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石昊 清風 石啓,毒婦之計!
若是自己沒猜錯,十年大劫的始作俑者,應該就是韓鳳。
她想將隱魂殿、皓月宗都喊過來,再加上那些求丹者,一同對攬月宗出手。
其中,丹塔應該是要全力以赴。
隱魂殿、皓月宗,則是一部分人手。
但就算如此,也已然極爲恐怖了。
按理說,這個陣容,當做十年大劫來看,真沒什麼毛病。
林凡自己,也一直都是這般認爲。
可問題在於···
還是之前考慮的問題。
那‘幕後黑手’,會不會是坑死人不償命的那種,自己提前將十年大劫解決了,會重新安排一個十年大劫?
“···”
“你別說,還真有可能。”
反正閒來無事,林凡便從頭到尾,仔細琢磨。
“而且可能性很大。”
“甚至,從邏輯上來說,也完全合理。”
“譬如隱魂殿,此次折戟而歸,還被幹死幾個護法,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報復是一定的,就是不知具體時間。”
“不過,隱魂殿短時間內我卻是沒辦法了。”
“是真搞不動啊。”
林凡唏噓。
隱魂殿太強。
明面上都有四位第九境,其殿主,據說還是第九境後期的存在。
真不好搞。
“所以,到頭來,我能做的,也就是儘量提前準備,以防萬一了。”
“實力。”
“還是實力啊。”
“只要實力足夠,就能解決一切問題。”
“管他是什麼勢力、敵人,直接一拳打爆也就是了。”
“所以。”
“我親愛的弟子們,加油哇!”
······
石族,第二祖地。
原本寂靜的夜晚,突然傳來破空之聲。
沉睡的少年睜開雙目,目中,有些茫然。
一旁的老僕,卻是面色大變。
“少爺,當心!”
“千萬不要出來。”
“福伯?”
少年翻身爬起,下牀,卻有些跛腳。
“可,可是有什麼危險?”
“有老奴在,小少爺無需擔心。”福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只要老奴在,便不會有人···”
突然間。
他話音猛然一頓。
蒼老的身軀爆發出驚人力量和速度,一把將少年塞進牀底,而後衝出房門,將大門緊閉。
“爾等是何人?”
“可知自己在做什麼?”
福伯冷聲呵斥:“可知自己要對付的是什麼人?”
“待我家主人、老爺歸來,爾等,可有活路?”
刷、刷、刷、刷···
很快,周遭院落圍牆之上,便已站滿了黑衣人。
且氣勢都不弱於福伯。
這讓他臉上前所未有的凝重與絕望。
“呵呵呵。”
“大魔神的確厲害,但最新消息,卻是他獵殺兇獸惹到硬茬子,斷了一臂且生死未明···”
“至於你家主子夫婦,呵呵呵,若是懼他,當年便不會出手了。”
福伯面色大變。
憤恨無比道:“果然是你們,果然是你們這些畜生!”
“爲何如此?”
“啊?爲何要如此啊!”
“你等都已做到那一步,讓我家小少爺成爲廢人了,卻還是不願饒他一命,要趕盡殺絕嗎?”
“就是要趕盡殺絕。”
領頭的黑衣人呵呵一笑:“我家主子說了。”
“他不死···”
“我家主子,睡不着啊。”
“莫要拖延了。”
其身側,有人低喝:“殺。”
“動手!”
領頭之人揮手之間。
衆人瞬間出手,如餓狼撲虎!
“死!”
福伯大怒,雙目赤紅,接連出手。
“轟、轟、轟!”
他以寡敵衆,打出屬於自己的風采,短時間內,接連重創、擊殺七八名黑衣人。
但卻終究是寡不敵衆,被領頭者抓住機會偷襲,一擊重創。
“哇!”
後心遭受重擊,福伯瞬間咳出一大口血來,隨後猛然轉身反擊。
咚!
對方卻是早有防備,擋下福伯一拳,票然後退。
“第···”
“六境?”
