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趙寧:以歹人之血,把我嬴兄洗白白

第112章 趙寧:以歹人之血,把我嬴兄洗白白!

巫霜序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姬肅身上,如果說這些侍衛都受了烈火掌法的腐蝕,那麼被嬴無忌反殺便不足爲奇了。

姬肅整個人都麻了,哆哆嗦嗦地站起身:“巫千戶,你確定你的判斷是對的麼。他可能是修煉的時候走火入魔,不小心腐蝕了心脈,你可不要憑空污人清白!”

巫霜序神色平淡,手中短刀不斷飛舞,將在場十幾個侍衛屍體的經脈全都剖了出來,然後截出裡面有異樣的部分。

隨後淡淡道:“十幾個侍衛無一例外,都只有部分要害經脈被腐蝕,公子肅的意思是,這十幾個人同時走火入魔,有的傷了心脈,有的傷了肺脈?而且傷得這麼隱蔽,只傷了一小截,生怕我們這些仵作看出來?”

姬肅:“……”

冷汗在他腦門上撲簌簌地落了下來,整個人都陷入了呆滯的狀態,嘴巴張了又張,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而飛魚衛也將他團團圍住,眨眼之間,他的脖子上就架了四五把刀劍。

魏桓聲音含怒:“公子肅,你作何解釋?”

魏猛更是拍案而起,若不是飛魚衛攔着,恐怕已經將姬肅撕個粉碎:“我說你這廝爲何要接近我騰弟,還送上了貴重的貓女,原來在這裡等着呢!我弄死……”

姬肅整個人都麻了,嘴脣哆嗦着不知作何解釋。

忽然,他看向了韓歇。

韓歇嚇了一跳,心想你偷偷用烈火掌法害人,你看我做什麼?

他想罵姬肅,但現在罵姬肅,完全就是不打自招。

趙寧心中狂喜,語氣卻是凌厲無比:“公子肅!說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姬肅嘴脣哆哆嗦嗦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的現狀跟昨天的嬴無忌太像,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就算腦子轉得再快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百口莫辯!

真的是百口莫辯!

嬴無忌陷入這等境地,魏家查、相府查、幹國使館查,查了整整一夜,都沒有任何轉機。

自己承認不承認,已經無關緊要了,無非就是一個人背全鍋,還是兩個人一起背鍋的問題了。

巫霜序拱了拱手:“稟殿下!鹿房乃是魏騰私人所有,但凡想要進鹿房,必須要經過魏騰的同意。昨日吾等對這幾日進出鹿房的人進行了盤查,能使出烈火掌法的,只有姬肅一人。”

“閉嘴!閉嘴!”

姬肅突然像瘋了一樣,他牙都快咬碎了,哪還管得了那麼多:“好你個韓歇,你們韓家想要借我的手,挑撥……”

“閉嘴!休要血口噴人!”

韓歇哪能由他胡說,立馬就是一根毒針甩了過去。

但圍住姬肅的飛魚衛當中,早已被巫霜序安排了高手,當即揮刀格擋,將毒針震到了牆上,隨後更是飛快將韓歇控制了起來。

姬肅笑得淒厲:“你們韓家想要挑撥幹國魏家和跟相府的關係,就想借我的手!現在人殺了,怕我拿捏你們的把柄,所以就想卸磨殺驢了?”

韓歇怒道:“休要血口噴人,這烈火掌法明明就是你們炎國姬家獨有,何時能怪得到我頭上?”

姬肅呵呵一笑:“我坑死嬴無忌就行,我對魏家侍衛動手,我不是有病麼?”

韓歇反問:“方纔巫千戶已經說了,鹿房之中,除了你沒有任何人能夠使出烈火掌法,鐵一般的事實擺在大家面前,難道你還想找替罪羊麼?”

“這,這他孃的……”

姬肅都快急死了,他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貓膩,但他知道整個黎國,不可能有人幫自己。一旦今天黑鍋全都扣在自己頭上,那直到死都不可能拿下來。

他尚且能以死謝罪,但炎國呢?

何況,坑自己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韓家。

他忽然眼睛一亮:“對了!貓女,那個貓女!太子殿下,那個貓女有貓膩!現在的貓女屍體,並非當日的那個,韓歇讓我帶給魏騰的貓女,是一個善用魅惑之術的貓女,最後被掉包了。

她肯定也事先學了烈火掌法,特地用來陷害我!

是!我是希望魏家與幹國鬧翻,但我不傻啊,嬴無忌和魏騰誰死了對我利益最大,我還是分得清的!

魏騰行爲異常是貓女蠱惑的,貓女是我送給魏騰的,但這貓女是我從韓家拿來的啊!

