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萱,你聽我說,請你一定要相信我。”高仲寅語氣很慎重,“我想要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你的仇......”
席萱卻打斷他的話:“好了,這事等以後你回國了,再說吧!”
掛掉電話,席萱靠在玻璃門上,大口喘氣。
剛纔高仲寅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她爲什麼心跳得那麼快,好像那個男人是她的山,是她的依靠似的。
可是,她跟這個高仲寅根本就不熟,好伐?
還小寶貝兒,嘔......
席萱吐了吐舌頭,一轉身,腿碰上了冷硬的東西......
該死!
這個曾黎什麼時候也跟過來了?她居然一點都沒覺察到,此刻,曾黎仰着頭,冷冷地看着她,黝黑的瞳孔裡是她看不懂的表情。
不知道剛纔她說的話,他聽到了多少?
她說她在曾家這裡不是狼就是虎......
席萱不害怕,可是還有些心虛。
“跟你媽講完電話了?”長久的凝視之後,曾黎問,“接着,是不是要回孃家住些時日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
席萱摸不清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按兵不動,不回答。
“怎麼不說話?”曾黎厲聲問,“你到底在跟誰通電話?”
這架勢......像是捉姦啊。
席萱覺得好笑,就噗嗤一聲笑出來:“老公,別告訴我,你是在吃醋?”
曾黎卻一點也不笑:“這麼說,真的是男人?”
席萱說:“好了,別瞎想了,我既然回來了,自然會全心全意地照顧你的。而且,你以前不是一直很討厭我嗎?現在這樣,我會誤以爲你是愛上我了。”
她說完,還輕佻地摸一下他的臉。
曾黎的臉冰冷滑溜,想起整張臉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次的植皮打造,席萱還是渾身犯雞皮疙瘩,趕緊把手縮回來,不敢再看。
再英俊的臉,假的就是假的,總是讓人寒磣。
她現在才知道,曾黎他不是要面無表情,而是整個腦袋上,除了那雙眼,他根本沒法做出其他的表情。
每天面對着這麼一張毫無生機的臉,一定也覺得很崩潰,絕望吧?
莫名的,就是想起那個袁莉欲說還羞的臉。
明明這個曾黎相貌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她一點都不驚訝,反而還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看起來,那少女並不如外表看起來那麼單純,是個藏得很深的角啊。
只是,在陳美鳳跟曾愛民的計劃裡,這個女人到底又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呢?
席萱在走神,曾黎自然不滿。
他氣鼓鼓地冰着一張臉,按了輪椅往房間去。
席萱沒理他。
以前,她愛他的時候,他冷漠也好,耍脾氣也好,就算是對着他冷語相向,羞辱她的時候,她都能感覺到自己一顆心是那麼真實的跳動着。
心裡疼也好,痛也好,她都是有感覺的。
可是,現在面對着這個孤僻,性子古怪的曾黎,她一點感覺也沒有了。
他高興,她無所謂。他不高興,她除了有點報復的快感之外,依舊是無所謂。
嘭!
門關上了。
席萱也是覺得有些夠了,就背了包包出門了。
剛一出門,範雨玲真的來了電話。
“小萱,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感覺也好的差不多了,我想跟譚先生說說,搬回家去住。”範雨玲說。
“媽,這邊暫時有點事,我還回不來。”席萱說,“媽,你就專心在別墅裡養病,其他事你別管,好嗎?”
“可是,我這心裡不踏實啊。”
“媽,你別瞎想行嗎?”席萱軟聲道,“你這樣,我在外面都不放心。”
“小萱,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不是說去參加什麼酒會的嗎?怎麼會過去這麼久?”
席萱一愣,這是她疏忽了。
當時出門的時候,她沒有想着當即就要跟着回曾家。後來,到了曾家後,因爲時刻防着曾家的人,就沒有打電話給範雨玲。
讓她擔心了。
想到這兒,她心裡又涌起深深的愧疚,低聲說:“其實,我跟着成哥出來工作了。”
到底還是撒謊了,不想讓母親擔心,就只能拼命的撒謊。
什麼時候纔可以不撒謊,能坦白跟母親說話呢?
“你跟譚先生去工作了?”範雨玲並沒有過多的驚喜,“你跟他......”
依舊是她心頭的那個疑問。
這個譚成雖然中年,但是事業有成,而她的女兒經過諸多苦難,又沒有享受過太多父愛,要是對他起了心思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苦命的女兒呀......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樣,該怎麼辦?
