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嵐撐起半個身子,她伸着手:“小緣,媽媽……”
我打掉了她的手:“我以爲你已經醒悟了,我以爲你也會和我一樣恨死這個男人,可是你沒有!你和他見面,爸爸現在死了,你們沒有阻擋了,你們就可以結婚了!”
啪的一聲,那個男人居然也甩了我一巴掌:“她是你媽媽,你怎麼能這麼對她說話!”
我踉蹌地站起來,冷笑道:“你以爲我爸爸死了,你既可以和我媽媽在一起了嗎?我不會讓你如願,我爸爸是怎麼被你害死的,我死也不會忘記!”
我捂着臉帶着無限的恨意跑開:“爸,媽媽又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了,這次讓我找到他,我就不會放過他,我要讓他爲你的死付出代價!”
天下之大,似乎再也沒有可以讓我容身的地方。我頭疼欲裂,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天黑了下來,我坐在路邊,看着人來人往,眼淚傾巢而下,“爸……”
手機響了起來:“洛小姐嗎?我是陌總的司機,我奉命來接您,請問您現在在哪兒?”
我握緊了手機啞聲道:“你過來吧,我在長壽街。”
到了陌蘇白的家,那個人給我打開門:“洛小姐,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
“陌蘇白,現在在哪裡?”我扣住門扉問,司機撓撓頭:“我也不知道,是陌總交代我把您接過來的。”
推門進去,昨天的一幕又浮現在腦海,我閉上眼不讓自己去想。客廳裡已經收拾乾淨了,沒了昨天狼狽不堪的痕跡。桌子上放着陌蘇白裹傷口的紗布,我撿起來,星星點點的血跡印在上面。
‘我要和你結婚,給我生一個孩子。’我摸着這裡的一切,想着他說的每一句話。
洛情緣,老天讓你又碰到了害死爸爸的男人,你就不該再放過他;老天也讓你和陌蘇白相遇,既然一切都是上天註定,你還逃避什麼,做他的女人有什麼不好?
我走進浴室,擰開水龍頭踏進了浴缸裡,冰冷的水慢慢浸滿我的身體,如同冰塊一般在我身上游走。我沿着池壁往下滑,水漫過了我的頭頂,呼吸漸漸被吞沒。
‘爸,今天是老媽的生日,她不會又把自己的生日忘了吧?’
‘你媽媽每天在公司從早忙到晚,她只記得我和你的生日,從來不會把自己的生日記住。小緣啊,你媽媽很愛你,你要體諒體諒你媽媽。’
‘我知道你又想說什麼,說我叛逆,說我根本不知道她愛我,是吧?老爸,你這話已經說了上千遍了。你知道我媽她對我的要求有多高,她會鋼琴,就要我會鋼琴;她上學的時候成績優秀,就要我天天考第一名。我是她的女兒,但我不是她的影子,我只想做我自己。好了啦,我知道了,我會和老媽和平相處,我會體諒她的用心良苦。’
爸,小緣好想你……
砰!我被伶了出來,冰涼的水順着我的臉滑下,陌蘇白繃緊了臉,陰鷙的神情彷彿暴雨要來了一般。
“你想死?”冰冷涼薄的話從他好看的脣中蹦出來,他的手不禁縮緊。我趴在浴缸上,伸手摸着他的臉,搭在他的肩上移到他面前,再也沒有猶豫和彷徨:“陌蘇白,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低下頭吻着他的脣角:“對不起,是我沒有相信你。陌蘇白,你恨我嗎?”
他滿眼都是濃烈得化不開的情愫,他的手插進我的發間:“我恨你。”
我點點頭,再也不想掩飾內心的脆弱:“我愛你,陌蘇白。”我吻住他的脣,陌蘇白不禁摟緊了我,我們激烈的吻着。
一股鹹澀的味道流入口中,我猛然離開他。他的血順着臉頰留下來,滴落在浴缸內,暈紅了一片,那麼的醒目駭人,我驚慌的從浴缸裡爬出來,捧着他的臉:“陌蘇白,你又流血了!我去找華佗!”
他拉住我的手腕,輕輕一扯,我便被按在的牆上,呼吸瞬間急促:“陌蘇白……”
“你是怕我會死嗎?”他的氣息縈繞在耳邊,那妖冶的紅落在溼漉漉的地板上更加的鬼魅,我觸碰着那些血,如同烈焰一般在手指燃燒:“陌蘇白,你現在還有心情和我說這些!是,我怕你死,我怕你再因爲我受傷!”
