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霞看見大嫂已經認可,她的任務可不是阻止離婚這麼簡單。
“其實你們離婚你也分不到什麼,表面上我哥工程做得是挺大的,其實外面負債很多的,這個房子房貸好像都還沒還完。”言外之意,連許影這個沒有社會歷練的人都能聽懂。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她不懂。
樑沁梅像是早就看透了,淡淡說道“我知道。”
看來她是鐵了心想離婚了,許霞心想。
“今天我哥也跟我說了,他心裡還是有你的,你要不再想想,我幫你說說他。”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遇到這麼賢惠懂事的嫂子了,還有他是真的不想離婚的,不然也不會讓我們來勸了。
樑沁梅搖搖頭,乾脆的說道“出軌和家暴只有0次和無數次,他兩個都佔了。我沒有你家庭那麼幸福,不會像你看的那麼開。”說罷,拿起茶杯,喝下一口茶。
許霞還想說什麼,高忠蘭拉住她的手搖搖頭,讓她不要說了。
許霞站起來,“那二嫂,我和大嫂先回去。”悻悻的只想趕緊離開,孤軍奮戰的感覺好受。一個臨陣脫逃的叛徒,一個處事不變的大將,還有一個初生牛犢的小兵。
樑沁梅起身相送,替她們打開門,好似禮貌送行,實則下逐客令。
門口,許霞挽着高忠蘭還回頭笑笑,“二嫂再見!”
“再見的時候叫我姐姐吧。”樑沁梅說着重重的拉上門。
當許影搬離這個住了十多年的房子時,她沒有任何留念,沒有任何值得回憶的片段。
判決下來,沒有他的出軌證據,許興林基本沒有什麼資產,樑沁梅早就猜到,他早就轉到他人名下了,房產證是他的名字,他跟人打了欠條,表示房子正在負債,樑沁梅如果要房子還要承擔債務,連給她的二手車都被他賣掉,只給了少許補償和給許影每月三千的生活費。
唯一慶幸的是,樑沁梅的金銀首飾歸她所有,許影終於明白了,佩服母親的先見之明。
直到她們離開這個家,許影都沒見到這個做了她十四年父親的男人。
臨走時,李阿姨站在自家門口,對許影不捨的揮手,“小影,以後好好的!”
許影點點頭,“嗯,阿姨再見!”李阿姨可能是這裡最好的回憶了!
隔了十年,許影再次見到了自己的外婆。
老人邁着蹣跚的步伐走向家門口,在門口看到自己的女兒帶着大包小包在自己家門口,樑沁梅看着自己的母親消瘦而憔悴,原來高挑的身材也因爲歲月的沉澱而慢慢佝僂,走路時顯得有些吃力,脖頸上有些很深的皺紋,腮幫還有些褐斑,打滿褶皺的前額下一雙失神的眼睛慢慢放出光來,渾濁卻溫潤,眼裡不僅吃驚,還有心疼。
樑沁梅看到母親這個樣子再也忍不住了,眼淚控制不住的涌向眼眶,只覺得喉嚨噎得難受,委屈,愧疚,難過一股腦的壓上心頭。她有很多話,卻不知從何說起。
“小影……叫外婆。”樑沁梅,聲音哽咽,剋制住自己爆發邊緣的情緒,用手抹了抹臉頰的眼淚。
“外…婆。”她好像比小時候看到的時候更老了許多。
“誒!”老人也淚眼朦朧,用乾癟枯瘦的手背抹了抹眼睛,從手裡提的布袋裡拿出鑰匙。
“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