福伯色變。
“呵呵呵。”
“好哇。”
“對付我一個垂垂老朽,竟然出動這麼多第五、第六境強者。”
“哈哈哈!”
他慘笑一聲,渾身,卻是瞬間冒出大量血氣。
“燃燒精血?”
領頭的黑衣人眉頭一皺:“圍殺!”
他不願冒險。
福伯雖老,實力卻還是有的,此刻拼命,宛若迴光返照,自己若是去拼,很可能受損。
還是讓手下圍殺來的妥當。
大戰更爲激烈了。
福伯左衝右突,又接連轟殺十餘位黑衣人,終究是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噗嗤!
利刃破空。
隨即將福伯前後洞穿。
丹田就此破碎,一身修爲迅速散去···
本就蒼老,且因燃燒精血與重創極爲蒼老的他,此刻更是白髮蒼蒼,幾乎老死了。
但衆多黑衣人卻依舊未曾停手。
動用各種術法、催動各自法寶,朝福伯轟殺而去。
“呵呵。”
福伯慘笑,喃喃道:“終究是沒能保護好你啊,老夫···無能。”
“福伯!”
一直躲在門後,從門縫中偷看的少年驚呼一聲,再也忍不住,猛然撲出來。
“呵,居然就在屋內?方纔神識還未曾發現,看來,是早有準備啊,不過,你自己出現,倒是也省去了我等麻煩。”
“盡皆殺了!”
他哈哈一笑,痛下殺手。
“傻孩子。”
福伯苦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翻身將撲過來的少年壓在身下,用自己的身體,將其護住。
雖然他知道這樣根本無用,全然擋不住這些劊子手的攻勢,但他依舊如此做了。
且義無反顧、不曾有半點猶豫。
“好一齣主僕情深。”
領頭之人嗤笑。
對此,只覺得可笑。
屠刀臨近。
福伯面色反而平靜了。
低語道:“孩子。”
“在這世上被人針對,受苦,倒不如···”
“或許···”
轟!
福伯的聲音戛然而止。
滾滾煙塵四起。
領頭黑衣人揮手:“走,回去覆命、領賞!”
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的手下們表情很不對勁。
“不對!”
“他們沒死!”
“我等的攻擊,盡皆落空了!”
“什麼?!”
領頭人色變:“怎麼可能?”
“我親眼看到你等命中,怎會···”
與此同時,屋內。
福伯錯愕。
看着眼前突然冒出來,且近在咫尺的‘少年’,又看出其眉宇間的熟悉,不由渾身一震:“伱,你是?!”
“···”
“福伯。”
“你先療傷,其他的,不必管了。”
少年滿臉冷冽,取出一枚丹藥,福伯只是看上一眼,便渾身巨震。
“這?!”
少年又看向有些跛腳,且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少年,在對方錯愕目光中,露出一絲柔和,道:“替我照顧好福伯。”
“其他的。”
“待我將他們盡皆鎮殺再談。”
“當,當心。”
福伯艱難抓住少年的手,哆哆嗦嗦道:“他們很強。”
雖然丹田被廢,但他眼力見終究是在的,能看出來,少年氣血過盛,像是武道好手。
但如此年輕···
說是少年,都有些‘大’了。
應該還是孩童啊!
一個孩童,修行武道,面對這些冷血殺手,豈有勝算?
少年點頭:“放心。”
“交給我。”
“交給你?”
“你又是誰?”
轟!
房門炸裂。
房屋有陣法守護,倒是還在勉強堅持,領頭之人大步入內,嗤笑道:“他已重傷垂死,療傷?”
“別費力氣了···嗯?!”
“回春丹???”
“九品?!”
正要嘲笑,卻突然見到正被這‘多事少年’取出,送入福伯口中的丹藥。
那撲鼻丹香。
那九道‘光環’。
還有,自己曾驚鴻一瞥,見過的回春丹模樣。
這特麼分明是九品回春丹啊!
