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驗室內，夏青青、楊超幾人，正走在通道里。
明亮的光線映照下來，瀰漫着冰冷的氣息，幾人的臉色都帶着些複雜。
作爲權威級人物的楊超，特地多問了一句‘從小說中獲取的資料’。
夏青青的臉色微微凜然。
她在楊老與賀鬆的注視下，輕輕點了點頭。
賀鬆臉色一滯，不由得看向了網監支隊隊長餘山，眼神中滿是詢問之色。
昨晚他倆通電話的時候，可沒提到是從小說中獲取的資料呀。
賀鬆突然後悔了！
不該讓楊老親自出手的！
可現在，楊老的臉色有些不太對勁，他看向了主負責人，網監支隊隊長餘山。
這裡面，定然是餘山的首肯，夏青青纔敢把這份資料上交。
餘山立即擠出一抹笑容，解釋道：“若是別的小說，我斷然不會讓這份資料出現在楊老面前，不過，這本小說，另有玄機。”
楊老不動聲色，淡淡笑道：“一本小說罷了，能有什麼玄機？”
“楊老可能不怎麼看網絡小說，這本小說的作者，是我們安陵人士，林川，專注於犯罪領域題材的研究，對於犯罪類的專業程度，不亞於專業機構，賀隊應該聽說過這個名字。”
餘山笑道。
林川這個名頭，就是他底氣所在。
夏青青還算年輕，有些被楊老的氣場給鎮住了。
“林川？”
賀鬆眉頭一皺。
他作爲緝毒隊隊長，在安陵市內，隸屬於刑偵支隊，而林川的《這個殺手太過專業》，作爲整個刑偵支隊的推薦刊物，他也是認真研讀過的。
因此，林川這個大名，他自然熟悉。
“對。”餘山點了點頭。
楊老則看向了餘山、賀鬆兩人，眉頭微皺，眼中是詢問之色。
賀鬆想了想，解釋道：“楊老，林川並非是尋常的小說作者，他的小說《這個殺手太過專業》，被張局定爲刑偵支隊的推薦讀物，還協助我們警局，破過不少案子。”
“對的，林川還在雲滇地區，逮捕了老街廠區的外部詐騙人員。”夏青青補充了一句。
一連串的案例，擺了出來。
同時，還有局長張彪的名頭。
楊老聽罷，並沒有急着說話，而是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資料，‘3號藥品’。
半晌，他才擡起頭，看向身旁的三人：“按照你們這麼說，他的確有幾分本事，但一碼歸一碼，‘上癮性藥品’的研究，需要充分的試驗來驗證。”
楊老作爲試驗室的主任，長期的試驗，讓他時刻保持嚴謹。
試驗，不同於其他的事物。
在試驗結果未出來之前，必須時刻保持謹慎、細緻，不可盲目推斷。
夏青青和餘山相視一眼，心道，得虧是林川的小說，若是換了其他的小說，恐怕連試驗室的門都進不了。
即便進了，也不可能是楊老親自操刀。
不過，現在楊老親自操刀，更讓她的心提了起來。
要是‘3號藥品’和他們尋找的‘新型藥品’不一樣，或者‘3號藥品’並不存在，那就得鬧笑話了。
四人穿過通道，往右拐了個彎，便來到了楊老的試驗室。
夏青青透過透明的玻璃窗往裡看去。
試驗室內，一張長形的試驗檯處於正中，上面擺放着各種精密的儀器和設備，閃爍着冷冽的藍光，四周則陳列着幾個架子，各類化學試劑靜靜的立着，幾名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員，正在忙碌。
他們是楊老的下手。
“夏警官，你提供的‘3號藥品’裡，材料和步驟這兩欄，都缺失了一些，是小說原本就屏蔽的嗎？”試驗室門口，楊老細緻的問道。
“楊老，是的。”
夏青青點頭應道，“這應該是爲了防止一些別有用心的讀者，將這些製藥技術運用在一些危害方面。”
楊老難得笑了笑，點頭道：“有這方面的考慮是極好的。”
“材料和步驟的缺失，應該沒有問題吧？”
一旁，餘山多問了一句。
