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挺心酸的，席萱也有點想哭。
原來，她荒廢光陰這麼久，不知道在做什麼。
“媽，我離婚了。”席萱都沒有想到自己就這麼驟然開口了，也許她真的是慌了，想要用這個來安慰她母親的悲涼，“我是真的離婚了。”
“如果我看得見......”範雨玲涼涼地說，“那就可以看到你們的離婚證了。”
離婚證......
不過，都已經見報了，簽了離婚協議，還公證過，有律師辦後期的手續。離婚證當然是少不了的。
她跟那個曾黎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想想還真是輕鬆。
也不過是兩三個月的時間，她的心態竟然發生瞭如此大的變化。
原先，她是準備纏着曾黎，跟他不死不休的。
而如今，因爲擺脫他，她竟然如此的輕鬆。
也許，她真的要重新開始過自己的生活了。
就算不爲了自己，爲了母親，她也要好好開始。
“還有，等過段時間，我打算去找份工作。”席萱低低地說，“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住院的這些錢，都是哪裡來的？”冷不丁的，範雨玲問。
“這......”
“也是那個跟你交往的先生給的？”
“算是借的。”席萱還是有些心虛。
“小萱！”範雨玲瞪着某處，掙扎着要坐起來，語氣也是生硬，“你還在騙我！”
“媽，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席萱急着解釋。
範雨玲氣咻咻的，但是她也剋制，沒有說話，臉鐵青着。
“媽，你別生氣。”席萱拉着她的手，“你放心，我真的沒有做你想象中的那種事。那個人，他說他喜歡我，他是在追求我，我沒有跟他不清不楚。”
“他有家室，是不是？”
“他......”席萱咬牙，“沒有。”
“小萱，人家那麼有錢，聽說還很帥，那麼優秀的一個人，怎麼會......”脫口而出的話，多的是傷害。
即使範雨玲已經停住了，但是後面的意思是不言而喻。
席萱心中一刺。
她不怪自己的媽媽，自己都曾這麼懷疑過，別的人這麼想，也不足爲奇。
“他現在去國外出差了，等他回來吧。”席萱說，“媽，你別胡思亂想，我知道分寸的。”
範雨玲又不說話了。
“那你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席萱站起來，語氣艾艾的。
範雨玲終於嘆了一口氣，說：“小萱，你也不要怪我對你太嚴厲。我也是擔心你。”
“我知道，媽，你別說了。”
“不，我只是覺得你現在不清醒。”範雨玲伸手在牀上摸，席萱趕緊把手遞過去，重新坐下來。
“你今年已經28歲了，到了30歲，又是個二婚，到時候就真的不好找人了。”範雨玲說，“以前，你說喜歡那個曾黎，我們怎麼勸你都不聽。”
“媽......”席萱想說，我錯了，可是話又哽到嗓子裡，怎麼都說不出來。
“小萱，你聽我說。以前我就是太放任你了，現在事實證明，那個男人靠不住。”範雨玲又長嘆一聲，“那些個有錢人家的孩子，眼都長在頭頂上的，他們是看不上我們這種窮人家的女兒的。”
“他不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席萱下意識就替高仲寅辯解。
“小萱，你喜歡他？”
“我......”
“我知道你這個性子，要是喜歡上一個人，就死心塌地，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範雨玲痛心疾首地說，“可是小萱，你以前吃過那麼大的虧，難道還沒有長記性嗎？”
“不是，他們兩個人真的不一樣。”席萱一開口就是急辯。
範雨玲感覺到席萱的冥頑不靈，賭氣把女兒的手甩開:“你走吧，不要管我了。”
“媽。”席萱重新站起來，又去拉範雨玲的手，“等他出差回來，讓你們見一面。如果你到時候還不同意，我就聽你的。”
“我又看不見。”範雨玲涼涼地說。
“那你可以跟他交談啊，有時候，不一定要看外表的。”席萱說，“我在外面，你跟他單獨談，不行嗎？”
範雨玲想了又想，總算是同意了。
接下來，就是等高仲寅回國了。
可是，他依舊是音訊全無，問譚成，他只是說他最近很忙，如果事情辦完了，他會主動聯繫她的，讓她耐心等待。
等待的滋味，真的不好過。
