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從當時雙方出版的集會文集裡都都可以看的出來。那時,兩派人在公開場合辯論是家常便飯,每到這個時候,常常會萬人空巷的坐山圍觀兩虎鬥,由於辯論的人文化程度很高,常常鬥得面紅耳赤,妙語連珠,甚至在詰辯的時候出現槓上開花,觀衆大呼過癮的情況,一些話語因此就成了人們街頭巷尾的議論話題,甚至不少都成爲一種新潮詞彙和羣衆的口頭禪。
在公開場合辯論適合那些口才好的,不少口才不好的,但是文筆好的又開闢了新戰場——報紙,當時不少評論家在報紙上發表評論,針鋒相對,兩方在報紙上打起了筆仗,推動了報業的繁榮發展。
這時就有不少書商發現了其中的商機,覺得其中應該可以大賺一筆。因此書商就在每次集會時,派人現場認真記錄雙方的辯論內容和大出風頭的演講稿,在集會後,書商一般就能拿到整個集會的完整內容,然後連夜趕工,修整排版,校字對模,輯錄成冊。第二天,印成一本本的集會全文就在冰族內開始賣了。
書剛一推到市場上就火了。
書市的火爆也引起了兩派的注意,當時兩派不少人認爲這是書商的侵權行爲。因爲書商印刷他們的東西沒有得到他們的同意,更沒有給他們稿費,算是損害了他們的利益。而且更讓他們氣憤的是不少書的稿子還是未公開的,大概是書商從不正當途徑購得的。
因此兩派在“日月樓是否應該修建電梯?”這一問題還未達成一致時,在維權問題上就滾進了一個戰壕裡,他們兩派聯合將一些書商告上了大理寺。
狀告書商,雙方就要在一起整理相關證據並呈交大理寺,就是在整理交流相關證據的時候,兩派漸漸相互理解,在書商侵權問題還未解決的時候,兩派在“日月樓”的問題上就又達成了一致。
他們在討論之中找到了一個難得的平衡點。既然日月樓想保持原始的特色,而又要修建電梯,雙方在這一點上各讓一步,那麼就修建一個最原始的電梯,其實也沒什麼。
據調查,電梯並不是近幾年纔有的,而是有將近七百年的歷史。那麼,日月樓可以選一個五百年前的電梯類型,不算是新建,也不算是新潮。幸好,五百年前當時的電梯技術就已經發展的很成熟了,日月樓選的當時一款電梯與現在的電梯相比,還是有很大的不同。就是上高樓比較麻煩。由於當時人族沒有高樓,而且考慮當時的動力水平,不可能一個電梯箱可以連續爬升好幾層樓,這樣提供動力的裝置會受不了的。對了,忘記說了,五百年前人族電梯提供動力的裝置是蒸汽機。因此必須每三層樓就要換一個電梯。日月樓每一層樓都很高,但經過調整和改進,基本上也是三層樓就要換一次電梯。雖然比較麻煩,但是實際運行上還是差強人意的。
南木櫻站在第六層到第七層的電梯裡,電梯裡空蕩蕩的,而且陰暗,潮溼,在某個角落裡散發着一股淡淡的黴味,與剛纔喧鬧的場景對比,是那樣的明顯,南木櫻甚至覺得這個電梯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也未可知。
不變的就是電梯運動時發出的“咔咔”的聲音,好像上了年紀的老人咳嗽的聲音一般。南木櫻的腦海裡想象着笨重蒸汽渦輪機的形象來,冒着白騰騰的煙霧,巨大的鋼索扯着電梯運行在黑暗,甚至有些密閉的空間裡。
“咔咔、咔咔”
在人跡罕至的地方,時間上緊了發條。開始對這個電梯最後的使用時間進行着倒計時。每種東西都有它的壽命,人們讓他工作或是活得時間更長一些,無非是一些願望罷了,並不能改變他本質的東西。
時間到了,岩石也會變成沙粒。
對於這些,南木櫻並不覺得害怕,她知道日月樓裡關於電梯的那段歷史,因爲南木櫻去了圖物館,在圖物館找到了記載日月樓歷史典籍的《日月樓本紀》。
成爲日月樓的正式員工後,南木櫻才知道可以幹好多好多新鮮的事,南木櫻最喜歡的一個,就是可以翻閱日月樓的一些歷史資料。南木櫻喜歡歷史,這是衆所周知的。
日月樓擁有悠久的歷史,所以日月樓的一些事件直接反映了冰族的一些歷史,甚至在日月樓裡發生了不少事左右了冰族的歷史,冰族的一些大歷史也在日月樓的歷史裡進行了小小的縮放。
正想着,南木櫻乘坐的電梯停住了,“咔咔”,好像一個老人發出的最後一聲嘆息。電梯旋即變得更加安靜了。
南木櫻呆呆的站在電梯裡,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電梯門上淡綠色的青苔和斑駁的鏽跡,似乎用眼睛盯就可以把門給盯開一樣。
南木櫻是在調整心緒,雖然南木櫻在新員工宴會上見過蓋亞,並且和蓋亞有過簡短的交談,但是第一次到蓋亞的辦公室還是讓她的心跳的砰砰不止。
“嗤嗤嗤、嗤嗤嗤”
