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小說網站的兩人,浩哥和小猴統一了意見,快步走進紅樹林咖啡店。
小猴作爲‘編輯’,他主要負責與作者聯繫。
一進咖啡廳,小猴一雙小眼睛就東張西望,四下搜尋。
他看到靠窗的角落,一個穿着淺咖色風衣的漂亮女生,朝他們招手:“這裡!”
小猴也擡起手,露出一抹笑容。
他旁邊的浩哥也看到了,眼前頓時一亮,這個女生是真真漂亮呀,鵝蛋臉,眉眼如畫,白皙的皮膚趁得整個人格外地有氣質,穿搭偏知性,別有韻味。
忽然!
他的目光,落在了這個女生旁邊的男子。
這個男子長得有點小帥,浩哥自以爲,論顏值的話,這個男子僅次於他,乾淨的短髮,眉宇之間透着一股不凡,神色淡然,正順着女生的目光,看向他們,嘴角帶着笑意,頗有種和善的味道。
不知爲何。
浩哥突然心中咯噔了一下,渾身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哪哪都覺得不對勁。
明明小包租婆很漂亮,但他的目光,全被林川給吸引去了。
“浩哥,張某喊我們了!我們過去吧。”小猴見身旁的浩哥遲遲沒動腳,便提升了一聲。
“哦哦!”
浩哥在剛纔那一瞬間,有點恍惚,現在醒過神來,趕緊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給拋之腦後,走向林川和小包租婆。
“猴編輯,你好。”
小包租婆很有禮貌,伸手示意小猴和浩哥坐在對面。
她雖然在商業領域,小有成就。
可在小說板塊,還是個小萌新,所以,還有些拘謹。
林川就顯得自然多了。
“你好,張某。”小猴坐下後,先是打了個招呼,然後吩咐服務員,點了兩杯咖啡,目光便與林川和欣欣相接,“這位是?”
小包租婆與林川對視一眼,笑道:“這是我的男朋友。”
“你好,猴編輯。”林川點頭致意,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
“幸會幸會。”
小猴客氣道,然後指着浩哥介紹道,“這位是我們的火星小說的大老闆,浩哥,這次爲了張某,親自跑這一趟,說要認識一下張某呢。”
“原來是浩哥。”林川笑了笑,“猴編輯,你們從東南亞遠道而來,有心了。”
浩哥對中文沒有那麼熟悉,就聽得懂一點,比如‘林’,所以小猴充當起了翻譯。
他聽了,連連點頭。
林川眉頭微微一皺,這個浩哥,從進門到現在,一直盯着自己看,一開始,他以爲浩哥是在看小包租婆,但現在,小包租婆就在眼前,他仍是盯着自己看,很奇怪呀!
“沒多遠,就一趟飛機的事。”
小猴擺擺手,笑道,隨即,他目光轉向小包租婆,“張某,看起來我應該比你大,我就佔點便宜,叫你一聲小張,以後我還希望你多多給我們火星小說投稿呢。”
“沒問題,猴編輯。”小包租婆抿嘴笑道。
“小張,你的男朋友,怎麼稱呼呢?”小猴看向林川,問道。
小包租婆眉頭微動,露出一抹笑容:“我男朋友姓林,你叫他……”
這時。
服務員正端着咖啡過來,浩哥一聽到小包租婆姓林,他忽然一怔,條件反射一般地豁然起身,一不留神,撞到了服務員,兩杯咖啡‘譁’的灑落在地。
杯子也碎裂在地,發出怦然的聲音,在咖啡店裡,引人注目。
服務員一個勁地說着對不起,浩哥渾然未覺。
小猴聽到‘姓林’的時候,也呆愣了一下,浩哥的動靜,讓他立即說道:“兩位,我帶浩哥去趟洗手間,這都溼了。”
隨即。
小猴便拉着浩哥往洗手間走去,還用東南亞的馬來語跟浩哥說:“這不是那個姓林的,你別過激反應!”
“我知道我知道!”浩哥嘀咕着。
趁着這時,服務員趕忙把滿地狼藉打掃乾淨。
林川卻皺起了眉頭:“欣欣,這個浩哥很古怪呀。”
“古怪?”
小包租婆不解道。
“他進門就盯着我,然後剛纔你介紹我,他突然條件反射一樣。”林川作爲一名王牌特工,對這些細節,觀察入微。
“是嗎?”小包租婆有些疑惑,“看他這個模樣,好像是東南亞人。”
林川點了點頭:“是的,說的是馬來語。”
“你聽得懂?”
