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蘿蔔,東北甜脆白蘿蔔。
林詩音提醒自己今天放學回家的時候一定記得給羅密歐買一包白蘿蔔回去。
也許她唯一的幸運就是撿了一隻屬兔子愛吃蘿蔔的美男。
家裡住了個男人,丟臉。
雖然林詩音從小到大不是乖寶寶也不是好學生,但是這種事任何人想起來、聽起來都覺得匪夷所思吧。更丟人的還是那個男人還不是她的男朋友,所以也和曖昧溫馨的大學情侶同居完全扯不上邊。
林詩音已經下定決心,絕不會輕易讓人知道家裡住着陌生穿越男。
就算對死黨李小珊,她也決定封鎖這個內幕消息。
University,由你玩四年。
時間尚多,她決定再補補眠。
下面附上林詩音書寫的打油詩一首:清晨不睡覺,如何有精神。若是沒精神,學了也白學。
這首詩曾經被閒得慌憋得悶的林詩音寫大字刻在操場上炫耀才情,被無數晨跑的同窗學子的雙腳踐踏過。
當然林詩音的才情不止會寫詩,更是會寫歌。
下面按照國際管理獻上一首由林詩音創作的同樣和睡覺有關的歌曲:
“太陽當空照,我在睡懶覺。
小鳥說早早早,去你的鳥別在這亂叫……”
這首歌的榮譽就更大,曾被登在小學生校刊上——標題是《我愛睡覺》,作者:三年(二)班,林詩音小朋友。
李小珊風風火火地衝進教室,然後風馳電掣地再衝到林詩音桌旁,雙手抓着她的肩膀使勁搖晃:“林詩音!不得了啦!”
她迷迷糊糊地擡頭看清是李小珊,收起了準備施以暴力的小腿。
還好是李小珊,如果是別人現在敢擾她美夢,她一定會暴跳起來拳打腳踢。
“怎麼?外星人來地球訪問了?”林詩音努力裝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雖然她覺得這可能又是一次李小珊的大驚小怪。
李小珊倒吸一口氣:“比外星人來訪還可怕。”
聽李小珊這麼說,林詩音便更確定是和N多次一樣的惡作劇了。
不過她向來很配合損友的這個惡趣味,假裝更驚訝地說:“彗星撞地球?”
李小珊一口氣接不上來:“不……比彗星撞地球還可怕!”
去你的,這次李小珊還演得真投入。
“難道是學校要爆炸了,地球要毀滅了!?小姍,我們趕快會火星去——”林詩音說着抓起書包就要跑。
李小珊一把拉住她,表情漲紅地告訴她:“不是,是你被告白了!”
聲音巨大的整個教室的人都愣住了。
林詩音居然被告白了!
“What?”她故意轉作沒聽清楚,其實是想借小珊的口再重複一遍。
“你被告白啦!”小珊笑出來。
這……這簡直是林詩音讀書生涯裡絕無僅有的一次經歷——
天啦!她被告白了!第一次有人看清楚她其實是塊美玉,第一次有人知道她是多麼多麼的優秀的一個天使!從此,林詩音的一生再也不是告白零記錄!
這是一個具有里程碑意義的重大的事件。
林詩音笑呵呵地推開李小珊的雙手,其實已經痛痛快快地恨不得在心裡高歌一曲。
不過,先弄清楚對方的來歷再說:“去你的,是哪個不要命了膽敢來搶本美女的初戀。初戀咧,這可是粉珍貴的華麗麗的初戀呢!我要求也不是很高,身高180cm以上,體重大於等於140斤,小於等於160斤。皮膚的白皙度不能低於剝皮的雞蛋和削了的土豆,胸前不能有胸毛。”林詩音一口氣說完她的初戀情人最低標準。
這個苛刻的條件,已經足夠篩掉地球上4/5是男性生物。
李小珊翻了個白眼,在心裡暗罵她不知好歹,不過還是一字一句地告訴林詩音:“他全符合。”
林詩音嚇了一跳,不信地捂住嘴,眼睫毛撲閃撲閃地眨,像是受到劇烈刺激的蝴蝶,而馬上一場蝴蝶效益也許將展開——
難道是老天爺大發慈悲,玉皇大帝限量送美男?
她林詩音的美好愛情童話就要來臨了?
林詩音的內心此刻已經開滿了一片燦爛的花園,花園裡豔麗的花朵就像她此刻綻放的心花。
她小心翼翼地問:“他是不是說拉彈唱樣樣都會?”
這一標準又足以篩掉已剩的1/5男性生物中的19/200,所以此刻,地球上只有1/1000不到的男性生物纔有此殊榮了。
“是的。”李小珊誠摯地點頭。
林詩音不信地倒退一步,露出爽歪歪的笑容和燦爛爛的牙齒:“你嚇我,這是在做夢嗎?一定是在做夢!”
