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屌絲的,唱唱肯定不會喜歡,太年輕的,又不見得會喜歡唱唱,偌大的北京城,潛伏了那麼多gay,怎麼要找一個男朋友就那麼難呢?
對了……大熊!壯壯的,還有點兒北京人的痞勁兒,這不就是最佳人選嗎?
想到大熊,莫名地興奮起來。
只是,上一次我們碰面,實在有一點尷尬,我好像還罵了他,現在又主動聯繫,會不會顯得太賤了呢?
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大熊跟唱唱見上一面?
苦思冥想,簡直都想破了頭,纔想起來,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大熊有可能在乎,那就是曬麗。
我找到大熊的手機號碼,給他發了一條短信,說曬麗有些東西想要拜託我拿給他,希望週末的時候,可以見上一面。
好啊,看來她這輩子都不會想要再見到我了。
大熊的回覆有一點傷感。
所以,他心裡還有曬麗這個人對嗎?兩個人相處久了,就算最後分開,在彼此的心裡還是會留下一些美好吧。
那些美好,任歲月流逝,慢慢沉澱,到最後,反而變成最深刻的回憶。
我給曬麗打電話,說大熊突然與我聯繫,很懷念你們一起生活的日子,想把你廚房裡的鍋拿回去,做個紀念。
鍋?早就扔了!被他用過的東西,都髒!
我知道,曬麗是在逞能,大熊的東西,她根本一件都沒有扔。
如果現在,大熊回來找你,要跟你結婚,你會答應嗎?
我問。
電話那頭,出現了大約十秒鐘的沉默。
我不是說了嗎?對直男,我已經徹底死心了!我現在的目標,就是要找一個gay假結婚,過了我爸媽那一關,然後,就可以逍遙自在過日子。
既然這樣,那大熊的東西,你幹嘛還要留着呢?他想要,就還給他唄。
靠!業大媽,你到底站在哪頭兒啊?你還是不是我的好姐妹?我廚房裡一口鍋你都幫他惦記着!
我就知道,激將法對曬麗管用。
週末,我把曬麗家的鍋用袋子裝好,讓唱唱幫我給大熊送去。
唱唱出門後,我纔給他發了一條微信,告訴他,大熊單身,是我想給他介紹的男朋友。
這方法,好像也並不聰明,只是更聰明的,我也實在想不出來。
躺在沙發上,一邊看美劇,一邊等唱唱的消息。
林威從樓上下來,穿得特別風騷,準備出門。
今天宇博給雜誌拍大片,要不要一塊兒去觀摩?
出門前,問了我一句。
拍大片……寧宇還真有本事,那個何主編,看來已經被他搞定了。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就有了拍雜誌的機會。
人家拍大片,關你什麼事兒?你去湊什麼熱鬧?
我語氣冷淡,林威反而笑了。
業大媽,你是不是又吃醋了?你現在管我可管得真嚴啊,都把我管出毛病來了。你知道嗎?我現在跟陌生男孩多說一句話,都心虛得厲害,特別害怕對不起家裡這個老婆。
不行,我一會兒要發一條微博,說我要被老婆非法禁錮了,靈魂上的非法禁錮。
什麼鬼!
我只是隨口問了一句,又扯出這麼一堆有的沒的。
這個人,簡直就是一種奇葩式的存在,要麼就冷冰冰的,像刀子一樣鋒利現實,要麼就油嘴滑舌,說一堆異想天開的話,簡直就是精神分裂!
你快走吧,愛看誰拍大片就看誰去,別打擾我看美劇,醫生正準備吃人呢。
最近迷戀的一部美劇叫《漢尼拔》,講醫生吃人的故事,林威說,看這種美劇的人簡直又無聊又心理畸形,隨便,反正老孃就是喜歡。
行,你自己在家吃人吧,我就不用給你帶晚餐回來了。
林威走了,留我一個人在家呆着,過了一會兒,突然覺得家裡空蕩蕩的。
奇怪,以前我也經常週末一個人呆在家裡啊,並沒有什麼難熬的,爲什麼現在會有這種感覺呢?
好像只要林威在家,不管是在樓下,還是樓上,不管他閉嘴,還是瘋子一樣說話,我都覺得很充實。
糟了,我不會對他產生依賴了吧?!
一定是幻覺,我業大媽怕老鼠怕蜘蛛怕蟑螂,可最不怕的就是孤獨!
可是,爲什麼那麼緊張的劇情,都不能吸引我了呢?
對着電腦屏幕,越看越心不在焉。
索性關了美劇,把微博打開,看這兩天粉絲給林威的評論。
其實也沒什麼新鮮和特別的,還是原來那些腦殘的,恭維的,花癡的話,可因爲那些話是對林威說的,我就看得津津有味,有時候,還會忍不住笑出來。
如果林威的每一條微博內容,都是真的,該有多好……
竟然冒出這麼不要臉的念頭,自己都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明明說好了就只是演戲啊,明明都計劃好了戲演完了就離開北京,現在,又想這些有什麼用呢?簡直就是自討苦吃。
懊惱,煩躁,在客廳裡走來走去。
好不容易,唱唱從外面回來了,我才終於有事可做,不用再想林威了。
怎麼樣?那個人還不錯吧?
抓着唱唱的胳膊,追問細章。
唱唱先是什麼都不說,後來臉紅了起來,那就不用再問了,大熊一定是他的菜,我這次的紅娘,當得非常成功。
小然,我想重新開始,你幫我問一下身邊有沒有朋友正在往外租房子,我一直住在你這兒,給你添了好多麻煩。
我以前不是特別喜歡跳舞嗎?我想報個舞蹈班,繼續學跳舞,人生就這麼一次,既然還沒有死,剩下的日子,就好好爲自己活。
看着唱唱眼中爆發出來的光芒,不知爲什麼,突然有一些慚愧。
剛經歷了那麼大的一場變故,這麼快,人家就又找到生活的目標,而我呢?我的目標到底是什麼呢?
夜裡,怎麼都睡不着,聽到林威回來開門的聲音,假裝去廁所,跟他在樓下的客廳巧遇。
先是故意打了一個哈欠,然後才問了句,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噢……結束後一起吃了個飯。
客廳沒有開燈,只借着從落地窗透進來的月光,感覺林威的臉色並不好。
難道是吃飯吃得不開心?還是又發生了什麼事?敏感的我,一下子胡思亂想起來,可他遇到什麼事,又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沒再說話,去了趟廁所,回房間,竟然就能睡得着了。
第二天,跟唱唱一起出門,他的動作還真迅速,竟然已經找了兩套房子,白天要去看房。
其實你沒有必要那麼着急,選房子是大事兒,慢慢挑,沒找到最合適的,就先住在我這兒。
你們看,我有多虛僞。
明明是我爲了讓他搬走,花心思給他介紹了男朋友。
現在,人家真的要搬走了,我又假惺惺地要留住人家。
我們總是渴望得到真誠,但我們也早已經習慣了虛假。
到公司,小輝正在發呆,我從他身邊走過去,他都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