只在補天丹之下的療傷丹藥,而且還是九品,此一枚,足可請動第八境大佬出手!
如此丹藥,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野孩子,給一個不知所謂的老僕吃?
就特麼爲了給這個老僕療傷?
是,有九品回春丹,要治療他的傷勢,不過是輕而易舉。
但他值得嗎?
憑什麼啊!
把他賣了,都特麼買不起九品回春丹的一粒碎屑吧?
給他吃?
暴殄天物啊!
驚愕之餘,衆黑衣人心中,卻也是瞬間升起濃濃貪念。
他們不知少年是從何處弄到的九品回春丹。
但他們能看出來,對方修爲遠不如自己等人。
只要將其斬殺···
丹藥,便是自己的了。
何況,他既然能拿出如此丹藥來救一個老僕,想來,定然還有其他丹藥,甚至更好的丹藥!
呵呵呵···
“倒是沒想到,竟還有意外收穫。”
“一起殺了!”
後果?
他們不在乎!
只要完成任務,回到族內,縱然有第九境存在要來複仇,他們也無懼。
真當自己沒有背景麼?
他們猛然出手,極爲狠辣,招招奪命,朝少年後心而去。
“小哥哥,當心!”
跛腳少年連忙驚呼,提醒他。
“交給我。”
少年點頭,隨即轉身。
“你們,都該死。”
轟!
濃郁血氣瞬間爆發。
少年體表,竟是在此刻爆出大片血霧。
其體內,更是如江河波濤奔涌一般,轟隆作響,甚至宛若雷霆炸響一般震懾人心。
“滾!”
吼!
少年爆喝。
宛若妖王嘶吼,音浪瞬間席捲開來,將欺身而進的數位黑衣人統統震退。
隨即,他大步向前,血霧隨之蔓延,一身氣血之力更是不斷攀升,登峰造極!
“這是什麼功法?”
有黑衣人懵了。
他自問也算是見多識廣,但卻從未見過這種場面。
甚至於,在這血霧影響之下,他自身血氣都受到影響,血流加速、心臟跳動亦在加速,讓他心悸。
“管他什麼功法?”
“殺!”
有人爆喝。
隨即,他們去而復還,殺將回來。
少年卻是不閃不避,其身後,有異象浮現。
那是一輪明月,自血霧之中升騰而起。
皎潔明月高懸。
也就是在此刻,少年終於主動出手。
“滾!”
轟隆隆。
他聲如驚雷,每一步落下,都是快若閃電,神似鬼魅,穿梭在衆人之間。
每人,只出一拳!
幾乎只是眨眼間而已,諸多黑衣人盡皆爆退,而在途中,他們大多慘叫、咳血。
更有甚者,一條手臂直接炸裂,甚至胸口塌陷,大口咳血與內臟碎片,眼看是不活了。
“你?”
領頭人神色驚變。
“豎子,也敢猖狂?”
“死來!”
此時此刻,他也顧不得其他,親自出手,第六境之威強勢瀰漫,想要將少年鎮壓並輕鬆斬殺。
“第六境威壓而已···”
“也敢鎮我?”
少年爆喝。
第六境的威壓對他而言竟毫無作用,隨後,更是大步上前,主動出擊,手中拳頭宛若巨錘,可砸碎一切。
轟!
也就是此刻,其身後,甚至有麒麟虛影浮現,咆哮蒼穹。
只是一瞬間而已。
這第六境黑衣人便被震懾,呆立在原地。
他想以威壓困住少年。
卻不曾想,反被少年以麒麟法相震懾,再也無法動彈分毫。
“麒麟法,你,你到底是?!”
他大驚失色。
“死!”
少年卻不願多言,只是一拳,轟爆其丹田,而後又以麒麟散發將其神魂徹底抹殺。
“那,那是···”
臨死前,由於距離太近,這位領頭之人,總算看清少年身後的皎月異象。
那不是什麼血海升明月。
那分明就是···
一輪神環啊!
同時,他徹底篤定。
這少年並非武道修士,而是修仙者!