楊老輕輕擺手，笑道：“那些‘上癮性藥品’，我也製作了不少，所用的材料，主要是那幾樣，而且步驟也可以推導出來，只不過多花費些時間罷了。”
餘山臉色一喜：“勞煩楊老了。”
作爲緝毒隊隊長的賀鬆，也附聲道：“有勞楊老親自操刀了。”
“這也是我的工作。”
楊老笑了笑，隨後便走向試驗室旁邊的小房間，清理可能攜帶的病菌，戴上口罩，走進試驗室。
夏青青、餘山、賀鬆三人，便在試驗室門外靜靜等待。
“老餘，你說，從林川小說裡截取出來的這份資料，靠譜嗎？”楊老不在，賀鬆終於忍不住問道。
餘山咧咧嘴：“我覺得靠譜，不過楊老操刀，我就有些擔心出錯了。”
畢竟，楊老是他尊敬的老前輩了。
他不希望在楊老面前鬧笑話。
“昨晚伱拍着胸脯呢。”緝毒隊隊長賀鬆嘀咕道。
“昨晚激動了。”
餘山尷尬地笑了笑，找到疑似‘新型藥品’的資料，能不興奮嗎？
“就看‘3號藥品’是不是我們要找的‘新型藥品’了。”
賀鬆嘆了一口氣。
試驗室內，楊老已經吩咐工作人員，準備原材料和相應的設備。
原材料部分，一共缺失了三種材料。
楊超利用豐富的經驗，嘗試補全，開始試驗。
楊老把資料放置在專門的區域，隨後，走到試驗檯前，眼睛深邃而銳利，滿臉專注。
他先是將準備號的甲胺水溶解在甲苯中。
隨後，加入‘α-溴代苯丙酮’。
這時候，二者開始產生化學反應，可反應效果並不快，楊老又加入了催化劑氫氧化鈉，加快反應。
楊老一個步驟一個步驟的進行，很是嚴謹、細緻。
同時，他的副手們也在進行試驗。
一個，兩個，三個……
多個試驗同時進行，能夠加快驗證速度，提升試驗效率。
終於。
在兩個小時後，楊老走出試驗室。
“怎麼樣，楊老？”
餘山第一個迎了上去，殷切地問道。
夏青青也連忙起身，抿着嘴，期盼式地看向已有白髮的楊老。
她的鼻尖，聞到了淡淡的金屬氣味。
楊老輕嘆了一口氣：“多次試驗，都以失敗告終了，在我的試驗中，‘3號藥品’沒辦法等同於你們要找的新型上癮性藥品。”此言一出，周遭的空氣都有些凝固了。
餘山嘴角扯了扯：“也就是說，這份資料是假的？”
夏青青臉色也有點難堪。
楊老作爲這方面的權威人士，多個試驗，都沒有辦法推導出來，這份資料只怕十有八九是假的了。
哎……
夏青青在心裡輕嘆了一口氣。
果然，自己還是抱有太大的希望了。
“我不能斷定它就是假的，可能是我技藝不精。”楊老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在場的三人，都聽得出來。
這是楊老委婉而自謙的說法，也可能是出於嚴謹。
但是，這份資料，在楊老這裡，是斃掉了的。
夏青青和餘山帶着‘可惜’，走出試驗室，坐上了返回警局的車。
“哎，夏警官，剛得到的資料又斷了，還得辛苦你再查一查了。”網監支隊隊長餘山，惋惜地說道。
很顯然。
他沒想到林川小說中的專業性，也有翻車的時候。
“這個資料，其實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穫，林川小說中‘3號藥品’的表現症狀，能夠與我們要找的‘新型藥品’高度吻合，說明他不是憑空想象的，應該是基於某份資料出發，我問問他，說不定能夠新的線索。”
夏青青深吸了一口氣，冷靜地分析道。
隊長餘山眼前一亮，立即道：“很有這個可能，夏警官，現在馬上問問林川同志，說不準還有轉機！”
“好！”
夏青青看了眼隊長餘山殷切的眼神，點了點頭。
隨即，她拿出手機，撥通了林川的電話。
手機裡，響起‘嘟嘟嘟’的聲音，在疾馳的警車裡，顯得格外的漫長。
終於，電話接通了。
“喂，夏警官。”電話中傳出了熟悉的聲音，“昨天託你幫忙的事，這麼快就查到啦？”
夏青青立即回覆道：“華潤公司的事，我早上叫同事幫忙調查了，等我回到警局，應該就能夠告訴你結果。”