林川笑道:“略懂一點,東南亞的語言,我都懂一些。”
“你都成語言大師了,有點厲害呀!”小包租婆是一個合格的捧哏,無時無刻不給林川提供情緒價值,內心的虛榮得到極大的滿足。
林川哈哈笑了一聲,打趣道:“你現在是小說大家了,都發表到東南亞了!”
“比不上你,你還有一羣犯罪分子的粉絲!”
小包租婆哼哼道。
林川連連擺手:“這些粉絲太極端了,我有點害怕。”
小包租婆看向林川,兩人相視,都笑了。
林川端起了咖啡,抿了一口,腦海裡迴盪着小猴的那句馬來語‘這不是那個姓林的’,好像,這個浩哥挺怕遇到某個‘姓林的人’。
另一邊。
小猴拉着浩哥到了洗手間,給他擦着外套上的咖啡漬:“浩哥,你這是怎麼了?”
浩哥一直都是小猴的老大。
也是薯條小說、火星小說的主心骨。
本該是領導的風範,現在卻沒有一丁點兒這樣的表現,反倒是讓人有些大跌眼鏡。
浩哥深呼了一口氣:“不知爲何,我看到對面那個男生,心裡慌慌的。”
小猴很是不解:“不應該呀,對面的男生長相清秀,還有點小帥,讓人看了很舒服,人畜無害,浩哥,你怎麼會心裡發慌呢?”
浩哥搖搖頭:“這是我的直覺,我的直覺一向很準確!”
“這是錯覺!”
小猴斬釘截鐵地說道,“這絕對不是那個林某,我敢擔保,如果是那個林某,他還是張某的男朋友,那張某爲什麼不發表在起航小說呢,林某在起航小說資源那麼多?”
嘶!
浩哥吸一口氣,若有所思:“你說的有道理。”
“放心吧,按照咱們原計劃進行,你要拿去氣場來,不然別人看扁了,還怎麼以九千塊買斷張某的版權?”小猴看了一眼四周,低聲道。
浩哥微微彎下腰,用雙手捧了一把清水,敷到臉上。
冰冷清涼的水浸溼他的臉龐,他頭腦立即清醒了大半,照着鏡子,神色一變,雙手甩甩水珠,然後理了理大背頭,顯出一個霸道總裁的模樣來。
“對,就是這個味!”小猴眼前一亮,立即讚歎道。
“走,會一會這個小張,還有她的林姓男朋友!”浩哥在內心告訴自己,不是所有姓‘林’的,都是林某人!
這個姓林的男生,看起來那麼年輕,還不是輕輕鬆鬆就拿捏了?
浩哥如實慰藉自己。
很快,兩人走出了洗手間,一前一後。
回到座位時,地面已清理乾淨,桌上也放好了兩杯咖啡。
“剛纔有點出神,讓兩位見笑了,這位是小張的男朋友,我就叫你小林吧。”浩哥心裡仍有些犯怵,但是強行保持心態。
先用‘小林’試試他,真正的林某,是不可能讓別人喊他小林的!
——浩哥這般想道。
小猴翻譯了一遍。
林川笑了笑,對一個稱呼並不在意:“沒問題。”
浩哥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我這次從東南亞專程趕過來,其實就是看中了小張的才華,順道跟小張談談《我不是藥神》的實體出版,還有版權買斷。”
林川點點頭。
小包租婆笑道:“浩哥,實體出版先是出中文版,還是出東南亞版?”
浩哥想了想,與小猴對了一下眼色:“兩個版本同時推出的時候,運營成本是一大筆數據。我們打算先出中文版試試,看看效果。”
“我這方面我沒問題。”小包租婆點頭道。
“接下來,我們聊聊版權買斷的問題。”浩哥看了眼林川,見林川沒有什麼反應,便單刀直入。
這兩個都是小年輕,也就剛大學畢業沒多久的樣子,應該很容易騙。
“版權買斷……”
小包租婆沒有這方面的心理準備,她看向了林川,林川是她堅實的後盾。
林川接過話茬:“浩哥,版權買斷這方面,如果價格合適,我們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大部分小說作者,有個保底已經笑哈哈了。
至於版權買斷,只要價格不是很離譜,在正常範疇,都是能夠接受的。
何況這還是小包租婆的第一本書,起步很不錯!