但所修的,卻並非人們熟知的‘九境’體系,而是一條自己從未見過、從未聽聞過的路啊。
這是個···
變態!
生命的最後關頭,他有所明悟。
可惜,晚矣。
少年將他強勢鎮殺之後,又看向一直未曾出手,宛若‘督軍’一般之人:“你也死!”
“沒想到,你竟真的活下來了。”
“還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此人自知逃不掉,倒也沒逃,只是,其手中的傳音玉符,已然足以說明一切。
他···
將消息傳出去了!
“禍害。”
“你終究是個禍害。”
“但我相信,你活不長,這等禍害,自然會有人前來將你斬殺!”
他認出少年了。
同時確信,這纔是真正的石昊!
那個跛腳,不過是冒牌貨罷了。
卻不曾想,爲了殺一個冒牌貨,竟折損這麼多人。
更沒想到,真正的石昊非但活下來了,還走出一條屬於他自己的路,甚至,不到十歲,便已學會麒麟法這等無敵術。
“不過,你暴露了。”
“此行便不虧,我等,死的有價值。”
咚!
石昊不語,黑着臉將他鎮殺。
隨即轉身,扶起已然恢復的福伯和清風,雙目滿是淚痕:“福伯,清風,你們受苦了。”
“我不苦,我不苦,就是清風這孩子···”
福伯潸然淚下,竟有些語無倫次了:“不說這個,不說這個!”
“小少爺,您已恢復了麼?甚至,踏上修行路?”
“太好了,這真的是太好了啊。”
“能得到如此喜訊,我就是突然暴斃,也是死而無憾、當可含笑九泉了。”
“若是老爺他們得知,定然也會無比開心吧。”
“我也不苦!”
清風咬着牙,道:“若非石爺救我,我早已凍死在那個寒冬之中了。”
“其後,更是送我來第二祖地,或許在你們看來,這裡很苦,時常被人欺凌,但與我而言,這裡卻已是無比幸福了。”
“與我之前的生活相比,在這裡,有錦衣玉食、有福伯日夜照看、有···”
“我知道,我是您的替身。”
“或許有危險。”
“但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當初,石爺問過我,告訴過我一切原委,讓我自行選擇,而這,便是我的選擇!”
“石爺救我、給我錦衣玉食、給我最好的生存條件,我自當投桃報李。”
“何況,那些人,太過分了!”
清風知道一些事,但並非全部。
他知曉,自己是代替一個人,而且,很可能有危險。
他必須儘可能表現的‘廢物’,唯有如此,才能相對安全些。
因此,這些年來,他一直未曾修煉,一直都是個瘦弱、單薄的跛腳少年。
卻不曾想,哪怕如此,已經被人找上門來,要趕盡殺絕。
此刻,清風極爲憤怒。
替石昊感到憤怒。
“過去了。”
“都過去了。”
石昊笑着擺手:“無需在意,我已歸來,一切都將改寫。”
“清風,其後,你無需再如此,我會給你更好的條件,教你修行,讓你也踏足仙路,問鼎長生並非沒有可能。”
“福伯。”
“你也莫要胡言,你還要再活千歲、萬歲,又豈會突然暴斃?”
過去了。
福伯無奈苦笑。
真的···都過去了麼?
樹欲靜而風不止。
縱然你不想復仇,那些人也定然不會放任你成長啊。
尤其是,在對方已經知曉你踏上修行路,甚至如此天賦絕倫的前提下···
怎麼可能過去?
但,石昊不談,他自然也不好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深入,便道:“只是,少爺怎會來此?”
“我曾聽聞,石村···消失了?”
