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吃了?”月錦筱腦子一沉。
“呃……永生不死耶,大家都想試試。”靈霄紅着小臉說。
“呼。”月錦筱按住太陽穴,“然後呢?”
“我們拉了肚子,自然就不吃了。但是其他的遠征軍士兵不信邪,還在搶食,吃了拉,拉了吃,咱們遠征軍一半的人在拉肚子,一半的人在搶吃的,已經亂成一團了。”金圖豪苦着臉說。
“簡直胡鬧,誰說犁疆肉可以長生不老啦?它自己都飛昇不了,它的肉就行?扶我起來,我要到各大營去!”月錦筱着急地伸出胳膊。君如璽想要伸手去抓住,卻被一羣星命少年拱到了身後。靈霄,刀甄雪和白媚搶着把月錦筱從牀上扶下地。
“先帶我去中營!”月錦筱精神抖擻地說。
“中營沒人。”刀甄雪低聲說。
“啊?人到哪兒去了?”月金筱問。
“前營搶肉,後營出恭。”刀甄雪淡淡地說。
“呃……”月錦筱下意識地捂住鼻子,“先帶我去前營。”
犁疆龐大無朋的屍體猶如小山一般趴伏在前營。它身上的獸皮基本上都被各大營的戰士扒得一乾二淨,觸目驚心的血肉暴露在空氣中。無數遠征軍戰士分成好幾百個小隊,猶如螞蟻一般爬到犁疆身上,瘋狂地收割着犁疆肉。很多小隊因爲分贓不均,械鬥連連。有些遠征軍戰士切到犁疆肉直接就塞到嘴裡,吃完頓時肚子劇痛,在地上打滾,褲襠都溼透了。空氣中除了腐爛的氣息就是燻人的惡臭。
月錦筱看得目瞪口呆:“這就是我帶的隊伍?”在這一刻,她不禁深刻檢討起自己,因爲一時裝酷,燒傷昏迷了整整三天,結果就出這種事。要是小楓爺的話,肯定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都給我聽着!神命天星駕到!”君如璽來到前營高臺,對着一片亂麻的人羣振臂高呼。正在哄搶犁疆肉的各大兵團士兵聽到他的呼喊,肉也不搶了,架也不打了,人人興奮地高聲歡呼,在前營高臺前排成一列列令人賞心悅目的整齊陣型,翹首仰望。
“錦筱,你上來吧。跟士兵們說幾句。”君如璽低聲說。
月錦筱在刀甄雪的攙扶下,顫巍巍地走上高臺,望着眼前成千上萬盔甲森然的士兵,一股強烈至極的震撼和使命感充盈在她的心頭。她驚喜地發現這種壓倒一切的震撼和使命感沒有給她任何壓力,只給了她從未有過的生機和活力,彷彿她從出生開始,就在等待這一刻的到來。她終於等來了自己的宿命。
“將士們!同胞們!”月錦筱望着臺下的大陸戰士們,用充滿激情的嗓音大聲說,“犁疆肉吃不得!如果一種食物,吃了立刻拉肚子,說明你的腸胃根本消化不了,那吃它有什麼意義呢?現在我宣佈,全軍停止食用犁疆肉,各兵團採集石灰,挖坑掩埋犁疆屍體。全營大掃除!各兵團醫師採集百香葉,天蟲草製造香料爲大營除臭。各兵團用犁疆血塗抹兵甲,行營帳篷和軍旗,以驅散荒獸,立刻執行。”
“是!神命天星萬歲!”前營瞬間淹沒在士兵們的歡呼聲中。
“喔!”月錦筱被士兵們如此巨大的熱情驚呆了。
“現在你是他們的女武神,你說的一切,都會被他們當做聖旨來做。”君如璽在她身邊低聲說。
“是嗎?”月錦筱只感到渾身熱烘烘地發燙。這種被萬衆敬仰的感覺,令她如癡如醉。
“很陶醉吧。這種感覺?”君如璽淡淡地問。
“你什麼意思?”月錦筱轉頭望向他。
“你有沒有這種渴望,願千秋萬載,永如今日?”君如璽轉過頭,用熱火一般的眼神望着她。
“沒有。”月錦筱一雙眼睛清澈如水,“現在我只希望,能夠帶着他們活着走出洪荒。”
“唉……”君如璽深深望着她的眼睛,良久良久,終於輕輕嘆了口氣,“也許,只有像你和小楓爺這樣的人,才能成爲戰士們的偶像。”
“是嗎?那你應該向我們好好學學。”月錦筱朝他眨眨眼睛,隨即深吸一口氣,“好,帶我到後營。”
聽到她的話,所有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來。每一個人都用兩團草紙死死堵住鼻子,再用麻布綁住草紙,在腦後打了個死結。月錦筱看到他們的表情,忍不住絕望地向上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