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文啓並沒有直接拒絕沈歲的要求,他只說自己會考慮考慮。
沈歲雖然很好奇,但是也沒有強求,畢竟這也是人家的意思。
一場決鬥並沒有花費多長的時間,但已經勾起了機上不少人的興趣。很多人也想試一試這個特殊的機翼決鬥平臺。
能夠成爲九階命卡師的,無論之前的職業生涯是怎樣的,或多或少對於命卡決鬥都是有一絲熱愛的。
決鬥的時候,他們臉上的喜悅是壓抑不住的。
沈歲其實也非常意動。
他總是拿在機翼上決鬥開玩笑,這一次真正的機會擺在他的面前,沒有錯過的道理。
不過,他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只能等到這些人體驗完之後,才能夠上去體驗了。
“待會兒你跟我決鬥吧?”沈歲對一旁的薇薇安說道。
“沒有空。”薇薇安轉動着手中的筆,說道,“我這裡還要完成測試的相關參數調整呢。”
於是沈歲就想要找芙蕾梅亞,結果芙蕾梅亞正在呼呼大睡,也不知道胸口的兩坨會不會影響她的睡眠,反正看上去挺讓人窒息的。
沈歲一邊想着,一邊也坐定了下來。
這一回倒也不是愛麗絲那邊出事了,而是安提普絲報告了異常。
在得到龍姬世界的相關報告之後,沈歲便將安提普絲派去了那裡。
安提普絲本來就對寄生獸世界的那些可口美味念念不忘,自然樂於接受沈歲的任務,高高興興地跑去了龍姬世界。
小蟲子雖然貪吃,但是並不傻。
能夠在斷界世界中成爲帝皇的,沒有一個是白癡笨蛋。
安提普絲一到那裡,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些斷界的生物,跟寄生獸世界的斷界生物同出一源。
這是安提普絲給出的明確結果,以她的味覺起誓。
同出一源.
這就非常的微妙了。
斷界是一個連續的特殊的無限世界,如同太空一般,包裹連接着一個一個不同的世界。在無邊無際的斷界之中,斷界生物是非常渺小的存在。
哪怕是數量龐大的斷界詭怪的族羣,放在整個斷界中,也不過是滄海一粟的存在。
因此,想要在兩個完全不相干、不存在任何物理聯繫的世界中,發現來自同一源頭的斷界生物,這樣的概率幾乎爲零。
除非有明確的證據證明這是巧合,否則沈歲只能認爲這是有人故意的。
而且能夠做到這件事的,也肯定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存在。
可是,萬事都要有目的吧?
純粹的樂子人確實是存在的,但這些世界被斷界生物入侵甚至毀滅,沈歲也沒看出有什麼樂子可以看的。
那麼他將這麼多的斷界生物分派到如此多的魂卡世界,目的是什麼呢?
沈歲這邊思考的功夫,安提普絲已經解決了龍姬世界的斷界生物。對於我們的斷界女皇來說,這種層次的斷界生物不過是食物而已。
雖說是吃掉了這些入侵者,但一直縈繞在安提普絲心中的不安並沒有消散。
有人盯上自己了!
如果不是因爲有了效忠的主人,安提普絲現在已經遵循自己的本能離開並藏匿起來了。
這可是安提普絲能夠在斷界之中存活至今的致勝法寶。
沈歲暫時也沒有理清楚頭緒,只能暫時安撫安提普絲。
只是讓他有點疑惑的是,能夠讓安提普絲感到不安的東西,怎麼說至少也要跟安提普絲同一個位階的存在吧?那對方又會是誰呢?
這一點,安提普絲並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
斷界太大,存在着一切的可能。
轟!
