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蘇桃 你爲什麼不敢賭一把
臺上跳的是爵士舞,節奏很有動感,領舞的女人穿着黑色的西裝褲,裹胸,外面罩了件西裝外套,頭上戴着帥氣的爵士帽。CKXSW
頭髮紮了一半,染成了金黃色,很絢麗,使得在臺下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到!
動作利落、扭動的纖細腰肢被黑色的衣裝襯得如凝脂般惹人垂涎。
臉上畫着很濃的舞臺妝,偶爾半眯微挑的眼眸,透着一股子像貓一樣的迷離性感。
顧予苼握着杯子,在他面前,她大都穿着中規中矩的職業套裝,淡妝,表情淡定髹。
而現在,她站在霓虹閃爍的臺上,搖曳生姿。
比起那些穿着比基尼跳脫衣舞的女人,她的着裝算是保守,卻更容易挑起男人的興趣蠹!
在本質上,男人都喜歡有挑戰的女人,喜歡親手剝下對方裹得嚴嚴實實的防衛。
“脫,快脫。”
旁邊的中年男人從卡座上站起來,激動的吶喊。
顧予苼本來就陰沉的臉,此刻更是要滲出水來,手一揚,裝着酒的杯子準確的砸在了男人的額頭上。
‘咚’的一下。
剛纔還亢奮的男人突然覺得腦子一暈,溫熱的液體順着眉毛滑到他的睫毛上,再沁進眼睛裡。
他抹了把臉,滿手鮮紅。
“誰?誰扔的杯子?”
他厲聲叫嚷,環顧了一圈周圍,所有人都在專注的看錶演。
“經理,經理。”
他隨手拉住一個從他旁邊走過的服務生,“叫你們經理過來,我要看監控,tm的誰扔的杯子。”
服務生被他一臉是血的狼狽樣弄得驚了一下,拿起別在腰上的對講機喊了幾聲經理,那頭有迴音後,簡單的說了一下這邊的情況。
“先生,我先帶你去醫務室吧。”
男人又抹了把臉。
顧予苼和他隔了兩個座位,又是反手擲的,傷的不嚴重,此刻血已經止住了。
“我tm不去醫務室,我要看看究竟是誰那麼大膽敢朝老子丟杯子,”說完,又開始拍着桌子嚷嚷:“經理,讓你們經理出來。”
秦世安看了眼依舊抿着脣盯着舞臺的顧予苼,“老弟,你就這麼忍了?”
若是他,被人這麼罵,非折了他一隻手不可。
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沒兩把刷子敢朝你丟杯子?不夾着尾巴趕快跑,還瞎嚷嚷。
“收拾這種人,不需要親自出手。”
臺上,蘇桃摘下爵士帽,朝下面的人帥氣鞠了一躬,彎着身子退回了後臺。
蘇桃扯下假睫毛,對着鏡子卸妝,怕喬默內疚,沒跟她說自己是在東湖上班,每天下班不管多晚,她都要在後臺卸了妝纔回去。
初期每天只有一場,跟在顧氏高壓力、高強度的工作比起來,這裡簡直是天堂了。
只是工資稍低一點。
那個帶自己入門的小鮮肉說的,領四五萬工資那種,需要露的多,偶爾還要陪客人喝幾杯酒,賺點小費。
沾了卸妝油的化妝棉在臉上打圈!
她早上起的早,中午又沒睡午覺,一場節奏激烈的舞蹈下來,全身都虛了。
顧予苼將蘇桃從座椅上拽起來,直接拉着往外走,周圍還有很多正在化妝或卸妝的同事,都被這一幕弄得愣住了。
這是東湖的後臺,還沒有客人這麼闖進來過!
就算是看上哪個女人了,也是讓侍者來問,願不願意陪酒,至於後面的活動,再商量。
蘇桃剛開始也嚇了一跳,待認出顧予苼,就不奇怪了。
保鏢在外面攔着,負責大廳的經理也在,點頭哈腰的跟顧予苼賠禮:“顧公子,這不合規矩,蘇桃要做了什麼惹您不高興了,我們教訓到您滿意爲止,但從後臺強行帶走我們的員工,這麼多員工看着,您讓他們怎麼對東湖放心。”
顧予苼回頭看着蘇桃,她臉上的妝卸了一半,眼圈周圍又黑又油,身上還穿着跳舞時的衣服,從小腹到胃的位置,白花花的一片。
男人的瞳孔狠力一縮。
經理找準時機雙手遞了支菸過去,“顧總您消消氣,新人,不懂規矩。”
蘇桃事不關己的站在旁邊,活動着脹得青白的手指,透過指縫,能看到被他捏住的地方紅了一整片,指關節的地方還有瀉青。
他漫不經心的接了口:“你打算怎麼教訓?”