“你現在在外面呀，那不着急。”
林川爽朗一笑，又問了一句，“你那邊，似乎有事？”
夏青青笑了笑，嘴角上揚：“林川同志，還真是瞞不過你呀。”
“來而不往非禮也，你幫我調查了，有什麼事你說。”林川對於全訂真愛粉夏青青，滿懷笑意。
“你還記得你的小說裡，寫了很多關於‘上癮性藥品’的資料嗎？”夏青青也不拐彎抹角了，直入正題。
“額，是有挺多的，怎麼了？”
電話的另一頭，林川正在720公司，聽到夏青青提及《黑冰》以及‘上癮性藥品’，眉頭微微一皺。
這小說發在海外的，也屏蔽了很多關鍵的材料和步驟，應該不構成違法吧？
“那些資料，你是自己胡編的，還是通過某些渠道獲得的？”夏青青語氣稍顯鄭重，問道。
“夏警官，你問這些幹啥？”林川警惕地反問道。
這時，夏青青看向了警車裡的餘山，露出了詢問的神色。
餘山點了點頭。
夏青青這才答道：“林川同志，是這樣的，我們現在正在調查一種新型的‘上癮性藥品’，昨晚我閱讀你的小說《黑冰》時發現，書中的‘3號藥品’的表現症狀，與我們要找的‘新型藥品’表現症狀，高度重合，所以，我們想知道這份資料的具體來源，方便我們調查。”
林川恍然：“這樣呀。”
“所以，你真有這份資料嗎？”夏青青追問道。
“額……”
“林川同志，這是立功，你不會被追究法律責任的！”夏青青立即補充了一句，很鄭重。
林川笑了笑：“我手上的確有3號藥品的詳細資料。”
夏青青眼前一亮，又問了一句：“保真嗎？”
餘山也是臉色一喜，側着耳朵傾聽電話中傳出的聲音。
“保真。”
電話裡，林川肯定道。
“林大作家，你現在方便把資料傳給我們嗎？”夏青青言語之間，帶着些激動。
“你等一下，我給你。”
720公司，董事長辦公室內，林川放下手機，打開電腦，下載‘國際論壇-地下世界’中‘3號藥品’資料，然後再整理一番，補充上缺失的材料和具體的幾個步驟，立即發送給夏青青。
“我發給你了。”
林川拿起手機，笑道。
“好，我馬上看一下。”
夏青青的手機上，彈出了林川發送過來的文件。
她立即點擊下載文件，隨後，打開文件。
一旁。
餘山也側了側臉，看向這份林川親自發來的最新的文件。
只是，夏青青翻了翻文件，她和餘山都怔了一下。
林川發來的文件，與她整理出來並上呈給楊老試驗的文件才，只多了幾個材料和幾個具體的步驟。
可是，她的那份文件，被楊老給否定了。
“林大作家，你確定這份文件，就是製作‘3號上癮性藥品’的詳細資料？”夏青青忍不住問道。
畢竟，這其中關係甚大，直接影響緝毒隊的工作進程。
往大了說，這將影響整個安陵市。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林川給了完全肯定的答覆。
‘3號上癮性藥品’，他在虛擬世界裡製作了不知多少次，不會記錯的。
夏青青想了想，便跟林川說了試驗室的事情。
這時，林川的聲音突然提了幾分：“夏警官，也就是說，你們要製作‘3號上癮性藥品’，來驗證是不是你們要找的‘新型上癮性藥品’，對吧？”
“是的，林大作家，你怎麼有些激動？”夏青青臉色微怔，問道。
“夏警官，我可以幫助你們！”
林川立即自告奮勇地說道。
“啊？”
夏青青一怔，“你可以幫助我們尋找線索，還是……”
“我可以幫助你們製作‘3號上癮性藥品’，不單單3號，1號，2號，4號都可以，這事我熟！”林川臉上浮現一抹喜色，言語有些激動地說道。
系統提出的考覈任務——製作純度爲95%的上癮性藥品，有望完成了！
哈哈哈！
“你剛纔說，這事你熟？”
夏青青和餘山相視一眼，滿臉詫異！
林大作家，你真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