我只需要坐山觀虎鬥就行了,爲何非要使出烈火掌法,把我自己置於危險之地?

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以查查韓家的黑產賬目,實在不行去賣貓女的地方,肯定能查到蛛絲馬跡!”

“你放屁!”

韓歇也急了,如果沒有這個烈火掌法,等到貓女屍體腐爛,這個案子就是一個無頭懸案。

可偏偏,烈火掌法?

姬肅本身就離絕境就只差一步,被這麼一推,難免會口不擇言。

可這一口不擇言,直接把韓家賣得乾乾淨淨!

這是爲何?

這烈火掌法究竟是哪來的?

我甘霖娘!

究竟那個步驟出現了問題。

趙寧居於高位,冷冷道:“公子肅透露了這麼多案情,邏輯縝密,聽起來也不像是虛言。飛魚衛聽令,立刻將韓衛尉請來,順便帶着韓家大宗交易的賬目,包括見不得光的那些。順便告訴韓衛尉,有些東西即便他想藏,本殿下也有法子查出來。”

韓衛尉,自然是韓家如今的家主韓赭。

“是!”

千戶陳維領命,當即帶着一對飛魚衛離開了內廳。

一時間,場面上的局勢沉悶到了極點。

本來一場普普通通的兇……

本來這場兇殺案就不普通,將幹國、魏家、相府三大勢力全都牽扯了進來。

結果轉頭一查,炎國和韓家居然也牽扯其中,而且聽意思,最大的主謀居然就是韓家。

雖然韓歇極力否認,但姬肅一股腦吐出了這麼多線索,根本不像是情急之下能編出來的。

離了個大譜!

在場的魏家人無不臉色陰鬱,若心裡的火能通過雙眼噴出來,恐怕姬肅和韓歇已經被焚得渣都不剩了。

趙寧雖然也是神色嚴肅,心中卻放鬆了許多。

她忽然感覺手背一陣冰涼,轉頭一看,發現李採湄投來了一個寬慰的笑容。

這個時候,沉默許久的羅偃忽然開口說道:“如此看來,魏騰與嬴無忌都是此案的受害者。嬴無忌雖舉止過激,卻也在情理之中。

殿下,獄中污濁,陰氣甚重,公子無忌身受重傷,若繼續在獄中呆着,恐傷本源。

故臣請求將嬴無忌暫時釋放,留在飛魚衛內院養傷修整!”

趙寧微微有些詫異,不過還是笑道:“準!”

“殿下且慢!”

魏猛忽然上前一步:“殿下!不管嬴無忌是不是受害者,親手屠戮我魏家二十七人的都是他!襲殺侍衛之後,他已有自保之力,卻還是對我魏家子弟痛下殺手!此等行跡無比惡劣,若就這麼輕易把他放了,我大黎律法豈不成了笑話?”

事情到了這一步,嬴無忌的確摘掉了首惡的帽子。

可死了十幾個胎蛻境的侍衛魏家能忍,後面死的那些魏家子弟以及魏騰,就純純是打魏家的臉了。

若是這麼輕鬆地把嬴無忌放出來,魏家士氣必定大挫,在絳城的威望也會大大降低。

“笑話!”

羅偃怒極:“吾女遭受無妄之災,嬴無忌更是無端陷入生死陷阱,這些可都是拜你們魏家所賜。魏騰雖然也是受害者,姦污未遂的是他,殺人未遂的也是他。他死於他人之手,律法無法施加他身。

但子罪父償,惡徒之罪,宗族代受。你們魏家在場這麼多人,至少也得跪下受鞭刑二十,才能提出這個要求吧!”

魏猛氣得眼睛都紅了:“羅偃!你……”

“放肆!”

羅偃怒喝道:“吾乃一朝相邦!就算你爹,也得尊稱一聲羅相!你區區一個都尉,哪來的膽子直呼本相姓名?”

魏猛:“……”

公孫棣也站了出來:“友人將受辱,自身將受戮,只要有點血性,哪怕是一個匹夫也當戮盡歹人!何況我家公子乃帝王血脈,有繼承王爵之位的資格,殺你區區一個魏姓歹人有何不可?

若你們黎國律法,限制的是血性正義之士,護的卻是爲富不仁,強搶民女的歹人!那你們黎國的律法,還是趁早扔了吧,猶如茅坑,只養蛆蟲,實在臭不可聞!”

在他說完以後。

嬴十三也終於開腔了:“貴國內政,實在混亂不堪,貴族傾軋反倒讓我國公子深陷其中。此案只要我國公子沾染一點污名,我必啓奏我國陛下,幹雖拮据,兵不曾弱,你們黎國律法護不住我家公子名聲,那就由我幹國刀兵來護!”