等回答的空擋,他轉身正對着蘇桃,擡手替她將外套的鈕釦扣好。
他扣的很仔細,身子前傾,低着頭,眉頭微蹙,修長的手指熟練的擺弄着鈕釦,畫面很唯美。
看着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女人,顧予苼總算是滿意了,回頭看着一衆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嗯?打算怎麼教訓?不說了?”
洛安的商、軍、政、法四個圈裡有權勢的人,他都仔仔細細的記着,生怕不小心衝撞了。
雖然他的頂頭上司也不是等閒之輩,但如果真硬碰硬起來,最後犧牲的,還不是他們這羣蝦兵蟹將。
顧予苼是東湖的熟客,每次來都在樓上的vip包間,從未帶過女伴,也沒叫過東湖的陪酒小姐。今天石破天荒的坐大廳,還扔杯子砸了一個讓蘇桃脫衣服的男人,現在又這麼耐心的替對方扣扣子。
傳言說顧予苼愛慘了蕭家的大小姐,但就算只是對蘇桃有興趣,現在也是正濃的時候。
經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顧總的女人,您借我十個膽子也不敢碰啊。”
他回頭朝保鏢揮了揮手:“都散了,圍在這裡成何體統。”
蘇桃一愣,沒想到經理居然就這麼走了。
她急忙喊道:“經理,你回來,我不願意跟他走。”
,顧予苼拉住她,對她的較真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別做無用功了,他不會管你的,跟在我身邊這麼久,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
蘇桃胸口悶悶的難受,“那是因爲,你身邊都是趨炎附勢的小人,人以羣分。”
她轉身坐回梳妝檯,接着卸妝。
顧予苼拉開她旁邊的椅子坐下,雙腿疊交,慵懶的倚着靠背,點了煙,眯着眼睛吐菸圈。
優雅中帶着些痞氣!
小小的菸圈慢慢變大,將蘇桃框在其中。
她一臉不耐煩的卸妝,換了七八張化妝棉,白皙的小臉被擦紅了一大片。
“別擦了,臉還要不要?”
顧予苼有些心疼,將她油膩膩的手裹入掌心,自從知道自己對蘇桃有興趣之後,這些感覺就來的越來越自然。
“這隻能說明我臉皮薄,不像某些人。”
厚的都能當城牆了。
蘇桃抽了幾下沒抽出來,還不小心撞翻了卸妝油的瓶子。
因爲顧予苼在,後臺都安靜的能聽見腮紅刷掃臉的聲音,這一聲來的突兀,坐在她對面的小麗‘呀’的一聲低叫——
眉毛畫歪了。
蘇桃低頭悶笑,小麗哀怨的看了她一眼。
她性格直爽,在哪裡都能跟人打成一片。
“顧總,這麼做有意思嗎?”
她壓低聲音,咬牙切齒的瞪着一旁,老神在在的男人。
這麼耗着也不是辦法,同事們都還要換衣服呢,他要一直在這裡杵着,她都成千古罪人了!
“你看不出來,我在追你。”
他湊近她的臉,一開口,煙霧君噴在了她的臉上。
蘇桃被嗆的咳了兩聲,語氣不好:“我要看的出來,都成孫悟空了。”
“就你,最多能當個二師兄。”
蘇桃:“”
話還是留着跟聽的懂人話的溝通。
跟他說。
浪費了!
收拾好,蘇桃沒理顧予苼,直接拿了洗面奶去後面的洗手間洗臉。
男人好看的脣勾起,起身,彈了彈身上沾到的菸灰。
“顧總,您在追蘇桃啊?”
見他還算隨和,小麗忍不住跟他套起了近乎。
顧予苼沉默了幾秒,蘇桃的背影已經看不見了,“嗯。”
小麗心花怒放的貼上去,“顧總,以您的身價,要什麼樣的女人還不是說句話的事,蘇桃那性子古板又潑辣,第一天上臺就爲了穿衣服的事跟領班吵了一架,您幹嘛非跟她耗着啊。”
顧予苼攔住她撲過來的身子,“確實古板又潑辣,但你這樣的,送上門我都嫌懶得扔。”
他轉身朝蘇桃離開的方向走去。
蘇桃洗完臉,用紙巾擦掉了臉上多餘的水漬,將洗面奶放進包裡。
化妝間就有專門供她們卸妝的盥洗池,她特意來外面,本打算洗完臉直接離開,結果一出去,就看到倚着牆站的顧予苼!
