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妍,這些紙錢……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我皺着眉頭,把腳邊的紙錢拿起來,問了範冰妍一句。
“我……我沒有看到。”範冰妍左右的看着,一隻手已經抓住了我的衣服,心裡開始害怕。
“冰妍,別害怕,咱們先離開這裡吧。”
離開的時候,我又看了一眼電線杆,以及水溝對面的荒地。
水溝對面的荒地似乎有一片比較空的地方,我皺了一下眉頭,踮起腳尖向那邊看了一眼,不過,由於旁邊的野草長的太茂盛,我並不能看到清楚那邊,若是平時,我肯定會過去看看,但當時範冰妍心裡比較害怕,已經有了驚恐的心理,我便帶她離開,沒有多逗留。
心裡的恐懼,有時候比面對真正的兇手時還要害怕。
“你好,大叔,我們想找一下姜師傅,他今天沒有來上班嗎?”
走進傳達室時,範冰妍已經對我說了,她姐姐案發時那晚的老頭兒不是現在的這位老頭。
老頭兒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範冰妍:“你們是……”
“我們是城南分局的警察,是來向姜師傅來了解一起案子的。”
聽到我們倆是警察,老頭兒急忙讓我們進了傳達室,態度也變的客氣了:“兩位先坐吧。”
我和範冰妍坐了下來。
與這位老師傅聊了一會兒才知道,範萱萱案發那晚值班的姜師傅已經辭職了。
這讓我和範冰妍很意外。
問了一下姜師傅辭職的時間,正是案發之後的兩週。
我和範冰妍對視一眼,愈發的感覺不對勁了。
“你知道姜師傅家在哪裡嗎?”
“好像在酒廠那邊,他以前是酒廠裡的職工,退休後來的這裡看大門。”
“具體的住址你知道嗎?”
“具體的住址我就不知道了,在我剛來,他就辭職了。”
我點了點頭,然後又問:“你知道他爲什麼辭職嗎?”
“我聽肖老頭說,好像是因爲一起案子吧,那晚他值班,在小區外面——也就是水溝旁的那個電線杆下發生了一起姦殺案,應該是因爲這而辭職的。我聽肖老頭講,姜師傅那晚值班,因爲家裡添了新丁,有了小孫子,他特別的高興,他的兒子和他的兒媳婦十幾年不生育,這有了自己的小孫子,他高興的不得了,那種喜悅咱們也能理解,他還還說要請當時一起在傳達室上班的肖老頭吃喜糖,吃飯。結果那晚小區外面就發生了那起姦殺案。按理說,他只要配合警方,說出那晚他在傳達室監控裡看到了什麼,就可以了,這案子交給進警方處理,總會偵破的。可是,他卻什麼都不知道。”
我和範冰妍同時皺了一下眉頭。因爲之前範冰妍問詢過那個姜師傅,範冰妍得到的信息是姜師傅那晚睡着了,完全不知道小區外面水溝旁的電線杆下發生的姦殺案。
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並且還是晚上值班,並且案發時間又是凌晨之後,他睡着了,也能理解。
這位老頭兒看到我和範冰妍皺眉頭,知道我們心裡有些沒聽明白,他對我們做了一個擺手的手勢,然後向門口走去,關上了門。
關上門後,他才繼續說:“可是,姜師傅卻告訴肖老頭兒,那晚他根本就沒有睡覺,家裡添了小孫子,他心裡高興,想睡都睡不着。可是,他整個人在監控前根本就沒有看到兇手姦殺女人的畫面!你們說,這事兒邪乎不邪乎?”
“他沒有睡覺?在監控前沒有看到兇手行兇的過程?”我從椅子上突然站了起來。
“是啊,他坐在監控前面呆了一個晚上,根本就沒有從監控裡面看到任何兇手行兇的畫面。就是因爲這事兒,接下來幾天姜師傅每天都做噩夢,精神惶惶的,然後就辭職了。”
這事兒的確古怪,既然他沒有睡着,整個人坐在監控前面看了一個晚上,又怎麼會看不到兇手行兇?