公孫棣:“……”

他有些懵逼地看着嬴十三,雖然很有氣勢,但陛下可沒這麼說啊!

他心裡這麼想,卻也沒當衆說出來。

這一席話把魏猛也震住了,他心中怒極,可轉身看了一眼,卻沒有族人幫腔,只看到了魏桓陰沉的眼神。

他知道此事不能強求,只能哼了一聲退了回去。

趙寧笑容溫煦:“幹黎兩國向來友善,魏卿從未有過異議,嬴監事切莫因年輕人的一時氣話動怒。既然如此,那就先把公子無忌請到後院療傷吧!”

“是!”

“呼……”

目送飛魚衛去往監牢,李採湄輕輕地鬆了一口氣,聽聞嬴無忌受了不輕的傷,雖然現在還未完全脫罪,但至少能夠好好療傷了。

嬴無忌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但這次的審理卻遠遠沒有結束。

姬肅和韓歇都已經被控制了起來,顯然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此刻兩人面色灰敗,都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

挑撥世家之間的矛盾,這罪名可就大了。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響起了一個聲音。

“韓衛尉到!”

隨後,面容清癯的韓赭便款步走來。

他神色如常,看不到絲毫緊張,在姬肅和魏家衆人殺人般的目光中,笑眯眯地向趙寧拱了拱手:“參見殿下!”

趙寧淡然道:“韓卿免禮!這件事想必韓卿已經知道了吧!”

韓赭搖了搖頭,輕嘆一聲:“剛纔聽說了一些,雖然不是特別清楚,但也大概明白了一點!對於此事,老臣並不知情,但韓家既然已經被牽連進來,老臣特意將韓家所有賬目用馬車拉了過來,還請殿下過目!

若查實與韓家有關,老臣必誅家賊!

若與韓家無關,殿下正好藉此機會還韓家清白!”

所有賬目?

用馬車拉了過來?

在場衆人無不冷笑,賬目裡面幾乎藏着一個世家所有的秘密,他怎麼可能將賬目奉上?

看都不用看,裡面一定沒有衆人想要的東西。

魏桓冷哼一聲:“韓衛尉的意思,是即便這事情是韓家人主使的,韓家也是無辜的?”

韓赭一臉不解:“那是自然!魏御史的意思,難道是韓家只出了一個蛀蟲,就讓整個韓家連坐不成?”

魏桓拍桌而起:“笑話!此時挑撥了魏家、相府和幹國三方的關係,韓衛尉怎麼可能一點也不知情?”

“魏御史說的纔是笑話!”

韓赭意味深長道:“魏騰強擄花朝,要麼會得罪羅家,要麼會強吞羅家。照魏御史的邏輯來說,這件事也是魏御史在幕後指使的了?”

“你!”

“哼!”

黎國這兩個年過六十,卻依舊處於修爲和政治最頂峰的男人,就這麼當衆毫無顧忌地針鋒相對上了。

兵人境強大的威壓,以及久居高位的氣勢,讓很多人都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趙寧卻是越看越怒,拍桌喝止了兩人的對峙:“夠了!既然韓卿帶來了賬目,那就好好覈對纔是!此事事關重大,短時間內恐怕無法塵埃落定。來人,將姬肅與韓歇關押,嬴無忌繼續留於內院療養,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不得釋放!

吾大黎大族興盛,天下諸侯莫能及也!然汝等非但沒有勠力同心,內利社稷外懾諸侯。

反而彼此傾軋,行這般蠅營狗苟之事,實乃我大黎之辱!

今日都散了吧,三日之內,我希望諸位能夠徹查族內污穢,給本殿下一個滿意的交代!”

“是!”

魏桓和韓赭紛紛拱手相送。

趙寧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忽然轉過頭看向趙契。

趙契被看得渾身發毛:“殿下有事?”

趙寧淡笑道:“昨日我見王兄手下有一門客,聲稱掌握了攝魂之術,如今此案兩位疑犯口供衝突,韓卿既然已決意自證清白,應當也不介意用用這攝魂之術,三日之內也請王兄給我一個答覆!”

說罷,便與李採湄攜手離開。

留下一衆臉色極臭的人,呆立當場。

韓赭臉色無比難看,他還真把攝魂術這一茬給忘了,關鍵是趙寧這話,還真有些難以反駁,因爲自己都把“全部賬目”給拿出來的,怎麼可能還會在意區區一個攝魂之術?若是當衆否認,那跟自打自臉有什麼區別?

平陵君更是跟吃了屎一樣,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

好在還有三天。

這三天足夠發生很多事情了。

……

內院。

“砰!”