南木櫻看到電梯門竟然在自己的面前自己慢慢打開了,南木櫻不敢伸手去碰電梯門,看着電梯鐵簾自己慢慢縮進縫裡,電梯門全部打開以後,南木櫻看到了裡面十分昏暗的走廊。
電梯裡枯黃的燈光照到電梯入口旁紫羅蘭巨大的花束上,地上鋪着蔥綠泛白色主調的馬賽克圖案鑲金邊的地毯,看上去相當名貴的樣子。南木櫻慢慢走出電梯,電梯入口正上方的牆壁上掛着一盞燈籠,燈籠裡的燈慢慢燃着,燃着後的燈籠放射出暗淡光芒,成爲這個走廊裡唯一的光源。
緊接着,電梯門又自動慢慢闔上了。
南木櫻踏在柔軟的地毯上,地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走廊的兩邊擺滿了巨大的琺琅花瓶和青花瓷器,一個琺琅花瓶,一盆紫羅蘭花束,一個青花瓷器,如此有規律的擺放着。每一個花瓶都比南木櫻還要高很多。
牆壁裡房間的承重牆被裝飾成了雪白色的半圓立柱,在黑暗的環境中更加點染了那種陰森的氣氛。
每個琺琅花瓶上和青花瓷瓶上畫的圖案都不一樣,但是無不從上面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冷氣,唯有紫羅蘭低垂的花束,讓南木櫻的心裡感覺了到一點溫暖。
走廊的盡頭是兩扇暗紅色的大門,枯黃的光束剛剛照射到這裡,大門對闔,上面鑲着兩隻鐵面獅子,獅子的嘴裡含着漆黑的大門環,一派大戶**的氣息,一扇門上畫着一隻半鎏金翩翩起舞的白鶴,白鶴揮向遠方的翅膀變成了金色,指向黃鶴樓的那扇翅膀還是白色的,另一扇門上是畫的是黃鶴樓,一派大樓**威武盡顯出來。
走到大門前,南木櫻不知道該不該敲門還是什麼。
南木櫻在門前站着,仔細地看着門上畫的東西。仔細看去,南木櫻覺得這裡的畫——從琺琅瓶到大門上的白鶴——與日月樓內的畫的風格似乎迥然不同,但是具體什麼樣的風格南木櫻就說不清了。
“是南木櫻小姐嗎?”南木櫻聽到門後有人的聲音,由於隔着一扇門,聲音顯得有些粗,但是南木櫻覺得應該是蓋亞在叫她。
“是!”南木櫻答道。
“那就推門進來吧,門沒有鎖。”
“好的。”
南木櫻輕輕推開了畫着白鶴的一扇門,門發出一陣“木木”的聲音就開了。
推開門,南木櫻又看到一條長長的油彩長廊,長廊上下好像塗鴉一樣畫着亂七八糟的東西,好像一塊花布。走廊顯得非常黑,幾乎看不到盡頭。在走廊的一側,南木櫻看到有一個房間的門開着,從房間裡流出淡黃色的燈光。
南木櫻鬆開門,門一下回到了遠處,接着撞擊門框發出“哐”的一聲,南木櫻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
“笨手笨腳的!”蓋亞發出一聲戲謔似的笑聲。
“是!”南木櫻不知該怎麼回答。
“別光是,是的!”蓋亞說道,“進來吧!”
南木櫻朝着那間向外發射黃色光束的房間走去,走到房間前,南木櫻看到蓋亞正坐在一個寫字檯前,眼睛上帶着一副眼鏡,綠罩檯燈下堆滿了文件,蓋亞低着頭仔細的批閱着文件,時不時也會擺弄旁邊的算盤。
南木櫻看到,蓋亞辦公室的門雖然比較小,但是房間裡面卻很大。各種擺設一應俱全。有書架,上面塞滿了各種顏色封皮的書籍,有沙發,沙發一半隱沒在黑暗之中,一半灰黑的僅僅能辨認出是沙發,其他什麼都看不清,旁邊有三個單人鑲着金邊的紅色沙發,看上去很華貴的樣子。有一個壁爐,壁爐裡面看上去打掃的乾乾淨淨的,似乎已經許久沒有用過了。南木櫻一想,也是,現在纔是什麼季節。在壁爐的上方,南木櫻發現一根特別顯眼的棍子,棍子在燈光的照射下發出白色的光芒,在棍子大概是握手部分的尾端,南木櫻看到類似透明玻璃一般的東西。在僅有的燈光的照射下也顯得特別的耀眼。
“那是盧比思棒!”蓋亞頭也不擡,“我在學習院學習的時候用過的!”
由於屋子內光線很暗,房間裡的其他東西全部隱沒在了黑暗之中。南木櫻看着蓋亞,蓋亞低頭忙碌地寫着東西,時不時會快速的撥弄旁邊的算盤。看到蓋亞忙碌的樣子,南木櫻不好意思去打擾他,只能無聊的環視四周的環境。
在蓋亞身後的大窗戶旁左邊窗簾的牆上,南木櫻依稀看到一個相框,相框裡有兩個人,一個人手裡拿着木棍,另一個人端正的站在他的旁邊。
由於太黑,南木櫻具體就看不清是什麼情況了。
“那是我拿到葵日艮球朱雀級別冠軍時照的相片!”蓋亞說着就擡起了頭,伸手取下了眼鏡,衝着南木櫻微笑,然後轉身指着牆上的照片說,“那是我拿到的第一個葵日艮球冠軍!也是我人生中最難忘的時刻,雖然以後代表泰流連續拿下了藍帶一段,藍帶二段冠軍,但是始終都沒有第一次拿到冠軍時那樣高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