正當沈歲思考着盯上安提普絲的傢伙到底是誰的時候,突然從兩側機翼的方向傳來了令人不安的聲音。
這並不是決鬥中的命卡發出的聲音。
沈歲立刻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原本透明的流體屏障此刻已經顯露出了外形,不規則的裂縫以一個破口爲中心向四周裂開。
如果不是這項技術擁有非常不錯的安全性,此刻站在機翼上的兩個命卡師早就成爲高空的飛人了。
但即便如此,這兩位仁兄也一點都不好受,原本流體屏障內的空氣迅速在高空的低氣壓下被抽乾,溫度驟降,甚至在他們兩個的身上結出了一層冰霜。
然而現在,飛機裡的其他人可沒有功夫關注他們兩個了,所有人都表情凝重地看着機翼上的另一個人,一個多出來的人。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就是這個人從外側強行破開了流體屏障。
這個意外來客身着一身黑衣,整張臉都隱藏在黑暗之下,完全看不到面容和表情。
空乘人員的反應速度真的是飛快,以最快的速度關上了機翼上的機艙門。
雖然這無疑是將機翼上決鬥的這兩位老兄扔到了絕望的境地,但也算是變相地保護了艙內的乘客。
不過聰明人都知道,這樣的保護並不持久。
人家既然可以破開專門爲高空決鬥設計的流體屏障,那麼破開飛機的機艙也是簡簡單單事情。
然而,令人絕望的卻不止這些。
只聽兩聲相同的碰撞聲響起,又有兩個黑衣人破開了屏障落到了機翼上。
與此同時,機艙的頂部也傳來了有什麼東西着陸的聲音。
落在機翼上的黑衣人們只是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兩個倒黴蛋,便轉過頭走向了機艙。
他們的手中,似乎閃爍着一種瑩綠色的光芒。
“他們要破開機艙!”遊文啓是最先反應過的,說話的時候,他手上的決鬥儀已經亮了起來。
他幾乎毫不猶豫地向着爲首的黑衣人發起了強制決鬥。
對方身上亮起了決鬥儀的光芒,隨後遊文啓和對方就消失在了原地,被強制決鬥拉入了一個獨立的決鬥空間。
“還可以這樣?”譚淞傻眼了。然而遊文啓帶走的只有一個,很顯然是不夠的。
譚淞猶豫了一回合,也掏出了決鬥儀。
沈歲更是興致勃勃。
飛機、襲擊、決鬥!
天哪!要素拉滿,這種事情他肯定不能錯過。
然而還未等沈歲和譚淞對剩下兩個人發起強制決鬥呢,那兩個黑衣人就化作了血霧,被氣壓差形成的狂風給帶走了。
同時帶走的,還有機艙頂部發出來的令人不安的敲擊聲。
薇薇安將擡起來的筆放了下來,重新在紙張上寫寫畫畫,只留下了一句:“煩死了。”
沈歲略微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譚淞倒是驚訝地看了一眼薇薇安,但好像理解了什麼,很快就收回了驚訝的表情,只是奇怪地嘀咕了一句:“御獸世界能讓人擁有特殊能力?”
“臥槽。”沈歲突然一拍手掌,道,“這樣一來,老遊不就有些尷尬了?”
本來,大家跟敵人捉對廝殺,看起來是非常經典的場景,結果就光遊文啓一個人廝殺了,其他幾個人啥也沒幹,就顯得遊文啓很傻。
正當譚淞胡思亂想的時候,強制決鬥的光芒消散,一臉嚴肅的遊文啓再次出現在了譚淞的身旁。
遊文啓還能夠站着,說明至少是決鬥獲勝了。
譚淞立刻看向了敵人所在的方向,卻發現這個人的衣服早已破碎不堪,露出了一張年輕的臉龐。
“好強.”那個人只留下了這麼一句話,身體就頹然地倒了下去,顯然失去了生機。
一直看到對方完全失去了生命,繃着臉的遊文啓這才放鬆了下來。
決鬥敗北了,還能夠剩一口血,最後暴起傷人的,遊文啓在過去的幾次任務中也不是沒見過,時刻保持警惕能夠大大提升自身的存活率。
“你們都解決了?”放鬆下來的遊文啓這纔看向了無所事事的幾人,在確認了沒有其他敵人之後,頗爲驚奇地問道。
譚淞攤了攤手。
“不對啊”這不禁讓遊文啓陷入了自我懷疑。
他明明已經拿出了最快的速度帶走了敵人,可爲什麼譚淞這傢伙的速度比我還快啊?沈歲決鬥結束的快,他可以接受,畢竟也不是第一次贏他了,但譚淞能這麼快就讓遊文啓感受到了緊迫。
難道這傢伙之前那場決鬥輸給我是故意的嗎?