“砰!”

“砰!”

敲門聲響起。

花朝聲音有些虛弱,但語氣卻還是無比堅定:“相爺!你別來了,在無忌脫身之前,我是不會見你的!”

嬴無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花朝姐,我出來了!”

花朝呼吸一窒,緊接着就是一陣難以言說的狂喜。

她飛快跑向屋門,腳步搖晃險些摔倒,好在她還是成功打開了門,見到了那個擔憂了一夜的人。

才一夜不見,她就感覺隔了一輩子,一時間淚如雨下。

嬴無忌輕輕將她臉上淚水拭去,笑道:“別哭了,這不回來了……嘶!”

溫香軟玉撲懷,身上的傷口崩了不少,卻不忍把她推開。

良久。

花朝擡起頭,緊緊地盯着嬴無忌的眼睛,本來蒼白的俏臉微微泛起了絲絲暈紅,朱脣張了又張,卻很長時間都沒有說出話來。

嬴無忌笑了笑,便擁着她進了房間,旋即關上了門:“現在沒人能聽到了,花朝姐你想說什麼?”

花朝眸子有些溼潤,猶豫了許久,終究還是低下了腦袋,埋在了嬴無忌的懷裡:“我好害怕再也見不到你啊!”

這一句話,足以概括花朝昨夜輾轉難眠的六個時辰。

嬴無忌沒有說話,只是這麼靜靜地抱着她。

花朝輕輕地嗅了嗅,只覺鼻尖有種陰潮的氣味縈繞,隱隱中還帶着一絲臭味。

她知道,這是牢房的味道。

小的時候跟孃親來絳城找羅偃,她曾經有幸住過一次牢房,從那天起那個味道就時常出現在她的噩夢之中。

本來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聞一次,卻沒想到竟然從嬴無忌的身上又聞到了一次。

嬴無忌在牢房裡住得不久,所以味道很淡,但卻足夠薰得她流很多眼淚了。

她從未像此刻那麼貪戀嬴無忌的懷抱,但在這個懷抱裡,她好像明白了嬴無忌的心意。

所有人都是迫不得已的。

包括嬴無忌。

哪怕聰慧如他,也會隨時陷入兇案之中。

他需要一樁婚事,去給他一個庇護,讓他慢慢擁有自保的力量。

這個庇護,自己給不了。

花朝是個極爲聰明的女人,不可能看不懂嬴無忌看她時的目光,所以嬴無忌對她說要成婚的時候,她心理有過怨懟,即便她知道,嬴無忌這個選擇不管是對他,還是對自己,都是對的。

現在她明白了,他只不過是理性到極致的人。

但……

她擡起了頭:“在闖入鹿房之前,你知道你面對的是什麼麼?”

嬴無忌咧了咧嘴:“大概知道吧!瞅見姬肅那個狗東西的時候,就猜出來了。”

花朝有些急切:“那你那個時候想到對策了麼?”

嬴無忌攤手道:“我又不是神,哪能那麼快就想到對策?”

“那你就沒想過後果?”

“指定想過啊!”

“那你還……”

“一想到你要受欺負,我就恨不得趕緊幫他們全殺了!”

“你這次可真不理智。”

“你都要受欺負了,我還怎麼理智啊?”

“……”

花朝微微移開目光,忽然感覺以前自己憧憬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好像並不是非要不可,反倒是這種放下所有理性的守護,才更加讓她沉迷。

很多事情她不懂,但她沒打算問。

只知道如果嬴無忌能一直這麼對自己,就算自己一輩子都不嫁人,那又如何?

她輕輕捶了捶嬴無忌的肩膀:“快把外衣脫了吧,我給你敷藥,留疤就不好了。”

“嗯!”

嬴無忌呲牙咧嘴地把外衣脫掉,乖乖地躺在牀上。

這次若不是非攻劍法,他可能早就被捅成篩子了。

非攻劍法不愧是天下少有的防守劍法,面對十幾個實力略高於自己的高手,居然都能防下來,而且對真氣的消耗還不是特別嚴重。

轉守爲攻才幾息的時間,就直接受了這麼重的傷。

這一戰,讓嬴無忌無比蛋疼。

讓他無比渴望實力,偏偏胎蛻境是個厚積薄發的過程,尤其是對他來說,憋得越久就噴得越多。

問:在修爲提升幅度有限的條件下,如何才能提升戰力?

答:碰瓷!挖礦!

