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沈歲已經進行了充分的調查,卻最終還是小看了華山邀請賽的熱度。
這天傍晚,當沈歲來到比賽會場的時候,整個會場外面已經站滿了人。
不僅僅是買了門票準備入場的觀衆,還有不少前來採訪的記者以及自媒體。
其中還有不少粉絲觀衆cos成了自己偶像牌組中的隨從角色。
一時之間,會場之外的廣場上就充斥着人羣。這還是B類賽,等到過幾天A類賽開啓冒泡賽了,這裡的人流就更加多了。
沈歲作爲選手,有一條獨立的通道進入比賽的會場,這條通道兩旁,基本上就是粉絲團們兵家必爭之地,不過B類賽的選手粉絲還沒有那麼多,競爭還不是很激烈,粉絲還不至於要夜排來搶好的位置。
一路上,沈歲也遇到了不少自己的粉絲,簡單的揮手致意之後,就進入了會場。
華山主業還是旅遊,不可能在山上建設太大的決鬥場館,因此整個會場可以容納的觀衆人數遠比不上魔都的場館,但是不得不說,設計場館的設計師是在上面花了心思的,進入場館的瞬間,沈歲就感覺到一股自然的氣息撲面而來。
“可惡!就差一步就可以登場這個舞臺了。”作爲沈歲教練進入會場的新垣嘆春一臉羨慕地看着周圍的環境,“華山決鬥館,可是我最喜歡的決鬥場之一啊!我畢生所願就是在這個場館中進行比賽!”
“你上次還跟我說你的畢生所願是在魔都體育館參加比賽呢。”沈歲吐槽道。
新垣嘆春頓時有些尷尬:“嘛,人的夢想總是會進步的。”
沈歲進場之後,發現來的時間還比較早,就在選手休息室找了一個比較僻靜的角落坐了下來。
看了一眼決鬥儀,愛麗絲跟伊莎貝拉結伴,正在飛往班布爾城。
在解決了始祖之後,鮮血祭壇全都自毀了,零一的昏昏沉沉一掃而空,格外精神地載着一行人飛往目的地,考慮到兩個世界的流速,大概等到沈歲進行完今天的比賽,她們就能到達班布爾城了。
一路之上,伊莎貝拉跟愛麗絲講述着在班布爾城的注意事項。
作爲黎明大陸上最爲特殊的城市,班布爾城總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規則。
比如不能走街串巷售賣火柴。
比如非常嚴格的宵禁。
【“這些注意事項是所有人都需要遵守的嗎?”愛麗絲嘟着嘴巴。】
【“那倒不是,教會的人員不需要遵守這樣的規則。”伊莎貝拉笑着說道。】
【“嘿嘿,那我就是教會的人員了。”愛麗絲仰起頭說道。】
【“你最好不要以艾多瑪的身份行動”】
【“誰說我是艾多瑪了!”愛麗絲轉着眼珠子,拿出了一塊令牌,“我也可以是郵差。”】
臥槽,愛麗絲還沒有把郵差的牌子還給奧莎娜嗎?
