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當!”方大軍拱了拱手,隨即就認真起來,把公社已經決定做粉條的事情說了出來,他也斷定金池應該還不知道這事情。
這事必須說清楚,請她來主要還是爲了粉碎機的事情,整個打米房總共有三套設備,分別用來脫穀殼,打玉米粉子,以及麥粉等。
因爲整個公社都靠這一個打米房,所以不可能存在打完米又換打玉米的塞子,這纔有了三套設備。他的本意也是改裝三個粉碎機出來,在三個流通點建造三處粉條場,同時開工,不然單是一個場地根本不可能搞定上百萬斤紅薯。
就算如此,怕三個場地從早到黑都停不了下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最關鍵的粉碎機不允許出任何差錯。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聽起來到是大好事,不過難道你就沒從中謀取什麼好處嗎?”他在金池心中的印象算是全毀了,想洗白幾乎不可能。
方大軍大義凜然的說道:“都是一個公社的苦哈哈,我還能昧着良心坑鄉親們不成,你這人內心能不能稍微陽光一點。”
“別人我不知道,但你完全有這個可能,連孩童的錢都黑,還有什麼事你幹不出來。”金池反正是認定他不是好人。
這讓方大軍只能繼續無語,想了想正打算提議讓金池跟他一起去打米房看看,就在這時劉春山急促的走了進來。
“軍娃,王書記叫你過去一趟!”
“恩,我這就過去。”方大軍應了一聲,又對金池說道:“不好意思,今天就到這裡吧,明天在約個時間去打米房看下機器。”
“明天下午兩點左右我在打米房等你怎麼樣。”金池提議道。
“可以啊!”
見劉春山催得急,他也不好多耽擱,就此和金池告別。路上到是問清楚了找他的原因,卻是楊春桃惹出的事情。
仁義縣城附近的地勢比較平坦,氣溫比山裡面稍微高一些,正是這樣的環境,造就了一種神奇的稻穀品種:“再生稻!”
所謂再生稻,其特點就是在一季成熟之後,大約只要割稻株的上2/3的部位,收取稻穗,留下下面的1/3植株和根系,施肥和培育,讓其再長出季稻子。再生稻是一次播種,兩季收成。
這和通常意義上的兩季稻,三季稻完全不同,兩季稻是要把第一季收割後,然後又在田裡重新種植新的秧苗,不僅要搶收,還要搶時間休整農田再次種秧苗,並且第二季屬於晚稻,容易因爲天氣過冷,導致收成慘淡。
但是再生稻直接割掉上面一部分稻苗,接着又在田裡施點肥,直接等着收穫就行了,就跟割韭菜一樣,割了一茬還能接着割。還有稻穀的生長週期大約是三個半月,再生後直接縮短了一個半月的週期,兩個月就能成熟收割,在十一月底之前就能完成搶收,免除了天氣變冷後對稻穀產量的影響。
再生稻第二季的產量是第一季的1/2到2/3,等於是白揀的糧食。
方大軍猛然間想起川內有一個做豆花很出名的縣城,這個縣是全國再生稻第一例登記保護的地區,當時省臺大吹了一番。而這個縣恰好就在仁義縣的隔壁,兩個縣的氣候相差應該不大。
但這跟角山公社半毛錢的關係也沒有,這山裡面的環境根本種不出再生稻來,割完後能雖然再次長出苗子來,但卻沒辦法抽穗成功,連空殼穀子也收不到。
兩個青年幹事找他的原因,是想問他有沒有辦法解決再生稻第一季搶收的問題,因爲再生稻第一季只割秧苗上面不到三分之二的部分,如此一來抓在手裡就比較短了,放到旋轉式打穀機上脫穀粒就會很不方便,而且移動打穀機也沒辦法下田收割第一季。
仁義縣的再生稻數量非常有限,只有縣城附近的氣候才能生長,跟下面公社丁點關係都沒有,兩個幹事算是在辦私事了。
等他把兩世的記憶整理好,也到了地方,演練其實早已經結束,不過一直在等按照傳統收割的那塊田打完後好進行時間對比。
答案自然是嚇人的,用同樣的人工收割,老辦法用的時間是移動打穀機的二十多倍,就算最後還需要收拾田裡的稻草,但跟二十多倍的差距一比較,還是把兩個青年幹事給嚇到了。
“大軍快過來,你有辦法解決再生稻第一次搶收的時間嗎。”王宏文直接開口問道,再生稻的搶收更關鍵,收割的時間耽擱得越少,就能給再生的第二次爭取到寶貴的時間,這將直接影響最後的產量,可惜再生稻的種植範圍太小了。
方大軍沒有馬上回話,也沒理會兩個幹事有些期待的神情,飛快計算了一盤這中間能不能撈到想要的好處,衡量之下覺得還是有搞頭的,這才說道:“我只有大概思路,具體的需要和懂行的人討論過後才知道。”
兩個幹事明顯有些失望,但也沒有灰心,那位女幹事出聲問道:“能說下你的思路嗎?”
方大軍點了點頭,“我的想法是設計一個滾筒,稻秧從一個口子進去在裡面滾一圈到另外一個出口出來就完成稻穀脫粒,穀子自然到下面去了。缺點就是稻草都是亂的利用的少,曬乾後只能當柴火,不能用來鋪牀蓋房子,還有這樣的機械打穀機要用到電或是柴油,也非常重,沒有辦法移動到田裡去。”
“沒有問題,第一次收割後的稻草本來就短,以前也沒利用起來。你真的可以做出這種滾筒打穀機?”男幹事神情很是期待。
方大軍搖頭道:“這只是大概思路,我只讀到初中,有些數據計算不出來。”
“那你爲什麼不讀高中呢?”女幹事疑惑的問道。
這讓方大軍嫩臉一紅,“沒考上!這樣吧,如果你們真對滾筒打穀機有興趣,一個星期後開車到公社來接我去縣裡,還要把我要的材料準備齊全,我就幫你們試試看,先說明,並不是百分之百能成功。”
“吊,這話說得太吊了!”劉春山在心理大叫,不僅要專車來接送,還得按要求準備材料,最後還不一定給你搞出來,吊成這樣,在整個角山公社都是頭一份。吊這個字在此地區也就是牛B的意思。
兩個幹事也直接呆滯了,他們不是第一次下鄉,之前哪一次不是被人奉承着,各個公社的書記雖然等級比他們高,但說話都很客氣,像眼前這少年的態度還是第一次遇到,也從來沒有想到過會有這樣的人。可此時又真實的發生在他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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