李小珊抱住林詩音,她現在已經高興地臨近崩潰邊緣。
一字一頓,仔細認真地說:“我們這麼好的姐妹,你的男人就是我的男僕,你的男人就是我的馬車伕,你的男人就是我的半個飯票,有福同享有男人同虐,我不會騙你的!至於說拉彈唱,他會說法語,還會會拉小提琴,鋼琴會彈《一閃一閃亮晶晶》,他唱的《菊花殘》可好聽啦。”
林詩音嘴角邊泛起滿滿的笑意,果然是極品男,百年難得一見的會看上她的極品。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她今天要用大鉗子好好抓住這個寶貴的男人。
林詩音接着裝嗲地抱怨道:“哎喲,小珊,你怎麼又把《菊花臺》說成《菊花殘》。他是誰?”
她迫不及待地要見到那個獨具慧眼,伯樂識寶馬的極品男。
不過李小珊好像還沒買夠關子。
“請看!”
李小珊把林詩音拉到窗戶旁,簡直——今天一定是,一定是她的女王日。
只見對面的大樓上用粉紅色的橫幅掛着“林詩音,我愛你”,“林詩音,你是我的天使”。橫幅周圍還點綴着粉紅和橙黃的心形氣球。橫幅的中間還畫着光着屁股的丘比特,拿着愛神的金色小箭穿透緊緊偎依的兩個豔紅的心。
上帝,謝謝你今天這麼的眷顧!雖然我倒黴了二十多年,寂寞了二十多年,現在終於揚眉吐氣了。
哇哈哈,林詩音笑得捂不住嘴來。
周圍女生的羨慕聲更是讓她心裡美滋滋的。說到底,林詩音也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在種情況下想不虛榮也難。更何況,林詩音一直對愛情有個夢想,就像有一天她命中的王子會駕着七彩的雲霞來到她身邊。
非她不可,對她愛得死去活來,帥也甩不掉,像黏人的橡皮糖。
林詩音的臉已經刻意媲美櫻桃了,她還是第一次這麼紅。
“小珊,這個傻子——不,那個極品男是誰哦?”
連聲音也不覺嗲了起來。
“他已經在門口了,你自己看吧,絕對是史無前例,空前絕後,超級震撼!”李小珊把林詩音拉轉身。
眉目含情的一雙眼睛注視着他,算不上丹鳳眼,只有那麼一點妖媚的上翹,宛如細柳葉。厚重的眉毛壓在笑着的眼眸上方,使一張略似女孩般清秀的面龐也脫盡了可愛之氣。林詩音再看向那紅潤的彎起的嘴角,下顎的形狀連她都嫉妒萬分。
林詩音倒吸一口氣,臉上的櫻桃紅馬上凍結成月季紅,接着冷成白色,最後再冷成青黑色,比調色盤上的顏料還有趣。
這樣熟悉的面孔,這樣熟悉的令她心寒的面孔。
在一羣人的注目禮中,林詩音走到門口,斜瞪他一眼,冷冷低吼道:“去你的,怎麼會是你?”
衛銘遠很有涵養地眉飛色舞地看着她:“難道是我,你不覺得很驚喜?”
驚喜?
這簡直是活生生的美夢破滅記,無比慘痛的現實與理想的差距。
林詩音不雅地不停翻白眼,直到她自己的眼睛也覺得運動量過大,承受不住了才停下來。
她臉色陰沉,瞪大眼睛看着衛銘遠說:“去你的,別告訴我你身後藏着花。”
“是的 。”衛銘遠點頭。
她越來越弄不懂衛銘遠這個人了,怎麼會是他,他怎麼會帶着花來對自己表白。
這究竟是惡搞,還是——
林詩音鄙視地看着他:“還是玫瑰?”
“你又猜對了。”這次換成了賊笑。
林詩音大大地哼了一聲,“還是三朵。”
“我們真是心有靈犀。”他作勢要上前擁住她,被她靈巧地閃躲開。
氣氛有點尷尬,不過美男似乎不在意,他眼睛無所謂地眯了眯,饒有興趣地看着她。
不知道哪裡來的一陣□□的風也來調戲這個美男的衣角,悶騷的沒有扣緊釦子的某人很不幸地在衆人面前春光乍泄。
“哇——”教室裡一羣如飢似渴的色女發出驚歎的低吟聲。
衛銘遠似乎未聞地涵養微笑。
林詩音看狗了那片難得的春光,又最後留念了一把,不屑地轉身,“去你的,一點創意也沒有!咱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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