譚家對她們母女有恩,她可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女兒做白眼狼,搞得人家不得安寧啊。
席萱自然是想也不想就說沒關係的,純屬是上下屬的工作關係。
範雨玲輕易不會信,她再三叮嚀:“小萱啊,我們做女人的要自愛,要獨立,不要想着走捷徑啊。以前的事,我們就讓它過去,不要再走錯路了啊。”
這份告誡再明顯不過了,席萱只覺得心裡泛酸,她沒有反駁,只是連聲應了。
當然,在電話裡,就算是範雨玲不再說什麼了,席萱還是知道母親的心裡一直都是懸着的。
看來,真的是要回一趟萬化了。
這樣一來,席萱沒了逛街的心情了,便打了電話給譚成,讓他若是有時間先去一下別墅跟母親解釋一下。
她怕範雨玲一直這麼瞎想,會出什麼事。
譚成應了,卻跟她說:“最近,席小姐還是少出門吧,不安全,回去吧!”
“怎麼?你們連我出門都知道?”席萱一驚,她也剛剛纔走出這幢樓的大門而已。
“高總派了人時刻保護你。”譚成說,“所以,席小姐你有時候言行舉止要顧忌一下高總的感受。”
“什麼......”
爲什麼要顧忌高仲寅的感受?
她是曾黎的老婆,就算是現在她跟曾黎滾牀單,也是合法的。高仲寅說好聽點,是她的恩人,說難聽點,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合作伙伴罷了。
感覺這些人都有點莫名其妙了。
但是,席萱不敢直接反駁,因爲她還需要依靠他高仲寅啊。
一個人復仇,她根本無法完成。
被譚成這麼一說,席萱更不想出門了。
返身回去了,屋子裡靜悄悄的。
看看時間已經快三點了,陳美鳳今晚打算是罷工嗎?不做飯?還有,她好像已經兩天沒去公司了,難道公司不需要人管?
席萱上樓,在二樓主臥,陳美鳳關着門,席萱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不到一點動靜。她敲了敲門。
裡面好一會兒才傳出沒好氣的聲音:“幹嘛!”
“那個媽啊,時間不早啊,晚上要燒飯了吧?”
“做飯!做飯!”陳美鳳鬧脾氣,“不做!都吃屁去吧!”
席萱一笑:“那我們出去吃啦。要不給你打包呀?”
她是故意的,特意把打包兩個字吐得特別清晰。
陳美鳳毛了,鞋都沒穿,直接拉開房門,兇狠地說:“席萱,你又要惹我,是吧?”
“媽,我怎麼了我?”席萱委屈至極,“我也是關心你。”
“你這是落井下石。”
“我沒有......”
“好了,滾蛋,我不想看到你。”
席萱這次沒刺激她,一聲不響就下樓了。
樓下的少爺依舊關着門,席萱敲敲門:“老公,今晚媽不做飯,我們去外面吃,好嗎?”
曾黎不理她。
“那我找別人去吃咯!”席萱不怕死地說。
這一下,裡面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扔在門板上,震得席萱臉上的肌肉陣陣疼。
這個死男人,這麼粗暴。
席萱在客廳裡等了一會兒,正準備出門,門鈴響了。
顯示器裡是袁莉那張漂亮的小臉,她很忐忑似的,不時低頭看一下腳,一雙眼跟受驚的小鹿似的,水汪汪的。就連同身爲女人的席萱都忍不住心動,想想曾黎的態度,還真是耐人尋味啊。
席萱把袁莉放進來,小白花一進門就很惶恐地說:“嫂子,你不會怪我不請自來吧?”
“怎麼會呢?”席萱笑着,親熱地挽着她的手臂,“媽說讓你過來的,剛纔我們商議着正要去學校請你呢。”
“中午......”袁莉說着,一張俏麗的臉憋得通紅,“中午是我不會說話,惹黎哥哥生氣了。以後,我不會了。”
“好了,你黎哥哥那個人,不過是面冷心熱,你一走,他就已經後悔了。”
席萱故意說得特別高,她就是要讓曾黎聽到。
她就不信,曾黎還跟個王八似的,躲在屋子裡不出來?
袁莉兩眼巴巴的,帶着些驚喜問:“真的呀?”
“嗯,真的,不信我去喊你黎哥哥出來。”她有些擠眉弄眼地說,“其實,他要面子,也不會承認的。”
小白花的臉更加紅了:“嫂子,你別問他了,不然他該討厭我了。”
席萱乾脆捏起她的小臉:“你這張臉這麼清純,這麼漂亮,你黎哥哥疼你還來不及,怎麼會討厭你呢?”
“嫂子......你別諷刺我了。”
席萱再看那房門,暗數1,2,3......曾黎真的開了門。
“席萱,你在客廳裡咋咋呼呼的,做什麼?”這倒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還是因爲有這個小白花在。
看樣子,兩人確實有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