“巧合。”
ωωω .тt kǎn .C〇 石昊輕嘆:“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修煉,但伴隨着修爲提升,腦海中,時常會出現一些極爲模糊的畫面。”
“我用盡一切努力去分辨、想要看清。”
“最終,卻也無法看清全部啊。”
“不過,我看到了福伯你。”
“看到你曾經的笑容。”
“也曾看到,一個冰冷的地窖。”
“一雙雙冷漠的雙眼。”
“以及···”
石昊神色漸冷:“一把沾血短刃,近在眼前。”
“我不知道這些畫面從何而來,太模糊,卻又總感覺是曾發生在我身上之事,所以,我想要探尋。”
“因此,得師尊允許,離開師門之後,我便回到石村,想要從村長爺爺那裡瞭解真相。”
“石村,的確隱去了。”
“不過,我有尋到之法。”
他的確能尋到。
有柳神贈予的柳枝在,哪怕柳神帶着整個石村一同隱匿,他也可憑藉感應尋到。
“在族長爺爺那裡,我知道了一些事。”
“也知道了您與清風的存在,便一路趕來。”
“卻不曾想,剛好遇到他們痛下殺手。”
石昊帶着幾分後怕道:“所幸我來的不算晚,否則···”
離開攬月宗之後,他便一路歷練,四處遊歷的同時,回到東北域、回到石村,再然後,便是到此。
還好趕上了!
“唉。”
福伯聽聞,卻是長嘆一聲:“少爺,你既然已經知曉,我便不多言了。”
“只是···”
“您不該暴露啊。”
他苦笑道:“其實,最好的法子是,讓他們將我們二人擊殺,而您就此隱匿,積蓄力量。”
“如此,方可安然無憂啊。”
“是啊,少爺。”清風也是嘆道:“如今您已暴露,只怕是真的危險了。”
“···”
石昊搖頭。
神色堅定而決絕。
“以身邊之人,以我所在乎之人的死,來換取一時和平?”
“我辦不到!”
“我只想庇護身邊之人,我要讓所有我所在乎之人盡皆長生久視!”
“少爺。”
福伯二人盡皆動容。
但隨即,福伯嘆道:“可是···”
“對方可是不朽古族,您···”
石昊笑了。
他很輕鬆。
自己也不知爲何有如此自信,道:“不朽古族又如何?”
“終有一日,我一人便是古族、便是帝族!”
這話,太過狂妄。
乍一聽極爲可笑。
但,他卻就是有這般自信。
哪怕此刻的他,還只是一個幾歲孩童,一個毛頭小子而已。
卻是這般的堅定不移。
“我也相信。”
福伯終於笑了。
隨即道:“少爺,人您已救下,快快離去吧。”
“你們是想留下,替我拖延時間?”
石昊皺眉:“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但莫要擔心,不會有事的,我這便帶你們離開。”
“至於那些人···”
“我自會找他們清算!”
說罷,也不等福伯與清風答應,直接強行將他們帶走,讓他們極爲無奈,卻又不敢、也無法反抗。
拗不過他,最終,也只能應下了。
只是,他們心中都已打定主意,若有危險,他們定然會拼死相護,死在石昊之前。
途中。
看着全然陌生的景象,他們不解。
福伯錯愕,問道:“少爺,咱們是···去哪兒?”
“是去石村麼?”
“還是去尋老太爺?”
“爺爺麼?”
石昊沉吟,隨即灑脫一笑:“爺爺那般強橫,無需我去擔心。”
“至於石村,如今正在避世,不合適。”
“我帶你們去西南域!”
“西南域?”
“對,去我師門。”
“去那裡···”
“他們定然尋不到你們,唯有你們安全了,我纔可放手施爲。”
說起宗門,看似沒心沒肺的小石頭終於露出親切之色:“我師尊、師兄、師姐他們,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到時候,我求師尊收清風入門。”
“讓你也踏足仙路。”
“一段歲月後,咱們兄弟二人並肩斬盡一切敵!”
此刻,他意氣風發,少年得志。
清風聞言,也不由心生嚮往。
他的命運···
很苦!