這次能反殺,完全是靠地煞七十二術的隱形,沒有它隱藏氣息和攻勢,自己的烈火掌法根本就拍不到那些人身上。

以後,必然要狠狠地碰,狠狠地挖。

至於這個案件本身,他不太清楚外面的情況,不過既然自己已經從牢裡出來了,姬肅這個狗東西應該已經遭重了。

這波他主動置身於險境,第一想法的確是爲了花朝。

殺掉十幾個侍衛以後,還是選擇了強殺魏騰,同樣有一部分是花朝的原因。

但更大的一部分,就是徹底把姬肅給揪出來。

高端的陰謀,只需要最樸素的破解方式。

即便他一開始不知道姬肅究竟搗了什麼樣的鬼,但既然他搞事情了,那就一定會有各種動機,自己只要拿出一個看似無可辯駁的證據,讓飛魚衛順着查,就把這裡面的髒東西全部揪出來。

他不知道姬肅後面有沒有大boss,但只要有,姬肅這個狗東西就很難讓他獨善其身。

所以他當時,明明能夠止戈,拖到外面的人闖進來。

卻還是選擇了把魏騰一干人等全部殺完。

誠然,如果只是這樣,即使能保住自己的安全,也不能完全爲自己脫罪。

想要完全脫罪,還是得看太子一脈如何操作。

如果這點忙他們都不願意幫,那隻能說這聯姻本身就是一個笑話。

若真這樣,他寧願回去跟嬴無缺爭個你死我活,也不想留在黎國王室當上門女婿。

先清算這些蠅營狗苟的東西。

再等一個愛的終決選。

……

這一天,好像過得很快,又好像過得很慢。

趙契簡直度日如年,他跟那個會攝魂之術的門客,一整天都呆在府上,等着韓赭找上門來。

但是韓赭,明顯沒有找他的意思。

攝魂之術,尤其是對韓歇這種核心成員搞攝魂之術,一不小心就會挖出大半韓家的秘密,韓赭怎麼可能同意?

但趙寧讓他三天之內拿出攝魂之術的結果,他當然不想拿。

可不拿……

你搜嬴無忌魂的時候那麼積極,怎麼搜韓歇魂的時候你萎了?莫非你心中有鬼?

這波,屬實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趙契不可能搜魂,所以他一直在找挽尊的方法,可怎麼找都找不到。

孃的!

姬肅你閒的沒事,用烈火掌法做什麼?

全特孃的賴姬肅!

……

韓府那邊,同樣好過不到哪去。

韓赭怎麼都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暴露得這麼快,明明自己已經安排得萬無一失了,卻不曾想到最後,居然鬧到了這種地步。

雖說現在沒有確鑿證據說明韓家就是幕後主使,但黃泥爛在褲襠的時候,沒有人會覺得這不是屎。

何況,這本身就不是黃泥,這本身就是屎!

現在魏桓最疼愛的小兒子死了,而且他知道是韓家造成的,以後又會怎樣對待韓家?

韓家在黎國世家中穩居前三之列,但硬實力是不如魏家的,畢竟他們沒有十幾萬足以比肩魏武卒的精銳兵力。

現在惹毛了魏家……

全特孃的賴姬肅!

你不僅想讓嬴無忌死,居然還想讓魏騰跟着一起死,你說你用什麼烈火掌法呢?

現在太子寧當衆說,三天之內要一個攝魂之術的結果,這個結果怎麼給?

這個年輕人沒輕沒重的,難不成真要我承認,是我們韓家挑撥的關係,結果害死了魏騰,並且差點害死嬴無忌?讓魏家跟我們韓家打起來?

到時候,你們趙氏宗室經營這麼久的穩定局面還要不要了?

“三天,三天……”

韓赭不停自言自語着,覺得這可能是趙寧給自己的一個機會。

這個太子雖然年少,但辦事一直都很有譜,不可能一時怒氣上頭,就把表面穩定給打破,尤其是百家盛會將至,這麼搞丟的是他們王室的臉。

三天!

是太子寧給他留的機會。

韓赭心中已經有了六成把握,旋即沉聲道:“將貓女的賬單和韓歇的個人賬冊拿出來!”

聽到這話,韓家衆人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心中已然明瞭這件事的對策。

懂事的長老,已經開始擬定認罪書了:韓歇庶出,卻自認才華橫溢,曾數次想要認家主夫人做母親,從而歸於嫡系。但韓倦回來之後,他歸嫡計劃受阻,從而惡向膽邊生,自以爲可以通過挑撥幹、魏、相三方關係,得到家族認可。殊不知,韓家愛好和平,根本不屑於這種蠅營狗苟。

僅僅一個時辰的時間,賬冊做好了,天衣無……天衣有點縫,看能夠看得過去,認罪書更是聲情並茂,足以把面子給糊弄上。

韓赭檢查了一下,便把韓歇的生母給喚了過來,將信交給她之後,便指了指一旁的食盒:“孩子餓了,飛魚衛監牢的飯不好吃,快給他送些吃的吧!”

