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那個女人就是秦凝？
席萱心中猛跳，看向高仲寅的眼神就變得複雜，奇怪了。
“一起走吧。”高仲寅抱歉地看向席萱，“下次再帶你來，好嗎？”
“嗯。”席萱雖然應着，但是情緒很低落，寫在了臉上。
高仲寅一笑，把她拉到一旁：“別這樣，我就去幾天。”
“嗯。”席萱跟個孩子似的，嘟着嘴。
“我不在家的時候，你不要跟着那兩個人到處亂跑知道嗎？在家乖乖等着我，你媽媽的手術，等我回來後再做。”
他都考慮好了，席萱點點頭：“嗯。”
“除了嗯就沒別的事了？”
席萱不說話，高仲寅無奈，摟着她，輕聲道：“好吧，我是去見念念，她發病了，我要去陪着她。”
“她什麼病？”席萱心不由也是一緊。
“白血病。”高仲寅的話，就如重錘敲在席萱的心上。
那個小女孩是高仲寅收養的，跟她又沒有多少關係，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聽到這樣的消息，卻是非常難過。
“對不起，我不知道那個孩子......”席萱愧疚地說，“那她的媽媽呢？”
頓了頓，她又尷尬地道：“還有她的爸爸呢？”
高仲寅思索了一下，然後慢慢地說：“身世成謎。”
席萱心中對這個孩子愈加心疼，就連往日裡的那些懷疑，都讓她覺得已經給那個孩子造成了傷害，愧疚難當。
“那現在那邊有誰陪着她嗎？醫生有沒有說有多少把握治癒？”奇怪的是，她越說越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彷彿被緊緊掐住了似的，都要窒息了。
好疼！
眉頭緊緊皺着，她整個人陷入了一種低迷的狀態。
譚智楓在遠處叫：“總裁，太太，可以出發了嗎？是十點的飛機，我們趕回去還要一個小時......”
“走吧。”高仲寅說。
“那個孩子......”
“我會盡力救治她的。”高仲寅摸摸她的頭，“放心。”
“嗯，一定要救治好她。”這個時候，席萱竟然都忘記了高仲寅的那通電話，那個十點也帶到機場的女人。
高仲寅邊走邊低聲說：“那個女人是秦凝。”
席萱訝然，腳步都停下了，整個身子都是僵的，她沒有擡頭看高仲寅，手卻握緊了。
“她的血型適合念念，而且不排斥。”高仲寅說，“所以，我留着她。”
席萱的手緩緩放下來，鬆開：“我知道了。”
“小萱？”
席萱這一次擡頭，笑着道：“我明白，到底人命關天，還是個脆弱的小生命，我希望她能早點康復。”
“我會跟她說的。”高仲寅眉眼竟然都笑開了，“她也一定會很開心的。”
席萱倒沒有在意他的話，兀自說：“如果方便的話，什麼時候去，也帶我去見見她，好嗎？”
“好。”高仲寅溫溫柔柔地回答。
也許是該讓她們母女倆見個面了，念念也一直都在喊着要媽媽，只是......相見又不能相認，豈不是對她們都不公平？
高仲寅轉念一想，現在席萱的身體也不好，條件也不允許她去國外，要見面的話，肯定要等生下肚子裡的寶寶之後，而那個時候，念念已經有了很大的生還機會，那也是讓她們母女倆見面的適當時機。
席萱笑了：“我好期待。”
“會見面的，她也會好起來的。”兩人已經走到門口，高仲寅轉身，替她拉好衣領，把圍巾圍上，席萱也伸手扯了扯他的圍巾。
他果然沒有食言，這天氣，他總是戴着她給買的那條羊絨圍巾。
譚智楓在前面喊：“那個總裁，我們先下去啦。”
“太太，我們在樓下等你啊。”小杜也說，語氣卻有些怪，看着她擠眉弄眼的樣子，席萱笑了。
高仲寅問：“笑什麼？”
“沒什麼。”席萱捂着嘴，低頭往前跑，“走吧，等一會兒怕來不及。”
走了幾步，她又問：“要我送你到機場嗎？”
高仲寅說：“好啊，還是看着點放心，省得到時候某些人酸溜溜地說我跟別的女人在機場擁抱了。”
“那不是......”席萱剛要解釋，但很快就蠻橫起來，“你要是早告訴我，我不就不會誤會了嗎？”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高仲寅低頭，在她脣上吻一下，“懲罰我，好不好？”
“你......”這無賴，席萱忍不住翻白眼。
高仲寅卻已經拉着她的手，往前跑了，嘴裡嘀咕說：“好了，再不走真的要遲到了，一會兒在車上再懲罰我，好嗎？”
如果是他這種“懲罰”方式，席萱纔不要呢。
真的是個大無賴！
一直到車裡，席萱還有些忿忿不平，板着臉，假裝在生氣。
高仲寅要坐到她身邊，席萱一指前頭：“你坐副駕駛室，小杜你坐我身邊來。”
