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週橙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頭已經不像昨晚上那麼痛了。她正想動一下,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刻意放緩的腳步聲,估計是把原主當成心肝寶貝疼的原主父親。吱呀一聲,門開了,但周橙卻沒閉上眼睛,大大方方的睜着眼睛,看着門口進來的人。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穿着淺青色斜領中短袖,袖口的地方很像現代的喇叭袖,只露出一節白白的手腕,下面是同色系長裙,又有點像稍微寬鬆些的旗袍,只是沒有開口,且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成的,頗有垂墜質感,倒是一點沒有周橙想象中男人塗脂抹粉的樣子,也讓人生不出反感之心,只覺得舒適,得體。
張銘以爲二女兒還昏迷不醒,一大早就趕了過來,他正想往牀邊走,仔細看看女兒的情況,結果這一看他就愣住了,女兒……醒了!?
“橙兒!你可終於醒了,阿父都要擔心死了!嗚嗚……”張銘這幾日擔驚受怕,生怕女兒有個好歹,精神一直緊繃着,現下看女兒終於醒了,這情緒就再也忍不住了,不禁抱着女兒哭了起來。他的橙兒從小到大,哪受過這麼重的傷啊。周橙覺得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就算直到這是一個男尊女卑的世界,可是詐一醒來就被一個男人抱着哭,她這心裡還真是……複雜難言。可聽着他情真意切的擔憂和拳拳愛子之心,也讓她忍不住想起自己的父母,不知怎的,雖仍覺得彆扭,但也忍不住用僵硬的手,輕輕扶住了埋頭痛哭的男人。
“……阿父,女兒沒事呢。”循着記憶裡的稱呼和語氣,周橙像哄小孩一樣,一邊輕拍背部,一邊溫聲安撫。聽着男人哭的聲音都哽咽了,周橙懷疑她再不出聲,他能抱着自己哭一整天,原來這個世界的男人才是水做的。這時候張銘忽然想起女兒頭上還有傷,生怕自己不小心拉扯到了,也顧不得哭了,趕緊把女兒拉開,仔細查看了一番。
“橙兒……,頭還疼嗎?餓不餓?不行,我得趕緊告訴妻主,讓她再找家庭醫生來給你檢查一下,你”張銘覺得自己還有一大串事情要做,還有好多話想說,可他還沒說完,感覺自己的衣角被輕輕拽了一下,“阿父,女兒想吃你煮的粥。”看着這個急切地想關心自己的人,張橙終於有一種真實之感。前塵往事,已然成爲過去,她不會遺忘,因爲這些經歷也是自己的一部分,但今後,她將在這裡,以周家二女兒的身份,拉開往後人生的帷幕。
“哎,阿父這就去給你做!你頭上的傷還沒好呢,乖乖躺着啊,哪都別去。”張銘一邊說,一邊幫女兒躺下,還忍不住觀察女兒的神情。他端是怕女兒心裡還想着那個小賤人,還想去找人家。而且,自從女兒長大了,好久都沒有這麼親切的叫他阿父了,叫的他心都要化了。但女兒一臉平靜,眼睛裡也沒有往日的哀慼,他一時也不明白女兒心裡在想些什麼,只盼着女兒是真的想開了,和那小賤人再無瓜葛。
周橙好笑的看着眼前面容慈祥的男子不停地端詳自己,她大概知道他在想什麼。
“放心吧,阿父。經過此事,橙兒已經看清楚了,他不值得。橙兒今後也不會再因爲他而頹喪。”周橙理了理被子,慢條斯理地說。
“哎!這就對了!那小……這世上好男兒有的是,以後橙兒肯定可以娶到比他好千倍萬倍的男子。”張銘聽到這話,終於安下心來,又忍不住安慰了一番,才一身輕鬆地起身,準備給橙兒做粥去。
周橙聞此倒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就目前來看,一個人的日子就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