“呵,你終於承認你在乎我。如果一定要這樣才能讓你留在我身邊,我不在乎。”他露出一絲笑容抱住我說,天地似乎停住,心臟有什麼像裂開一般,我第一次清清楚楚看清了陌蘇白對我的感情,而我對他的感情卻是那麼的卑微和卑劣。
“我在乎!我在乎!”我嘶喊了出來,眼淚在眼圈中打轉,陌蘇白托起我的臉:“洛情緣,你要爲我負責一輩子。”
咔咔,就在我和陌蘇白僅剩一釐米的距離再次接吻的時候,華佗拿着手機站在浴室門口給我們拍着照:“唔,這張比上兩張更勁暴!浴室共/愛!你們繼續啊,我要拍一個系列,發到網上一定能引起爆炸式的轟動!”
砰!我的臉透紅,陌蘇白額頭青筋暴露:“你在做什麼!”
華佗又給我們兩張:“當然是給你們拍照,我怎麼可以錯過這麼……激情的畫面!你什麼表情,誰叫你們不關浴室的門!你們不關門,不就是讓我來看嗎?好了,照片拍好了,你們繼續吧。”華佗喋喋不休,讓我也忍無可忍,他真的是做大夫的嗎?
“你……粉色的內——衣很好看。”華佗半個身子探進來道,我低下頭看到自己若隱若現的粉色內,我一下就捂住了胸部,那一秒我真想撞牆暈過去。
“華佗!”陌蘇白怒吼一聲,一拳衝華佗打過去,華佗連閃也不閃低聲念道:“一,二……倒吧。”
陌蘇白按着頭,倒退了兩步,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我嚇得跪在陌蘇白的身邊:“陌蘇白,陌蘇白!”
“唉,我真沒想到我們之間的純潔友誼居然會被一個女人破壞了。你忘了我是醫生,還敢打我,誰叫你換着換着藥就跑出來的。”
華佗翻出手機上的照片,陌蘇白將我圈在手臂內,他的臉緩緩的湊近我。華佗咂舌道:“還是搶得太快了,下次你們再給我演示一遍,咱們可以拍個視頻下來。”
“你有完沒完!”我扶起陌蘇白,“你不能先給他看病麼!”
“死不了的。我覺得你還是穿黑色的性——感點兒,考慮一下我的意見。”華佗繼續聒噪道。
“爲什麼他的傷口總是裂,你到底給他看了沒有!”我坐在牀邊,握着陌蘇白的手,他的手冰涼。
華佗正在給他換藥,他停下纏紗布:“如果你能保證不刺激他,讓紗布一直留在他腦袋上,我敢保證他不出一個月就會好!
“什麼,我……”面對華佗的質問,我無言相對,他是因爲我傷口才會裂開的,我咬住脣放低了聲音:“他的傷現在到底怎麼樣?”
“你不刺激他,他就沒事。但是即使傷口癒合了,頭上也會留下疤痕。我和他在三年前的一個酒吧裡認識的,知道了你們的故事,我也經歷過幾段感情,最後都分手了。我一直覺得這世界上沒有什麼真愛,沒有人會執着的去等另一個人,他讓我改變了。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可以佔據一個男人的心四年之久,而這個男人身邊又從來不缺女人。現在好像找到一點答案了,你,太能折磨男人了。”華佗繼續纏着紗布,沒有了方纔的嬉皮笑臉,他說最後一句時目光停留在了我臉上,似乎在探尋着什麼。
我一言不發,他說的雖然難聽,卻是不爭的事實。因爲我的不信任,才讓陌蘇白受了這麼多的傷害。我的自以爲是,我像刺蝟一樣把自己包裹起來豎起了刺,在扎他的同時自己也血流不止。
“這小子明天醒了,估計會衝過來把我殺了。”華佗忽然說道,我不解的望着他。
華佗越過陌蘇白湊近我:“他的佔有慾太強了,如果有人敢動他的東西,他會跟人拼命的。剛纔,我說我看到了你的那個,他一定不會放過我。”
我眉毛挑了挑,這傢伙哪壺不開提哪壺,我一拳照着他的腦袋就打下去,華佗昏倒了陌蘇白的身上,我用了吃奶的勁兒才把他拖出陌蘇白的房間,直接扔到了地板上,最後還補了兩腳:“我沒說等你看好病就不打你。晚安!”
“阿嚏!”我全身一陣發冷,衣服還溼透了呢,一擰竟還能擰出一盆水。我邁過華佗推開陌蘇白的櫥櫃,這才認真的看他的衣櫃,結論是絕對比女人的衣櫥有過之而不及,光領帶就有幾十條。
我快速的翻出一件藍色的睡衣換上,拖着他的一雙黑色大拖鞋,我又望了望樓上告誡自己:“洛情緣,你已經答應和他結婚,做他的女人,就不要再猶豫和恐懼了。”
我一步步上了樓,將華佗又拖到了角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