從小被父母遺棄,不知父母是何人。
被一對山村老夫妻收養,卻又遭逢大變,雙雙身亡。
而後只能以乞討爲生,挨餓受凍、朝不保夕。
之後,遇到石昊之父,雖然在他看來,從那時起,他便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但實際上,卻是作爲石昊替身,替他吸引‘目光’,隨時都有可能遭遇危機。
先前,更是幾乎慘死。
雖然清風極爲灑脫,不在乎這些,但他終究也是少年,也會有獨屬於少年的意氣與幻想。
石昊趕到了。
而且,還爲他規劃了一個美好的未來。
只是···
自己真的能辦到嗎?
與石昊小哥哥並肩,斬盡一切敵?
就憑···跛腳的自己嗎?
短暫幻想之後,所剩下的,唯有自卑。
······
石族。
石啓已然歸來。
這段時間,石啓之名大盛,在東北域,堪稱如日中天!
他以第七境修爲,強勢橫推諸多強敵,甚至斬殺數位第八境圓滿而毫髮無傷,一雙重瞳震古爍今,其瞳術,更是令人叫絕。
更爲甚者···
他竟還有至尊骨,孕育至尊術。
二者結合,更是威力絕倫,驚豔天下。
有很多人,甚至已然將其與聖地聖子、第一序列作爲比較對象,甚至大多認爲,石啓更在聖子之上!
乃是真正的少年至尊,而且,還是‘雙至尊!’
重瞳已是從無敗績的無敵路。
再加上至尊骨,又該何等強橫?
不過,倒也有許多明智之人看出來,這是石族在爲石啓造勢!
但哪怕是他們,也不敢有半點輕視。
因爲,石族既然敢將石啓推到臺前、爲其造勢,便代表,他已‘成’了。
至少,可做到同階無敵!
還不是當前小境界,而是大境界無敵!
否則,石族不會如此爲其造勢。
畢竟,一旦被打臉,丟的,可不僅僅是石族之名,還會辱沒從無敗績的重瞳者。
而這···
也進一步說明目前石啓的可怕。
縱是大量老一輩強者,提及石啓之時,也是讚不絕口,更無人膽敢有哪怕半點輕視之心。
只是···
沒有人知曉,今夜的石族之內,卻是極不平靜。
密室之內。
砰!
嘩啦啦···
“你說什麼?!”
一個美婦大怒,揮手掃飛桌面之上一切,上好玉石雕刻而成的茶杯碎了一地。
“那個小雜種還活着?!”
“是。”
前來彙報之人單膝跪地,神色難看:“老十七死前傳回消息,那孩子還活着,且第二祖地只是一個替身。”
“那孩子回來了。”
“非但活過來了,甚至還踏上一條從未有人見過的修行路,並強勢斬殺他們所有人,無傷!”
“且···”
“他已修得無敵術麒麟法。”
“更隨手取出九品回春丹救一老僕性命,只怕是···”
“另有背景。”
“該死!”
“該死啊!”
婦人聽後,神色極爲難看,惱怒無比:“竟有此事,豈有此理!”
“他爲何還活着?”
“爲何還要活着?”
“他該死!”
“早已該死了!”
一陣暴怒之後,她深吸一口氣,目光漸冷:“你退下吧,此事,莫要與任何人提及。”
“是,夫人。”
他鬆了口氣,才迅速退下。
但這婦人,卻是久久無法平靜。
她在密室內來回踱步,許久,許久。
“他,必須死!”
“吾兒是天生至尊,註定要成聖作祖,遠超一切先輩,成爲那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無敵者。”
“他的身上,不容許有任何污點。”
“···”
“哼。”
她咬牙:“二長老、三長老,速來見我。”
片刻後。
兩道人影如鬼魅般出現。
“小姐。”
兩人恭敬行禮。
婦人面色森然:“那小雜種,還活着!”
“查!”
“給我查,查出他在哪裡,查出他究竟有什麼背景,而後,殺!”
“將他,連同他的背景一同葬送。”
“啓兒不容半分污點!”