韓歇的生母看到信之後嚎啕大哭,但最後她還是鄭重地把認罪信揣到了懷裡,向飛魚衛總部走去。

只是提到要送飯的時候,卻被飛魚衛的獄守給攔了下來,讓她在原地等待,獄守去叫千戶過來。

等待的過程中,韓歇生母又悲痛又忐忑。

悲痛的是,自己最優秀的兒子馬上要被自己親手送上黃泉路。

忐忑的是,自己最優秀的兒子不一定能被自己送上黃泉路,一旦送不上去,自己所有的兒子和女兒可能都會被連累。

在她悲痛而忐忑的時候,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千戶走了過來。

巫霜序打量她了一眼,語氣微冷:“韓歇乃是朝廷重犯,任何人不準接近,獄中自有犯人的吃食,不準送飯!”

韓歇生母噎了一下,正準備說什麼。

巫霜序卻壓低聲音補充了一句:“除非,你送的不止是飯!”

韓歇生母咬了咬牙,直接從懷裡取出認罪書:“稟千戶,還有這個!”

巫霜序打開信件看了一眼,微微皺起了眉頭:“僅僅這些,還不夠!”

“那千戶看……”

“嬴無忌性格堅韌,不輕易失控殺人,這也是韓歇做的手腳!”

“……”

“能添麼?”

“能能能!”

韓歇生母趕緊補充,以爲出門之前,韓赭曾經交代過,只要不牽連到韓家,一切要求都能答應。

巫霜序將餐盒放進了桌子上,指了指牢房:“去吧!等會拿着韓歇親筆寫的認罪書,換了他的最後一餐再給他送進去!”

“多謝千戶!”

韓歇生母感恩戴德,便低頭走入了獄中,不一會兒便哭着拿着一封認罪書過來了,換下食盒就又進了監獄。

很快,裡面就傳來了兩個人的對話。

“韓兄,韓兄,你的斷頭飯好香啊!能不能也分我一碗。”

“甘霖孃的姬肅!現在還嘲諷我?”

“不是!我是真的想死,活着真沒意思!”

“呵呵!你還是這麼等着吧,看爹吃肉,自己屎都吃不上……嗚嗚嗚嗚嗚!”

巫霜序面無表情,目送韓歇生母離開以後,才微微鬆了口氣。

嬴無忌。

你可真不讓人省心啊!

……

韓歇生母回到韓府之後,韓赭才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果然,太子寧依舊一如既往地顧全大局。

不過,太子寧如此重視嬴無忌,是讓他沒想到的。

這個案件,嬴無忌的確是被牽連進來的,不過他殺完侍衛之後,還是選擇了強殺魏騰,屬實做的有些過火,肯定會影響魏家和幹國之間的態度。

幹國的仇,魏家來接,趙氏宗室卻處於主持正義的地位,應當獲利最大才對。

卻沒想到太子寧親自下場,把嬴無忌洗了個乾乾淨淨。

這又是爲何?

韓赭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兒,但一時想不明白究竟哪點不對勁。

正在這時,門房匆匆趕來:“老爺!平陵君差人前來,請家主醉仙樓一敘。”

“趙契?”

韓赭冷笑一聲:“莫非是想跟我商量攝魂之術的事情?讓他走吧,就說我不去!”

門房點了點頭:“是!”

“等等!”

韓赭又叫住了他。

門房又停住了腳步:“老爺?”

韓赭皺眉沉思了片刻,不管是不是攝魂之術的事情,他覺得自己都應該去一趟。

因爲趙契對這件事情的反應,也不對勁!

這個事件,牽連了魏家、韓家、幹國、炎國,唯獨沒有牽連他平陵君。

但就在這個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趙契派門客跟隨魏猛一起趕到了飛魚衛,好像這個泥潭沒有他就不完整了。

所以說,趙契究竟是爲了什麼?

想嬴無忌死?不太可能!

想對嬴無忌施展攝魂之術,這個倒是有可能,但他是爲了什麼?

韓赭對於趙契的爲人,自然不是那麼看得慣,卻絲毫不敢小覷他的背景。

思來想去,他還是擺了擺手:“備轎吧!”

不管怎樣,先看看趙契想幹什麼再說。

一刻鐘後,轎子緩緩停在了醉仙樓。

韓赭剛下轎,就有一個下人快步迎了上來:“韓大人,平陵君有請!”

“帶路吧!”