浩哥端起了咖啡,裝模作樣地品了一口:“這家咖啡店真不錯,選的是產自桑托斯的阿拉比卡咖啡豆,口感醇厚絲滑,適當的苦澀在口中環繞,像是在品味一段人生。”
“對對對!”小猴也是個捧哏,立即附和,並且翻譯。
其實浩哥是在胡扯!
可是,他就是喜歡用這些讓人聽不懂但感覺很厲害的胡話,擡高他的格調,這一套,用來糊弄一些小年輕,很有效。
如果對方拜金一點,一下子就被‘俘虜’了。
可林川不吃這套。
林川一喝,就知道這就是普通咖啡豆磨製出來的咖啡,口感嘛,與袋裝咖啡粉衝出來的,就稍好一點。
他沒有揭穿浩哥:“兩位,準備出什麼價,買斷《我不是藥神》的版權?”
浩哥盯着林川的目光,良久,伸出了兩根手指,做了一個阿拉伯數字‘7’的手勢,大氣道:“七千!”
小猴眼睛一瞪,連忙拉住浩哥的手,阻止道:“浩哥,這個數,擡高了,我們要虧本的!”
浩哥擺開小猴的手:“我和小張、小林很對眼緣,給多一點怎麼了?我們的合作,還在後頭呢!如實翻譯!”
小猴‘只好’翻譯道:“兩位,浩哥出的價格,七千!”
“七千?”
林川眉頭一皺。
這個浩哥和小猴交談用的馬來話,他聽得懂,小猴這麼緊張的樣子,如果是七千萬的話,那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小林,小張,你如果覺得這個價格太低的話,我還可以加!”浩哥很是大氣地說道。
“浩哥!”
小猴忍不住喊了一句。
林川眉頭又是一皺:“還可以加多少?”
“我也不兜圈子了,我直接給出我的最高價,再加這個數!”浩哥嘴角一歪,伸出了食指和中指。
林川有點疑惑了。
再加兩千萬,那就是九千萬了!
這個買斷版權價格,即便是起航小說這樣的龍頭網站,都不是說給就給的!
火星小說這麼賺錢呀!?
他看向了身旁的小包租婆,低聲問道:“欣欣,你的小說成績有這麼好嗎?”
欣欣微微搖頭:“我只看得到國內的數據,好像還不錯,東南亞那邊我不清楚,我查不到海外的數據。”
“九千萬,這不是一個小數目。”林川提醒道,後半句,他沒有說出口。
——這他麼會不會有詐啊?
在浩哥和小猴沒來之前,他特地查了一下火星小說的總部地址,就在東南亞,似乎離摩根集團僅有一百多公里。
當時,林川還懷疑,這兩人會不會就是摩根集團的人員。
當他看到浩哥和小猴時,這個疑慮打消了,這兩個人,沒這方面的特質。
可現在浩哥直接開價九千萬,他又不得不多了幾分疑心。
“董事長,我不太懂,你幫我做主。”小包租婆信任林川,直接讓林川拿主意了。
林川點了點頭。
隨即,他看向了浩哥和小猴:“兩位,九千萬這個數有點超乎我的預料了。”
小猴與浩哥對視了一眼。
浩哥一擺手:“小林,你可能聽錯了,是九千。”
“九千?”
林川怔住了,又確認了一遍,“只有九千,沒有萬?”
浩哥略一點頭。
噗嗤——
林川忍住了,但小包租婆沒忍住了,剛喝到嘴裡的一口咖啡,直接吐到了旁邊的垃圾桶,發出一串憋不住的笑聲。
林川拍了拍小包租婆的後背,防止她笑岔氣了,又道:“這個九千,是以美金爲單位嗎?”
浩哥嘴角一扯:“以RMB爲單位。”
這下子,林川忍不住了,樂得眼睛都笑眯了起來。
九千大洋,這也太黑了吧?
不,這已經不能用黑了形容了,這是純抽象!
良久。
林川才笑停:“兩位,這個合作實在沒法談了,抱歉了,這兩杯咖啡,算我請你們的。”
“小林,你對這個價格不太滿意?”
浩哥問道。
“當然。”林川直接道,“我也是寫小說的,對於東南亞市場,我也有所瞭解,九千塊買斷版權,我還沒有聽說過。”
浩哥忽然一怔:“你也寫小說?”
林川點了點頭。
浩哥神色有些不自然了:“你寫了哪些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