他站在女洗手間門口,回頭率百分百。
蘇桃氣得鼓起腮幫子,長吁了一口氣,“你有完沒完?”
顧予苼直起身,自然的去牽她垂下的手:“想吃什麼?”
蘇桃從他身邊走過:“看到你,滿漢全席都是糟糠。”
“那正好,我一天沒吃了,陪我吃點。”
蘇桃冷着臉,嘴脣動了動。
顧予苼繼續說道:“你不用吃,旁邊看着就好。”
夜宵攤。
顧予苼穿着襯衫西褲,和周圍光着膀子穿着短褲,赤腳踏在塑料凳上的打工漢子一比,完全是格格不入。
小方桌被油漬侵的黑亮黑亮的。
顧予苼坐在塑料凳上,臉黑的跟炭一樣!
蘇桃怡然自得的點了東西,拿出手機刷微信圈圈。
被他強行從東湖帶出來,塞進了車裡,在吃食上,他選擇了尊重她,讓她選地方。
雖然抱着惡作劇的心態,但這裡的東西真的好吃,好些人開着豪車來的。
她點了碗海鮮粥,幾份小吃,兩份帶辣味的小炒。
顧予苼坐在一旁看着她吃。
將食物放進嘴裡的那一瞬間,她習慣微微眯眼,一臉享受的模樣。
他沒騙她,真的是一天沒吃飯了,此刻看到她吃的那麼香,顧予苼被桌子擋住的手不動聲色的按住了隱隱作痛的胃。
臉色發白、緊抿着脣泛着青白的顏色!
蘇桃喝完海鮮粥,又吃了點小吃。
估摸着她吃的差不多的時候,顧予苼直接握住了她拿筷子的手,強硬的取了放在桌上,“剛纔陪你吃了,接下來該陪我了。”
“顧予苼,你能不能別這麼不要臉,我要回去了,這些東西,你愛吃不吃。”
她板着臉甩開他的手,直接朝對面的公交站牌跑去。
顧予苼快步追上她,彎腰,一手託着她的腿,一手環住她的後背,將她打橫抱起。
“你放”
他低頭,直接吻住了她的脣。
脣瓣上,有海鮮粥的味道。
顧予苼原本只是想堵住她帶刺的話,一沾到她的脣,就覺得自己像是在沙漠裡行走了很久的旅人,口乾舌燥,胃裡飢腸轆轆,迫切的想要將這軟軟蠕蠕的東西吞下肚去。
念頭一起,腹部怪異的痙攣了一下!
他啓脣,撬開她緊咬的貝齒。
蘇桃瞠目結舌的瞪着他放大的俊臉,扭動着身子在他懷裡死命的掙扎。
這個動作本來就高難度,懷裡的女人不配合,他即使經常健身,也承受不起她的重量。
手一軟,蘇桃就掙脫了他的鉗制。
‘啪’。
顧予苼右邊的臉迅速浮起了幾個通紅的指印。
攤販的吆喝聲、汽車的喇叭聲,食客的議論聲,這一刻通通都消失了。
蘇桃垂在身側的手指顫了顫,手心麻麻的痛!
見顧予苼沒反應,她擡手攔了輛的士。
心裡沒有恐懼,木木的有些茫然。
男人用手背擦了擦脣角,伸手拉住蘇桃,用力甩上被她開了一半的後車門。
“救命,救命。”
蘇桃的尖叫聲在人羣中引起了動,周圍不少人看熱鬧,有人掏出手機打電話,有人錄視頻,就是沒人上前阻止顧予苼的暴行。
被拖着往前走了幾步,顧予苼滿臉戾氣的拉開賓利車的後座,強硬的將蘇桃塞了進去。
膝蓋結結實實的磕在門框上,蘇桃痛得臉色發白,抱着膝蓋,蜷縮在後車座上!
顧予苼坐進駕駛室,驅車駛進了一百米處的地下停車場。
這是個老舊的停車場,燈都是聲控的,很昏暗,依稀停着幾輛破舊的車。
顧予苼一方向盤打到底,車橫跨兩個車位,停穩。
蘇桃蜷在後面,雙手抱着膝蓋,安靜的過分!