【伊莎貝拉看着愛麗絲手中的郵差令牌:“伱怎麼會有這個牌子?”】
【“我自己做的!怎麼樣?看不出來吧!”愛麗絲對自己的造假技術非常驕傲,這可是她照着奧莎娜的令牌仿製的。】
“你就是沈歲吧。”
正當沈歲想要對愛麗絲這種刻假章做假牌的行爲進行批判的時候,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沈歲的面前。
沈歲眉頭一皺,略微有些不悅。
他倒不是社恐到完全不想跟其他人交流,但是在命卡師的社交禮儀中,在其他命卡師正在看決鬥儀的時候上前打擾是極端不禮貌的行爲,因爲這個時候,對方大概率正在處理魂卡世界的事情。
沈歲擡起頭,看到了一個熟悉而陌生的臉。
陌生是因爲他跟對方是陌生關係,熟悉則是因爲他知道這個人的名字。
王宏敬,跟他同一組的命卡師,同爲這一屆華山邀請賽的奪冠熱門之一。
但這種比賽,奪冠熱門往往是最不值錢的。
能夠通過華山邀請賽預選賽的選手,一個個基本上都是同段位中最頂尖的選手了,基本上都擁有可以奪冠的實力。
“聽說你不久前贏了楊麗珖。”王宏敬雙手抱肩,以一個俯視的姿態看着沈歲。
傲慢,無禮。
這是沈歲對王宏敬的第一印象。
跟楊麗珖的虛假傲慢不同,他能夠從王宏敬的身上看到那種真正的令人作嘔的覺得自己始終高人一等的傲慢。
這種傲慢,他曾經在周克己的身上也曾經看到過。
對於這種人,沈歲是一點都不想搭理的。
本來新垣嘆春說這個王宏敬跟楊麗珖齊名,沈歲還想着要高看一分呢,現在看來,多看他一眼都顯得自己跌份了。
沈歲只是看了一眼,便低下了頭,不再理會這個人。
相比之下,王宏敬卻是有些不依不饒了。
顯然,沈歲戰勝楊麗珖的行爲似乎刺激到他了。
或者說,之前楊麗珖的連勝把他打出了心理陰影,急需要某種行爲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能夠戰勝楊麗珖,說明你有些能耐。”王宏敬彷彿根本沒有看到沈歲的態度一般,繼續說道,“但也僅限於此了。我看過你那場決鬥的錄像,不過是靠着神抽才勉強戰勝了楊麗珖,你不可能永遠這麼好運”
說着,王宏敬好像很自豪地擡起手:“相比之下,我可以正面戰勝過楊麗珖的,只用了三個回合!”
???
不是,你專門過來對我說這一段話,到底是想證明什麼?
沈歲完全無法理解這個傢伙的腦回路。
這該不會是被楊麗珖打出心理陰影了吧?
“王宏敬,你這樣打擾別人,可是很不禮貌的。”
剛想繼續說下去,好證明自己纔是可以戰勝楊麗珖的命卡師的王宏敬很不滿地轉過頭去,想要看看打斷自己說話的人到底是誰。
許天智一臉鄙夷地站在休息室的門口,嘴角上揚,譏諷道:“看來楊麗珖晉升八階的事情,對你的刺激很大啊。難道是你沒有信心過八階的升段賽嗎?”
“許天智!”王宏敬看着許天智,咬牙切齒地說道。
許天智一挑眉,絲毫不在乎王宏敬的態度:“怎麼?我還不能說你這個手下敗將了?”
跟沈歲初出茅廬不同,許天智在B類比賽這個大類裡已經參加過不少比賽了,自然跟王宏敬、楊麗珖都交過手,他的光之明杯冠軍就是踩着王宏敬的腦袋拿下的,還真可以說王宏敬是個手下敗將。
“你!”王宏敬指着許天智,氣憤道,“不要以爲贏了這一場就可以得意了!我們的路還長着呢!那天的恥辱,我會奉還的!”
許天智冷笑道:“果然是沒志氣的傢伙,你覺得我會跟你一樣一直在七階不動嗎?先考慮自己不要在這場比賽中被淘汰吧!”
王宏敬指着許天智,似乎想要說些難聽的話,然而此時裁判推門走了進來,他的比賽要開始了。
王宏敬冷哼一聲,回頭瞪了一眼沈歲,道:“等一下的決鬥,我要給你好看!”
他跟沈歲是同一組的,決鬥就在今晚。
說罷,王宏敬就跟着裁判離開了。
“好蠢的傢伙。”
“好蠢的傢伙。”
他一出門,沈歲和新垣嘆春就異口同聲地說道。
“這樣的傢伙,也就靠着家族的底蘊才能夠在B類賽裡稱王稱霸了。”新垣嘆春不忘嘲笑道,“聽說只要是在決鬥中戰勝過他的人,總是會有命卡被人舉報。”
“說是這麼說。”許天智卻冷靜道,“能有這樣的成績,實力還是有一些的。你跟他決鬥的時候,可不要掉以輕心。”
這句話是跟沈歲說的:“這種人,一旦佔據優勢,會用盡畢生所學地來嘲諷你,可以說是噁心至極了。”
沈歲卻只覺得好笑,擺了擺手,說道:“比起我這裡,你那邊的對局才更加困難吧?聽說你的對手之一是蒂艾斯的弟弟?”