“你們可以從麒麟法、從九品回春丹入手,那小雜種會麒麟法,也有這等高品質丹藥,想來,不會太難查出來纔是。”
兩位長老一聽,也是頓感不妙,連忙道:“是,小姐。”
“我等立刻去辦。”
“只是石族這邊···”
“吾兒纔是少年至尊!”婦人低下頭去,看不清其面容:“只要事情已成定局,石族,又能拿我等如何?”
“何況,石族,不僅僅只有大魔神那一脈,甚至,那一脈,又算的了什麼?”
“放手去做,不要有顧慮!”
她說的極爲決絕。
但卻沒人看到,她的臉,正在不斷抽搐。
她不由回想起那一夜···
石昊父母歸來,得悉石昊慘狀,大鬧石族。
那一戰···
石昊之父石子靈含恨出手,石族之人這才發現,他們一直以爲自己已經足夠高看的石子靈,其實,遠比他們想象中更爲可怕。
不是高估!
而是···遠遠低估了他。
那一夜,多位長老、執事,成爲其槍下亡魂。
也是那一夜,自己被其長槍洞穿肩頭,深受重創。
若非自己提前有所準備,讓一位族老替自己開口,將石子靈逼退,只怕···自己已然死了。
此刻想起此事。
早已恢復的傷口處,都依舊是隱隱作痛啊。
但···
你們以爲如此,我便怕了麼?
爲了我吾兒,我,可以捨棄一切啊。
她笑了。
笑容之中,滿是癲狂。
······
石族極爲強橫。
且,石啓母族也是大有來頭。
在石啓之母的強勢號令之下,不過區區半夜光景,天還未亮,三長老便已將情報送到她手中。
她捧起情報,字字研讀。
同時,三長老沉聲道:“我們首先從麒麟法入手。”
“不過,對方所用不是完整麒麟法,而是麒麟散手,因此,範圍會稍大一些。”
“目前已知,有麒麟散手修煉之法的勢力,八域一州之中,足有過百個,其中大部分集中在中州,屬於‘齊家’一脈。”
“還有十餘家,分散在八域之中。”
“咱們東北域也有,目前已派人密切監視。”
“但靠此線索,短時間內還無法確定究竟是哪一方。”
“不過,加上九品回春丹,便容易了許多。”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
“說!”
婦人放下情報,眉頭微皺。
“西南域,攬月宗。”
“攬月宗?”
婦人詫異:“我記得,我兒去過?”
“是去過。”
“這個攬月宗說來也是處處透露着古怪。”
“萬年前,在極短時間內一飛沖天,盛極一時。”
“但卻又突然‘家道中落’,到近些年,幾乎被滅了道統,可自從現任宗主林凡繼任之後,攬月宗卻再一次‘起飛’。”
“不足十年,如今的攬月宗,已然能與一流勢力叫板,甚至若是拼盡全力,一流勢力之中,都有許多不是其對手。”
“···”
“我不想聽這些。”
婦人擺手:“說重點!”
“是。”
三長老拱手,接着道:“麒麟法,出自攬月宗創教祖師之手,無人知曉其具體來歷,只知道,麒麟法當初乃是攬月宗鎮教無敵法!”
“其後,攬月宗出現變故,其附屬勢力西門家與周家叛變,攬月宗損失慘重,麒麟法也易主,落到西門家手中超過萬年。”
“但前幾年,西門家被人所滅,麒麟法···卻是不知爲何,幾經輾轉又落到攬月宗手中,而且是完整麒麟法,麒麟散手自然也包含於其中。”
“曾不止一次有多人見到攬月宗之人施展麒麟法,且施術者不止一人。”
“哦?”
婦人眉頭閃爍:“繼續說下去!”
“不僅如此,攬月宗宗主林凡親傳大弟子蕭靈兒還是一位丹道宗師!”
“最新消息是,這位丹道宗師,便是曾經盛極一時的丹塔之主、丹帝傳人!”
“換言之···”
婦人接過話題:“同時擁有麒麟法,且用九品回春丹救一老僕···”
“十有八九,他的背景,便是這攬月宗?”