“額......”譚智楓尷尬，“太太，你要把危險的位置留給總裁啊。”
小杜一邊開門，一邊罵：“呸呸呸，烏鴉嘴。”
席萱說：“你要是不會開車，那麼有大把的人可以接替你的位置。”
這話，倒是有了幾分高仲寅的氣勢，果然還是近朱者赤。
高仲寅則乖乖地走到前面，抿着脣，聲音帶着笑意：“開車。”
小杜暗自戳了戳席萱，在她耳邊說：“小萱，你真厲害啊，把高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貧嘴。”說完，席萱自己也笑了。
原本，她就不是真的生氣，這一笑，算是緩解了氣氛，高仲寅也是裝作沒事人一樣扭過頭來跟她講話。
“小萱，在家裡要按照營養師的菜單來配餐，少吃多餐。但凡有不適，一定要講出來，他們會給婦產科醫生打電話的。”
席萱聽着，撇撇嘴，意思你好囉嗦啊。
“還有你媽那邊，不要總是跑，也累的。讓傭人先去問，小杜你也要監督一下，最好不讓她們兩個人吵起來。”
“知道了，高總。”小杜渾身涌起一股使命感，“我一定會照顧好範姨，照顧好太太的。”
“嗯，回來後，給你加工資。”高仲寅心情好，加工資也就是點頭間而已。
“謝謝，高總。謝謝，太太。”小杜眉開眼笑，“我一定會努力的。”
一車人，都忍不住笑了。
車在笑聲中，直接開到了機場，到那裡的時候，才9點30。
然而，秦凝卻已經到場了。
在來的路上，席萱心情放鬆，見到秦凝以爲不會緊張的，可是看到她，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心理素質。
這個女人，一身黑衣，就算是被人挾持着，依舊有些桀驁。但是，她渾身的野性跟陰冷，在遇到高仲寅的時候，竟然都變成了溫柔。
她當別人都不存在似的，只跟高仲寅一個人打照顧：“仲寅哥，你來了！”
高仲寅很冷淡，甚至都沒有正眼看她，可她還是笑着說：“你的圍巾很漂亮。”
小杜在一旁說：“太太，一定是你買給高總的吧？很有眼光哦，哦對了，這跟你脖子上圍着的不是情侶款嗎？”
秦凝眼光也就是一掃，淡淡地跟席萱打照顧：“你好，席小姐。”
“你叫錯了。”譚智楓在一旁幫腔，“你應該叫她太太。”
秦凝的眼裡閃過一絲陰冷，很快她又笑道：“都還沒結婚呢，叫什麼太太啊？”
高仲寅冷聲說：“把她先帶過去安檢。”
秦凝不甘心，她暗地裡狠狠瞪了席萱一眼，又很虛僞地笑着，對高仲寅說：“仲寅哥，那我先進去了，等你哦！”
在場的，除了高仲寅的臉黑了，其他人都扶額，冒汗，覺得吃不消。
席萱彷彿看到曾經的自己。
那個時候，曾黎對自己也是那麼冷淡，甚至是厭惡，可是她一點也沒有自知之明，總是這麼熱情地貼上去。
天知道，暗地裡一個人的時候，她流了多少淚。
不知道這個秦凝，揹着人的時候，有沒有流過眼淚。
她能理解那種愛而不得的感受，可是，她當着自己的面，挑逗自己的男人，她卻又同情不起來，覺得厭惡透頂。
“這年頭，賤人還真是多，還矯情。”
小杜拉扯他一下，眼神示意：你注意點。
果然席萱低喝一聲：“別說了。”
高仲寅幫她又拉了拉衣領，輕聲說：“我走了，記得要想我。”
這後半句，是他貼着她的耳朵說的，也許是剛纔秦凝的出現，讓席萱的心境發生了變化，她聽到這麼曖昧的話語，竟然沒有一點反應，冷淡地說了一句哦。
然後，低頭又是當着衆人的面，在席萱額頭上親了一下。
小杜都看花癡了，用胳膊肘碰了碰譚智楓：“你看，多麼溫馨的場面！”
譚智楓嗤笑一聲：“你少犯花癡了。”
“喂......你這人，太不解風情了。”
席萱沒有回吻高仲寅，只是低着頭，輕聲說：“保重。”
“小萱，我會想你的。”
席萱卻是轉移話題：“如果念念病情有好轉，打個電話說一聲。”
“嗯......我知道了......”這個丫頭，是提醒他到了國外，不要再玩失蹤了。
自然，他哪裡還敢啊。
告別，難分難捨，席萱雖然看起來冷淡，但是她眼角儼然有不捨的淚。
回去的路上，小杜不停地跟她說話，逗她開心。
“好了，我知道你想我開心點。”席萱淡笑着道，“其實我也沒有不開心，只是想到那個孩子，年紀那麼小，卻要遭受那份罪，替她感到難受，心裡堵得慌。”
小杜接口說：“是啊，也不知道那個孩子的父母到底在哪裡，怎麼會忍心把這麼小的孩子丟棄的？”
前面開車的譚智楓手一滑，車差點熄火。
“譚智楓，你幹什麼？”小杜橫眉豎眼，低聲吼，“你好好開車啊，車裡有兩位女士還有一個寶寶呢。”
她此刻的樣子，潑婦氣質盡顯。
席萱用手在小杜的手背上拍了拍：“沒事......”
