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哪個都不選
幾千個縴夫都得是身體素質較好的那種。
早春河水冰冷，若使不上勁，去了也是白去。
羅曼對於這批縴夫是有勞動補貼的。
沒給錢，給的是蜂窩煤和別的物資。
只要完成任務，每個縴夫在事後能拿到一張白條，此白條能兌換100個蜂窩煤，或者等價的鹽、肉、豆油、傢俱等生活物資。
期間伙食質量相應提高，取消配給制，三餐管飽。
這麼做屬實無奈。
只要不鑿開大山，羅曼今後對縴夫的需求就少不了，不提高點待遇，沒人樂意幹這個。
現在一切以春耕播種爲先。
他本人也沒閒着，每天都要外出，去測量耕地面積。
豐饒城的土地破碎，東一塊西一塊、零零散散數十塊，邊邊角角就更沒法計數了。
羅曼每天跑馬圈地，每隔幾百米就插下一根旗子。
那些旗子用線連接起來，其形狀就是方形、菱形、三角形的耕地。
這種形狀雖然拋棄了許多能耕種的土地，但規範的土地卻能提高重犁耕地的效率，筆直前進千米都不用掉頭。
拋棄的也就拋棄了。
本來就種不了那麼多。
這件事很重要，只有羅曼能做到。
只能說到處都要跑，到處都要插旗子。
他還得警告那羣蠢貨別拔旗——羅曼今天將旗子插在地上，第二天發現全被刁民給拔了，這能忍？
直接處死，他給出的宣傳標語就是‘你拔的旗子就是自己的腦袋’。
……
二月中旬的一天。
羅曼回到豐饒城堡，渾身痠痛，心情也很惡劣。
他騎了一整天的馬，全身骨頭都特麼的快散架了。
中午又下了場春雨，綿密的雨水往他頭上澆，直接把他淋成了落湯雞。
瑪格麗特和夏斯塔也不好受，但她們過去就奔波慣了，這點風雨不算什麼。
“殿下，國王陛下的大臣明天就到。”原先是起源莊園的男僕，現在是豐饒城堡的臨時總管對羅曼稟報道。
“我知道了……”羅曼臉色陰鬱，將溼透的細羊毛黑披風交給女僕。
他現在不想見人，只想悶頭髮育。
豐饒城的生產任務本來就拉滿了，任何意外都會打斷既定的發展計劃。
但把黑鐵大臣得罪了也不行，人家來拜訪你，你讓人家滾，閉門不見，多少有點不禮貌嗷。
羅曼洗了個熱水澡，吃了晚飯就立刻矇頭睡大覺。
第二天，羅曼沒去測量耕地，他在城堡裡等了半天。
到了中午時分。
十位王室騎士身穿漆黑甲冑在前方開道，飄揚的旗幟繡着黑鐵王座的紋路。
整個車隊浩浩蕩蕩從田間過來，引來了一衆底層農夫探尋的目光，但又很快去低頭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新的老爺是個催命鬼，活幹少了就不給吃的，敢偷懶就往死裡打，吃了幾次血的教訓後就再沒人敢幹活不走心了——儘管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
載着黑鐵大臣的是一輛豪華馬車，橡木和金屬混合結構的，車簾帷幕是銀白色的，車框鑲嵌金邊，由十餘匹駿馬拉動。
羅曼也是首次見到黑鐵大臣的行頭。
出使團過去都是坐船去斯格鎮的，馬車過不去，現在算是被顯擺到了。
“羅曼勳爵，我們又見面了。”戴蒙進入城堡。
“伱讓我等待太久了。”羅曼冷冷道。
“咱可是代表國王陛下出行的，隆重的陣仗才能彰顯王威，您也知道，越隆重的事情就越容易耽擱。”
即使如此眼前這位勳爵也沒有出門迎接他，一點都不尊重他的身份。
算了，誰讓他是勳爵呢。
羅曼嗤笑一聲。
“呀，看來羅曼勳爵的心情不是很好。”
“有事就說吧。”
“好吧。羅曼勳爵，國王陛下派遣我來給您說一門親事，或者說是國王陛下本人要和您說一門親事。”
羅曼眉頭皺起，“你就爲了這件事來的？”
“就？勳爵大人，這可關乎您的人生大事。”
“我同意了嗎？”
戴蒙愣了愣，“這是咱們陛下給您指派的人呢。”
羅曼十指交叉，放於腹部，背部靠在椅背上，面部肌肉紋絲不動。既然見了，那就聽聽這位大臣要放什麼屁吧。
“據我所知，您尚未娶妻，就已赤手空拳建立偌大功業，想必這片大地上沒有誰比您更出色了，咱們王都裡仰慕您的漂亮女孩數都數不清，但那些和兩個最出色的淑女比起來就全都是庸脂俗粉啦。
“您也知道，咱們的國王陛下正值壯年，風流倜儻，年輕時只比您稍差點，但他在您這個年齡的時候早就娶了咱們的王后了，王后給陛下生了六個孩子——只可惜咱們的大王子英年早逝，二王子尋花問柳，三王子是個殘疾，小王子還在王后的懷裡喝奶，私生子倒是有幾個，但他們也難登大堂，既無功績、也無榮譽，陛下都不知道要立誰當儲君。
“不過，咱們的大公主和二公主非常出色，所以您明白了吧，誰家的淑女能和黑鐵之王掌心裡最耀眼的兩顆明珠相比呢？咱們國王陛下要和您結成姻親。”
眼前這位大臣用出色的口才，栩栩如生的對羅曼描述了大公主塔希娜的英姿颯爽和小公主蘇菲亞的精緻美麗，但羅曼對此並無興趣。
他最後說道：“咱們國王陛下特別尊重您的意見，您看您選哪個？”
羅曼平淡說道：“我哪個都不選。”
戴蒙的圓臉頓時垮了下來：“羅曼勳爵，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咱們大公主能征善戰，小公主冰雪聰明，在她們出生的時候陛下就放話了：只有活着站在他劍下的迎接纔有迎娶這兩位公主的資格——那只是資格，咱們公主樂不樂意還要兩說，現在陛下可是任您選擇。”
被逼得沒辦法了，現在局勢動盪，黑鐵之王需要強援，河谷之王在各個方面都稱得上出類拔萃。
就目前來說，他們是同一陣營，然而君臣間的關係並不穩定。
河谷之王是新興勢力，前年剛反了裂甲，誰也不敢保證他的忠誠度。
結成姻親是這片大地公認的最可靠、最親密的關係了，這也是事實上的利益同盟。
“我不想說第二次。”羅曼冷冷道。
結婚？結個屁！那些臭魚爛蝦也能配得上他？那幫傻娘們只會讓他覺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