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疑心生了根
長纓望着楊肅,寒意自腳底一路升上來,但也使她神思格外敏銳起來:“我要是記得沒錯,你曾經服過三年役的衛所,也正是廣威侯府手上掌着的東寧衛!”
“所以他從軍多年,身份纔會被保密得這樣好?”凌淵聲音也透着凜然了。但他又看向楊肅:“你該不會是因爲那塊玉耿耿於懷,疑心生暗鬼?”
“可是王爺懷疑的有道理!”榮胤道,“既然玉來歷不明,那就必須懷疑!——都別磨蹭了,我們各自都抽幾個人去查查傅容昨夜去向!
“——陳伶!”
門外看守的護衛立時跨入。
凌淵見狀,也迅速喚了郭蛟進來。
這邊廂東陽伯也有安排。
楊肅沒帶人來,使不上力氣,已然進入坐立不安階段,順着簾櫳來來回回的走。
長纓眼望着郭蛟他們一個個受命離去,渾身血液也有些沸騰。
她之前粗略地猜測過“五皇子”,她在京師認識的權貴子弟不在少數,需要在她面前掩飾聲音的也有很多,可是在這之前她是真的還沒想過傅容會有嫌疑。
“王爺素來胸懷仁慈,我等也要奉勸王爺一句,先盡忠再盡孝,總之你這個儲位,我們擁定了!”
他一直以來總像是遊離在紛爭之外,何時何地都似個只願繾綣在風花雪月裡的貴公子,如果不是楊肅提到那塊玉,誰會想到他身上的諸多疑點?
“姑娘,飯菜已準備好了,是先傳飯還是?”
“還沒有劉炳的消息嗎?”長纓走過去問。
目標鎖定傅容,她已經一刻都等不下來。
兩廂就此交過心,相互間也徹底踏實了,再度施過禮後,便先後登馬。
此去徽州兩千裡,來往快馬奔走也至少得一二十日,多則個把月也能回得來了,也就是說要確定楊肅身世至少得一個月之後——這倒不要緊,只要在這期間保護好霍家人安全便算是收穫。
不過有了昨夜這場變故,找個他急怒攻心引發疾病的由頭也不算太難。
榮胤收回目光,打馬上了街頭。
凌淵喚住榮胤:“榮叔等等,我與你一道。”
走出沈家大門時,他停步跟東陽伯二人拱手作起了揖:“此番多虧大將軍與伯爺籌謀相助,方使得長纓平安歸來。
東陽伯與榮胤同還了禮,道:“王爺不必客氣,你是昭告過天地的皇室血脈,太子失德,皇位則有德者居之,你我大家如今都已然騎虎難下,只能埋頭往前。
秀秀望見那頭也不回的背影拐出視線,不禁定立在屋檐下。
“走吧!”
目光剛擡起,餘光就見側門處緩緩走來個人,臂上挎着針線籃子,眼窩下兩團青黑。
程春耷着頭坐在宮牆下石墩上,背影異常消沉。
“證據也可以作假,何況以廣威侯世子的身份,買通幾個假證人都不是難事!”楊肅起身,“就算他的確出過城,也沒辦法抹去他身上那些疑點!”
楊肅在簾櫳下停步,想起大夥忙了整晚,到眼下都未曾休息,遂道:“眼下也只是等待,先用飯,邊吃邊等。”
榮胤心知他是爲着凌晏的事有話問他,即又勒馬等他。
“從現在開始,惜之依舊去查別的子弟,而我們則進一步尋找傅容證據,都分頭行動,以不打草驚蛇爲前提!”
“說的對!”東陽伯也道:“既然起了疑心,就不能放鬆。
少擎已經出京,爲免敵人起疑,她得儘快去替他捏造個告假的理由,不然這也很容易會引起對方懷疑。
“那是自然!王府這邊必須要保證不露出任何破綻,否則一道旨意下來,我們就只有下下策可走了。”
不知幾時停在她身後的長纓說道:“剛纔怎麼不打個招呼?”
楊肅再道:“皇位和儲位於我而言都是其次,最要緊的是不能讓忠臣良將蒙冤地下,讓仍在兢兢業業爲朝廷盡忠的臣子對朝廷心灰,大寧的社稷安寧,還是要靠大家一道維護。”
“二位獻謀獻策,一力相助小王安定宮闈,還請放心,自今日起,小王也定當與所有忠臣良士共謀進退。”
“他回府的時間與咱們分別的時間對得上,而他回府的衣裳也是他昨日出府的那一身。
東陽伯與榮胤互視着,點點頭:“我等自會隨時做好配合王爺的準備!”
秀秀提着籃子,看了眼她,轉身走了。
外頭叩門的紫緗打斷了屋裡的緊張氣氛。
下下策便是起兵,如果能不動兵,誰願意這麼做?
楊肅還得回衙門去見謝蓬。
凌淵他們給郭蛟等人的時間是半個時辰。
程春被驚動,站起來,灰黯的眼神像是炭火燃盡後的灰燼:“沒有。我覺得已經不會被留下活口了。”
這就是說,傅容昨夜裡有不在城裡的證明?!
結果出人意料,屋裡又開始沉默。
凌淵剛巧已經出來。
“另外屬下又隨意挑了另一家鋪子打聽,對方說,傅世子昨日出門前還在鋪子裡買過點心!”
一頓飯過去,出去的人就陸續回來了!
“屬下等分批去四面城門打聽過,城門口有人親眼看見傅世子出城。但是據傅府外街的鋪子掌櫃交代,傅世子是昨日晌午出的府,直到今早纔回府。
楊肅點頭:“王府裡我還沒來得及肅清,我身邊如今抽不出人手,先勞煩幾位行事。”
“我與長纓已有婚約,她幾次三番險些命喪於兇徒之手,這個公道我定然得替她討回來。
但他們能想到的,皇帝未必想不到,楊肅與謝蓬理清王府事後,還得儘快加快人手前去護行才成,以免對方先對霍家下了手。
長纓目送她進門,站了下,也快步出門了。
她匆匆趕到衙門,先給少擎把假書批了,然後找到程春。
長纓其實也不再抱什麼希望,何況劉炳究竟是什麼情況下跟五爺吐露的關於他們之間如何聯繫的秘密,她猜不出來。
“頭兒不用歇着麼?”程春打起精神來問她。
長纓挪了挪腳步,說道:“傅世子這兩日有沒有來過我們衛所?”
(求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