他面無表情,跟着下人直接上了頂樓,下人把門打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韓赭點了點頭,便大踏步走了進去,別管平陵君安的什麼心,他也能處變不驚……

但見到裡面的人時,他立馬就後悔了,只想趕緊離開醉仙樓。

可步子已經踏進去了,又豈有收回來的道理?

一時間,他臉色無比難看。

趙契站起身,笑着拱手:“韓衛尉,別來無恙啊!”

“趙契,你這是什麼意思?”

韓赭臉色陰沉,目光瞟向桌子上的另外一個人,那人雖頭髮花白,卻氣度不凡,整個黎國都未必能找出幾個氣質與他一般高貴的人。

這人不是別誰,正是魏家的家主——魏桓。

雖說論實力,他並不輸於魏桓,雙方勢力真的鬧崩,輸的也不一定是韓家。

但畢竟剛剛害死了人家的兒子,就算沒有定罪,但大家心裡都跟明鏡似的,得有多畜生才能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反正韓赭有負擔。

他有些不明白,趙契這是嫌黎國不夠亂,特意將兩大家族的家主拉一起私鬥麼?

魏桓陰冷一笑:“怎麼?韓大人心虛了?”

韓赭換上一副笑臉:“我又沒做虧心事,我心虛什麼?這不就是來找平陵君,商量攝魂之術的事情了麼?”

他一邊說,一邊就笑着就坐到了魏桓對面。

魏桓冷哼一聲:“商量攝魂之術,我看不見得吧?方纔韓歇的生母去了一趟飛魚衛,去時餐盒沉甸甸的,回來時便輕若無物,或許到不了明天,就會有一個人寫下認罪書畏罪自殺了吧!”

韓赭眼皮微微擡了擡,沒有說什麼。

都是千年的狐狸,很多事情根本就不用解釋。

現在因爲嬴無忌的事情,魏家與韓家與幹國的關係都會惡化不少,魏家封地緊挨着幹國,受的影響肯定會更大一些,所以魏家也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

韓赭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心中已經有了數:這頓飯會吃得很膈應,但應該不會打起來。

魏桓有些不耐:“趙契!韓老狗已經來了,你有什麼打算就直說吧!”

這次事件,他感覺自己比嬴無忌都要無辜,莫名其妙就死了一個寵愛的幼子。

雖然馬上就結案了,但各路牛鬼蛇神都摻和了進來,旋渦可能還要持續一段時間。

但他實在沒有繼續摻和的心情了,只想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等百家盛會結束之後,一家家給清算回來。

這其中,就包括趙契。

如此敏感的時間,用一個掌握攝魂之術的人,攛掇自家大兒子強闖飛魚衛,還要對嬴無忌施展攝魂之術,真是嫌我們魏家過得太安穩啊!

趙契站起身,歉然一笑:“我知道今日請二位前來有些冒昧,不過眼前正有一份大機緣,若今日把握不住,恐怕以後會追悔莫及!”

魏桓神色漠然:“你的意思,是想聯合魏家與韓家,一起奪得這所謂的大機緣?”

“是!”

趙契回答得很乾脆。

“呵……”

魏桓沒有說話,但笑聲已經體現了他的態度。

他太清楚趙契的底細了,雖說趙契的背景讓他絲毫不能無視,但要讓他重視這個人,還是有些太勉強了些。

趙契,平陵君,黎王趙暨之子,母妃是李家人,如今李家家主的同胞幼妹。

如今趙契在黎國有此等地位,跟李家有分不開的關係,但他真正的後臺,卻並非是李家,而是鎬京的兵聖後人:南宮陵。

簡單來說,南宮陵的母親也是李家人,正是如今李家家主的姑姑。

趙契的所做作爲,大有借黎國的殼,替已經衰落的周王室還魂的意思。

所以趙暨討厭這個兒子,卻又不能動這個兒子。

魏韓兩家,對於趙契也是有些不屑,我們黎國的疆土,趙魏韓三家已經爭地夠熱鬧了,周王室過來摻和什麼勁?哪怕趙契在民間贏得了不少美名,但在他看來,也不過是虛名罷了。

趙契見他如此不屑,倒也不生氣,只是笑着說道:“魏大人定然正因魏猛的事情生我的氣,不過魏大人可知道,我爲何攪入這潭渾水當中?”

“但說無妨!”

魏桓顯得有些興致缺缺。

趙契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把話題引到了另一件事情上:“兩位可知道,王室對嬴無忌是什麼態度?”