“啊，我知道了，我一定專心，一定專心。”譚智楓說，“以後絕對不聽你們女人講話了。”
“這麼說，你還怪我們說話害你注意力不集中了，是吧？”小杜更是火，“譚智楓，你有沒有一點安全意識？”
“我錯了，我都承認錯了，姑奶奶，你就饒了我吧！”譚智楓軟聲求饒。
席萱都看不過去了：“好了，他不會了，你就放過他吧！”
小杜嘀嘀咕咕地說：“他就是腦子不好使，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得，譚智楓也算是青年才俊好吧？怎麼到了小杜嘴裡，就成一腦子不好使的人了呢？看譚智楓聽着女朋友對自己的吐槽，居然一點也不難受。
看樣子，這就是兩人的相處之道吧？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席萱抿抿嘴笑了笑，然後轉向窗外，看着遠方。
萬化縣城下的雪不大，並沒有形成積雪，加上主幹道有勤勞的環衛工人打掃，所以現在的地面，除了溼一點，跟往日並沒有什麼不一樣。
想起昨晚上，高仲寅還跟她說要去看冰雕展，而現在他們就分開了。
多麼遺憾。
人生總是這麼惆悵。
想起秦凝在機場裡的表現，讓席萱的恨意也減弱了一點，她也不過是一個爲了愛而癡狂的女人罷了。
可是，想到這個女人即將又要跟高仲寅在一起生活，那種他們在一起的場面，讓她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雖然，她現在絕對地信任高仲寅。
“小萱，你在看什麼？”小杜跟譚智楓生氣，就過來找席萱說話。
“這冬天，不知道還有多久能過？”席萱像是問她，又像是自己喃喃自語。
“都過完年了，不會遠了。”譚智楓插話，“很快，春天就要來了。”
“只是......”小杜不知道怎麼眼圈就紅了，“沒有想到高總的父親卻這麼早就......其實他還有兩年就要出來了。”
小杜提起這麼一檔子事，車內的氣氛一下子就凝重起來。
譚智楓皺眉：“這好好的，忽然提這些做什麼？”
小杜說完，也後悔了，捂着嘴，很懊悔。
過了一會兒又急忙道：“對不起，對不起。”
“高伯伯，是可惜了。”席萱無精打采地說。
“人各有命！”開車的譚智楓忽然這麼感慨一句，讓席萱和小杜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你們都看我做什麼？”
“好好開車！”小杜戳他，緩解自己的尷尬。
小杜是在小別墅裡住下了，陪着範雨玲和席萱。譚智楓也每天都過來報道。
因爲有他們兩個活寶在，日子倒是不那麼無聊了。每次，高仲寅不在的日子裡，曾黎都會出現。
這不，連譚智楓也提起來了：“曾黎那個賤人，最近有沒有找你？”
“沒有。”席萱看着自己的手指甲，“說真的，這些天我身體不好，一直都在休養，也沒有關注外面的。”
“你是想問，曾家到底有沒有遭到報應，是吧？”
席萱沒說話。
譚智楓已經巴拉巴拉地說起來了。
“曾氏被收購之後，高總邀請曾黎到公司來合作，不過他沒有同意。”譚智楓說，“要是我，我也不會啊。”
“呵呵，那他一定是有別的打算了。”席萱笑了笑。
曾黎這個人，心機深沉，在曾氏被收購的那段時間裡，他每次出現都保持着大的排場，一點也看不出落魄的表現。
看樣子，他應該是早就打算了。
這麼說來，她是高興的太早了？
還是說，老天對待曾家這些人也太厚愛了？他難道還想東山再起？
譚智楓竟然潛意識地壓低了聲音：“聽說，他早就另外註冊了一個公司。”
“果真如此。”席萱站起來，“要是他想用這個新公司跟高氏抗衡，那就錯了。”
小杜急忙扶着她：“去哪兒？”
“去外面散散步。”
“好咧。”
譚智楓也跟着站起來：“如果是光明正大地競爭，高氏不怕。就怕他這種人渣盡出損招，在背地裡陰人。”
席萱蹙眉：“那高仲寅知道嗎？”
譚智楓說：“我都知道了，高總能不知道嗎？不過，高總太忙了，他要照顧的事也多。”
席萱低頭：“是啊，我以前都不知道，他的事情這麼多，這麼忙。”
“要是我身體好，我可以幫忙他去照顧孩子。”
“她是叫念念，對吧？”
冷不丁的，話題就到了那個遠在國外的孩子身上，譚智楓一愣，然後笑着道：“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你見過她嗎？”
