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包吃住還能有四十元錢,那要是往後加上繡蘭的工資,每個月還不得七八十元了啊!”鍾父這時已經是滿臉的喜色。
方大軍點頭道:“只會多不會少,只要有工人加班,監工也需要上工,可以跟着掙加班費,加了班就能管晚飯,加班費也是另外算,錢自然就掙得更多。就是沒什麼休息時間!”
鍾父馬上回道:“這有啥,你建哥兒還年輕,不趁着現在多掙錢,以後咋養孩子。”養兒子這是防老的,成年男子也有義務承擔照顧上面老人和下面小孩的責任。
方大軍已經知道了父親的意思,就是想把外孫留在身邊,最保險的做法,就是把鍾父鍾母一起給遷到北斗來,鍾父已經年過五十,不太適合當工人了,但總能安排下活計,最好是那種根本離不開的崗位,如此一來,父親的打算不就成了。
不過這事目前還不能急,小寶寶還有七八個月纔出生,水泥廠的房屋有限,不好安排,並且廠區目前的環境,也不適合居家住房。
回聲道:“那就沒問題了,現在廠子正是缺人的時候,我看後天建哥就正式上班吧。水泥廠現在的住宿條件差,那建哥就住到這邊家裡,大姐也先留在這邊住上一段時間,鍾叔你看怎麼樣?”
這話由他說,比之父母開口要好很多,雙方親家之間的關係其實很微妙,婆家怕孃家搶了兒子,孃家又怕女兒嫁出去後,就跟自己不親了。
鍾父稍微怔了一下,沒有馬上回話,媳婦這纔剛懷上,這就給送回孃家,傳出去不好聽啊,外人還以爲他家對媳婦不好,搞得媳婦跑回孃家去了。
大姐這時候沒說話,她是溫順的性子,現在雙方父親都在場,她就更沒發言權了,但要她來選,她肯定會選孃家,在說丈夫現在都在水泥廠,她一個人在婆家也會覺得不自在。
方大軍算是談話的高手,或許猜測不全鍾父的顧慮,但接下來的話,肯定會比較有殺傷力,跟着又道:“等建哥在水泥廠站住腳,我就會陸續安排些鍾家那邊的人過來進廠上工。”
鍾父一聽這話,顧慮全無了,這下誰能說閒話,兒子都在這邊,畢竟是女婿,多少會不太方便,媳婦跟過來也好,兒子在廠裡有什麼爲難事,也好通過媳婦的口說出來,“成啊,繡蘭那就在這邊住上一段日子,不過坐月子還得回老鍾家去。”
方大軍沒有接話,他畢竟自己沒結過婚,對這裡面的規矩不是太清楚。而方東華卻在心理嘆了口氣,女兒始終不如兒子好啊,接話道:“那是,規矩不能壞了!”
這也確實是規矩,即便孃家條件很好,婆家很窮,但是按照傳統,媳婦分娩後,坐月子必須在婆家,如果媳婦在孃家坐月子,那不就成了男方入贅,這跟金錢無關,而是臉面問題,也是農家人的執作。
鍾父一聽親家開口答應,臉上的笑容就更加歡喜了,這樣一來,啥顧慮都沒了。
方大軍這時也猜到這裡面的計較,但也並非沒辦法解決,那就是讓婆家給遷到北斗,隔得近,不就等於在孃家坐月子嗎,這是後話了,暫時不急。
跟着他又說了會話,就出了桃屋,跑去清點糧食去了,大米和玉米還有麥子一起,給分了八百多斤,稻穀脫殼後會縮點水,按照原來的計劃,本來還有七八斤的紅薯。粗糧和細糧加起來總共有一千五百斤左右,別嫌少,相比其他家庭,他家算是好的了。
因爲有二姐的七分工,母親的八分工,父母和他的滿工,還有倆丫頭偶爾掙到的兩分工,六口人分一千五百斤糧食,平均每人才兩百五十斤,相當於一個月只有二十斤的口糧,算起來,比城鎮戶口的分配標準少了一半。
這情況,讓村民都不敢多養家畜,因爲根本就養不起。這點糧食,確實也只能餬口罷了,要每餐都吃飽,根本不可能,只能說能相當勉強的過日子,不至於有餓死人的情況發生。
當然,另外也有東西分,比如幾斤大豆,幾斤菜油,幾斤花生啥的,這些都是農副產品,到過年的時候,還能給分點豬肉,豐收年能有十來斤豬肉,當年氣候不好,能落到幾斤肉就不錯了。
還有生產隊會分給一些布票等零碎,以及一點點錢,去年他家分了十三元七毛三分錢。這些錢就是生產隊的豬羊拿到食品站販賣之後所得。
蔬菜就得靠村民家裡的自留地了,總的來說,可以歸納成四個字:“生活慘淡!”