“不是十有八九。”
“是大概五成概率。”三長老搖頭。
“五成?”
婦人眉頭一皺。
這還是五成?
她甚至想來一句:你該不會是想說,要嘛是、要嘛不是吧?
那還真是‘五成’。
“還有一人。”
“西門家,因丹道大宗師陸鳴而覆滅,按理說,麒麟法要流落出去,也應該是首先到他手中才是。”
“且身爲丹道大宗師,自然也是不缺丹藥。”
“若那孩子與他有關,也可滿足我們所知條件與線索。”
“···”
婦人微微沉吟,手指有節奏輕敲桌面,隨即道:“仔細聊聊這個陸鳴!”
“是!”
“···”
細談之後。
婦人陷入短暫沉默。
“攬月宗。”
“皓月宗陸鳴。”
“曾經的仇敵?幾乎沒有化解可能?”
“此事,你怎麼看?”
三長老微微沉吟:“都不太好對付。”
“且最新消息,玄火丹塔已然易主,丹帝迴歸!”
“之所以能成功,便是攬月宗相助。”
“換言之,攬月宗還有丹塔相助,且又遠在西南域···”
“若是石族大動干戈,自然無懼於攬月宗,可石族斷然不會如此,您也只能動用你這一脈的力量,以及母族,也就是咱們這些人。”
“僅憑咱們這些人手,要跨域對付一個擁有一位,乃至兩位丹道宗師、大宗師的宗門,只怕是不夠。”
“縱然勝了,也是慘勝。”
“何況,咱們目前還不瞭解那孩子的父母是否已經知道消息,若知曉,他們也會反抗。”
“還有目前生死不明的大魔神···”
“至於皓月宗,雖然情況沒那般複雜,但卻極爲直觀明瞭。”
“老牌頂尖一流宗門,第八境大能數量衆多,且據傳有第九境老不死坐鎮···”
一番分析。
婦人頭大。
顯然,攬月宗也好、皓月宗也罷,都沒那般容易對付。
自己想爲兒子‘護道’,徹底抹除‘污點’,也沒那般容易。
硬拼划不來。
何況,還無法確定究竟是與皓月宗有關,還是與攬月宗有關。
若是費心費力、付出巨大代價將攬月宗嘎了,才發現人家是皓月宗的人···那不成笑話了麼?還虧到姥姥家。
但那個小雜種卻又不能不管。
自己該如何是好?
又能否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將他們盡皆解決?
等等!
突然。
婦人靈機一動。
“有了!”
“他們有仇!”
“且剛好,咱們的懷疑對象就是他們。”
“既如此,我等何必大動干戈?”
“他們有仇,皓月宗定然不願意看着攬月宗如此迅猛崛起,之所以未曾開戰,或許只是在等待一個機會而已。”
“但,我們只需挑起他們之間的戰事,讓他們開戰···”
“以他們的仇恨,一旦開戰,便無法停歇了。”
“必然會不死不休,打到一方滅門爲止!”
她越想越是興奮。
“而以目前攬月宗的實力,想來,就是皓月宗也要頭疼,縱然勝了,付出的代價也不會太小。”
“如此一來···”
“若那小雜種拜入的是攬月宗,我等自然無需再動手。”
“而若是他拜入的,乃是皓月宗,皓月宗一番大戰之後,也是損失不小,我等再動手,亦或是想其他法子,都會輕鬆許多。”
“妙啊!”
“三長老。”
“你且附耳過來!”
婦人興奮低語:“我有一計。”
三長老聽後,頓呼精妙。
“妙計!”
“當真是妙計啊!”
“小姐大才。”
“既是妙計,還不速速去辦?”
婦人大笑。
“是,小姐。”
三長老連忙快步離去,只是,走出密室之後,他卻再也控制不住,渾身都長滿了雞皮疙瘩。
“最毒婦人心。”
“當真是···”
他感到後怕與慶幸,還好這‘毒婦’是自己人,否則,那可就要遭老罪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