難道,姜師傅與兇手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這種推測可能性不大,若是如此,他更不會辭職了,不然的話,會讓警方懷疑。
但事實擺着這裡,我從碟片上看到的兇手行兇的視頻錄像是從監控裡調出來的,也就是說,那晚的確發生了姦殺案,範冰妍不可能拿着這事搪塞我。若是如此,她就沒有必要讓我幫助她一起偵查案子了。
爲了更確定一下,我還是問了這個老師傅:“兇手行兇的監控錄像,後來警方是從這個傳達室的監控裡調出的吧?
“那時候,我還沒有來這裡上班,不過,我聽肖老頭講,是一個女警察從監控裡調出的。兇手的確從電線杆子下面作案了,我不知道監控裡是什麼樣的畫面,我沒有見過,反正那時候肖老頭說起這事兒時,他臉色都煞白了,應該是很古怪,很恐怖吧。”
他嘴裡說出的那個調出監控女警官自然就是範冰妍了。
從傳達室走出來後,我心裡很沉悶,這案子的確比任何案子都棘手。
首先,監控錄像裡兇手的行兇過程就很詭異,很古怪。我很難理解,那個兇手怎麼會是半個身子?
其次,我剛剛開始調查,還沒有接觸到姜師傅這個可能是第一目擊者的人,手裡掌握的消息就全亂了。
從範冰妍那裡得到的消息是姜師傅那晚睡着了。
從今天值班的那個老頭兒嘴裡得到的消息是,那晚姜師傅並沒有睡,而
是坐在監控前看了一個晚上,但是,他在監控裡並沒有看到任何兇手行兇的畫面。當然,今天的這個老頭兒說的話,全都是複述的一個姓肖的老頭說的,這還需要進一步覈實。
不過,按照正常的思維去思考,我們見了肖老頭去核實,他多半也是這樣說了。
這幾個人之中,範冰妍以及今天的這個王老頭,以及肖老頭兒應該都沒有說謊。唯一說謊的是姜師傅。
不過,監控錄像的畫面在哪裡,他並沒有扭曲事實,只是說自己睡着了。所謂的說謊也是免得大家不相信他在監控前坐了一夜沒有看到兇手行兇的事,這是一種正常的自我保護心理。
他肯把那晚自己在監控錄像前坐了一個晚上,什麼都沒有看到事告訴肖老頭,自然也是把肖老頭當成信任的人,平時他和肖老頭兒的關係應該不錯。
“冰妍,你怎麼看?”
“我現在腦子很亂,我理不清。犯賤哥,這起案子……只怕要讓你多費心了。”範冰妍臉色凝重,精神明顯很不好。
我點了點頭:“冰妍,你放心,既然我答應了你,自然會幫你的,不管這起案子多麼古怪,多麼詭異,但我一定會把兇手揪出來!”
“那我先謝謝你了。”
“對了,冰妍,當時你調出監控的時候,還有誰在旁邊?”
“應該就只有姜師傅還有今天那個老頭兒說的肖老頭他們兩個人當時我……”
我點了點頭,明白範冰妍的意思,那種情況之下,她的身心受到了打擊,身邊有幾個人站着,她也有可能疏忽。
“咱們去酒廠那邊找姜師傅吧,既然他以前是酒廠裡的職工,應該住在職工家屬院裡,多跑跑腿,問一問,找到他應該不難。”
範冰妍沒有吱聲,只是點了點頭。
相比於去案發現場的電線杆子旁,她的狀態要平靜一些,我也就放心了。我現在很怕她情緒有所起伏。
這個酒廠不算大,並且這個酒廠的效益一直不好,職工並不多,我們並沒有費多少力氣就打聽到了姜師傅的家。
他住在四樓,我們爬樓梯上了樓,從三樓爬上四樓時,樓梯的窗口突然掀起一股風,因爲樓道比較狹窄,這股風就打了一個旋。
這倒沒有什麼,樓道的窗子裡吹進了風,再正常不過了。只是我們突兀的發現這股風裡竟然卷着紙錢!
我們仔細的看了看,這些紙錢應該是在姜師傅家的門口放着的,這股旋着的風把紙錢吹散了!
樓道的門口放紙錢,這是什麼意思?
我和範冰妍面面相覷,心裡愈發的不解起來。特別是範冰妍,臉上甚至還有了一些不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