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唐爺……什麼風把你吹這兒了?”燒烤店老闆看見唐鈺,立刻滿臉堆笑,將爐子上剛烤熟的肉串遞過去。
唐鈺一點兒不含糊的接過去,連招呼都沒打就走了。
老闆卻還在後面熱情的跟她告別:“唐爺,慢走啊。”
唐鈺是這片收保護費的,這些小商販既怕她,又敬她,因爲她是實實在在收了錢做事的人。
不像有些人,收了錢之後,遇到事就跑,回頭還去收錢。
一路走,唐鈺一路吃,別人對她畢恭畢敬,一條街走完了,她肚子也飽了。
身上的衣服早就換成平日裡穿的皮衣,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一個揹着書包的小男孩緊緊跟着她,將她一舉一動都像雕刻一樣刻進了腦子裡。
一個星期後,百忙之中的凱撒收到一封來自中國的郵件,寄件人是於寒。
郵件的標題是《我的媽媽》。
大概意思是老師佈置了一篇作文,要同學回去描寫下自己的媽媽。
於寒將拉斐爾寫的打印出來,發給了凱撒,並在郵件上附送一個齜着牙的笑臉。
點開郵件,凱撒倒了杯紅酒,一邊喝,一邊看。
——我的媽媽在中國,爹地說等我長大,媽咪會搬到溫哥華跟我們一起住,可等我長大還要好久,我有點等不及。所以,我趁着還沒有長大,迫不及待的來到她身邊。
第一次見到媽媽的時候,她像從天而降的超人,也像拯救一切的聖母瑪麗亞,那一天她穿着一身靚麗的皮衣,從汽車裡跳下來,把我擁進懷裡。
媽媽的工作很複雜,每天都很晚才睡覺,不過她的工作夥伴卻對她很敬重。
而她本人十分樂於助人,經常借錢給窮人,她自己卻住在一件破舊的房子裡。
因爲工作的緣故,她沒有時間好好陪我,可我不在乎,像她那樣努力的女士,應該得到所有人的尊敬與愛護。
在媽媽身邊圍繞着一羣漂亮的姐姐,她們跟媽媽一樣美麗,動人,每到晚上,媽媽便帶着勞累一天的姐姐們去吃飯,作爲對她們工作倖苦的獎勵,並且在吃完飯後給她們發額外的獎金。
媽媽很疼我,她不許任何欺負我,每當有人跟我挑釁,媽媽總會第一個衝上來教訓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們,她愛憎分明,敢於跟惡勢力做鬥爭,這種精神很值得我去學習。
雖然媽媽沒有太多的錢,可她的皮鞋永遠擦的很乾淨,牽着我走的時候,皮鞋的聲音彷彿是世上最優美的音樂,我願意跟隨着她走到任何地方。
可我的簽證要到期,而我也不能在繼續留在中國。媽媽並不知道她的兒子即將離開,如果再回來可能要等到我長大。
還沒有離別,我已經開始期待下一次的相遇,那個時候,她還會認出我來嗎?
讀完這封郵件,凱撒輕輕的閉上眼睛。
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形容此刻的心情,這麼多年,他給予拉斐爾所有孩子需要的全部東西,唯獨沒有給他母愛,或許是他的自負造就了今天這個局面——凱撒覺得自己可以替代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