“我沒有見過。”譚智楓語氣沉重，“那個孩子挺可憐的，一出生就查出了這個病，到現在都沒有過過好日子。”
席萱往前走了幾步，然後頓住了：“跟我的女兒一樣，都是那麼可憐。”
“不過，她還有人疼愛，而我的女兒，從一出生就沒有享受過任何的母愛，父愛......還被殘忍地拋棄。”
“小萱，過去的事，不要再想了。”小杜說，“現在你有了新的寶寶，他一定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孩子，他也會代替他的姐姐來愛你的。”
席萱垂着眼眸，眼裡的溫柔一點點流出來，定格在肚皮上，她低低地說：“嗯，我會用加倍的愛來疼愛這個孩子。”
“那走吧，一起曬曬太陽吧。”
當天晚上，高仲寅打了電話給席萱，告訴她，念念已經甦醒了，脫離了危險。
席萱也鬆了一口氣。
高仲寅還主動說起秦凝，說她輸了大量的血，讓她休息一晚，明天就派人送她回國。
“那念念的命，等於是她救的。”席萱淡淡地說，言語裡聽不出喜怒，“她是大功臣，該好好對她。”
“這是她應該做的。”高仲寅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
“爲什麼？”
“哦......我的意思是，她做了那麼多的錯事，這是她贖罪的機會。”高仲寅的解釋顯得有些紊亂。
席萱也沒有在意，對於她來說，高仲寅能打來電話，把一切都詳細的跟她說，就是對她的尊重，是在意她的。
所以，她很開心。
“那你是不是要等念念情況穩定點，纔回來？”
“嗯，是要等幾天，觀察一下。不過，這邊有專業的醫生跟護理，我也不會太累。”高仲寅說，“不過，念念她很乖，很懂事，也很堅強，就算是疼，她咬着牙不喊疼。”
席萱的心又是一疼。
“只是，她現在有些脆弱，需要我陪在她身邊，我不想讓她失望。”
“嗯，這個時候，你就多陪陪她。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把她接回來，我也想照顧一下她。”
“不行。”高仲寅忽然低喊一聲，“我怕她會感染到病菌，她的身體太差了。”
“那......你多陪陪她。”席萱柔聲說，“不過你也要注意身體，要多休息，你胃不好，吃東西要多注意，知道嗎？”
“知道了，老婆。”高仲寅開心不已，“有老婆關心的感覺真好。”
“那好，我掛了。”
“小萱......”
“嗯？”
“親一個。”
席萱沉默着，然後低聲說：“我掛了。”
“我想你了，你想我了嗎？”
“嗯。”
“小萱，你真是越來越內斂了。”高仲寅居然大笑起來，“好吧，我知道你害羞了，等我回來，我要抱着你好好親一親。”
“你回來再說吧。”
席萱一句話，讓高仲寅無比泄氣：“我怎麼都聽不出你的思念啊。”
“難道，我要擺在嘴上嗎？”席萱說，“我要睡了，你好好陪着念念，女孩子喜歡可愛的東西，你買點娃娃給她，還有她睡覺前，給她講講故事。”
“嗯。”高仲寅認真地聽着，“我都記下了。”
“如果可以，你可以跟她提一下我，就說我很喜歡她，想要早點看到她。”
“真的嗎？”隔着光波，席萱都能聽出高仲寅聲音裡的顫抖。
她疑惑，難道她喜歡這個孩子，他就這麼高興嗎？
不過，他喜歡孩子，她也很行爲，以後他對待自己的孩子一定也好，一定會是一個好爸爸。
當晚，席萱睡得很香，又夢到了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
後來畫面裡多出了一個小女孩，她扎着兩條小辮子，穿着粉色的蓬蓬公主裙，一路跑一路晃着小手，喊着：媽媽，媽媽。
夢中，她居然應了。
醒來的時候，一摸居然是一把的淚。
早上，席萱在吃早餐，小杜過來：“小萱，阿姨讓你過去一下。”
“她又說什麼事嗎？”
“沒有，她只是讓我喊你去她房間裡一下。”小杜說，“你吃完再去吧。”
“她情緒怎麼樣？”雖然在一個屋檐下，母女倆因爲有隔閡，一般的傳話，都是小杜，像今天這樣叫她過去的，還是第一次。
席萱不是不想見範雨玲，她是怕啊。
怕一言不合兩人又起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