聽到這話,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兒,他們的確都瞭解一些。

嬴無忌的書局差點被羅偃查封,最後靠的是晴絳殿的玉佩。

文會上,趙契作出了載意之作,暗示自己纔是黎國未來治世之明君,結果被嬴無忌一句“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打臉。

可以說,嬴無忌跟王室關係相當曖昧。

趙契神情有些凝重:“若我是我父王,可能很想要一個嬴無忌這樣的駙馬。嬴無忌怎麼想得我不太清楚,可能他心氣極高,真不怕回幹跟嬴無缺爭一爭,不過經過這次事件,他就算心氣兒最高,也要落落地了。”

“你是說,聯姻?”

魏桓眯了眯眼,神色微微有些不善:“聯姻對嬴無忌來說倒是一件好事,不過說陛下想要這麼一個駙馬,可能還是有些誇大了。”

雖說近些日子,嬴無忌在絳城名聲越來越響,卻也只是在書局、詩詞、戲曲上,恐怕並不能看到黎王的眼裡。畢竟,就算是最值錢的書局,在大家族面前也只能是九牛一毛。

若聯姻雙方都地位極高,魏家當然要忌憚。

但嬴無忌……不說嬴無忌了,畢竟人家拿到了商印,多多少少也算有一點地位。

那黎國這邊選哪個公主?

哪個公主地位高?

就這種聯姻,又能讓兩國王室利益綁定得多牢靠?

韓赭也想到了這些,不過他的態度卻有些不一樣,他思索片刻說道:“方纔!巫霜序讓韓歇在認罪書上加一句話,說嬴無忌之所以把人殺完,也是被他暗算,導致神智失常。”

這下,三個人都被幹沉默了。

這是要洗掉嬴無忌所有的污點,是因爲做駙馬不能有污點麼?

魏桓神色陰鬱:“所以,這是確定想要聯姻了?”

韓赭面色也有些不好看,因爲韓歇現在差不多已經死了,認罪書應該也落在了太子寧手中,這件事……

趙契卻笑了笑道:“其實聯不聯姻,並沒有什麼大問題,因爲只要做成了另外一件事,意義可能會更加重大。”

“何事?”

魏韓兩人終於開始對他的話感興趣了。

趙契意有所指道:“兩位可還記得,我父王斷斷續續閉關多長時間了?”

“七年零六個月!”

“那最近一次閉關呢?”

“一年零三個月!”

兩個人回答很乾脆,畢竟他們時時刻刻都在觀察着黎王的一舉一動。

其實從七年零六個月之前,趙暨就把趙寧放在了監國之位上,不過是從那天開始,才頻繁閉關的,不過那時閉關的時間都比較短,斷斷續續都會出面,每次出面實力都會有所精進。

但這次,一年零三個月,實在有些太久了。

趙契笑道:“兩位可能不太懂我趙家的燃血術,前期燃血越多,實力提升就越快,壽命減得就越多。不過只要入聖,虧損的壽命就都會補回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他們對這個情況是瞭解一些的。

不過歷代黎王閉關都是常態,只不過像趙暨這樣瘋狂的有些少,多是壽元將至的時候傳位給太子,自己則閉死關衝境,不過還從來沒有黎王入聖過。

而且趙暨才五十,正值壯年,跟歷代黎王的平均壽命六十還差不少。

所以他們只覺得,這是爲了培養趙寧的威信,從而更順利地登基。

趙契忽然笑了笑:“世人皆道嬴越乃諸侯實力之最,卻不知道我父王天資並不遜於嬴越,不然也不可能五十歲就嘗試閉關衝境。兩位不妨想想,嬴無忌猝死之日,是誰出面解決的事情,這次事情鬧得這麼大,又是誰出的面!”

一語點醒夢中人。

嬴無忌被蠱殺,乃是天大的外交事故。

這次更是牽扯了魏、韓、相府和幹國四家。

但從始至終,最應該出面的黎王,卻一直都沒有出現。

是他不想出現,還是……

他根本就出不了關?

魏桓眯了眯眼:“所以你試圖對嬴無忌使用攝魂之術……”

趙契笑道:“我也想看看,面對如此外交事故,我父王是不是還能忍住不出關!”

韓赭也問道:“平陵君今日叫我們……”

趙契拱手道:“此事尚未塵埃落定,如此大事,除了黎王沒有人有資格處理!懇請兩位今夜隨我入宮,請陛下出關!”

屋內沉寂了一會兒,沒有聲音,卻似有怒潮暗涌。

良久。

魏桓問道:“若陛下無法出關呢?”

趙契笑道:“趙寧年少,恐怕難當治國重任,請二位扶我登基!”

“平陵君與太子寧,孰爲治國之明君,我們可分不清!”

“扶平陵君登基,我們魏韓兩家,又有什麼好處?”

面對兩人質疑的眼神。

趙契笑了:“兩位可曾想過……三家分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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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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