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界一直有一個說法,問鼎大道最後一步,天賦靈纔是最至關重要。
無天賦靈者不入修行,這麼些年,幾乎已經成定律。
而在衆多修行者的天賦靈中,又將其劃分爲兩個類型。
一種是金木水火土,大多數人的天賦靈便是這五種屬性,皆是死物,也便是當年趙括所說的‘器’。器是沒有思想的,這些人在引靈的時候其危險相對而言也小許多,鮮少出現死亡。
但另外一種就不一樣了,他們的天賦靈是活的。
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形態,來歷也令人咋舌。
所以他們的引靈也是一種生死劫,度過來,不出意外,漫漫長生大道上,他們的身影一定會走的比別人更遠。
天啓院招生的時候,第一件事便是測試天賦靈,這並不是等級歧視,而是遵循某種規律。
第五晨澗的天賦靈自然是萬中無一,寒漓是上古神獸,冰封在極地千萬年,其實力本身就令人望而生畏,他在修行界揚名的那一天,正是天啓院長紀尾生消失的時候,臨走之際,曾有人見他與其對戰,也聽見這個修行界豐碑一般的人物對他的評語:百年後,無人能出其左右。
也便是說,百年之後,他將是修行界第一人。
沒人會懷疑這句評語,因爲那時候的第五晨澗已然鋒芒畢露,無論修爲,智慧,還是品相,除了靳明月,少有人匹敵。
這樣一個揚名天下的人物如今輕而易舉的握住了儒門掌教都難以控制的第三道仲裁之劍。不論如何,都向天下人證明了一件事,他的實力,已經超越了許多前輩。
金科目光掠過幾分豔羨,他看着高高在上的第五晨澗,抑制不住的有些激動。
上榛的臉色有些複雜,他掩飾的側了側身子。將衣襬上被劍氣劃破的布料扯了下來。重新整理了一下衣衫,目光看了看下方,見衆人將目光都放在了第五晨澗身上。無人注意他的窘態,也便放下心。
殿前的物體已經被破壞的差不多了,他心塞的在心裡默算了一下重修大殿的銀兩,旋即。長長嘆了口氣。
大殿怕是修不了了。
沒錢!
他愁眉苦臉的閉上眼睛,心說難道還要去找臨水何家?
上榛想的遠。也便沒注意到上方第五晨澗的動作,直到門下弟子傳來一聲聲驚歎聲,才反應過來,他目光一瞥。看向上方,多了幾分震驚,寒漓時而化作原形。凍結周圍的劍氣,時而幻化成一柄銀白長刀。與其對砍,寒光四濺,閃花了不少人的眼睛,如此硬碰硬的對決的確令人難以挪開眼。
“好厲害!”
“他出刀隨意,卻從未落空,到底眼光有多毒辣?”
“不,刀法確是其次,我以爲,他與天賦靈的配合纔是最可怕的,居然能如此默契。”
“我很好奇,他是如何有這麼深厚的真元的,這麼年輕…其真元雄厚已然深不可測。”
“怪不得,修行界年輕一輩,以他爲尊。”
“百年之後,他也會是一段傳奇。”金科喃喃自語,忽然生了幾分不可對抗的心思,對待橫闌冰,他尚有一較高下的心思,而對於第五晨澗,他只剩下敬畏。
衆人心思不同,時間過得飛快,不過一會,天空之上那團劍流漸漸湮沒,轉而寂靜。
第五晨澗已經將第三道仲裁之劍解決了。
許多人看着那道玄衣身影,心下多了些許嘆息。
同樣是年輕一輩的修行者,爲何他已經走得那麼遠?連背影都看不見。
上榛對着旁邊一位弟子輕聲囑咐,“將橫瀾扶回房間,請聽雪上人前來治療。”
弟子回過神,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橫瀾冰,驚喜的回過頭,問道,“師傅,懲罰結束了?”
上榛威嚴的看了一眼,“不然呢?”
弟子眉開眼笑,摸了摸頭,“這就好,這就好。”
說罷,便小跑過去,將橫瀾冰背了起來,提步離去。
玉律抹了抹眼淚,跟在後面,掌教忽然斥責道,“你去幹嘛?”
她腳步一頓,哀怨的看了一眼掌教,“我去照顧師兄。”
“這事用不着你!”
玉律撇了撇嘴,終於懂事的退後一步,在外人面前,也不好意思拂掌教的面子。
上榛臉色緩和許多,再次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向第五晨澗。
“你來到底是幹什麼?”
第五晨澗俊美的側臉有些蒼白,上榛目光一閃,嘴角多了幾分笑意。
還以爲真這麼牛逼呢,原來是受傷憋着呢。
就說嘛,仲裁之劍豈有這麼好相與?
幸災樂禍了一會,他撿回了些許節操,斂了斂神色,又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第五晨澗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幽深的瞳孔似乎看透了他的心神。
上榛被看的一陣不自在。
“天啓,不欠你們的。”第五晨澗冷聲說道,隨即轉身,倏爾便消失在儒門大殿之前。
衆弟子目送着他的離去,集體嘆了口氣。
如此風姿卓越的人,怎麼連背影,也這般迷人。
上榛思索了一會這句話,臉色一沉,冷哼一聲,回過身,瞟了一眼面目全非的大殿,火氣蹭蹭上來了,想着第五晨澗那理直氣壯的話語,一陣惱怒,大聲喊道,“不欠個p!大殿毀成這樣,你們倒是給錢修啊?!!”
殿前的弟子被這句話喊得回過神,集體的看向上榛,不由自主的冒出這幾個字。
俗!
真俗!
俗不可耐!
上榛也察覺到幾分失態,目光一冷,恢復原有的肅然,“看什麼?還不回去修煉?!”
………..
橫瀾冰的懲罰至此算是結束了。
剩下來的十年抄書生涯,在許多人眼裡都不算什麼,也便淡忘在腦後。
儒門這天,更多人記住的是那一襲玄衣身影,如一尊神邸,見了,便再也難以忘懷。
第五晨澗來的快,走的也快,與人的交流少的可憐,他唯一的一句話也令人深思許久。
天啓不欠儒門的。
這句話,許多人都參不透什麼意思。
這些年,儒門與天啓之間,糾紛雖有一些,但從來談不上誰虧欠誰,他這句話來的有些莫名其妙,不少人都覺得兩派之間可能有些*是外人所不能知曉的,他這次來,便是解決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