“嗯。”許天智點了點頭,也是面露難色。
塞澤爾給他的壓力確實比較大,他研究過塞澤爾的決鬥錄像,勝算不是很大。
“實力很強,但是能進正賽的,哪個不是強大的命卡師呢。”許天智開口道,“如果目標是冠軍的話,就要有戰勝所有敵人的信心。”
“這麼說,你有戰勝我的信心咯?”沈歲笑着開玩笑道。
許天智表情一僵。
畢竟仔細一算,自己對上沈歲的勝率至今還是百分之零,可以說是被沈歲一路薄紗至今的。不過短暫的冷場之後,許天智卻還是堅定地說道:“那是當然。”
沈歲玩味地看了一眼許天智。
不管這句話是不是硬着頭皮說出來的,但顯然許天智是很認真地說出這句話的。
“那你可要殺出冒泡賽了。”沈歲道,“別到時候還沒有跟我遇上,就被別人淘汰了。”
話音剛落,休息室的門又被人打開了,今晚進行決鬥的選手陸陸續續進來休息。
有的是賽程安排比較早,剛剛結束決鬥,有的是剛剛進入會場。
許天智的決鬥很快就開始了,他暫時跟沈歲告別,在裁判的帶領下前往決鬥的舞臺。
比賽是一場一場進行的,這也就是說王宏敬已經結束了自己的決鬥嗎?
沈歲擡起頭看向了休息室的電視屏幕,裡面正在播放比賽的直播。
王宏敬已經輕鬆地解決掉了自己的對手,正在狂傲地向觀衆們展示自己的勝利。
他的對手並不弱,是一位來自德意志的命卡師,在自己的國內也是打出過成績的,但是在王宏敬的身上卻沒有佔到便宜。
不得不說,王宏敬雖然情商看上去完全沒有的樣子,但實力還是有的。
說話的功夫,許天智登場了舞臺,他第一場決鬥的對手就是塞澤爾。
塞澤爾是一個很帥氣的金髮白人男性,身材高大,體型瘦弱,但是整個人都精神滿滿,臉上充斥着自信的微笑。
隨着裁判的一聲令下,他們的決鬥正式開始。
獲得先攻的塞澤爾直接就掏出了他的魂卡。
這是一艘巨大的星艦。
“星際戰爭的魂卡世界嗎?”沈歲心中快速略過了幾個魂卡世界,最終通過星艦上屬於人類聯邦的旗幟,判別出了這是一艘來自二十九號魂卡世界的命卡星艦。
果然是跟他哥哥截然不同的魂卡世界的。
蒂艾斯的魂卡世界是神話幻想,而到了他弟弟這裡卻變成了科幻星際了,甚至連風格都不一樣了,倒是跟許天智的風格比較像。
塞澤爾的牌組並不是尋常意義上的爆展牌組。
他所召喚出來的其他隨從,最終都通過各種方式,成爲了他魂卡星艦身上的配件。
隨着改裝的深入,他的魂卡最終成爲了一艘佔據了五個隨從格子的龐然大物。
根據這艘星艦的效果,它所佔據隨從位對位的對方隨從卡位上的隨從效果無效化。
沈歲嚴重懷疑,如果是後攻的話,塞澤爾這張魂卡的效果會不會就變成了從左往右進入隨從區域,然後依次破壞對方對應卡位上的隨從卡了。
開車也是開,開星艦也是開嘛,把沿途的障礙物全都創死,也算是很正常的效果了。
到了許天智這邊,他並沒有因爲接連輸給沈歲好幾次而改變他的構築和打法。
他依舊是以機械暴君爲牌組的核心,組成一套爆展牌組。
不過這可不代表許天智並沒有進步。
至少在對陣塞澤爾的時候,他在前三個回合並沒有落入下風,靠着機械暴君甚至還把塞澤爾的星艦給撞沉了一次,只可惜塞澤爾使用了損管及時救回了他的星艦。
“只要成型之後,自己的場上自始至終只有一艘星艦嗎?”沈歲摸着下巴,思考着塞澤爾的牌組構築。
這套星艦牌組非常的獨特,或者說這個魂卡世界的牌組基本上都是類似的風格。