停車場的燈滅了,顧予苼按亮車的頂燈,鉗住蘇桃的下顎。
“爽了嗎?”
他的聲音裡有隱忍的沙啞,右邊臉腫了,指印明顯。
蘇桃:“”
顧予苼環住她的肩,不顧她的抵抗強硬的將女人柔軟的身子抱進懷裡,脣貼着她的額頭,半是縱容半是寵溺的說:“打也打了,還不消氣?扇我耳光,估計也只有你敢了,打上癮了,嗯?”
滾動的喉結貼她的鼻尖。
男人從胸腔裡傳出的悶笑,貼着她的耳膜震動。
“顧予苼,你放過我吧,”
她溫順的窩在他懷裡,模樣和聲音都很委屈。
顧予苼已經都給不記得她有多久沒這麼心平氣和的跟他說過話了,每次都像刺蝟一樣。
“我真的挺苦的,大學畢業,就一個人來這個陌生的城市闖蕩,付出了好多心力才走到如今,中間的苦,你可能這輩子都沒嘗試過。每次回老家,我都要帶好多特產,到最後,我自己卻一樣沒留下,都分給同事了。可是現在,這一切都被你毀了,就當我求你了,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想離開洛安,這裡算是我的第二個家,有喬默,有很多關心我的人,我這人特怕孤單,也特懶,實在不想再去適應另一個全新的城市。”
顧予苼的喉結劇烈滾動,他抿着脣,輕吻着她打了啫喱有孝硬凝團的髮絲。
她在博同情。
讓自己心軟,不再糾纏她。
從小到大,他都是班上的尖子生,進了顧氏,經受的合約也都很成功,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拿一個女人沒辦法。
明知道這是她的計謀,還是忍不下心!
“你當真,不想再跟我聯繫?”
男人的聲音沙啞好聽。
蘇桃點頭,聲音從喉嚨裡溢出:“嗯。”
顧予苼鬆開她,從置物盒裡摸出一包不知放了多久的煙。
手肘擱在降下的車窗上,嫋嫋的煙霧升起,模糊了他眼底劇烈波動的情緒。
一支菸很快抽完了,他又點了一支,這次沒怎麼抽,菸灰汲了很長。
“蘇桃,你爲什麼不敢賭一把?”
蘇桃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嗯?”
他點了點菸灰,“賭一把,我會娶你。”
不管會不會結婚,我在你心裡的位置永遠越不過簫隨心,與其以後互相憎怨,還不如不要開始。
她接受不了,她未來的丈夫會爲了另一個不相干的女人丟下她不管。
幾秒後,她平淡的說:“我已經26了,再堵一把,我就三十了,對你而言,就算是六七十歲,依舊有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嚷着要嫁給你,但是我,估計就只能找個離異男當後媽了。”
顧予苼:“”
蘇桃等的不耐煩了,但這種時候,她又沒膽量去撥老虎鬚。
好在,幾分鐘後,顧大爺終於開口了:“我考慮一下。”
蘇桃:“”
欠揍。
剛纔打輕了。
“陪我去吃晚餐,餓了,說不定你乖一點,我就沒興趣了,如果你不去,明天東湖那邊的工作估計就保不了了。”
蘇桃咬牙,爪子又伸出來了:“混蛋,無恥。”
顧予苼去吃西餐,蘇桃在一旁板着臉看小說!
點了餐,服務員道了聲‘請稍等’後離開,蘇桃也‘噌’的一下站起來,“洗手間。”
他估計是真的餓了,才選了這家看起來並不怎麼樣的牛排館!
蘇桃追上剛纔點餐的服務員:“三成熟。”
估計沒見過這麼重口味的客人,服務生解釋:“小姐,三成熟只是表面的肉熟了,裡面都是生的。”
“他喜歡吃生的,胡椒汁多弄點。”
從洗手間出來,她也沒回去,直接走了。
錢和證件她都放身上了,其他的就當是喂狗了。
回到家,喬默還在等她,電視放着,她靠着沙發睡着了。
聽見開門聲,她睜開眼睛,一臉倦意:“回來了?”
“怎麼還不睡?”
蘇桃踢掉高跟鞋,從鞋櫃裡拿了雙涼拖換上。
“等你回來啊,一直聽你說要給阿姨買個按摩椅,今天我去見客戶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就買了,你看看合不合適,不合適我把地址給你,自己去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