席萱沒有等到高仲寅，卻等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說來，這個人，席萱都快沒有印象了。然而，就是這麼巧合，她出現在了她母親病房門口。
當時，席萱正在給範雨玲削蘋果。
兩人最近的關係緩和了很多，時不時地還回憶一下以前的溫暖時光，說話也不這麼爭鋒相對了。
席萱的小心翼翼也換來範雨玲的推心置腹，她並不是一個強勢的母親，那些過激的反應，不過是出於對席萱的愛護。
席萱當然也能理解。
經過這麼幾天的交談，母女倆人的關係差不多已經恢復到了從前。
秦凝出現的時候，母女倆正有說有笑。
清脆的高跟鞋一下下叩着大理石地面，範雨玲神色一凝，不由側耳聽，謹慎地說：“小萱，誰來了？”
席萱轉過頭，看着這個面容跟自己有幾分相像的女人，一時間竟然有些愕然。
“哦，是個......是個朋友。”她站起來。
直覺，這女人來者不善。
“媽，我出去一下。”
秦凝手中拎着水果袋，還有一束花：“席小姐，我聽說阿姨的事，過來看看她。”
“秦小姐，謝謝你。”席萱毫不客氣地把她拉到了外面。
這兩天，在席萱的強烈要求下，譚成才把高仲寅派來的兩人給撤了。
不想，給這個秦凝鑽了空子，直接找到病房來。
“秦小姐，你來這裡做什麼？”席萱抱着雙臂，冷冷地看着她，“不要說來看我媽這樣的話，我跟你好像也不熟吧？”
秦凝的笑臉一下子就消失了，換上的是一種很奇怪的表情，在席萱的注視下，她把手裡的東西往地上一放，猛然抓住了席萱的手。
席萱一驚，條件反射一般就要往後縮，可是秦凝又纏上來，用力抓住她的手。
“你幹什麼？”席萱厲聲問。
秦凝臉上瞬息萬變，最後變成一種哀傷的表情：“席小姐，我也是沒有辦法，纔來找你的！”
席萱皺眉：“你找我做什麼？”
“我真的......真的是沒有辦法了。”秦凝哭着說，“我聯繫不上仲寅了。”
仲寅......
席萱心頭大震，對她更加戒備。
秦凝也不顧，繼續哀傷地說：“他不接我的電話，不回我的短信，他是想避開我了。”
席萱倒抽一口冷氣。
秦凝說：“席小姐，我們都是女人，請你看在我跟他以前也和你們一樣相愛的份上，幫幫我吧！”
席萱咬着脣，輕輕問：“你要我怎麼幫你？”
“你只要告訴他，我在找他，讓他回個消息給我就可以了。”秦凝說完，眼眶內滴滴眼淚，似是要掉出來，“求你了。”
席萱死咬着脣，剋制着自己。
“席小姐，我真的不是有意來破壞你跟仲寅之間的感情的，可是，我真的......真的很想他，我控制不住，你也是女人......”
“夠了。”席萱受不了了，發飆，“那是你跟他之間的事，不要找我。”
說完，她又冷然補充道：“我跟他也沒什麼關係。”
“怎麼會？他明明說......”秦凝神情驚訝。
席萱看向她：“他說什麼？”
“沒什麼。”秦凝眼裡，肢體上都是戲。
“說，你不是要我幫你嗎？你不跟我說實話，我又怎麼幫你？”席萱神色更冷了，不耐地說，“再說了，我也不希望我被你當做一個傻瓜耍。”
“席小姐，我怕他知道了......”
“知道了，讓他來找你，不正合你意嗎？”席萱譏誚地說。
“我只是......”
“不說算了，你也回去吧。”席萱下了逐客令。
秦凝深呼了一口氣，說：“他跟我說，雖然你年紀比我大，還結過婚，但是你沒有野心，所以他想好好跟你相處。”
席萱的手都捏疼了，臉上卻淡漠的很：“是嘛。”
“席小姐，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
“對於你這個人，我都快要記不得了。”席萱笑笑。
“其實，在仲寅的心裡，藏着一個女人，而我們三生有幸，長得跟那個女人有點像，所以纔得到他的垂青。但是，無論我跟你，甚至是以後的女人，我們都不是他心中的那一個......”
席萱聽得心中疼得無法抑制，她臉色難看起來，扶着椅子的手已經收緊了，指節泛白。
秦凝不動聲色地看着，然後低頭，把手機從自己包包裡拿出來。
“你看，曾經的我們，也是這麼親密的。”
轟！
手機裡，是兩人的牀照，雖然沒有露點，卻也看得出當時兩人臉上是如何幸福的。
席萱頓時臉色蒼白。
一切，都幻滅了。
“席小姐，你......怎麼臉色比我還要難看？”秦凝很關切地過來攙扶她。
席萱卻甩開了她：“對不起，這個忙，我幫不了。”
“我現在有些不舒服，就不送你了。”
“席小姐......”
“秦小姐，你不走，我可以讓醫院的保安送你走。”席萱眼神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