牌組的主軸毫無疑問是魂卡星艦,通過法術卡、隨從卡來對星艦進行改裝。
就拿塞澤爾的星艦來說,它每一次改裝進化都會多佔用一個隨從位,並獲得一次攻擊次數。
佔據五個卡位,可以攻擊五次的龐然大物。
而最噁心的是,當星艦成型之後,根據這艘星艦的效果,塞澤爾可以將他的隨從卡召喚到對手的場上,視爲星艦的對外擴張,在星艦的效果作用下,這些召喚到你場上的隨從卡的控制權是屬於塞澤爾的,除非你把這個卡位對應位置的星艦部分破壞。
“只要成型,單卡位不吃解放、不吃彈回、不吃除外和送墓。”沈歲心中思考着這艘星艦的解法,“除非你把它打剩一個卡位,不然就只能通過破壞來讓對應位置的星艦部分喪失功能。”
不過這種時候,它到底是算一個隨從,還是算五個隨從?
待會兒看一看規則集。
如果算五個隨從的話,可以考慮通過聖具人偶來解。
而這個對外擴張的效果就更加噁心了。
沈歲牛別人,最多就是牛別人的隨從卡,這個星艦牛別人,是直接把別人的卡位給牛走了。
這比封鎖卡位的效果還要噁心。
本來是五打五的,封鎖卡位也就變成四打五,但被星艦來了發對外擴張,就直接變成四打六了。
也得虧這艘星艦的效果是一回合一次,不然一個回合把你的隨從區域全給牛了,那到時候可就真變成了“我要打十個!”了。
許天智就是這樣落敗的。
當他的區域開始被塞澤爾入侵之後,進攻就無以爲繼了,隨即就開始出現了潰敗,最終徹底失去了翻盤的機會。
塞澤爾·馬爾福,是一個很強大的對手。
沈歲眼中冒着亮光,也是一個值得決鬥的對手。
說話的功夫,休息室的門再次被打開。
“沈歲!”
助理裁判朝着裡面喊了一聲。
“該你上場了。”
沈歲聽到,立刻站了起來。
他第一場決鬥的對手,便是王宏敬。
當沈歲走進會場的時候,觀衆們正在爲許天智的敗北而感到氣餒。
只要是看過世界賽的觀衆,都天然地希望自家的命卡師在這種對外決鬥中獲得決鬥的勝利,但是很遺憾,許天智並沒有延續他的好運。
沈歲來到會場的時候,王宏敬早就到了,他甚至還逮到了剛剛下場的許天智。
這自然免不了一頓嘲諷。
許天智的脾氣倒是不錯,他本來就是屬於那種服輸的性格,不然也不會三番五次被沈歲擊敗之後還能保持對沈歲的友好。
“如果是我,我最多三個回合,就可以拿下這個塞澤爾。”王宏敬仰着頭說道,“絕對不會給他改裝的時間的!”
這個傢伙,似乎對三個回合有着某種執念。
難道是因爲三回合戰勝楊麗珖讓他很自豪很驕傲吧?
沈歲心中無語,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王宏敬恐怕就是一個活脫脫地被對手打出心理陰影的典型案例。
“哦?原來是我們的歲神來了。”
王宏敬一回頭,看到了沈歲,嘴角上揚,興奮之色溢於言表:
“這麼着急來迎接你的失敗嗎?”
“啊,是的呢,不知道你能不能在三個回合裡擊敗我呢?”沈歲笑着道。
“哼!輕輕鬆鬆!”王宏敬自信滿滿。
在他的心目中,是有一個計算勝負的公式。
我三個回合戰勝了楊麗珖,沈歲花了五個回合還是靠神抽戰勝的楊麗珖。
那我的實力就遠遠超過沈歲!
什麼?
你說我之後一年一次都沒有贏過楊麗珖?
這是我運氣不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