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你現在還說不認識王燕嗎?”
姜猛嘆了一口氣,神色落寞下來:“既然你們都知道了,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我拿給姜猛看的材料正是他兒子DNA的鑑定報告,他曾經是一名醫學界的高材生,自然比任何人都懂,其實,冰櫃裡的那個女屍纔是他兒子的親生母親。
“說說你和王燕的關係吧,以及她給你生了一個孩子後,你爲什麼還要殺她?”
帶回局裡,很快做了筆錄,姜猛也很快交代了一些事情。
他和妻子結婚後,一直不能生育,一開始的確是感情的問題,他從失意中經朋友介紹認識王燕,然後不到一個月就結婚。並且,她的學問又低,性格內向。對於他這樣一個曾經留過學的高材生來說,兩個人根本就沒有共同的語言。這樣組成的一個家庭,可想而知,表面上是一個家庭,其實,內心裡卻因爲家庭而飽受煎熬。最初的幾年裡,他都不曾碰過妻子,這也與她妻子對我們說的吻合,不過,人終究是會變的,自從嫁到他家,妻子任勞任怨,雖然在事業上不會給他幫助,但人還是很不錯,他慢慢的被感悟了,開始去關心自己的妻子。
或許是因爲這幾年心裡的陰影,致使他壓力過大,他發現自己與妻子同房一年後,並沒有懷孕的跡象。而這時,父母又不停的催促讓他要孩子。
一開始他以爲是自己的問題,後來才知道,他們倆不能要上孩子是因爲妻子的問題,並且,她的這種不孕症在醫學領域又極難克服。所以,他就想到了借腹生子。
和妻子商量後,她也同意,畢竟,她對自己的病情也有了瞭解,知道自己這一生也可能生不了一個孩子了。
於是,他就通過各種途徑找到了這樣一個女人。最後,就是這個王燕。
一切順利,與這個女人達成協議後,兩個人同牀了一段時間,她懷孕了。而四個月大的時候,顯示這個孩子是男孩時,他們一家人更激動了。
孩子生下來後,卻有了變故,因爲這個女人看準了他們心理的弱勢,見他們一家人這麼盼望孩子,就想着勒索他們一家人一些錢。
這個女人已經糾纏着他很長時間了,甚至還直接去他家裡賴着不走。
爲了息事寧人,他父親姜大富借了一些錢給這個女人,讓她走,讓她不要再打擾他們一家人。
然而,這個女人卻嫌棄錢少,繼續胡攪蠻纏。
一氣之下,姜猛就動了手要打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也不依不饒,還拿起椅子要打砸姜猛。實在無法再忍的姜猛就拿起水果刀捅了這個女人。
而後,他便把碎屍後的王燕裝進了冰櫃,準備一點一點的把碎屍丟到不同的地方,免得被警方發現。
齊師傅臥室裡的供奉的鬼像,也的確都是他弄的,包括那一雙血淋淋的手,也是他弄的。我問他這有什麼用意。他說,這些都是按照齊師傅的吩咐做的。
他說,齊師傅很厲害。原本是他媽找的齊師傅來家裡鎮鎮鬼魂,因爲他家裡殺了人,她想請這樣一個人消消家裡的晦氣,她母親比較信奉這個。
誰知,這個齊師傅剛踏入他家裡,站在客廳的中央,就看着他,說他殺了人,並且還是殺了一個女人。
這話讓原本對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不感冒的姜猛也驚詫了。
接下來,齊師傅就讓他製造了一個假象,把家裡客廳裡的所有東西都砸壞,然後又讓他拜他爲師,說是隻有這樣才能鎮住那個死去的冤魂,不然,這個女人就會一直糾纏着他們一家人。
他父親以及妻子去外面住,只留下他母親在家裡守着,也是齊師傅的安排。這其中包括冰櫃裡女屍的雙腿被齊師傅拿走,以及在他的臥室裡佈置那樣一個讓人害怕的場景,供奉鬼像也都是他的安排。
我問姜猛,女屍的兩條腿被齊師傅拿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他卻搖頭不能得知。
講到這裡,讓我對這個齊師傅有了很多的疑惑,按照姜猛說的,齊師傅似乎料定我們警方會偵查他,可是,他又對這些事情的安排也太有先見了,彷彿我們每一步的調查他都瞭如指掌。難道,有人偷偷把我們偵查他的事情告訴了他?
可是,這起案子前前後後就只有我和範冰妍兩個人在偵查,即便是後來,也只是讓警隊裡一些信得過的警員協助了一次。
自從警隊隊長趙旭被處理後,警隊重新整頓,可以說,警隊裡已經沒有了什麼內鬼。
可齊師傅又怎麼會知道這麼多我們偵查的事?難道,他真的能掐會算?料事如神?
顯然,我不相信這些,不想把事情想的這麼邪乎。
暫且不說齊師傅佈置的這些事情。他爲什麼又會突然病倒?
醫生給了我們分析,說是很有可能有人對他下了毒,然後變成了植物人,昏迷不醒。最後更是在昏迷中古怪的死去。
這個下毒的人又是誰?
若是齊師傅真的能掐會算,他又怎麼會被人暗中下了毒?
醫生還告訴了我們一個信息,這個導致齊師傅昏迷的毒是一種中西混合藥物,若是單純的拿出任何一個藥,都不會有中毒的事情發生,也就是說,這個施毒者對醫學有着很深的瞭解。兇手的這一切似乎都符合姜猛。
但眼下,通過對他的筆錄,他也承認了一些事,特別是殺死王燕的過程,供認不諱。
對於這樣一個殺人犯,並且他也認罪,對於這樣一個罪犯,接下來自然是最嚴厲的法律懲罰他,他作爲一個高材生,自然也知道自己難逃重刑,這個時候也沒有必要再藏着掖着,很多事情也只有完全交代清楚才能減刑,否則,他面臨的只有最嚴厲的死刑了。
可是,他卻不知道齊師傅昏迷的原因,包括他爲什麼要讓自己在臥室裡佈置那樣一個鬼像,以及放了一雙血淋淋的手!
如果,這一切都是事實的話,也就是說,姜猛做的一切都是按照齊師傅的吩咐做的,他自然就是齊師傅最信任的弟子。既然是最信任的弟子,自然就會把很多秘密告訴他。可那一雙碎屍後的雙腿去了哪裡?
還有,姜猛也交代了那晚帶回來的那個包的事情,裡面除了有儲蓄卡便是一些信件。儲蓄卡很容易的就能辨別,在銀行裡查詢一下就可以知道戶主。這也與姜猛交代的一樣,儲蓄卡是齊師傅的,這是他讓姜猛保存的。但是那些信件是什麼,他爲什麼也要姜猛保存?我們打開了,每個信封裡面都有一張信紙,但信紙上卻是每個上面用鉛筆畫了一個不規則的道子,一個字都沒有。”
既然一個字都沒有,保存這東西做什麼?
或者說,這些信件上面隱藏着很重要的秘密,爲什麼不銷燬?
“犯賤哥,你感覺那個給齊師傅看病的醫生怎麼樣?有沒有嫌疑?”
“表面上看是有嫌疑,不過,他的嫌疑應該不大,不然的話,從邏輯上過不去,若是他對齊師傅做了手腳,完全沒有必要告訴我們那麼多,只要齊師傅昏迷,然後死了,死無對證,豈不是更好?他爲什麼又要告訴我們那麼多,給我們機會去偵察他呢?這不是作繭自縛,自己出賣了自己嗎?”
範冰妍點了點頭:“這事兒似乎有了些複雜。”
“走,跟我去齊師傅的墓地看看。”
“怎麼了,你要開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