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也不會讓他如願的!
蘇暖搖頭,堅定的說道:“戰天擎,你彆強人所難!”
戰天擎這時拿過她的手提袋,找出了那瓶葉酸。
蘇暖看着他親自去打開,他是不是要親自看着她吃下避孕藥,他纔會覺得放心?
她隱忍着眼底的淚水,就這樣的怔怔的看着他。
他是不是要親自驗證之後,纔會放心?
她想走,可是,腿腳卻是使不上力。
爲什麼,前一刻還是親密無間的相融合,後一刻,卻是這麼殘忍的對她?
戰天擎已經是將葉酸瓶子拿到了她的跟前來,“來!”
“我說了,我不吃!”蘇暖生氣的一手拍掉了。
他怎麼可以自己不戴套,非得要她事後吃緊急避孕藥?
“砰”一聲響,葉酸瓶子落在了地上。
而瓶蓋兒也打開來,白色的藥丸,譁一下,就從瓶子裡跑出來,四散開去。
戰天擎的眼睛此刻也發生了變化,他記得,他那天用手機查葉酸時,它的成份和形狀是什麼樣子,葉酸是水溶性維生素B9。
可是,現在地上的這些白色藥丸是什麼?
戰天擎不是醫生,可是,基本的東西,他肯定是懂得。
他彎下腰,撿了一粒地上的藥丸,然後看着上面的字跡。
之後,他的臉色變得鐵青,他看着一聲不吭的女人。
她是不是不想懷他的孩子?
所以,她將葉酸換成了避孕藥!
他一直催促她吃葉酸,她呢,一拖再拖,甚至這麼生氣的不吃,是不是就是不想他發現這瓶子裡的秘密?
她是醫生,她想換藥,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她故意用葉酸的瓶子,裝的其實是緊急避孕藥!
可惜他還這麼憐惜她,以爲她已經是忘記了那個男人,要和他共度一生!
一向擁有冷靜頭腦的戰天擎,在愛情面前,也是個差學生。
他纔是一廂情願的認爲,她想回心轉意的和他共度一生了吧!
剛纔還熱情似火,此刻已經是冷酷如冰。
房間的氣氛,也已經是降了下來。
她一直不肯去吃,是怕被他發現了吧!
戰天擎忍不住的大吼一聲:“蘇暖,我不想看見你!”
對於蘇暖來說,她也不想看見他!
他不做避孕措施,她不肯吃藥,他還吼她!
她拖着疲憊的身體,迅速的穿上了衣服,哪怕是累得想要死去,她也不會死在他的面前。
蘇暖拿過自己的手提袋,打開了門,大步走了出去。
家裡人聽到了聲音,董嫺顏率先起來,只看見了蘇暖已經是走出了家門,她趕忙問戰天擎:“出了什麼事?你怎麼讓小暖一個人離開?”
戰天擎站在了窗邊,狠狠的吸了一口煙,他此刻是一個字也不想說。
他的臉色,像是地獄裡而來的修羅,鐵青的臉色,銳利的雙眸,透過霧靄沉沉的夜色,有一種肅殺的絕望。
董嫺顏一直待蘇暖是親生女兒一樣的,她見蘇暖一個人離開,而戰天擎又不說話,此時戰天姿也走了過來:“媽,怎麼了?”
“你大嫂走了!你大哥又不吭聲!”董嫺顏着急的說道:“這都很晚了,她會去哪兒?天擎,快去追回來!”
戰天姿眼尖的看着地上:“媽,這是什麼?您看!”
董嫺顏一看地上,她對這個也不陌生,“是緊急避孕藥,怎麼回事?”
戰天姿立即搶答道:“肯定是大嫂不想生孩子,她偷偷的吃了避孕藥,然後被大哥發現了,於是大哥生氣了,她覺得理虧,不敢見我們戰家的人,於是就跑了。”
“你閉嘴!”董嫺顏蹙眉,“亂分析什麼?小暖是這樣的人嗎?她每次回來,都問我天擎喜歡吃什麼菜,她跟着我學做菜。我給她煮咖啡,她也說她戒掉咖啡了。”
“媽,那也不代表她就想給戰家生孩子啊!”戰天姿火上澆油的說道,“要知道,她才22歲,比我還小呢!誰像她這個年紀就生孩子了!”
董嫺顏揮了揮手,對戰天擎說道:“不管怎麼樣,你先去找小暖,媽回頭再問問小暖的意思,她若是現在不想生,就晚一些時候也沒有關係,但也不必吃避孕藥,對身體不好啊!”
“媽,我怎麼覺得,您對她這個媳婦,比我這個女兒還好?”戰天姿不滿的說道,“您總是爲她說話!”
董嫺顏厲聲道:“你懂什麼?你在我這兒,是我的女兒,你在婆家,也是人家的媳婦兒,我待我的兒媳婦像是女兒一樣,我也希望,你的婆婆能對你好!”
戰天姿滿不在乎的扁扁嘴,然後回房間去睡覺。
戰天擎拿了車鑰匙,出門去找蘇暖。
……………………
蘇暖跑出了戰家的大門,然後一個人走在了街上。
A城的夜空,從來就不會清冷,也不會寂寞。
碧藍碧藍的天空上是繁星滿天,悠長悠長的街道上是霓虹閃爍。
無論時間多晚,總是會星光璀璨,總是會五彩斑斕。
蘇暖此刻無心欣賞着這美麗而迷人的夜色,她一直毫無目的的向前走着,兩條腿都像是機器,沒有一點知覺。
她向着遠方走去,走在了繁華的夜色裡,心裡卻是特別的空寂,彷彿是她的心被挖了一個小洞,彷彿是她的心,被刺狠狠的刺中了。
作爲麻藥的用處,就是爲了保障被刀子劃開時不會疼痛。
戰天擎的話,他的做法,就是鋒利的手術刀,將她劃得面目全百,將她劃得疼痛難忍。
可是,她還是有血有肉的女人,她還做不到被他傷害後,還能雲淡風輕若無其事。
她在被他傷害時,沒有被麻醉,她的疼,一點一滴,鑽心噬骨。
她以爲她會無所謂,可是,爲什麼眼眶裡有拼命忍不住的淚水呢?
她以爲她會一笑而過,可是,她爲什麼卻是怎麼也笑不出來呢!
她早就料定了這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可能會以很慘淡的結局來收場,但是,這才走在了途中,怎麼就會覺得已經很慘了呢!
夜風從臉上無情的吹過,彷彿是他在無情的指責她一樣。
蘇暖,不要哭泣!
他不值得你爲她哭泣!
她這樣安慰着自己。
蘇暖,你一定要堅強!
她必須要堅強,因爲沒有人能替你堅強。