍送的嗎?”
聽到這樣的提問我的心不禁揪得緊緊的,但幸好自己早就做好準備了,於是定了定神答道:“對的,司馬先生你之前也見過吧?確實是他送給我的……”
“哦?就是在那天吧?魏會長拋下所有人離開的那一晚,嘖嘖,看來他對你還真是用心啊!”司馬震天意味深長地說着,似乎還對那晚的事情耿耿於懷。
“那傢伙之前想要包養我,於是就給我送了這麼一套衣服……你也知道我家裡面的情況,雖然是那個混蛋送我的禮物,但也只好穿着一套過來了。”我咬了咬牙說道。
自己終究還是說出來了,爲了博取司馬震天的信任,我不得不配合姜尚抹黑魏子衍的形象。在說到“包養”這個詞時我的內心是無比糾結的,在說到“混蛋”這個詞時我的確是真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