譚淞簡單地跟遊文啓解釋了一下剛纔的情況。
遊文啓面露驚訝,深深望了一眼薇薇安。
譚淞以及飛機上的其他命卡師都把遊文啓圍了起來,詢問剛纔的襲擊者到底是什麼來頭。
遊文啓可不僅僅是這一羣人中最強大的存在,也是這一羣人中經驗最豐富的存在。
因爲他經歷的比賽很多,遇到的對手更多,所以對不同魂卡世界都頗有研究,有時候哪怕對方不報來源,遊文啓也可以通過對方場上的隨從特點來判斷對方的來歷。
當然,這並非是百分百準確的,畢竟也不是所有人的牌組命卡都來自本家,但是也能夠作爲參考。
“牌組看不出什麼風格。”遊文啓摸着下巴,他是在場所有人裡唯一正面跟襲擊者對抗的人,自然也就成爲唯一的信息來源,“很雜,沒有明顯的主軸,更像是單純的強度堆迭。”
“不像是從命卡師手中搶來的牌組。”沈歲立刻分析道,一般來說,命卡師哪怕自身獲取命卡的能力再弱,在構築自己的牌組的時候也是會盡可能地圍繞着一條主軸展開的,牌組會有一條明確的主線。
遊文啓的表情嚴肅了起來。
譚淞有些不能理解:“這又說明什麼?”
沈歲立刻解釋:“說明對方背後很有可能是一個規模不小的牌庫,足以供應他們挑選命卡來構築自己的牌組。這可跟那些俱樂部的選手挑選命卡不一樣,我想他應該沒有使用魂卡吧?這樣的肉身入侵者肯定沒有自己的魂卡。”
“我也沒使用魂卡。”遊文啓冷冷地說道。
“額抱歉,我開玩笑的。”沈歲嘴角微抽,都忘記這茬了。
遊文啓奇怪道:“我也是開玩笑的.難道這不好笑嗎?”
沈歲一時不知道該怎樣評價,只得轉移話題繼續說道:“能夠讓至少四個人通過任選命卡的方式構築出一套牌組,這個牌庫恐怕不是一個普通勢力可以擁有的。”
當然,完事都是有例外的。
萬一國外也存在着跟步裴一樣的超級命卡收藏家呢?只要洗劫一個這樣的超級收藏家的倉庫,就已經相當於獲得了一個牌庫了。
“可是.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啊?襲擊我們有什麼好處?”譚淞疑惑道。
這個問題,卻也將衆人問住了。
沈歲瞥了一眼遊文啓,他的眉頭一直緊皺着,似乎在思考着其他的問題。
這個時候,空乘人員終於想起飛機的機翼上還有兩個人,趕忙打開了機艙們,和另外幾個空乘人員一起將兩人拉回了機艙內,順道關上了機艙們。
兩位倒黴老哥,情緒穩定身體也還算不錯,除了少部分的凍傷外,也沒有大礙,甚至不會影響後續的決鬥。
沈歲眼巴巴地看着空乘人員關上並鎖定了前往機翼的艙門。
在流體屏障失效破碎的情況下,這是非常正確的做法。但我們的空乘小姐姐顯然忽略了一個問題:其實是有人可以在沒有任何屏障保護的情況下站在機翼上進行決鬥的(只要牌拿穩不要被風吹掉就可以了)。
但是很顯然,在經歷了一次襲擊之後,無論沈歲怎麼請求,空乘都不會允許有人冒險走上機翼。
沈歲只得失望地放棄了這一次的嘗試。
與此同時,他對這一次的襲擊者憑空產生了額外的恨意。
雖然他們在襲擊飛機的時候,就已經上了沈歲的死亡名單了,但沈歲不介意罪上加罪,罪加一等。
因爲受到了襲擊,所有人是在靜默中完成了剩下的航行的。
沈歲也無意去打破這樣一個安靜的氣氛,畢竟薇薇安還是蠻喜歡這樣的氛圍的。
當飛機穩穩降落在瓦爾哈拉城的機場上時,所有人都暗自鬆了一口氣。
下飛機的那一刻,琪莎拉突然護在了沈歲的身後,其他的幾人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沈歲這一次並不是完全無感的。
整個瓦爾哈拉城,總給他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沈歲看着位於高山上的宮殿,陷入了思考,還是沒能說出這種奇怪的感覺來着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