感慨了一番就收拾好了心情,大環境得靠國家政策,但是他卻有能力去改變小環境,目前正在做這些事情,所以就不要給自己心理壓力了。
而首先要讓自己家先富裕起來,然後纔去帶動鄉親們的致富,這也符合“後面”的國家政策。
他之前買了幾百斤大米囤積在家裡,現在又多了八百來斤糧食,總數都破千了,至少接下來一年,家裡不用擔心糧食問題,每頓都可以吃飽,也因爲他在家吃飯的次數還真不多,往後經常在外面忙,那就更少了,變相的省下他的口糧,二姐現在也不在家裡吃飯,二姐高中生的身份,也可以換到一定的糧票,蚊子在小也是肉,改明兒就去換了。
傍晚時,王宏文兩口子到家裡來了,這也變相給他家增加了氣勢,孃家太強勢其實並不太好,但這是自己的大姐,自然不希望在婆家受到欺負。
晚飯過後,一家人圍攏在桃屋裡看電視,屋裡放了個爐子,卻是蜂窩煤,已經燒過了心,也就是蜂窩煤燒成了黃紅色,這時還能保持熱力,只是沒了火苗,放在屋子裡能取暖。因爲家裡是瓦房,透氣性強,完全不用擔心二氧化碳的問題,把屋門關上也沒事。
眼看臉腳也洗了,方大軍突然反應過來,今天晚上的住宿怎麼安排呢?家裡的牀位有限呢,總共就四張牀,其中有兩張牀還在一間屋子裡。
可現在卻有八個大人,兩個小孩,天氣也涼了,泥土的地面,也不適合打地鋪,桃屋裡也沒有沙發,連長條椅子也沒有,可見父母根本就沒慌張,也沒提住宿的問題,這讓他有點摸不着頭腦,這晚上到底咋睡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倆丫頭雖然喜歡看電視,卻也正是貪睡的年紀,首先就提出了要去睡覺,而且直接往自己屋子去了,父母也沒給叫住。
這讓方大軍更詫異了,卻又不好相問,更不好現在就去睡覺,因爲他根本就不知道今天晚上該睡哪裡。
就在這糾結當中,終於大姐也想睡了,母親這纔出聲說起了安排,“親家,今晚上你們就睡大軍的屋,繡蘭和燕子睡,兒子,你帶着四妹五妹一起睡。建娃你就將就下,到隔壁的空屋裡去睡,繡蘭剛懷上,你們不能睡一個牀。”
鍾母接話道:“是啊,鍾建,你和繡蘭要分開睡,往後你就睡空屋裡。”
方大軍聽得一頭霧水,這是到底咋回事呢?姐夫和姐姐咋就不能一起睡呢?突然,他一下反應過來,原來是因爲懷孕期間的前後三個月,夫妻之間不能同房,這常識還是從同事口中被動了解到的,剛開始沒想起,到這會才反應過來。
睡覺的事情就這麼定下了,二姐叫上他進去睡覺了,面上的神色有些扭捏,方大軍到也沒多想,和二姐只是同一個屋,又不是同牀。倆丫頭都還小,他帶着一起睡覺,很正常啊!別說現在,後世哥哥帶着小妹妹睡覺,不也是常事嗎。
一進屋,他就先脫掉衣服上牀了,天氣涼了,他裡面穿着在井縣買的秋衣秋褲,等於是睡衣,除了手和腳,其它地方都沒露出來,所以更無所謂了。
倆丫頭已經睡着了,挨着一起睡的一頭,他就拉開被子睡到了另外一頭,牀上有蚊帳,這個不分季節,一年四季都掛着的。
或是他上牀的動靜大了,結果五妹忽然爬起身來,揉了揉眼眶,一看清楚是他,馬上就歡快的爬了過來,方大軍呵呵一笑,把五妹抱進了被窩。
就在這時,耳朵邊突然傳來西西梭梭脫衣服的聲響,連忙默唸冰心訣,防止胡思亂想。
還好,燈很快就熄滅,大姐和二姐也上牀睡覺了,但燈熄滅了,聲音沒卻停,兩姐妹在被窩着說着悄悄話,到是五妹捲縮在他懷裡,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最後他自己什麼時候睡着的都不知道,一直到感覺誰進了被窩,躺在了他的左手邊,起初以爲是四妹爬了過來,也沒在意,繼續接着大睡。
但猛然間他打了個激靈,因爲旁邊睡的根本就不是四妹,他的手抱上去,直接摸到了一片溫潤的肌膚,慌忙之中,手往下一移,就摸到了豐滿的臀部,小孩子怎麼可能有這種身材。
“噓,弟,是我!”
二姐的聲音剛一傳來,跟着就鑽到了他的懷裡,這讓他大氣都不敢喘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