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大周?”何所惜一臉你瘋了吧的表情。
趙區區不好意思的轉過頭,心說這確實是有些瘋狂,但凡對五國地形瞭解一二人都應該知道從宋國到大周該是怎樣的距離,兩國之間還有一個秦國……
“你以爲憑藉這一輛驢車我們就能穿山越嶺冬月之前到達大周?”何所惜繼續追問,“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嗎?”
趙區區低下頭,默默不語。
她是怎麼想的?
她不想入宋國見那個莫名其妙的橫瀾冰,也不想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考試,最重要的是,她掛念在大周皇都的哥哥。
可這一切,她都不能說,也不想說。
“哎,你怎麼了?”何所惜放下驚奇的心思,忽而眸光一閃,推了推她肩膀,“想去大週考試也不是不可以啊。”
趙區區被他這臨時的倒戈給逗樂了,“你有辦法?”
“我跟你說了,我身上有許多寶貝。”他神秘一笑,從懷裡拿出一個普通卷軸。
“這是什麼?”趙區區接過卷軸,上面有一些黑色扭曲的雲紋,讓她心神一震。
“千里雲隱。”何所惜拿過卷軸,得意一笑,“上面有陣法大師布的空間陣法,五國之內,只有你不想去的,沒有你去不了的地方,保命的玩意兒,不過只能用三次。”
趙區區驚歎至極,看着卷軸上方的雲紋,覺得這世間陣法奧妙無窮。
“只能用三次?那你用了幾次?”趙區區疑惑問道。
何所惜嘴角一僵,“兩次。”
趙區區:“…….”
她很不能理解何所惜前兩次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使用千里雲隱的,反正不是生死關頭,對於這個吃貨一般的存在。他的人生有多艱險?
“你這樣看着我幹嘛?你再怎麼看前兩次的使用機會也回不來了撒,決定吧,到底用不用?”
趙區區沉默。
現在問題來了,到底這個稀罕的千里雲隱最後一次值不值得她們用來回大周?
她想了許久,也沒個結果。
正在這時,許忙忙走了過來,“該出發了。”
趙區區看着他。深吸一口氣。問道,“小許,你給我們算一下。該走哪條路?”
是直接向前,還是入宋國?
何所惜的目光也看向他。
許忙忙沒有任何壓力,對於走哪條路,他坦然無比的說道。“隨你們。”
“…..”這答了跟沒答有什麼區別?
趙區區無力哀嚎一聲,“走走走。去宋國。”
何所惜哈哈一笑,拿起皮鞭,往毛驢屁股上打了一下。
………….
入衡嵐,過古道。一路風光奇美。
如此又走了數十天,何所惜風塵僕僕的站在驢車上,指着前方的都城。“看,宋國皇城。汴梁。”
汴梁城外有一條河,波光粼粼,河畔有行人往來,小販吆喝,熱鬧無比。
趙區區下了驢車,走到一棵樹下,開始歇息。
此時是秋季,河畔的風帶着幾分涼意,她坐了許久,感覺有些不妥。
“何所惜,你不是經常說你很有錢嗎?”趙區區轉過頭,看着一身寒酸的夥伴。
“當然。”
“那一路以來我們爲什麼都是靠着小許賣藥的銀兩吃飯?”
何所惜聞言一愣,氣急,“你什麼意思?!”
“……..”
“你是說我吃乾飯?”何所惜不可思議的喊道。
“…….”
“別以爲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你什麼意思,區區,你怎麼能這樣想我呢?”何所惜眨巴眨巴眼睛,淚水說來就來,沒有一絲絲防備,沒有一絲絲顧慮……
“……”
在一陣無言的沉默中,何所惜終於直面這個慘淡的事實,垂頭說道,“你說得對,可這不是被逼無奈嗎,跟老爺子鬧翻了。”
趙區區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補着刀子,“那完蛋了,你連有錢這個優點都沒有了。”
何所惜捂臉,準備乾嚎兩聲。
河畔一陣涼風吹過,十幾個人興奮跑過來喊道,“詩會開始了!大家快去看哎,這次橫瀾小姐也來了!”
何所惜的乾嚎聲淹沒在人羣熙攘中。
一羣人熱烈的迴應了這個消息,紛紛起身往前涌去,連帶着驢車也快被擠下河。
河畔一陣熱鬧,小許眼尖手快,將驢車牽到一旁,作壁上觀。
“詩會?”趙區區躲在樹下,看着雜亂的人羣,疑惑不已,“他們這麼開心作甚?難道每個人都會作詩?”
何所惜眼光一亮,緩緩說道,“每個人都會作詩肯定不可能,但宋國尊崇衍聖公已久,對於詩詞歌賦他們都有狂熱的愛慕……這裡是書生的天下。”
趙區區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區區。”何所惜喊了她一聲,正色道,“證明我的時刻到了。”
趙區區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我要去參加詩會!”何所惜站起身,凜然說道,“我要憑藉着我的真本事掙錢!”
趙區區莞爾一笑,“你會作詩?”
何所惜泄氣,橫了她一眼,“作詩我不會,但我會下棋啊!”
“……..”
“你別不說話,詩會由來已久,每次舉辦前總會來點彩頭,琴棋書畫,每一輪奪魁者都有一定數額的獎金,今年這棋賽碰上我何所惜了……”
“小人得志。”趙區區搖了搖頭。
何所惜沒理會她的嘲諷,起身拉着小許往人羣走去。
“下棋就下棋,你拉着小許幹嘛?”趙區區跟了上來。
何所惜嘿嘿一笑,坦然說道,“俗話說的好,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我這邊萬一殺不下來,小許說不定就成功了呢。”
“我,不會,下棋。”許忙忙擡頭,看着何所惜。
何所惜明顯不信,蹲下身哄道,“小許你別謙虛啊,就憑你在地上劃拉的那兩下子,足以大殺四方,別怕!到時候掙錢了,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
“那是演算,之術。”小許繼續辯白。
何所惜這回是死在錢眼裡了,沒有理會他的說辭,跟着人羣就走到了河岸最熱鬧處。
一座大船屹立在河水之上,踏板放在岸邊。
有十幾個護衛站在踏板一旁,大聲宣道,“入詩會者,須持請柬,或在四藝之中傑出優勝者。其餘人等,一律不許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